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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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仰天望着寂寥苍穹。
那一轮皎月在天空中格外明亮,繁星点点,也预示着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玉尹嘴角轻轻一翘,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第七十章 女人野心
第七十章女人野心
月光透过薄薄窗纱,照进屋内。
余黎燕身着一件薄薄单衣,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中,一会儿是当初母亲萧瑟瑟和兄长耶律敖卢斡被杀的景象,一会儿又是父皇耶律延禧狰狞的咆哮;忽而是女真铁骑呼啸而来,忽而又是漫天血sè,身处一片尸山血海当中
那秀美粉靥,yīn晴不定,变幻不停。
窗外,庭院寂静。
玉尹已经回屋歇息去了,想必此刻正睡得香甜。
余黎燕拽起一件单衣,披衣而起,移步来到窗前,抬手推开竹帘。微风缓缓的吹了进来,一阵莫名的惬意。她胳膊搭在窗台上,单手托腮,痴痴看着楼下小院,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说实话,听闻耶律延禧从夹山出兵,余黎燕很开心。
不管她内心里是否怨恨天祚帝,那始终是她的父亲,哪怕这个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和兄长。当天祚帝音讯全无时,余黎燕也是提心吊胆。以至于和四哥听说父皇出兵的消息,两人第一个反应,便是立刻回去找到耶律延禧,重振大辽国威。
可是,当她冷静下来
特别是在和玉尹一番交谈后,余黎燕对未来充满mí茫。
内心里,有一丝淡淡的恐惧。她不知道回到耶律延禧身边后,该是怎样的情绪。
是继续怨恨,亦或者
大辽,已经无望重复当初之强盛。
这一点余黎燕也非常清楚。至少在短时间内,大辽国绝无可能夺回燕云十六州。那么,父皇出兵的意义究竟又是什么?余黎燕闭上眼睛,有些不知道如何决断。
劝说耶律延禧改变主意?
那终的结果,必然是身首异处。
“令尊刚愎自用,又如何能听得进去别人言语?”
玉尹的话,突然在余黎燕脑海中回响,那jiāo美的面容,轻轻抽搐了一下,一双小手,下意识握成拳头。
是啊,谁又能劝说得父皇改变主意!
莫说是余黎燕,恐怕就算是那位在大安四年便做了王妃,xìng情温淑的皇后萧夺里懒重生,也没有用处。萧夺里懒在天祚帝还是燕国王的时候,便嫁给了耶律延禧,一直很得耶律延禧的宠爱。保大二年,天祚帝西逃,唯一带在身边的便是萧夺里懒。可惜在西逃路上,因受了风寒,萧夺里懒在保大三年初便不治而亡。
萧夺里懒一死,谁还能劝说得父皇呢?
至少余黎燕内心里没这把握,哪怕她是耶律延禧六个女儿中唯一获得公主封号的女儿,也不敢忤逆耶律延禧的意志。也就是说,此次天祚帝出兵,怕难得善终。
“耶律大石的确是很有华,可莫忘记,他曾经随奚王萧干,拥立了耶律淳为帝。没错,当时大辽是胜了我大宋,可打赢我大宋的不是令尊,而是北辽的耶律大石。
燕,你真以为这样一个人,令尊能够信任吗?
好吧若不得信任,只怕接下来,便是这位大辽名将谋逆之时!他能背叛令尊,用力耶律淳,说明他内心里并不赞同令尊。迫不得已下复又归附令尊,若不得用,他岂能束手待毙?我敢说,令尊出兵与女直决战之日,便是耶律大石谋逆之时。”
玉尹的话,犹如黄钟大吕般,在余黎燕脑海中回响。
如果如果耶律大石真的谋逆,当如何是好?如果父皇真的失败,大辽又当如何?
余黎燕这思绪,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耳朵嗡嗡直响,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她不愿意承认这些,却又不得不说,玉尹并没有夸大其词。
这该死的肉屠,怎地有这般见识?如果被他真的言中了,那大辽可真就要完了!
不行,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辽灭亡。
可是咱一个弱女,又该如何是好?
余黎燕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叨:若睿智皇后在,面对这局面,又当如何解决呢?
睿智皇后,名叫萧绰,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萧燕燕,萧太后。
她是辽景宗耶律贤的皇后,是大辽名臣,北府宰相萧思温的女儿。辽景宗因长期患病,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有萧皇后萧绰代理军国大事。这萧绰,也是辽国极为罕见的女统帅,军事家和政治家。正是在她的执掌下,辽国逐渐强大起来。
余黎燕一直很敬佩萧绰,内心里把这位睿智皇后,当作偶像来看待。
心里突然间一动,想当年睿智皇后可以治理国家,早之前,还有武则天当上了天。她们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咱不可以做?说不定,能比她们做得好。
这念头一起,便再也无法压制了
余黎燕站起来,在屋中轻轻旋转,那薄薄的单衣随着她曼妙舞动飘飞起来,在月光里,恍若是下凡仙。武则天可以当女皇帝,睿智皇后可以统领朝堂,咱也可以这么做,未必便输给她们不过,余黎燕也知道,而今这时局,已大不同。
当年萧绰能震慑朝廷,统领文武百官,一来是因为她是皇后,二来又是北府宰相萧思温的女儿,同时在萧绰身边,有一个与她青梅竹马,甚至定过婚的韩德让,默默无闻的帮衬她,辅佐她;至于武则天,那不用说了,手里握有权臣。
可自己呢?
余黎燕lù出苦涩笑容。
耶律延禧诸诸女当中,她敬佩的是大哥耶律敖卢斡和二哥耶律雅里,。可现在,大哥被父皇杀了,二哥在去年也已经亡故。其他耶律延禧的女,并不在她眼中,哪怕是四皇耶律习泥烈,余黎燕也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一些鄙视。
没错,耶律习泥烈武艺高强,xìng情虽然暴烈,但对余黎燕极好。
可他多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甚至连统帅都算不得从青冢寨突围之后,也多亏了余黎燕为他出谋划策,能平平安安抵达太原,保住大家的xìng命。但若是要他统帅三军,重振大辽,却不太可能。不要说,父皇身边那些大臣们个个都有算计,耶律大石不能信任,这天底下,谁又能做咱的韩德让呢?
余黎燕,mí茫了这一夜无事,天方鱼肚白时,余黎燕被一阵古怪的声响惊醒。
她mímí糊糊起身,来到窗边,就看到在一缕晨光中,一个修长tǐng拔的身影,正迎着天边第一缕晨光出拳练武。玉尹赤着膀,身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烁光亮。他每出一拳,必然会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令拳势也随之变得刚猛。
玉小乙?
余黎燕突然清醒了!
他虽是一个肉屠,却见识不凡。
昨夜和咱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有一股大丈夫气。
能文能武,这不就是咱的韩德让吗?呸呸呸,这一大早便在这里发痴,韩德让是睿智皇后的情人,难不成让他一个肉屠,做咱的余黎燕啊余黎燕,你恁地不知羞。
余黎燕这脸颊腾地通红,却又站在窗边,痴痴看着那个在晨光中使拳的男,脑袋瓜里乱成一团,这心中小鹿,砰砰直跳。咱怎地这一大早,便在胡思乱想呢?
“燕,早!”
玉尹练完了拳,回头正看到在窗边站立的余黎燕。
晨光里,他脸上闪烁着晶莹的汗珠,朝着余黎燕挥了挥手,lù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余黎燕好像被惊吓到的小兔,刷的一下便缩回窗后。
脸,红得发烫,好像受了风寒一般,这心里面,乱的成了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这女人是怎地了?
玉尹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一大早看见我,好像见鬼了似地?
想着,他摇摇头,从一旁栏杆上拿起衣服,便走到楼后面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当头冲下,顿感神清气爽。擦干身,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玉尹回到屋中对着铜镜拾掇了一下发髻,而后又挑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这走出房间。
余黎燕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从楼上走下来。
见到玉尹,这心头还是没由来的一慌,但旋即便沉静下来,“小乙,可决定了吗?”
“你是说随你去天德军?”
“嗯!”
“呵呵,走一趟倒也无妨,只是先说好,事情办完了,我还要返回开封。”
“你”
余黎燕听了这句话,也不知是怎地了,心里没由来一酸。
他,终究不是咱的韩德让!
不过她也没有理由反驳,毕竟玉尹说过,他已经成了家,妻还在开封城翘首盼他回去。
余黎燕哼了一声,“回去便回去,咱还稀罕你吗?”
本只是一句发泄似地牢sāo,可不知为何,说出口之后,好像是小女儿在撒jiāo玉尹一怔,感觉有些怪异。而余黎燕也觉察到她语气不对,脸腾地红了,转身复又往楼上去。
“燕,你去哪里?”
“要你管”
呸呸呸,怎地越说越像是打情骂俏?
余黎燕心里慌得很,却又怕玉尹误会,只得停下脚步,回身道:“一会儿任老公的车辆便来了,你还是收拾一下,省得到时有丢三落四。待见了咱四哥,你休要多言,不要把你昨日说的那些话,与咱四哥知道。他脾气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玉尹闻听,立刻点头答应。RQ!。
第七一章 耶律习泥烈
第七一章耶律习泥烈
第七二章 蝴蝶振翅第一弹
有宋以来,大宋朝一直都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马!
大宋缺马,而且极其严重。虽然立国一百多年,宋的科技文化一直在发展,但是缺马的问题,始终是大宋朝难以解决的麻烦。没有马匹,就等于失去了机动力。大宋朝的科技很发达,制造出各种武器,以弥补机动力不足的问题,但只能被动防御,而无法主动出击。所以,守有余而攻不足,也就成了一个极大麻烦。
太原临近北疆,同样缺马。
好在任老公也算神通广大,准备了二十多匹战马,供耶律习泥烈等人充当脚力。
问题来了!
玉尹不会骑马。
开封汴梁虽然发达,存在骡马市,但大多是以驽马为主。
用来牵引车辆倒是可以,但若用来充当战马,显然不太可能。即便是这样一匹驽马,也价格昂贵。至少以玉尹此前的财力来说,买一匹驽马还是有一些吃力。
当然了,这个财力,是指玉尹接收李师师和马娘子四千贯之前而言。
不过如此一来,玉尹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接触马匹,更不要说练就一身上等的骑术。
分配给玉尹的马,是一匹老马。
据任怨说,这些马大都是从平定军买可即便是这样一匹老马,也让玉尹好生头疼。幸亏余黎燕叮嘱了任怨,让他多多照顾玉尹,否则玉尹可能连上马都成问题。
“小乙不会骑马?”
任怨有些奇怪问道。
玉尹尴尬点头,“自家在开封,如何能学得骑马?”
“那倒是,开封虽然繁华,但好马多为军用,不似北地这般方便。”
任怨说着话,便上前点拨玉尹如何上马,如何与战马交流,令它能够老老实实,服从命令。
“马有灵xìng,也许交流。
这匹马虽老了些,胜在温顺,也懂得人心思。小乙只需掌握好诀窍,便可驾驭得当。呵呵,刚开始骑马,难免会紧张不过千万别紧张,你越是紧张,它也会紧张,如此最容易出事。放轻松点,先上了马,缰绳别扯的太紧,它会紧张”
任怨虽拜了任老公为契爷,但终究也是南人。
在一帮子契丹人和北地汉儿当中,难免会觉得不舒服。而今有了玉尹,也算是有了一个伙伴。他不太清楚玉尹的本事,可余黎燕看上去很看重他,任怨也就尽心尽力。加之大家都是南人,也就更加亲切,不一会儿的功夫,玉尹便学会了骑马。
只是,想要纵马疾驰,还有些难度!
任怨见此情况,便和习泥烈商量一下,让习泥烈他们先走,而后他们慢慢在后面追赶。
玉尹的速度,也着实让耶律习泥烈心烦。
若非方才试了玉尹的力气,而且又有余黎燕推荐,说不得早就把玉尹赶出队伍
“如此,我们便先走,你们不要耽搁太久,我们会在前边等候。”
耶律习泥烈吩咐过后,便带着人纵马离去。
余黎燕看着小心翼翼骑在马上的玉尹,也是吃吃一笑,紧随耶律习泥烈等人离去。
玉尹感觉很丢人。
但这骑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练出来。
身为大宋子民,总比不得契丹人那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好在,这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老马温顺,并非那种桀骜烈马,易于控制。
而任怨又是一个好老师,而且颇有耐心一路上,任怨领着玉尹驰行,不时点出玉尹姿势的错误,不断调整。大约半天时间,玉尹便已经初步掌握了这匹老马xìng情,午饭时草草用了些食物,两人纵马驰行,玉尹竟然能勉强跟上任怨
“小乙,好悟xìng!”
任怨在马上回身,笑着对玉尹说道。
“先学会骑行,等慢慢熟悉了,便可以练习骑射功夫当年自家也是学了很久,才算是勉强入门。小乙悟xìng不差,想来用不得太久,便可以完全掌握这骑术。”
玉尹在马上笑道:“也要怨哥儿多多指点。”
“嘿嘿,大家都是南人出身,此次北上,少不得要相互照拂,以免被人欺负才是。”
“那是自然!”
玉尹也觉得,有个熟人照顾,总是一桩好事情。
“怨哥儿,可否快些?”
“小乙莫着急呵呵,而今你方学会骑马,还要多熟悉才是。而今这速度,正适合你的骑术,若是走的太快,肯定吃不消。此去天德军,路途遥远有的是机会纵马疾驰。说不定到了天德军,小乙这骑术便可以追上自家的骑术了”
既然任怨这么说,玉尹也就不急了!
任怨都不着急,他又着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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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军,最初治于北城,也就是后世内méng古乌梁素海土城子。
公元749年,张齐丘在可敦城置恒寨军,同年又从中受降城迁移安北都护府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