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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我的回忆-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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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国中央政府,毛泽东当选为主席,我和项英当选为副主席。这时,江西中央苏区曾获得一 
些军事上的胜利,冲破了国民党的三次围剿。尤其是国民党第二十六军孙连仲的大部二万余 
人的转变,参加红军,使江西红军的实力大为增加。  

    中共中央搬到江西苏区之后,中共的力量也大部投到各个主要苏区去了,扩大白区的工 
作一时便随之减弱。中央给我们的函件也说到白区工作,一时不易发展,尤其是发生了顾顺 
章叛变、向忠发被捕等严重事件之后。中央还要求我们不要过份相信留在上海的中央分局及 
其拥有的交通线,要严防敌人的渗透。  

    由于消息隔绝,江西苏区胜利的消息,我们隔了很久才知道。反之,我们的不幸又往往 
被敌人利用来发动宣传攻势。敌人宣扬中共中央是被摧毁了,甚至造谣说周恩来也已投降了。 
敌人利用赤区与白区的通商关系,派遣一些奸细到处造谣:不是夸说国民党已调集主力军携 
带大批飞机大炮,不久要来进攻这个苏区;就是离间人民与苏维埃政权的关系,号召军民人 
等反正。国民党这些做法,生效虽然不大,但对这个尚不稳定的苏区,确有动摇人心的作用。  

    苏区内部的困难,数不清,说不尽。即以疾病的侵袭来说,带给我们的损害,有时会比 
敌人的打击更为重大。我们的环境卫生很坏,食水不洁,苍蝇蚊子臭虫虱子是有名的四害, 
疟疾痢疾和皮肤病等猖獗流行。许多工作人员患了疟疾,依然照常工作,他们得不到医治, 
久而久之,也就不把它当作一种病了。我们的营养和很坏,吃得只有大米杂粮和花生之类, 
缺乏蔬菜,更缺乏肉类。  

    一九三一年七月中旬(这是党和苏维埃刚闭幕的时候),我就病倒了。这是我有生以来拖 
延最久的一次大病。我在大会时 ,就已患疟疾,但我在体温恢复正常时,仍抱疾工作,不久 
便并发了肠胃病,下痢不止,而又呕吐,饭食药品,随服随吐。我的身体日渐瘦弱,已无力 
起床。在大城市中我的病也许不算是严重的,但在偏僻的乡间,医疗药品,均感不济,几乎 
使我丧失了生命。我自觉身体的抵抗力太弱,经不起考验,也为我在这紧急关头所肩负的责 
任而耽忧。其实,愈是焦急,病就愈难痊愈,缠绵月两个月,病况才有转机。  

    我的卧病,对这个区域工作的发展,自然不无影响。在我身边的同志为我的病耽忧,甚 
至他们曾想到万一我一病不起,善后步骤应如何安排等。特别是在前线的同志,更因此为之 
不安。后来曾钟圣曾承认因闻我病重,深恐这个区域的领导权,将为他所最不满意的沈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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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掌握,所以他有带着红四军脱离这个苏区的企图。  

    鄂豫皖区中央分局和军委会的工作,并未因我的病而停顿下来。中央分局书记和军委会 
主席职务,分别由沈泽民和蔡申熙代理。这时,我们在各地传达大会的决定,采取一面斗争 
一面说服的较温和的办法,来纠正已有的错误。虽然只有极少数的人受到处罚,但党的内部 
竟因此发生了一种反中央分局领导的暗流。  

    这股暗流以金家寨为起点。大会后,豫皖边区地方委员会的一些负责人,开始散布对这 
次大会不满的言论。他们说:“这次代表大会利用一些枝枝节节的问题,来打击老干部;新来 
的干部反对早在这个区域工作的干部,也就是黄安麻城人反对安徽人。”他们批评沈泽民是不 
懂世故的留俄学生,只知挟中央以压制地方,其实中央是否存在,还是问题。他们知道了我 
病重的消息之后,更表示不能信赖沈泽民的领导。中央分局觉得金家寨这些反党的言论,似 
是许继盛播弄起来的。许在路过金家寨时,并未表明遵从大会决定的态度。相反,他表示爱 
好醇酒美人,乃是英雄本色,言外之意,似乎不满大会对他的批评。  

    红四军与七月中旬开到英山前先后,接二连三的击溃了那一带的国民党驻军,缴获大批 
枪枝,俘掳敌军约两千名左右,乘胜占领了英山沂水两个县城。八月上旬曾钟圣有前线送来 
的报告,描述那一带富庶的情形。红军吃得很好,而且正在沂水搜集布匹,解决冬服问题。 
他还说到,据他们所知,国民党军队正在围剿江西苏区的红军,军情甚急。红四军准备向广 
济黄梅行动,相机截断长江交通,并乘势在武穴附近渡过长江,直指赣西北,会同江西红军, 
消灭国民党的围剿。  

    与此同时,一位随军出发的省委委员送来报告,与曾所说的又大有出入。它说道红四军 
高级干部中有渡长江向南发展之议,是否由于中央分局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它还批评红四军 
的政治工作不得力,只知解决红四军所需的物质问题,不重视在这一带发展苏区的任务。有 
说道不赞成改变原有的计划,红四军干部也多有同感云云。  

    这件要案提到中央分局和军委会时,我因病重没有出席,沈泽民等也因耽心我的病,而 
没有告诉我。会议决定由沈泽民草拟一封答复的信,内容大致是说红四军仍应照原定计划, 
在英山沂水一带发展苏区,扩大已有的胜利,壮大红军,决不可渡江南下;并说明配合江西 
红军行动,虽是红四军的主要任务,但红四军脱离了原有根据地和地方武装,孤军渡江南下, 
不仅不能给江西红军以有力的支援,反会因红四军的离去,使鄂豫皖遭到损失,这也是立三 
路线的军事冒险的想法。若照原计划执行,则不但鄂豫皖苏区可以扩大,红四军也可以壮大, 
而且能牵制更多的敌军,这是对江西红军最好的配合方法。  

    这封复信不过是重申原有的计划,本是无可非议的。不料曾钟圣许继盛等竟提出进一步 
的反对意见。曾钟圣说道这封信是泽民同志起草的,国焘同志病着不知道,泽民同志素来将 
红军视为保护他个人的工具,这种右倾的保守观点,是有害于红军的。许继盛更强调红四军 
的行动,应该由将领们为军事的前途打算,不必理会新集的指示。  

    在红四军的将领会议中,曾钟圣将他的渡江南下的主张,描绘成为原有计划的一部分。 
他说明原有计划并未规定红四军不能越过长江。在他看来,长江不过是一条小河沟,红四军 
可以随时偷渡过去,也可以随时偷渡回来,国民党的海空军是不能阻拦的;因而他认为渡江 
南下的行动,可以由前方将领商决,不必征得新集的同意。以徐向前为首的多数将领,虽不 
赞同这种主张,但也不愿在军中展开政治性的讨论,因而表示仍须事先获得新集的批准。同 
时,红四军中一般官兵,也都是这个苏区的子弟,有不愿远离这个苏区的乡土情绪。这样, 
资望较高的曾钟圣也无法贯彻他的主张。  

    曾钟圣终于再向新集来一个哀的美敦书的报告。他夸大渡过长江和切断长江交通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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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表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到某月某日仍未得到军委会的明确指示,便径行渡江。 
这个报告约于九月上旬到达新集,使我们大为震动。  

    这时,我虽仍不能起床,但病况业已好转。中央分局和军委会两机构的委员们,齐集在 
我病榻之前,举行紧急会议。蔡申熙首先说明,在国民党重兵监视之下,偷渡长江是冒险的 
行动;即或偷渡成功,在江南孤军也难展布,而且要在渡江北返,则更困难。这种举动显然 
违背了原定计划。他判定曾钟圣之所以坚持这种错误主张,是立三路线在作怪,也是别有用 
心的。他追悔他曾保荐曾钟圣许继盛等人担任要职,以至发生这次严重的抗命事件。他提议 
派陈昌浩去接替曾钟圣军政治委员的职务,并纠正他的错误行为。  

    我们一致赞成蔡申熙的主张。陈昌浩和其他委员,建议派蔡申熙去接任红四军军政治委 
员,以收驾轻就熟之效;但蔡则以体力不逮为理由辞谢,并坚持由陈昌浩继任。最后我表示 
完全接纳蔡申熙的意见,并说党代表大会虽曾批评了曾钟圣和许继盛等,但因他们表示悔改, 
仍任要职,党对犯过错误的同志,并不贸然采取惩罚的态度是对的。蔡申熙爱护那些老同志, 
也是应有的态度,而且他曾屡次函劝曾许等,放弃成见,遵守新集的决定,是以蔡同志毋庸 
引咎。现在曾许竟到了公开反抗的地步,那是他们的执迷不悟,除了撤换以外,别无其他办 
法。  

    这次会议决定派陈昌浩为中央分局和军委会的全权代表,赶往前线,处理这一事件,不 
仅应制止渡江的行动,必要时刻将部队撤回原有苏区来。军委会又命令陈昌浩继曾钟圣为红 
四军军政治委员,曾则调回新集;至于许继盛等应否免职,有陈昌浩相机处理。除这些正式 
的决定和命令外,我们还共同签名写了一封致各高级将领的信,鼓励他们遵守党的正确决定。 
我也当场表示,一俟我能起床行动,当赶往前线,协助陈昌浩处理一切。  

    陈昌浩去了约一个星期,我不理会医嘱休养的劝告,力疾前往白雀园邝继勋师部,向那 
里的同志们说明这次曾许等行为的不当。邝继勋和他属下的负责干部,对于我们的决定,表 
示热烈的支持。同时沈泽民蔡申熙等,也在新集就这一件事向各方面加以说明,以期获得多 
数同志的支持。这正是“九一八”日本强占东北的时候,我们这个小天地却忙着处理内部可 
能发生的危机。  

    不到几天,陈昌浩由前线送来了急报,说明一切都已照军委会命令顺利执行,红四军全 
部即经由英山金家寨开回白雀园休息整理,要我不必再带病赶来前方。我因此就留在白雀园, 
等候红四军的到来。  

    又过了两三天,陈昌浩带着一支先头部队,押送曾钟圣和许继盛回到白雀园。他向我报 
告,他这次前方之行,不仅纠正了反党的行动,而且破获了反革命的阴谋案件。他为此惊奇、 
兴奋,觉得幸能及早发现,否则要闹出大乱子。  

    陈昌浩叙述他花了五天功夫,赶了七八百里路程,到达驻在沂水的军部,立即将中央分 
局的决定和军委会的命令向红四军的高级将领宣布,获得了以徐向前为首的高级将领们的完 
全支持。曾钟圣见大势已去,只好表示服从,陈昌浩也就顺利的接管了军政治委员的职务。 
这样,党的主张贯彻了,渡江南下的论调也被打消了。这是表示红四军中的党的领导力量很 
坚强。在这次争论中,一般干部,都能深明大义,尤以徐向前的立场坚定,起了领导作用。  

    陈昌浩接任军政治委员后,立即进一步调查红四军的内部状况。多数高级干部认为曾钟 
圣的主张是错了,但大体上还是忠实于党;许继盛和他少数亲信的态度,却有可疑之处;甚 
至第十一师中有人传说:“第十一师在渡江后,要脱离红四军另找出路。”徐向前等认为,第 
十一师中多数干部是拥护党的,但许继盛和他的少数亲信的言行,应当彻底查究。  

    陈昌浩根据一些干部的提议,执行军政治委员的监察职权,亲自率领少数政治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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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第十一师师部。陈昌浩向我追述这一幕时,说他是提心吊胆的,深恐许继盛会反抗。可 
是当他到达十一师师部,宣布要搜查的时候,多数师部人员表示服从,师部的唯一直属部队 
特务连,更表示了欣然支持的态度,这使许继盛吓得面无人色,不敢有任何反抗。  

    第十一师师部有一个吴参谋,是人所共知的许继盛的亲信,平日与许一道冶游,言行乖 
谬,早已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个年轻的吴参谋自以为得着许师长的庇护,想不到有这次搜查, 
是他没有预先消灭证据的原因。陈昌浩就在他所保管的公文箱中,发现了私通敌人的证据, 
主要是新近由白区来的两封信和一份通讯的密码。  

    陈昌浩于是要约许继盛押着吴参谋到军部来,实行讯问。当时红四军的高级将领都齐集 
在那里,像是举行高级军事会议,也像是在开特别军事法庭。旁听的官兵,更挤满了整个大 
厅,气氛甚为紧张。吴参谋应信件密码俱在,证据确凿,而且信中词句多是用这个密码写成 
的,不能不承认通敌的罪行。他承认他是国民党改组派,他的所作所为许继盛是知道的;他 
供认他被派来,主要负有运动许师长向白军投诚的任务;而且利用党内纷争的时机,以联络 
了一些党羽,准备在渡江南下,红四军遭受挫折的时候,实行反叛。  

    由于这个惊人案件的发现,红四军将领们会议决定:立即罢免许继盛的师长职务,并押解 
新集审理。曾钟圣虽证明没有反革命的嫌疑,但他的反党言行,显为反革命者所利用,因一 
同前往新集,听候查办;红四军立即班师回白雀园;所有各师各团参预这一反革命阴谋的党 
羽,概由各级政治部暂行看管,一俟到达目的地,再行一并整肃。  

    陈昌浩向我报告这些经过之后,并将搜获得信件和密码等整个案卷交给我,要求我先问 
问曾钟圣和许继盛,就知道他这次在前方的处置是事在必行的。  

    我先后先约曾钟圣单独会晤,要求他毫无顾忌的说明真相。他向我说明审问吴参谋这个 
奸细的时候,他始终在场,一切证据他都细心看过;他认为案情毫无疑问,大致吴参谋还只 
是一个拉线人,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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