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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部分

赤色黎明-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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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

看着宋教仁的暴怒,以及胡汉民的满脸嘲讽。陈克心中微微生出了一点后悔,这么早与其他政党闹翻是不是有点违背“统一战线”?不过陈克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历史上这帮人的表现只能称为“猪一样的队友”。早点闹翻根本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同盟会也好,华兴会也好,集结的都是地主士绅这些力量,这股力量是陈克的大敌。摆明敌对的立场根本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从更加实际的角度来看,同盟会和华兴会甚至连有效动员起地主士绅的能力都没有。

“诸位还有什么事情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告退了。”陈克爽朗的说道。

“陈先生,我想参观一下根据地。可以么?”北一辉连忙说道。自从得知有其他日本革命青年在人民党里头工作,北一辉就下定决心好好的结交一下。

“这位梅川同志暂时负责诸位的接待工作。和他讨论吧。”陈克答道。

宋教仁这次来本不是想和陈克讨论政治的,华兴会在湖南现在局面很不乐观,他这次来是向人民党借钱、借粮、借枪,直接起了这么大的冲突原不是宋教仁的本意。见陈克已经有送客的架势,宋教仁心里头大为后悔。转头一看胡汉民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宋教仁突然生出极大的疑惑,胡汉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陈克的政治主张,故意挑拨双方在根本政治立场上的冲突?

在等待陈克的时候,胡汉民一直把话题往陈克反对民主制度上引。宋教仁稍微为陈克辩解一下,胡汉民就着意挑拨,两人很是争执了一番。结果宋教仁与陈克一谈果然谈不拢,而且陈克的态度有如此坚定。现在双方已经谈崩,再谈合作根本就没有基础。更别说开口向陈克要东西。

宋教仁毕竟是个人物,到了此时他也来不及管那么多面子上的事情,他喊道:“陈先生请留步。”

满屋的众人都瞅着宋教仁。宋教仁已经换了一副非常诚恳的神色,“陈先生,是否采取政党制,现在满清未灭,革命尚未成功,那大可以后再谈。这次我来是想向陈先生求救的。华兴会的同志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还望人民党能够支援革命。”

清末天灾频繁,加上清政府财政崩溃,庚子年东南自保的各省中本该国家支持的水利项目统统停了,本已经频繁的自然灾害立刻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人民党轻易夺取湖北的基础就是从1904年开始,湖北始终水灾不断。与湖北毗邻的湖南也是如此,到了1910年,湖南水灾已持续七年,米珠薪桂,饥民遍野,百姓生活处于极端艰难之中。湖南入夏后连日狂风暴雨,加以“朔风冻雪”,造成较罕见的“奇灾”,“官堤民垸溃决无算,田宅冲没,畜产流失,受害甚巨”。

华兴会初期能在湖南站住脚,天灾造成了大规模的社会混乱起了重要的作用。不过这仅仅是初期而已。华兴会夺取了常德后,一度宣称要拯救湖南父老。随之而来的滚滚灾民直接击垮了华兴会的财政。华兴会的支持者提供的粮食物资,用来养活几百华兴会成员还行。面对数万灾民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为了夺取湖南,华兴会极力鼓动湖南新军起义。湖南巡抚岑春蓂在国会开会的时候也请教了不少人。江苏巡抚王有宏在控制新军上很有办法,他成了不少东南诸巡抚竞相拜访的人物。

王有宏认为,新军起义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认清形势,新军普遍认为,推倒了朝廷,局面立刻就会变好。他们完全没想明白,推翻了朝廷,这些人的军饷从哪里来?只要给新军讲清楚这些,并且实实在在的着手维新,新军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得到了王有宏的真传,东南诸巡抚回去之后在宣传方面下了大力气。湖南巡抚岑春蓂也如此操作,他与军队众人摆事实,讲道理,加上充分利用他哥哥岑春煊的名声,好歹维持住了局面。面对华兴会的煽动,新军没有起义,湖南群众生活困难,新军更不敢轻易丢掉自己的差事。而且人民党夺取了湖南周边的湖北与江西之后,虽然压力极大,但是人民党总算是专心内政,虽然遇灾,却没有流民跑来湖南,而且双方的粮食贸易也已经断绝。湖南粮价总算是在相对高价的位置上稳定住了。

华兴会煽动新军起义的努力居然败给了新军能按时发饷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大出宋教仁与黄兴领导的华兴会意料之外。面对财力枯竭的局面,华兴会这种没有根基的革命党根本不擅长持久战。不得已,华兴会只好开始在控制区内建立体系,开始收税。他们一群外来户,哪里弄得好这个,于是华兴会只能与地方士绅“全面合作”,从革命党迅速转型为士绅利益的守护者。华兴会的口碑在湖南民间开始一落千丈。

即便成了士绅的利益守护者,华兴会到现在仍旧坚持不下去了。维持三千多军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与新军和地方各势力的战斗,保护势力范围,哪里都需要出动军队。哪怕是这些规模不大的战争也是吞金兽,宋教仁原本就不待见人民党,华兴会上下对人民党也非常忌惮。人民党攻城略地,一旦被人民党打进湖南,华兴会只是给别人做嫁衣而已。直到山穷水尽的现在,宋教仁才风风火火的跑来向人民党求救。结果出于心中根深蒂固的忌惮,宋教仁还落入了胡汉民挑拨的陷阱里头来。

“这需要我们人民党内部商量,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陈克答道。

听了这个回答,宋教仁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胡汉民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梅川上义脸上露出了怒容。对外支援这种事情,人民党必须经过党委商量,这是组织纪律。不经党委商议,就是陈克也没有资格让人民党出钱。

“宋先生写个借钱的数目给我,我会在党委上商量。”陈克也不管其他人的神色,他坦然问道。

“这”宋教仁为难起来。他的希望是越多越好,至于真的想借多少,他也没有什么规划。陈克这么一说,宋教仁反倒说不出个准确的数目来。

“想好了,写个数给我。”陈克微笑说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接待工作由梅川上义同志负责,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他商量。”

看着陈克的背影,胡汉民又冷笑一声。他转头说道:“遁初,我们可是该好好谈谈。”

没想到宋教仁冷哼一声,“我晚上有事,只怕是没办法奉陪了。”

看着宋教仁满脸怒容,胡汉民发觉这怒容只怕是针对自己的,他连忙说道:“遁初,你还信陈克么?就是给援助,也不过是不疼不痒的打发点东西给你。”

“我们现在穷的恨不得沿街乞讨,随便打发我点东西我就千恩万谢了。”宋教仁丢下这句话,前去和华兴会的同志商谈这个物资援助的问题去了。

胡汉民本来以为自己成功的挑拨了华兴会与人民党的关系,不过他没想到宋教仁竟然一开始没说实话,他居然是跑来“乞讨”的。人民党财大气粗,这是让其他革命党嫉妒的眼里头冒火的事情。只要宋教仁要的东西不多,人民党绝对能够承担的起。看着宋教仁的背影,胡汉民心里头一阵烦躁。

正在这时,却听北一辉已经开始和梅川上义用汉语攀谈起来了,北一辉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众人今天冲突的内容,反倒认真的请教起梅川上义这个日本人,人民党的具体政策。北一辉并不是胡汉民的手下,即便胡汉民心里头再不高兴,他也没有资格对北一辉说三道四。在人民党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接着就是内部人员的散乱局面,胡汉民冷着脸扭头走了。

北一辉对胡汉民的情绪不甚在意,没有胡汉民在,他还觉得更加轻松些。既然胡汉民与宋教仁都不在,北一辉又准备去帮助宋教仁,他把话题很快转到了人民党是如何应对救灾上。

梅川上义是老党员,他参加了人民党在安徽的救灾,对此实在是了解的清楚透彻。老乡遇老乡,梅川上义也不在乎好好讲述一下。

人民党以救灾起家,经验丰富,所到之处立刻组织救灾,恢复生产。而且充分利用这些机会推动全面彻底的土改。土改之后,新政府组织人力开始疏通河道,修建堤坝。工农革命军在其中起了极大作用,在人民党花费了千辛万苦培养的测绘队伍努力下,新的兴修计划远比以前科学的多,陈克提出的“保重点,确立泄洪区”的纲领性计划更是提高了效率,荒废了十年的基本水利工程终于开始恢复起来。在水灾里头,人民党强悍的执行能力确保了一件事,各地党政官员必须上第一线,以地方部队为骨干确保大堤不失,在这样的执行能力下,哪怕是仓促上马的的基础水利工程也起了极大的作用。

“梅川君,所有官员都上第一线,真的是这样?”北一辉听的眼睛放光。

“北君,真的是这样!”梅川上义骄傲的答道。他作为县农业局局长,每年汛期上大堤已经是家常便饭。随着人民党水泥生产与运输能力的提升,淮河大堤的关键地段相当一部分已经开始变成了石头水泥修建成的坚固堤防。

“那人民党推行的中国革命的路线有可能实现么?”北一辉接着问道。

梅川上义看得出北一辉对革命的渴望,他声音也变得有些激昂起来,“北君,人民党的革命路线建立在旧有的士绅阶层被全面毁灭的基础之上的。我也在反思日本革命到底能借鉴什么人民党中国革命哪些内容,现在看,必须对日本进行全面深刻的改造才行。旧有的一切体制必须彻底摧毁,日本人民必须在日本当家做主人才行。如果没有旧上层的彻底毁灭,日本就不会有新生!”

“还请梅川君赐教!”北一辉听梅川上义说道关键之处,立刻态度恭敬的低下头说道。

如果北一辉知道梅川上义最早只是因为在国内混不了饭吃,这才浑浑噩噩的被黑岛仁等人“裹挟”着跑到中国参加了革命,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恭谨实在是被骗了。不过北一辉现在是真心想知道,革命到底怎么才能如人民党这样成功的。

“我一直是从事后勤和农业工作的,从养猪开始干,后来去了军队农场,再后来才到了县农业局当了这个局长。所以怎么实施军事斗争,我个人并不清楚。”梅川上义毕竟在人民党已经五年多,基本的实事求是他还是有的。而且梅川上义本人并不打算回日本,在日本从头干革命。近期不少人民党内的日本革命同志集体派人把愿意来中国的家人接到了根据地,梅川上义的父母虽然没有来,但是他的父母把弟弟妹妹送到了根据地来。既然不准备亲自回日本参加革命,梅川上义就更想把革命道理传授给北一辉这种愿意革命的日本革命青年。

“北君,不消灭剥削制度,日本人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即便是日本的上层再怎么成功,人民依旧一无所有。只有生产资料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日本才有真正的未来!”

莫道前路无知己九十七进步和守旧(十三)

陈克晚上本来要与宇文拔都会面,结果突然接到一通电报,袁世凯准备派遣使者前来根据地与陈克就“商业问题”进行谈判。人民党中央曾经预测袁世凯会在两个月前进行这个谈判,没想到袁世凯挺能撑的,到现在才来就“商业问题”进行谈判。

把两件事掂量了份量,陈克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太想和宇文拔都会面。对人民党这种组织而言,对外的难度远比对内小多了。这不是陈克自满,虽然还没有达到历史上党那种高强度的组织程度,不过人民党只要定下决议,以现在中国范围内的敌人,没有任何人或者组织能够阻挡人民党的行动。就算是马上就要夺取名义上中国领导地位的袁世凯以及他背后的整个北洋也不行。就是因为如此,陈克更清楚必须和宇文拔都见面,而且解决宇文拔都面临的问题。

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的方式和结果也会大不相同。陈克不太想乱猜测同志们的想法,人都是有局限性的,陈克也有自己的局限性。随着实际地位和权限越来越大,陈克发现自己必须能够忍耐与承受很多东西。根据地只有皖北的时候,陈克可以直接纠正地方上的问题。现在他即便看到了问题也不能去指摘,甚至要违心的说很多话。因为陈克的职权要求陈克成为整个制度的制定与维护者,而这个地位,是不能对必然发生的那些小事发表言论的。

胡乱越级指挥,历史上“最近”的例子就是蒋光头。光头习惯与越过高级指挥部直接指挥到师长甚至团长,结果在解放战争中输的一塌糊涂。一个小小的团长都敢拿着光头的手谕去对抗上级,这种体制就不用再考虑其正常运行了。陈克要求自己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党委会讨论是一码事,陈克作为暂住安徽的党员,他有资格以及有义务参与党委会的组织生活。但是实际操作中,作为中央领导就只能命令直接的下级,绝不能越级。

陈克思忖着这些沉重的工作内容回到了家里,他闺女陈倩如和往常一样尖叫了一声“爸爸”,就扑了过来。如果是以往,陈克立刻会觉得心情轻松下来。而今天,即便是带着笑容把女儿举在半空,陈克的笑意依旧看着心不在焉的。

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心思,陈倩如还是拉着陈克颠三倒四的努力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陈克对这些内容完全是听而不闻,正在这时候,何颖过来抱起了陈倩如,“月月,和妈妈一起玩,让你爸爸休息一会儿。”

给了妻子一个感激的笑容,陈克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开始思量起安徽的情况。安徽是最早的根据地,也是现在最麻烦的根据地,那些能够顶大梁的干部大多数派往新根据地去了。剩下来的相当一部分干部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类。在人力没有分散的时候,这帮中级干部都能老老实实在基层发挥其能力。后来安徽工作空出的岗位甚多,很多干部基层经验并不丰富,就直接被拉倒现在的岗位上。如果路辉天等人还在的话,宇文拔都干什么工作都不会出问题。眼前这批缺乏经验积累的中级干部训曝露出了全面的问题。

这不是说宇文拔没都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宇文拔都缺乏更加细致指挥中级干部的能力。更确定的说,那就是宇文拔都缺乏指挥省里面各厅局的能力。

刚有了一个判断,来不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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