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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的回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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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为人重视。 

    我曾和一些工人谈话,他们大都表示:“反对东洋人打人”是天经地义的,每个中国人都 
应当赞成。即使是知识较低的女工童工,一听反对东洋人的话。也均义愤填膺。我认为这是 
上海职工运动的一个新的动向;这种工人的经济斗争,加上民族主义的因素,发展确具无比 
的活力。 

    延搁了两年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终于一九二五年五一节在广州举行了。这次大会的 
成就,为紧接着爆发的“五卅”运动,准备了组织上的条件。 

    这次大会虽是由北方的全国铁路总工会、华中的汉冶萍总工会、广州的工人代表会①、 
香港的海员工会四个主要的工人团体出名召集的,但实际的筹备工作,仍由中共中央职工运 
动委员会主持。我们忙着联络各工会选派代表,并以全国铁路总工会和汉冶萍总工会的名义, 
电邀赤色职工国际派代表出席,以及拟定议事日程等等。四月下旬,我们纷纷前往广州主持 
其事。 

    五一节那一天,广州市举行了一个超过五万人的劳动节纪念大会。会后游行示威,参加 
的除各业工人外,还有广州四郊的农民和市内各校的学生。示威行列中特别引人注目的,当 
推黄埔军校的队伍;这些军官学生擎着“青年军人联合会”的旗子,颈项间系着条鲜红的领 
带,气度轩昂,显然与旧式军人不同。他们和全体队伍一起高呼:“工农兵大联合”、“打倒军 
阀”、“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革命气氛的弥漫,为前此所少见。 

    广东全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也定在那一天同时举行;因此,劳动和农民两个大会的代 
表们就在五一节的下午,假广州大学大礼堂联合举行开幕式。到会者连来宾共千余人。廖仲 
恺先生代表国民党,我代表共产党,先后致词。赤色职工会国际代表奥斯脱洛夫斯基也应邀 
发表演说。此外,还有黄埔军校代表等的演说。这一切举动,使“国共两党密切合作”、“全 
世界工人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工农兵大联合”等的气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次劳动大会共到代表二百八十一人,代表一百六十六个工会单位,会员人数约计为五 
十四万人;这较之一九二二年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时的实力,大有增加②。代表中的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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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中共党员以及无党籍者,似各占三分之一。中共的力量较之以往,有了显著的增强,而 
那些并非共产党籍的代表,也多系同情中共的左倾人物。所以在大会中,中共党团具有控制 
的实力。 

    在七天的大会中,主要通过了:《工人阶级与政治斗争》、《经济斗争》、《组织问题》、《工 
农联合》、《铲除工贼》、《中华全国总工会章程》及《加入赤色职工国际》等七个议案。这些 
决议都没有发生甚么重大的争辩,便获得最大多数代表的认可。 

    大会进行相当顺利,所以如此,是得力于中共的党团组织作用。我专任中共中央代表, 
并未兼任工会代表,因此,我不必经常参加会议,只在中共党团中,从事幕后指导。参加中 
共党团委员会的,有香港海员工会代表苏兆征,铁路工会代表王荷波、孙云鹏,上海纱厂工 
会代表邓中夏、李启汉,广州工人代表会代表冯菊坡、刘云松等。这个党团无异是大会决策 
的机构,决议案和选举名单,都是由中共党团准备就绪的。 

    中华全国总工会由此诞生了。大会选举了二十五人组成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会。林伟民 
 (海员工会会长)为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刘少奇(汉冶萍总工会会长)、刘文松(京汉铁路总 
工会会长)为副委员长;邓中夏为委员兼秘书长和宣传部长;李森(即李启汉)为委员兼组 
织部长;孙云鹏为委员兼经济部长等。并决定总会设在广州,立即行使职权。 

    中华全国总工会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接着就在广州举行。它鉴于总会偏处广州一隅, 
势难指导其他地区工会工作的进行,乃决定在上海秘密设立一个办事处。我被选为上海办事 
处的处长。这个决定给予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工作上极大的便利;后来我曾利用这个职 
务,在“五卅”时,迅速地组成了上海总工会,并推动了这个运动的进展。 

    中华全国总工会根据大会的决定,正式加入了赤色职工国际;从此,中国职工运动便与 
莫斯科发生了组织上的关系。上面所说的奥斯脱洛夫斯基在这次大会中参加了大会工作,使 
加入赤色职工国际的决议,顺利通过,并解决彼此关系上的一些实际问题。中国各工会前此 
都未与亚姆斯坦的职工国际发生过联系,也未受西欧社会民主党的影响;因而新成立的总工 
会加入莫斯科的赤色职工国际一事,毫无阻碍。 

    在领导这次劳动大会的工作中,国共两党合作得很好。当时任国民党中央工人部长的廖 
仲恺先生,因忙于处理广东的财政,乃本着与中共热诚合作的精神,将领导工会的工作都交 
由工人部秘书冯菊波(中共党员)处理。虽然如此,我遇有重要问题,还是直接找廖先生商 
谈;我的意见,他从没有表示过异议。他的太太何香凝女士更向我明白表示,廖先生忙于广 
东的政务,在职工运动方面,他只愿做一面旗帜,一切实际工作他无暇过问,大家做了,他 
也不会反对。 

    中共在这次大会中,最大的收获是增加了对香港工人的影响。香港海员工会是香港各工 
会中的柱石,苏兆征是海员工会中具有信誉的一位领导人。他在轮船上工作了约二十年,长 
住香港,连广州都很少去,对国内情形更是陌生。他于一九二五年二月间代表香港各工会赴 
北京,参加国民会议促成会,因而他有机会了解了内地的情况,并对中共发生了好感;终于 
由老资格的国民党员,转而加入中共为党员。 

    他回到香港以后,曾将他北上所目击的职工运动的情形,介绍给香港的同事们,因而增 
加了他们对内地职工运动的了解,并对中共产生好感。 

    这次大会也顺利的消除了香港工团总会的反对意见。香港工团总会虽然派了代表出席这 
次大会,但对中共的领导表示不满。一位香港工团总会的主要代表曾向我指出:香港工团总 
会是由一百多个工会组织起来的,海员工会不过是工团总会中的一个单位。他并质问:为甚 
么要海员工会做这次大会的召集人,却不理工团总会?是瞧不起工团总会,抑或是企图包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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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曾向他多方解释,但误会并未冰释。 

    在中共党团中,处理这个歧见的时候,我坚持对工团总会采取友好的态度。认为不应将 
工团总会称为“黄色工会”,形成职工运动的分裂。同志们接纳了我的意见,选举了工团总会 
一位主要代表参加大会主席团,表示我们并无歧视的意思。又经过苏兆征等人的从中疏解, 
工团总会也就积极参加了大会的工作。这件事不仅弥补了原有裂痕,也为香港各业工人后来 
之一致参加“省港大罢工”,排除了不少障碍。 

    但也有一部分工会始终对这次大会采取反对的态度。如广东机器工会,曾参加第一次劳 
动大会,而这次却采取了消极不参加的态度。当中共与国民党左派于一九二四年八月组成广 
州工人代表会时,广东机器工会这个国民党右派的堡垒即谢绝参与。此后,它也凭借在广东 
根深蒂固的地位,与新成立的广州工人代表会明争暗斗。这次它又拒绝出席劳动大会的邀请, 
我们明知无能为力,只好任之。 

    另一个代表反对态度的团体是上海工团联合会,它是在一九二四年八月间由国民党右派 
人物组织起来的。参加的工会有三十二个,会员号称三十余万人;其实这一数字是过份夸大 
的。它始终以反共为立场,不肯与中共所领导的工会合作。一九二五年二月间,日本纱厂罢 
工时,这个工团联合会又组织了一个“反共产主义男女劳工同盟”,在工人中散发传单,表示 
愿意支持罢工,但劝工人不要受中共的利用。这种事曾引起中共的愤怒,认为是破坏反日罢 
工。而其援助罢工的诺言,也从未兑现。 

    就由于工团联合会不关切工人利益,专以反共为立场,中共方面斥之为“空招牌的工会” 
和“工贼的工会”,并不邀请它去参加这次的大会。它也因此发表宣言,反对第二次劳动大会 
的召集,但未发生任何影响。后来这个组织在“五卅”运动中,便消声敛迹了。 

    一般说来,革命力量虽曾遭受右派的阻挠,但仍急步向前发展。广州市这个革命中心仍 
为滇桂军所盘据,包烟包赌,弄得乌烟瘴气;但黄埔党军迅速成长,已能放出光芒,使多数 
人对前途抱有信心。同时,广东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的举行,和包括约二十余万人的农民 
协会的成立,也使一般人觉得革命的影响,已远及于穷乡僻壤了。 

    第二次劳动大会充满了乐观的气氛。广州的工人代表们时常竖起大拇指,津津叙述他们 
在剿平商团和第一次东征中,与党军和农民群众共同作战的经过。我们这些中共负责人也觉 
得这次大会获得了预期的成果,它团结了可能团结最大多数有组织的工人,成立了总工会, 
实现了工会的统一领导。从此,中共自身也就名副其实的称得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党了。 

    五月八日,大会在一片欢欣声中闭幕,从各地来到广州参加大会的工人代表们,纷纷北 
返。他们多怀着兴高彩烈的情绪,要将大会的成就介绍给各地的工人群众。 

    我因另负有中共中央的使命,需指导广东区委会的工作,暂留广州。这时已是讨伐杨刘 
的前夕,国民政府之改组,也正在酝酿中,我须与鲍罗庭和广东区委负责人商谈政策方面的 
问题,如果不是上海发生了顾正红被杀的事件,我可能要等到国民政府正式成立之后,再行 
北返。 

    上海“内外棉”第七厂工人顾正红被杀一事,恰恰发生在第二次劳动大会闭幕以后的五 
月十五扫,特别易于激起人们的愤怒。上海中共中央将上海工运的紧张情况函告我,要我从 
速返沪策划。我于是匆匆结束广州方面的工作,于五月廿六日首途,到达上海时恰恰又是“五 
卅”之夜,行装甫卸,立即又卷入了反帝的洪流。 

   ①广州工人代表会是由国民党工人部发动组织起来的。表面上包括了广州所有的工会,事实上右倾的广 

州机器工会是与之对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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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②据《向导周报》第一百五十五期(一九二六年五月出版)所载,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只代表有组织的 

工人二十万人。   

    第三章 在“五卅”运动中 

    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日,上海租界老闸捕房门口,巡捕开枪,发生毙伤徒手群众数十人 
的惨剧;表面上看来似系偶发事件,实际上是殖民主义者对中国人民一贯的压迫。这种压迫 
使中国人民积压于胸中的反帝怒火,猛烈地爆发出来,遂演成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五卅” 
运动。 

    我由广州经香港返抵上海,恰是五月三十日下午。在这次航行中,我曾患感冒,乃拖着 
病躯,提着行李,由十六铺登岸,坐上一辆人力车,直奔闸北。沿途行人车辆稀少,街头巷 
尾,三五成群的人们,交头接耳,神态相当紧张,小别的上海,仿佛发生了甚么严重的事件。 

    我到达闸北宝兴里我的寓所时,我妻及与我们同住的刘少奇太太何葆贞出来欢迎我。何 
葆贞曾经任安源矿工子弟学校教员,一见面就愤激的说:“你知道吗?两个多钟头以前,南京 
路巡捕开枪,打死打伤很多学生和市民。”接着,她简直就大声叫喊:“中国人是可以随便宰 
杀的吗?我这条命这次一定和帝国主义者拼了!” 

    何葆贞的愤怒是当时一般人们心情的缩影。为了“反对东洋人打人”,曾在二月间引起激 
烈的罢工风潮,日本厂方虽答允“不得无故打人”,但事实上仍是借故打人。 

    一九二五年五月初,上海日本内外棉第八厂又发生开除工人代表和打伤工人的事情,因 
而引起小沙渡路几个日本纱厂中工人抗议性的罢工。厂方对这次罢工采取强硬态度,拒绝与 
罢工工人谈判,其时正值不景气,乘势关闭工厂,不准工人复工。 

    五月十五日,内外棉第八厂的罢工工人群众集厂门外,要求复工,遭厂方拒绝,引起争 
执。纱厂日籍职员向工人开枪,重伤八人,顾正红身中四枪,当场毙命。 

    上海租界当局对于顾正红被杀事件,并不依法追究;反禁止工人集会,并逮捕一些罢工 
工人。同时,租界捕房禁止上海各报揭载顾正红被杀的真相。 

    这些事,首先激怒了上海各校的学生。上海学生联合会原是中国国民党和共产党会同领 
导的,自然很快的就将这一不平事件传播开来。学生们本有反日的传统,早就感觉到在中国 
境内如果有一个日本人稍受损害,那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而日本人却可以凭借不平等条约, 
任意在中国境内杀害中国人,顾正红被杀这个活生生的事例,更沉重地刺伤了他们的心。 

    上海学生联合会当即发动了宣传,组织学生进行街头讲演,募捐救济被害者,为顾正红 
举行追悼大会。对此,租界当局采取了压迫的措施。五月二十三、二十四两日,有些学生因 
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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