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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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四更,喧嚣的开封城,才安静下来。
不过,这安静不会持续多久。当天亮时,又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
由高头街北去,从纱行到东华门街,晨晖门。宝箓宫,一直到酒酸枣门,店铺相连。这里曾经是开封府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之一。不过在宣和初,就拓展成为夹城官道,不复当年的繁华与喧嚣。由此东行,便是潘楼街。从潘楼街向东去,是十字街,这里又叫做土市子,竹竿市。
每天不到五更,天还未亮,土市子便开始点灯交易。
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巾之类的商品。当然了,还有一些不能为人知的货物,也会在这里进行交易。当天亮时,土市子随之散去。
故而,也有人称之为‘鬼市子’。
幽暗的火光跳动,人们怀着各种心思前来。
大家声音都不算太大,有的还méng着面纱,是为了不被人看出来身份。
“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
“昨晚相国寺内有一人,用嵇琴奏出新鲜乐曲,使得万人为之震撼。”
“昨晚?自家记得是是封行首献艺啊!”
“是啊,所以才叫怪异。
后来封行首也来献艺,虽然大家很兴奋,可是却没有之前那种热闹劲儿。封行首还请来了一个帮手,两人琴箫合奏,也没能达到效果。
据说封行首离去的时候,很不高兴。”
“是真的啊自家昨天家里有事,没有去看。”
“那确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既然能在相国寺登台,必会在其他地方登台。到时候去看一看就是。”
“你说的容易人家只是玩乐,又不是靠这个为生。登不登台,也要看人是否愿意。不过你猜猜,那个奏嵇琴的人,是什么来历?”
“这我那知道?”
“马行街,小乙哥。”
周围一怔,旋即有人道:“你是说马行街玉家铺子;那个卖肉的玉小乙吗?”
“没错,就是他!”
“你休胡说,小乙和人争跤或是好手,自家却未见他奏过什么嵇琴。”
“你认得小乙?”
“废话,我经常出入马行街,焉能不知。”
“可那人真是小乙一开始自家还以为花了眼,却不想真是小乙。连九儿姐都上去了,除了小乙还能是谁?倒真想不到,小乙还有这般本事。”
“真是小乙?”
“那自然,自家看花了小乙,难不成连九儿姐也认不得吗?”
旁边那人,顿时啧啧称奇
平日里静悄悄的鬼市子,今天似乎有些热闹。
从来不做交谈的人们,或交头接耳,或是窃窃sī语,都在谈论着昨日大相国寺的一幕。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
万人悲哭,那种感觉若不亲身经历,断然体会不出来。
“等天亮时,却要去玉家铺子看看。”
“嗯,我也有此意。”
不知不觉,天将亮了!
当晨光还在城市上空闪动的时候,巷陌里传来了一阵阵铁牌子的敲打声。
来自于sī怨的行者、头陀们,手持铁牌子,用器具敲打。
以平日里练就的诵经念佛的嗓门,大声的通报着现在的时辰。
邦邦邦邦邦
“五更天亮,大晴喽!”
这些人,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报晓者。
勿论开封府,还是洛阳城,从城市到乡村,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后人以诗而证:五更不用元戎报,片铁铮铮自过门。
随着五更天至,晨光浮现。
城门大开,新的一天,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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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回到家,便一头栽倒在chuáng上,一觉到天亮。
演奏化蝶,耗尽了他的力量,更使得他的精神,在经过了亢奋之后,陷入深深的疲惫之中。他记不清楚,究竟是如何回家。甚至连昨夜的那场奏琴,也都以为是一场梦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头昏沉沉的,有些不太清晰。
他爬起来,坐在chuáng上,轻轻拍打着额头,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吃许多酒!
用力搓揉了一下面颊,复又想躺下来。
可是一侧身,却看到枕边,那只嵇琴正静静躺着,让玉尹蓦地一愣。
怎么回事?
他一下子坐起来,把嵇琴拿在手里。
不是做梦吗?
昨夜的一幕幕景象,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在八角琉璃殿前披发奏琴,狂啸而歌难道说,那全都是真的吗?
朱红说,嵇琴有生命。
当他拿起弓子,慢慢拉响。
嵇琴那独特的声音在屋中回dàng,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欢愉之情。
没错,我昨晚就是用这只琴,演奏了化蝶!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屋中。
屋外传来一阵阵水声,把玉尹从沉思中唤醒。轻轻把嵇琴放在枕边,玉尹掀起被子,从chuáng上下地。窗前,摆着一双白底黑面的鞋子。玉尹穿好鞋,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之后,用力将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的他一阵眩晕。玉尹连忙眯起眼睛,片刻后才向院中看去。
燕奴穿着一件单薄的青sè背衣,腰间系着碎花布,正从水井中汲水,清洗衣物。
听到门响,燕奴停下来转身看去。
“小乙哥,你醒了啊!”
“呃醒了!”
“厨上已做好了饭,还热着呢若是饥了,且先吃些,垫垫肚子。”
听上去,燕奴说话和平时一样。
可玉尹却能感受出,一种异样的情怀。
犹豫了一下,他走出屋子,朝厨房走去。到了厨房门口,却看到张二姐正在里面忙碌。
“小乙哥起身了!”
“二姐,早啊。”
“呵呵,却不早了,这都过了巳时。”
巳时,是指上午9-11点钟。说起来,玉尹着实起的很晚,这换做别的家庭,早就开始了营生。
对了
昨天没杀猪啊!
“九儿姐,铺子那边”
“和七哥说了,今天歇一日,明日上工。”
“歇工?这不好吧!”
可话出口,玉尹立刻想起来,昨天自己喝多了,没有去五里店杀猪,自然也就没得生肉可卖。脸上,顿时显出一抹赧然之sè,玉尹闭上了嘴巴。
燕奴道:“奴已经和三哥说过,晚上照常供应便是。
小乙哥也累了好些日子,今天就歇一歇,明日上工也耽搁不得甚事。”
说罢,燕奴在木盆旁边坐下,搓洗衣物。
衣服是昨天玉尹穿过的
不过因为晚上一场喧闹,有些脏了,所以换下来清洗。就在玉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张二姐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放了四五张饼子,递给了玉尹。
“小乙哥慢用,奴家正要出门买些东西小乙哥可有什么吩咐?”
“呃,阿姆回来时,顺便去万家铺子,买二十个馒头来。”
“晓得了!”
张二姐说着,便出去了。
开封城里,万家铺子的馒头可谓鼎鼎有名。
不过二十个
玉尹想想,旋即释然。
他食量惊人,再加上杨廿九夫fù和燕奴,二十个馒头倒也不算太多。
于是,他端着盘子,走到燕奴旁边,搬了一条木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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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八闪十二翻(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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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里,万家铺子的馒头可谓鼎鼎有名。
不过二十个
玉尹想想,旋即释然。
他食量惊人,再加上杨廿九夫fù和燕奴,二十个馒头倒也不算太多。
于是,他端着盘子,走到燕奴旁边,搬了一条木凳坐下。
“燕奴,你师兄”
“昨天便走了。”
“啊?”
“师兄将去投军,所以特地来开封府看看。
昨天午后,他就走了,说是怕耽搁了招刺”
燕奴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轻声道:“对了,师兄已经成亲了,也有了孩儿,而今刚好五岁,名叫岳云。他说下次再来时,带孩儿过来。”
这句话,似是告诉玉尹:我和师兄之间,没什么。
同时,也好像是和她的过去,做一个割舍。儿时的梦,应该清醒了。
岳飞走了吗?
玉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有欢喜,也有几分失落。欢喜的是,岳飞从军,从此和燕奴再难相见;失落的是,那岳飞曾是他前世心目中的英雄,却这么错过了,有些可惜。
就在玉尹心头千回百转的时候,燕奴突然站起来,在腰间的碎花布上蘸干了手上的水渍,转身回房。片刻后,她又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包。
“给你!”
“这是什么?”
“阿爹留给你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周侗留给自己的吗?
玉尹愣了一下,缓缓把布包打开来。却见里面是一本书册,百分百的手写本。
看了燕奴一眼,却见她正用力搓洗衣服。
玉尹把饼子放在一旁,打开来看,又是一愣。
书册上面,全都是繁体字。不过还好,难不住玉尹前世背乐谱,全都是繁体字所书。如果单论识字的多少,玉尹自认未必输给那些太学生。可识字归识字,四书五经之类的,他可是不太擅长。倒是看过,也记得一些。但后世中,谁又考这些东西?连学习中国历史,都要考试外语,四书五经这样的书籍,反而不被那些学者所关注。
所以,玉尹如果想做太学生,难度着实太大。
“八闪十二翻?”
玉尹轻轻念出声来。
燕奴没有抬头,仿佛自言自语道:“这是阿爹毕生所学,说要传给女婿。只是,这拳脚威力太大,你基础打得好,且天生怪力,奴一直担心,你学会了会惹是非。不过现在想来,却有些错了这是阿爹留给你的,奴怎能霸占?
现在,交给你了!
奴别无所求,只希望小乙哥学会之后,再莫似从前那样与人争锋
阿舅用命换来了这铺子,不求小乙哥别的,但求能平平安安。”
她低着头,一缕头发垂在额前。
玉尹在一旁,看着燕奴,半晌后叹了口气,用布包把那八闪十二翻重新包好。
说实话,他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但这也算是燕奴的一番心意,却又不好拒绝。
想了想,他轻声道:“九儿姐放心,小乙从前不晓事,以后便不会了。”
燕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把衣服洗好,玉尹帮着燕奴把衣服晾在院子里。当他准备回屋的时候,却忽听身后燕奴开口道:“小乙”
“嗯?”
玉尹回身,看着燕奴。
燕奴犹豫了很久,咬着chún,轻声道:“对不起。”
“什么?”
玉尹是真没有听清楚。
可燕奴却气红了脸,解下腰间的碎花布,大声道:“奴是说,对不起!”
“呃没关系。”
玉尹,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副全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模样,让燕奴恨得牙根直痒痒。把手中的碎花布,狠狠摔在了木凳上,而后便气呼呼的回屋,顺手蓬的关上门。
为什么说对不起?
玉尹呆傻傻站在门口。
而且你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很合适啊?不说这个,那该说什么?
女人,真是古怪。
殊不知,燕奴在门口咬牙切齿。
死小乙,臭小乙,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怎地?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把心里话说出来?总要奴猜来猜去小乙哥,奴也会累啊!
可这,真不能怪玉尹。
前世为生计而奔bō,二十六年仍是童男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处过。
到了今生,玉尹也是个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感情的鲁男子。
若玉尹知道如何表达,也就不会与燕奴有那么多的误会。而今两个鲁男子合而为一,那‘鲁’的都已经熟透了,甚至比先前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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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镇安坊。
一座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是很奢华的宅院里,却是雕梁玉柱,美轮美奂。
似锦繁花中,一座阁楼拔地而起。
楼前有一块匾,却是用瘦金体所书,醉杏楼。
楼外,桃红杏白,景sè怡人。阁楼上,一个身穿薄薄绢衣的淡妆女子,正凭靠在栏杆上,一张jiāo艳如出水莲花般的粉靥,斜倚粉臂,正呆呆出神。
就在这时,从楼下上来一个老妪。
“姑娘,打听出来了。”
“嗯?”
女子抬起头,向老妪看去,“姥姥,打听出什么来了?”
“昨日在相国寺抢了封宜奴风头那汉子,名叫玉尹,也有人称他小乙,诨号玉蛟龙。住观音庙,家中已有了一房妻室。此人无甚功名,父亲玉飞,便是十年前在朱雀门外,摔死辽人的内等子,后被人暗算而死。
这玉小乙十二岁时被御拳馆的周侗收养,练得一身好扑。
后来靠着他阿爹的余荫,在马行街开了一个肉铺子,靠卖些生熟肉为生。
平日里喜欢和人争跤,好勇斗狠。
前段时间,与那小关索李宝扑了一场,险些丧命不过虽然活下来,却又欠了人三百贯,约定四十天后偿还。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
姑娘何故对此人有兴趣呢?”
“却是个卖肉的!”
女子眉头一蹙,却透出无限jiāo媚。
她显然没有想到,那个将嵇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