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良缘-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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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礼随意的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你拿主意就是了。”这么说,也就是默许了。
薛氏心里涌起一股酸意,面上却挤出了笑容。待叶承礼走了之后,把红绡喊到一边又敲打了一番。当天晚上便让红绡去伺候叶承礼了。
第二天,叶承礼启程回郑州。除了一些行李,只带上了几个小厮丫鬟,还有刚开了脸的通房丫鬟红绡。
送走了叶承礼之后,薛氏又忙着为叶元洲收拾行李。
叶元洲隔日便要去国子监里报到,薛氏一介女流不方便出面,便去找郑氏商议:“。。。。。。大嫂,明天元洲要去国子监,不知能否请元纬送他过去。”
些许小事,郑氏自然没不答应的道理:“等元纬今晚回来了,我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薛氏见郑氏答应的爽快,心里自然高兴,忙道了谢。却还是坐着不肯走。
郑氏一看就知道她还有事,淡淡的笑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薛氏就等她问这一句,忙笑道:“其实,还是元洲的事情。元洲过了年就十六了,可亲事还没着落。大嫂久居京城,人面比我广的多。不知能否替元洲说一门合适的亲事?”
以叶元洲的相貌人品和庶房嫡子的身份,想说门亲事不难。关键就在于合适这两个字。
什么样的人家才叫合适?若是随便挑一个官宦人家,薛氏根本不用求到郑氏面前来。现在既然厚颜张口了,当然是想给叶元洲挑一门好亲事。
郑氏哪里想管这种闲事,随口便敷衍了过去:“崔氏和崔姨娘都有了身孕,我要忙着照顾她们两个,还得打理一堆琐事,实在没什么时间精力。还是三弟妹自己多费费心吧!”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你有相中的,不妨和我直说。我倒是可以替你去说合。”
薛氏听了前半截的话,心里已经凉了。再一听后面的,立刻又有了精神,立刻说道:“不瞒大嫂,那次在府里见过郑国公世子夫人身边带着一个女孩子,性子温柔,样貌又好。当时就上了心,只是当时走的仓促,没来得及提这些。”
郑氏一怔。薛氏胃口倒是不小,竟看中了兄长郑蕴的庶女郑敏。虽说郑敏只是庶出,可堂堂郑国公府的庶女也是矜贵的。大嫂徐氏膝下无女,对这个庶女还算疼爱。所以一直挑挑拣拣的没定下亲事。
“大嫂,元洲是你的亲侄儿,相貌人品你是最清楚的。只要你肯从中说合几句,郑国公世子夫人一定能相中元洲。”薛氏提起自己的儿子,一脸的骄傲。
事实上,她也确实有这个骄傲的资格。叶元洲相貌俊秀斯文,说话行事谨慎得体,就算是用再挑剔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叶元洲是个优秀的贵族少年。
郑氏见薛氏如此自信满满,不由得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若论门第,昌远伯府比起郑国公府自然差了一筹。叶元洲又是庶出三房的长子,若真的娶了郑敏,算是有些高攀了。可这件事若成了,也是一桩好事。到时候,昌远伯府和郑国公府的关系会更紧密。更何况,娘家侄女嫁过来,日后自然会听自己的话。三房力量虽然薄弱,可若是争取过来,日后对付起蒋氏和二房来,也能多一份助力。。。。。。
薛氏满含期盼的在一旁等着。
郑氏却没一口应下,只笑着说道:“这事容日后再说吧!”看这架势,叶清宁和郑君彦的亲事很快就会被提上日程。和徐氏见面的机会多的很,到时候再提也不迟。
薛氏见郑氏这般态度,心里暗暗一喜,忙笑着道了谢。然后心满意足的回了荷风院。
叶元洲已经老大不小的了,说亲一事本就顺理成章。再一想到叶元洲对叶清兰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薛氏恨不得立刻就为他定亲娶了媳妇才好。
郑敏是她早就相中的,相貌虽然不特别出众,也没什么过人的才华。可郑国公府女儿的身份,就足够有吸引力了。再说了,徐氏只有郑君彦这么一个儿子,郑敏这个庶出的女儿,和嫡出的也没太大区别。
只要叶元洲娶了郑敏,成了郑蕴的女婿,日后的前程也就不用发愁了。
薛氏的如意算盘拨的叮咚响,心情十分舒畅,连看叶清兰都不像往日那般碍眼了。晚上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竟难得的主动说道:“兰姐儿,怎么也不多吃点?”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么?
叶清兰心里暗暗嘀咕着,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母亲关心,只是我这几日胃口不太好,所以才吃的少了一些。”这当然不是实话。其实,她的胃口一直很好。可只要一抬头见到叶元洲的脸,她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
这些天,对她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吃饭的时候了。以前她大多是在环翠阁或是在落梅院里蹭饭,可薛氏既然回来了,她自然不能再随意乱跑。每顿饭都得老老实实的留在荷风院里吃。
薛氏对她从来是不闻不问,今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还真是让她吃了一惊。薛氏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心情怎么会这么好?
一旁的叶元洲,心情却有些沮丧低落。
这些天,薛氏一直看的很紧,他想和叶清兰多说一句话几乎都没机会。更别说私下独处了。明天他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这一走至少也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一想到半个月都见不到叶清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定要在离开前和她单独见一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发钗
深秋的夜晚,凉意袭人,明月分外的皎洁。
叶清兰沐浴过后,打了个喷嚏。红鸾顿时有些紧张,忙问道:“小姐,你没受凉吧!”
叶清兰哑然失笑:“只是打了个喷嚏罢了,不必紧张。”
红鸾见自己反应过度,也有些讪讪。自从薛氏回来之后,她日日提心吊胆,唯恐红玉闹腾出动静再牵连到自己。如果薛氏真的逼问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办。幸好这些日子薛氏一直没召她去说话。她战战兢兢的留在叶清兰身边,伺候的比往日更加精心。
如果薛氏一直不张口要她回去,索性从此就留在性情和善温柔的小姐身边好了。
红鸾态度的微妙变化,叶清兰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身边一直缺可用的人,红鸾做事伶俐性子圆滑,只可惜摇摆不定不够忠心。现在这样的转变,自然是件大大的好事。
想及此,叶清兰的态度愈发温和,含笑说道:“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屋歇着好了。有瑞雪陪着我就行了。”
红鸾恭敬的应了,然后退了下去。
瑞雪低声笑道:“小姐,红鸾现在心已经向着您了。”
叶清兰笑了笑:“现在可不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红鸾一时意动,不见得能经得住考验。说不定一见了薛氏,立刻又变了个样子。
正说着话,门外忽的响起了敲门声。瑞雪嘀嘀咕咕的去开门:“这么晚了,桂圆不老老实实睡觉又来扯着小姐说话……”
待看清来人的面孔后,瑞雪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少爷……”
叶清兰心里一个咯噔,霍然站起身来。
一身淡蓝锦袍的俊秀少年走了进来,英俊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三妹。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叶清兰定定神应道:“正打算睡,大哥明天得早起去国子监,今晚怎么不早点休息,反而跑到我这儿来了。”心里暗暗生出了戒备之意。叶元洲肯定是趁着薛氏已经睡下了。悄悄溜到她的屋子来。
叶元洲温柔的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着,淡淡的看了瑞雪一眼:“你先退下。”
瑞雪哪里肯退下,硬着头皮说道:“大少爷,时候已经不早了。有什么话不如日后再说……”
叶元洲温和的眉眼浮起一丝厉色,语气也冷然下来:“你没听清楚吗?给我出去!”
瑞雪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看了叶清兰一眼。
叶清兰眼底的笑意悄然隐去,俏脸也冷了下来:“大哥何必为难瑞雪。君子坦坦荡荡。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
虽然她口舌厉害,可谁也不知道叶元洲激动之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女子天生体力就比男子弱,吃亏的必然是她。所以。瑞雪才会硬着头皮要留下来。
叶元洲和叶清兰对视片刻。态度终于软了下来:“兰儿你别生气,我明天就要去国子监了,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罢了。”
瑞雪见叶元洲没再看自己,总算松了口气,虽然深秋夜寒。可后背却冒出了一身冷汗。慢慢的退到墙角低下头,竭力减少存在感。
叶清兰的脸上没多少表情:“大哥,我以为,上次我和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是亲兄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趁早打消心里所有不该有的念头。不然,若是被父亲母亲察觉了……后果你应该能想得到。”
叶元洲是叶承礼薛氏唯一的儿子。如果闹出这样的丑闻来,叶承礼再怒不可遏也会竭力保住儿子的名声。薛氏就更不用说了,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庶女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哪怕此事错不在自己,倒霉的那一个也不可能是叶元洲。
到时候,把她软禁在院子里算是轻的。以薛氏心狠手辣的性子,用阴私的手段要了她的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点,叶元洲同样很清楚,只是不肯去深想罢了。
叶元洲面色微微一变,心里掠过一阵尖锐的痛苦。默然片刻,才说道:“兰儿,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叶清兰听的心惊肉跳。什么万全之策?该不会是像前世那般促成她和薛玉树的亲事,然后再暗中害了薛玉树,让她今后嫁不出去,只能留在府里留在他身边吧!
再一看叶元洲眼底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狠厉之色,叶清兰整个人的心都凉了。脑中飞快的转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打消叶元洲这份不该有的念头才行。可他现在什么也没说出口,她若是揭破了这一层,只会惹的他恼羞成怒罢了……
以她的机智灵敏,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叶清兰沉默不语,叶元洲热切的凝视着叶清兰,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屋内一片沉默。
低着头的瑞雪,额上早已冒出了冷汗,身子微微颤抖个不停。这样的对话她尽数听入耳中,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以后事发……第一个倒霉的只会是她这个无辜的贴身丫鬟。
叶清兰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哥,你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我很累了,想睡下了。请大哥自行离开吧!”
叶元洲和她独处片刻说了几句心里话,心情已经好了许多,闻言虽然依依不舍,到底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走。对了,我从郑州带了样小礼物给你。”说着,从袖中的暗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扁扁的窄窄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放了发钗一类的东西。
叶元洲笑着打开了木匣子,里面果然放了一支漂亮的珍珠发钗。发钗是纯金打制的,钗头上镶了一颗硕大圆润的粉色珍珠,既精致又夺目,正适合未及笄的少女佩戴。
他一个未娶亲的少年在珠宝斋里挑选发钗,自然会惹来侧目。可他一心想着要给她带件礼物回来,硬着头皮顶着一堆异样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挑选了半天,才挑中了这支珍珠发钗。积攒了半年的零用就这么都花了出去,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不舍。
这支发钗在他身上放了近一个月,有了他的体温和气息,如果她戴在头上,一定能随时的想起他。
叶元洲捧着发钗,一脸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笑容:“这是我在郑州的时候,悄悄在珠宝斋里买的。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男子送女子发钗,正如女子送男子荷包帕子,在古代,都有送定情物的含义。
叶清兰自然不会要这个礼物,淡淡的婉拒:“我的首饰已经足够戴了,大哥还是把发钗送给二姐吧!她一定很喜欢。”
叶元洲虽已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却还是受伤了,笑容有些僵硬:“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你就留下吧!”语气中满是希冀,还有一丝不自觉的哀求。
叶清兰却狠下心肠,拒不肯要:“大哥,这个发钗我不能要。”她绝不能给他一丝希望。
叶元洲心里一凉,接着,被拒绝的怒意涌了上来:“只是一支发钗而已,你就这么讨厌我,连我送的东西也不肯要吗?”
四目对视,一个羞恼成怒,一个冷静无情,彼此都不肯退让一步。
“是,我不能要。”叶清兰几乎无情的应道:“大哥,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母亲知道你送了发钗给我,她会怎么想?”
提到薛氏,叶元洲眼里的光芒暗了一暗。
叶清兰抓住了这个软肋,自然不肯放过,继续说道:“母亲一直对我有成见,若是被她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这个发钗你还是拿回去吧!”
叶元洲犹自不肯死心:“这儿只有你和我,还有瑞雪三人。只要我们都不说,母亲怎么可能知道。”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叶清兰淡淡说道:“母亲总有知道的那一天。到时候,母亲大发雷霆迁怒于我。父亲不在京城,你在国子监里也不能回来,有谁能护得住我?”
叶元洲哑口无言。
叶清兰直视着叶元洲的眼睛:“如果大哥还有一丝心疼我这个妹妹,就把发钗收好,快些离开吧!”
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是那么冷静,倒映出他的自私和懦弱。
是啊,他只顾着自己欢喜,却没想过,她的处境是多么艰难。母亲薛氏的性情他很清楚,若是真的发现他送了发钗给她,一定会勃然大怒,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她的头上。她再聪慧伶俐,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到时候,她要怎么应付母亲的责难?
叶元洲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眼里忽然有些涩意。手微微颤抖起来,过了许久,才将木匣子重新盖好,又放回了袖中的暗袋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之后,叶元洲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走了,你早些睡。”
转身的一刹那,叶元洲的眼里闪过一丝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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