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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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此前开封上下抵住了金军的攻势,却付出极大伤亡。
原以为援兵抵达,能够缓解危局,不成想一时间,开封上空,复又笼罩一层愁云。
玉尹在将养了两日之后,便可以下床行走了。
只是想要和人动手,还有些困难。
用安道全的话,玉尹虽这伤势虽没有伤筋动骨,也需要在休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完全康复。
玉尹虽不甚乐意,奈何在燕奴和杨金莲两人的看护下,也难以走出观音巷。
期间,朱梦说和陈东也来过两次,把新军状况和玉尹说了一下。新军而今上下加起来,也有一千八百多人,从兵力上来说,绝对是超过了早先的数量。只是若以战斗力来说,这一千八百人,甚至比不上原来三四百人的战斗力,便拉出去也只能是炮灰的命运。
“觉民说,若没几个月时间,怕是恢复不得元气。”
玉尹有些心不在焉,道:“军中有董先在,倒也不担心。
想来这一战也不可能再打下去,所以无需紧张对了,老种相公和张相公的援兵,何时可以抵达?”
“老种相公兵马,已抵达汴口,正朝开封赶来。
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便可以到达只是小乙方才说,不会再打下去,又是什么意思?”
玉尹抬起头,苦涩一笑。
“我以为,官家只怕是无心再战。”
陈东闻听便急了,“怎么可能,而今虏贼在城下,外无粮草,内无援兵,是穷途末路。
老种相公据说召集百万兵马,一俟抵达,必然会将那虏贼全歼。这等时候,官家怎可能休战?”
百万大军?
不太可能吧若种师道真个召集百万大军,恐怕一回来,便要受赵桓猜忌。
而且,历史上赵桓的确是没有再打下去,否则的话,又何来那靖康之耻的到来?
按照玉尹的看法,若第一次开封之战时,赵桓能态度坚决,说不得能把完颜宗望留在开封城下。这些可都是女真的精锐,如果真能全歼,女真人必然是元气大伤。
可是玉尹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讨论下去。
这个问题,真没有什么值得讨论,只要看下去便能知道。
和陈东朱梦说又说了一会儿话,见玉尹精神不是太好,两人便告辞离去。
玉尹把两人送出门,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之后,便转身回到房间。
操了一曲琴,玉尹感觉有些烦闷。
正想要和燕奴商量出去走走,却不想听到楼下高泽民道:“小乙哥,外面有客人。”
“客人?”
玉尹一怔,这个时候谁来找我?
他在开封认识的人不少,可真正有交情的,不过那么几个。
而今城外虏贼尚未退走,谁又会这么好的兴致前来?玉尹随高泽民下楼,就见大厅里坐着几人。
一个少年,正焦虑不安的在大厅里徘徊,听到脚步声那少年转过身,“小乙,你可还好?”
“太子?”
玉尹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
来人,赫然是太子赵谌,就见他一脸的不痛快,见到玉尹后随虽露出一抹喜色,但旋即消失不见。
朱绚起身和玉尹拱手,“太子听说小乙受伤,早就想来探望。
奈何宫中守卫森严,官家有令,不得擅自出入以至于今天才来,还请小乙勿怪。”
玉尹不禁笑了,心里面暖暖的。
不管朱绚说的是真还是假,赵谌都可谓是有情有义。
“不过是些皮肉伤,早便可以下地。
有劳小哥费心,确是羞煞小乙。”
“都非外人,坐下说话吧。”
赵谌摆了摆手,示意几个跟随的内侍退下。
“小乙,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拿主意。”
“哦?”
赵谌似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一咬牙,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小乙可知道,父皇已决意,要与虏贼议和。”
第286章 这才是内忧外患
赵谌年纪虽小,也是出生帝王之家。
朝堂上的纷纷扰扰他看不懂,可他却知道,这大宋江山是他老赵家的江山,这大宋天下,是他老赵家的天下。身为帝王之子,rì后这江山的主宰,哪怕未来的路还扑朔迷离,赵谌也要去用一番心思。更不要说,他还有一个极为贤良的母亲。
皇后朱琏,不参与朝堂之事,也从不对外廷的事情发表议论。
但不发表议论,不代表她不清楚情况。老朱家虽非名门望族,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官宦家庭。哪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相公,可节度使刺史等人才的确不少。
而今老朱家在朝堂上地位最高的,便是朱琏的父亲朱桂纳,朱绚的父亲朱德才,以及族叔朱胜非三人。凭此出身,朱琏自幼耳濡目染,再加上为太子妃时,经历过赵佶和赵桓之间的父子矛盾,所以也不是等闲妇人可比。她对赵谌的管教非常严格,也造成了赵谌对她虽亲近,又有些畏惧,同时还令赵谌对时事多有了解。
出乎赵谌和朱绚的意料,玉尹并没有表现出吃惊之sè。
“要议和吗?”
玉尹叹了口气,便道:“官家要议和,想来也有议和的理由,小哥难道可以阻止?”
“我”
赵谌小脸涨得通红,握紧拳头站起来,却最终又颓然坐下。
赵桓虽对他喜爱,可是这朝堂之事,却容不得他插嘴上次只是在宫城上和汪伯彦争论了几句,便被关了禁闭。若非朱琏出面求情,他现在也走不出皇城来。
“小乙,其实”
朱绚突然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前次大宋观察周刊发表文章,请诛五贼,最终官家也只有接受。
而今状况,何不效仿大宋观察周刊?咱时代周刊的影响力,绝非观察周刊可以相比。趁此开封上下一心之际,把风声透出去,说不得会让官家改变议和的心思。”
玉尹一怔,旋即明白了朱绚和赵谌来的意思。
他眉头微微一蹙,半晌后道:“这谁出的烂主意?”
赵谌道:“小乙,这主意难道不好吗?”
“小哥,我敢保证,这文章只要一刊载。官家绝对会下定决心取缔时代周刊。而且,官家就算是迫于无奈接受,也难以改变议和的结果。最重要的是,这文章出来后,当年太上道君与官家的那一幕,早晚会在小哥和官家之间重现到时候父子成仇,相互怀疑弄个不好,便是小哥的太子之位都会不保,甚至会牵连圣人为难。”
“这个”
赵谌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了。
阿翁和父亲之间的冲突矛盾,他可是历历在目,亲眼所见。
赵谌年纪还小。没有考虑太多。如今玉尹提出来,让他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主意,是涪陵郡公所出。”
赵叔向?
玉尹愣了一下,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但再认真去想时,又觉着思路纷乱,方才那道灵光好像一下子消失,无影无踪
“官家议和之事。可曾开始?”
“已经开始了!”
朱绚轻声道:“前rì小乙在朝阳门,抓了虏贼太子完颜蒲鲁虎。
却不想昨夜和郑望之一同离开,前往金军大营议和。只是议和的结果,目前还没有传回来。种相公和张相公援兵将至,说不得会有所缓解。到时候若有消息,再与小乙知晓。”
种师道和张叔夜,真能改变局势吗?
玉尹不太相信
他已经有些弄清楚议和派的心思:你要打,我要和。
如果你的功劳太大,那么rì后便没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所以。我就要和你们捣乱,顺着皇帝的意思去做事。如果皇帝也不想打,便要出yīn招来对付你们。
总之,如果输了,便是你们这些主战派的错。
如果赢了呢?我们也要想办法,从里面分一杯羹不让你们立功,或者把事情弄乱,大家都没得好处。
小人心态!
玉尹在心里暗自苦笑,可面对这种情况,偏偏又无能为力。
便是官家,也需要一个平衡。
可能这便是自赵佶以来,旧党虽不占优势,却始终在朝堂上有声音发出的原因哪怕是禁了苏黄诗词,但对于旧党而言,也算不得重要,他们只需要能够在朝堂上发出声音。
苏东坡,那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文学家,在玉尹而今看来,不过是新旧党争的牺牲品,可怜虫而已。想要骑墙,结果是两边不讨好。旧党看不起他,而新党则嫉妒他的文采。以至于到了最后,只能是凄然结局,便是死了也不得什么善终。
“小哥可知道,此次议和,谁人主持?”
“耿南仲和户部尚书唐恪两人主持。”
“那官家的底线又是什么?”
“这个”
朱绚和赵谌相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玉尹想了想,便轻声道:“若想要阻止议和,关键还是要看官家的态度。
便最终要议和,也绝不能轻易放过虏贼不过这件事,你我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而且小哥也不能出面,若能设法让圣人在暗地里提醒官家,说不得还有用处。”
“让母后出面?”
赵谌想了想,颇有些意动。
说起来,赵谌的xìng格,与赵桓颇有不同。
他身上有赵佶赵桓父子的那种温雅,同时还带着一些刚硬之气,比之赵佶父子,多了些阳刚韵味。
这可能与他习武有关。
虽说只不过是学了一个皮毛,但却练出了一副不同于赵佶和赵桓的刚强出来。而这份刚强,在玉尹看来,无疑是而今大宋最需要的一种气质,更关系到大宋的将来。
玉尹有一种直觉,大宋的未来,也许就在赵谌的身上。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钦宗皇帝与赵谌产生矛盾和冲突,最好是能够平平稳稳,渡过这次难关。
“对了,还有一件事。”
赵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而今河北混乱,父皇有意派九叔前往,除兵马大元帅之职。”
“什么?”
玉尹心里一惊,连忙问道:“诏书可曾发出?”
“尚未发出九叔虽勇武。却也要有人相助。
我是听母后说的,父皇是想要为九叔安排几个帮手。但目前为止,尚无合适人选。”
九叔,便是赵构!
而在历史上,赵构正是得了这河北兵马大元帅之职,方才避过开封之难。后有副元帅宗泽相助,而且当时朝堂上群龙无首,一片混乱,赵构便顺理成章做了皇帝。
只是。赵构在当了皇帝之后,便要迁都东南。
宗泽随极力反对,最终也未能成功。而且因为此事,和赵构生了间隙,落得个郁郁而终的结局。
如今,宗泽没有出任河北兵马副元帅,而是前往京畿东路,平定刘豫之乱。
玉尹估计,便是刘豫之乱平息,赵桓也不可能再让宗泽前往河北,也就是说。斩了赵构一只臂膀。但北宋末年,并非只一个宗泽。除了宗泽之外,还有许多名将。
赵构不管得了谁的支持,都有可能会复原历史。
玉尹内心里,也不是特别希望赵构能够成为皇帝毕竟。赵构好像和他有些矛盾。虽然后来没有再有什么行动,但玉尹却不希望,因此而坏了事情。说实话,若不是赵谌年纪太小,玉尹倒是很希望赵谌能出任这个职务。说不得是一桩好事。
“那官家,可有什么人选?”
赵谌摇了摇头,向朱绚看去。
朱绚道:“自家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有意除黄潜善知河间府,为河北兵马副元帅;另外,河北宣抚使刘韐,还有河北宣抚副使王渊,都在官家考虑之中。”
玉尹深吸一口气,一把拉住了赵谌的胳膊。
“小哥,你若信我,千万不可使康王就任。”
“为什么?”
赵谌一脸迷茫,疑惑看着玉尹。
毕竟是年纪太小,他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而玉尹更不可能说的太清楚,所以只能与朱绚道:“二十六郎,请你转告圣人,若为太子将来考虑,便不可以使康王前往河北。河北而今局势糜烂,但终究是强兵辈出之所。他rì太子chéng rén”
玉尹话没说完,可朱绚的脸sè就变了。
朱家的富贵荣华,便寄托在钦宗皇帝和太子赵谌身上。
玉尹的意思很明白,康王若在河北站稳脚跟,手握jīng兵,又是徽宗所出,太子若登基时,便少不得受到牵制。换句话说,康王出任河北兵马大元帅,几近于唐五代时期的藩镇。而这,恰恰是有宋以来,历朝历代皇帝一直都在设法杜绝的现象。
朱绚点点头,“我自会与十二姊讲述赵谌和朱绚,又和玉尹交谈了一会儿,见玉尹显出疲乏之sè,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这两个人,玉尹忧心忡忡回到书房。
历史正在以他不可抗拒的巨大惯xìng向前行进,玉尹也不知道,他今天和赵谌说的这些话,是否能产生作用,对历史做出改变。而且,这改变是好是坏,尚未可知。
开封府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可是这朝堂之上的争斗,却越发显得激烈。
更不要说,而今又跳出来一个涪陵郡公赵叔向,更使得朝堂上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复杂多变。玉尹已经选定了目标,更做出决定,要把太子赵谌保护周全。
只是
玉尹在心中叹息一声:而今这局面,可真个是内忧外患!
“红奴!”
“在。”
伴随着玉尹一声呼唤,芮红奴从外面跑进来。
“让老高备车,我要出去。”
芮红奴一听,顿时急了。“公子,不是奴婢不去,是九儿姐吩咐过,让公子在家多休息,不准出去。”
“胡闹,这家里还轮不到她做主,快去安排,否则家法伺候。”
玉尹对家里人。勿论是燕奴还是张二姐,亦或者高世光一家人,从来都客客气气,非常和善。可这一板起脸来,让芮红奴顿时感到害怕。毕竟是当官的人,哪怕只是个殿前司一个小小的兵马使,那股子威压,也不是芮红奴一个小丫头能抗拒。
不一会儿的功夫,高世光便准备好了车仗。
霍坚在便桥屠场看护王敏求的尸体。高宠与何元庆,则在延丰仓值守,所以家中也没有其他人。玉尹便唤了牛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