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喵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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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云脑子里乱得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遂手忙脚乱地把揣在怀里的信递了上去,“二舅您自己看。”
瑞王爷接过信,漫不经心地朝信封上看了一眼,眉头愈发地紧蹙,“是昌平小侯爷写来的信,他不直接送到我府里,为何要让你代转?”
“二舅一看便知。”毕竟这些都是王府的私事,卢云身为晚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索性让瑞王爷自己看。瑞王爷见他嘴巴闭得紧,便不再问他,不急不慢地把信展开,缓缓地扫了一眼
“砰——”地一声响,沈嵘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却见瑞王爷满脸震惊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后背的椅子被他不小心踢开,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狂喜,指着那封信激动得半晌没说出话。
“顺顺哥儿我的顺哥儿”瑞王爷的眼泪犹如泄闸的洪水脱眶而出,他一向端肃,尤其是这两年愈发地不苟言笑,小辈们都有点怕他,偶尔见了面都低着头躲着,何曾见过他这般失态。
卢云早从昌平小侯爷的信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而今见瑞王爷泣不成声,心中也颇为感动,眼睛也有些湿润。沈嵘虽不明真相,但从瑞王爷的神色与话语中已猜到几分,一颗心顿时剧烈地跳起来,强压下胸口的汹涌,压低了嗓子问:“王爷,可是世子爷有了消息?”
瑞王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胡乱抹了把脸,高兴地颔首,“昌平侯来信说在云州找到了顺哥儿,他还没死,还好好的。”
沈嵘大喜,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世子爷哪里他在哪里?对,在云州,他好不好,为什么一直没回来”这几年他怎么过的,为什么一直不回京,为什么连半点消息也没有?
瑞王爷信只看到了一半就激动得站了起来,被沈嵘这么一问,他才赶紧拿起信继续往下看,越看脸色就越难看,到最后,竟气得两眼发红地狠狠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骂道:“好大的狗胆,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她居然敢”他气得把信往桌上一拍,转过身就把挂在墙上的御赐金刀解了下来,抽开刀鞘就要往外冲,卢云见状不好,慌忙扑上前一把将他抱住,疾声道:“二舅息怒,您别冲动,别冲动”
瑞王爷气得睚眦尽裂,声音都嘶哑了,“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沈嵘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想了想,也上前过来拦,沉声劝道:“王爷息怒,旁的且先不论,耽误之急,是要将世子爷尽早接回来为好。王妃那边是不是也该去说一声,还是宫里头,太后娘娘和陛下对世子爷关心有加,若是知道世子爷尚在人世,不知道该多高兴。”
瑞王爷心知他说得有道理,只是一时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想到儿子这三年来的遭遇,顿时又是心酸又是难过,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最后终于还是放下了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卢云和沈嵘挥了挥手,道:“顺哥儿的事,事关他的性命,谁也不准往外说,王妃那里自有我去说,至于宫里——”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本王这就进宫去。”
他在书房里缓了缓情绪,先回了萱宁堂。
瑞王妃不在萱宁堂,她带着平哥儿住在田庄里。自从赵诚谨的死讯传进京,瑞王妃就大病了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不想没多久,连二儿子平哥儿也摔断了腿,瑞王妃又惊又怒,与瑞王爷大闹了一场,尔后便带着平哥儿搬去了田庄,只偶尔回京给太后请安。
王府里无人主事,这才让张侧妃钻了空子,把她的人安□□了瑞王爷身边,直到半年后才被瑞王所察,将沈嵘安排在书房管事,又让许管事将整个瑞王府重新整治了一番。
萱宁堂里还是很久以前的样子,屋里的家具和陈设都不曾有一丝变化,唯有院子里的银杏树长高了许多。瑞王爷坐在檐下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不时地涌现出长子幼时的模样,心中愈发难过。
张家!张家!瑞王爷咬着牙站起身,冷冷地笑,他再也不想顾什么大局了,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护不住,他还算什么男人!
瑞王爷赶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在给太子考校功课,听到外头的声响,皇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刘公公慌慌张张地进了屋,低声禀告道:“陛下,瑞王爷求见。”话未说,瑞王爷已经怒容满面地冲进了进屋。
他脸色铁青,两只眼睛却是通红,那又悲戚又愤怒的神色还是上回平哥儿摔伤时出现在他脸上过。皇帝立刻就慎重起来,他甚至站起了身,快步走到瑞王爷面前,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要杀了张氏!”瑞王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要把张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张氏她又做了什么?”皇帝一听说此事与张氏有关,顿时既愧疚又震惊,原因无他,只因张氏是皇帝所赐。
自从秦家叛乱后,原来的京城局势早被打破。太子虽说并非先皇后所出,却在她膝下教养多年,皇后被废后,朝中便有要另立太子的声音。皇帝膝下子嗣不少,甚至有几个的娘舅家都是世家大族,先前被皇后压制着不敢轻举妄动,而今皇后一死,他们都把矛头对准了太子。
若是皇帝一狠心把太子废了也还好说,偏偏太子却是自幼就养在他身边的,又未有大错,他如何舍得。思来想去,便决心另扶持几个新贵上来,一方面便是给太子撑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跟那些成天喊着要废太子的老家伙们斗一斗。
张氏的父亲张庭良是三年前秦氏叛乱时冒出来的,立下了不少军功,行事又大胆,皇帝正好缺把刀,便将他给扶了起来。
那张庭良倒有几分眼色,依稀猜出皇帝扶持他的意图,卯足了劲儿地跟那些老家伙们作对,皇帝愈发地重用他。为了给张家抬一抬身份,便欲将张家嫡女指给齐王为正妃,不想齐王抵死不从,还收拾了东西偷跑出京,在外头待了小半年才回来。皇帝无奈之下,这才将张氏赐给瑞王为侧妃。
他还特意请太后把张氏招进宫仔细相看过,那女人虽出身低了些,相貌却十分出众,瞧着也知书达礼、乖巧懂事的样子,虽说瑞王有些许不愿,但那会儿赵诚谨的死讯已传进了京,瑞王府就只剩一个独子,子嗣实在单薄。皇帝觉得,也是该给他府里多添几个人,多多地开枝散叶才好。
他他自认为自己办了件好事,不想那张氏才进门不过半年,平哥儿便出了事,虽说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乃张氏指使,但明眼人多少能猜出来。碍着皇帝的面子,瑞王又不好处理张氏,瑞王夫妻也因此而生了嫌隙,瑞王妃从此便领着平哥儿搬去了田庄,瑞王府里连个主事的女主人也没有。皇帝这才后悔莫及。
上回平哥儿出事的时候,瑞王爷都不曾怒不可遏地要除掉张家,今日竟然如此愤怒,可见那张氏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莫不是对瑞王妃皇帝一念至此,愈发地懊悔。
瑞王爷也不说话,红着眼睛把怀里的信呈给皇帝。皇帝飞快地展开,一目十行地看罢了,先是惊喜,尔后渐渐震怒,最后更是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太子吓得抖了一抖,想开口问一声,又生怕涉及瑞王府的阴私,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低着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寻个借口悄悄退下去。
“是朕对不住你,对不住顺哥儿,”皇帝面带愧疚地长叹了一声,眸中厉色闪过,脸上又顿时变得阴沉逼人,“不过是条狗,养在朕身边久了,就狗仗人势起来,他们敢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来,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没了他张家就不行?满朝上下,朕还找不到人来替他?”
皇帝顿了顿,正色朝瑞王道:“张氏的事你别急,只要张家倒了,她又算得了什么。且先去把顺哥儿接回来,这孩子真是受了罪了。”
他说到此处愈发地愧疚,瑞王抹了把脸,哭道:“我一想到顺哥儿这么年一个人在外头孤苦伶仃地漂泊,心里就像刀割似的,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也从没吃过什么苦头,可是他走丢的时候才九岁”
太子这才惊得跳起来,“顺哥儿,顺哥儿在哪里?顺哥儿还活着!”
第73章 七十三
七十三
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赵诚谨尚在人世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就连太后那里也都暂时瞒着——谁也不敢保证太后身边没有张家的眼线。虽说瑞王爷也不怕张家再派人去拦劫追杀;但到底还是小心为上。瑞王爷实在不希望儿子回京的路上还要遭遇太多糙心的事。
至于要除掉张家;这事儿说来简单;要做起来却是不易。张庭良乃军功出身,这几年因皇帝有意无意地纵容,势力发展得极快,麾下也有不少人马;便是皇帝想拉他下马;一来要有借口;二来,也得找好接替的人;否则,这偌大的一块肥肉岂不是要落到别人的手里。
瑞王爷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很沉得住气,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不动声色,私底下却去找了齐王,请他悄悄出京去云州接人。
“顺哥儿?”齐王都快傻了,旋即又高兴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顺顺哥儿他还活着!他在云州?好,我这就去,明天就去接他回家。”
可是,瑞王府那么多人,为什么都不派,偏让他去接?齐王难免有些疑惑,想了想,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了。
瑞王也不瞒他,把昌平小侯爷信中所言又与他说了一遍,罢了才叹道:“我府里那些人张家都盯着,若是忽然派出去,他们难保不会多想,若是不慎走漏了消息,他们可是什么事都敢做。虽说我不惧他,却不愿让顺哥儿受惊,所以想来想去,才来请老七你帮忙。一来他们不会注意,二来,顺哥儿素来和你亲近,见了你,想来也倍觉亲切。”
齐王闻言,顿时就不说话了。若换了往常,他势必要得意洋洋地表扬自己有先见之明,抵死没肯让那张氏进门,可今儿明显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顺哥儿可险些没让张家害死,瑞王这张脸,一看就是哭过的。齐王可不敢再把他给弄哭了。
“对了,顺哥儿还活着的事嫂子知道吗?”
瑞王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一会儿我就出城去找你二嫂亲自和她说。”自从两年前平哥儿出事后,瑞王妃便恨上了他,见了面也没个好脸色,到后来甚至搬去了田庄住,瑞王心中既愧疚又难过,只是一直没脸去见她,而今晓得顺哥儿还在世,自然要亲自去跟瑞王妃说。
齐王自然也晓得瑞王夫妻俩之间的矛盾,笑着点点头,又仔细问了赵诚谨在云州的地址,这才把瑞王送出府去,又道:“二哥赶紧去找嫂子吧,再晚了城门都要关了。”
等把瑞王送走,齐王立刻就招呼着府里的下人收拾行李,罢了又将王府里的侍卫全都召集在王府的跑马场,自个儿换了身猎装大摇大摆地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最后才站定了,扯着嗓子道:“爷明儿要去北边围猎,你们回去赶紧收拾收拾,明儿大早就出发。”
齐王殿下不靠谱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领着一群侍卫大老远出门围猎这种事也就他做得出来,跟了这么个主子,他们还能有什么追求呢?当然,这里头也有跟齐王殿下一样爱玩的,一听这消息立刻就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地叫好,其余的人则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第二日大早,齐王殿下便领着三十个侍卫从北大门浩浩荡荡地出了京,相当高调,不到半天,满朝上下就都知道了这事儿。太后听说后,还气得当着皇帝陛下的面骂了他几句“不着调”。
出京不过十里,齐王忽然下令全体停步待命,不一会儿,便见许管事赶着马车跟了过来,朝齐王见礼后,又招呼着下人将马车里的衣物全都搬了下来。
“都把衣服给换了!”齐王骑在马上,仰着脑袋高高在上地朝众侍卫吩咐道。侍卫们顿觉蹊跷,事实上,从许管事一出现,就已经有些脑子机灵的侍卫开始琢磨出点味道了:许管事是谁,那可是瑞王爷的心腹,齐王殿下要真是去围猎,瑞王爷打骂还来不及,怎么会派许管事出来送行?所以说这其实只是假借围猎之名,真正要做的事恐怕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想到这里,侍卫们就有点兴奋。虽然他们跟着不着调的齐王殿下都已经有些认命了,可是,只要是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绩来,眼下可不就是机会。虽然不知道此行究竟是何目的,可既然与瑞王府有关,那总比跟着齐王殿下去围猎要强太多了。
侍卫们纷纷庆幸自己跟了出来,王府里可有不少侍卫寻着各种借口请了假,等他们立下大功回去,那些家伙还不得气得哭。
侍卫们从善如流地换了衣服,都作普通人打扮,许管事察看了一番,点点头,朝齐王深深地作了一揖,郑重道:“如此便有劳齐王殿下了。”
齐王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说这些废话,等本王把人带回来了再让二哥谢我。”
是去找人?侍卫们竖起耳朵一边偷听一边心里头暗自琢磨,此事与瑞王爷有关,会是谁呢?
“都给本王记清楚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齐王府的侍卫,而是龙威镖局的镖师,跟着小爷我去云州做皮毛生意,一会儿会有人仔细跟你们说。路上谁要是出了茬子把这事儿传出去”齐王瞳孔微缩,目光瞬间变得犹如恶狼一般狠厉,后面的话虽没有继续,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未尽的威胁之意。
没想到齐王殿下也有这么凶悍的时候。
但是,齐王殿下的态度越是这般慎重,就表示这次行动越是重要!侍卫们纷纷摩拳擦掌,只盼着自己能一展拳脚,立下大功。
跟着许管事一道儿过来的还有瑞王府铺子里的两个掌柜,都是王府里的旧人了,出门前又被仔细敲打过,更重要的是,家里的亲眷也都在京里,谁也不敢乱来,便是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两个掌柜一直管着瑞王府的铺子,做了许多年生意,经验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