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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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钱慧君临去时眼中的森冷寒意,恐怕上辈子被拒之事已经在她心中扎下了深深的恨意,在自己看来是她的非分之想,也许在她看来只不过是极合理的诉求而已。
一个委曲求全的妾,主母都不能相容,这在世人眼里,难道不是她的错么?
钱灵犀心里乱得象千军万马呼啸奔腾,她知道在这样的时代生存,必须改变自己,接受这里的法则,但是难道真的连她唯一想保有的一点爱情也得牺牲掉吗?
钱灵犀想不通。
石氏看她们神色不善的回来,很是吃惊,“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钱灵犀勉强笑笑,就要去换衣服。
因要她去做坐帐童女,牛氏一早已经打发人送来一套红色的吉服,当然不会是正红色,而是次一等的玫瑰红。可即便如此,钱灵犀还是觉得那颜色红得太过耀眼,耀眼得几乎灼伤人的眼睛,红肿酸胀得竟似要落下泪来。
石氏静悄悄的进来,轻轻的走到床边揽住了她,“心里难受吧?要是难受的话,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婶娘不笑话你。再说,你也没错!”
“不,是我的错。”钱灵犀靠在她温暖的怀里,哽咽起来,“是我想得太好了”
“不!”石氏忽地把她推开,扶着她的双肩,正色看着她的脸,“你说得再对也不过了,身为妻子,自然希望丈夫一心一意。你可不要见着别人三妻四妾,就这么委屈自己。”
“可就算我不愿意,他也不愿意,可家里长辈怎么看?旁人怎么看?纵是坚持了一时,难道还能坚持一世?”钱灵犀说出心中的困惑与动摇,在这个时代,是否只有妥协才能得到幸福?
第154章 嫌疑人
(周末愉快~)
面对钱灵犀的疑问,石氏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我且问你,敏君新做了一双鞋子,你那天也赞漂亮的,我若给你,你穿不穿?”
钱灵犀怔了怔,“她的鞋子我又穿不得。”
“这不就是了?”石氏严肃的教给她一个道理,“鞋子合不合适,只有穿的人才知道。敏君穿得很舒服,你未必舒服。否则,光要那漂亮有什么用?如果日后你的丈夫纳妾,你心里不舒服,干嘛还要委屈自己?你是要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面子过日子。当然,我知道你的顾虑,就好象你干爹,不也为了堵住众人的口,有一个秦姨娘?”
钱灵犀看着她的神色,忽地打了个哆嗦,难道
这样暗黑的一面,钱灵犀不想知道。可石氏却淡然一笑,“我知道外头的人都会说我生了个傻女儿,怕别人生了好的,日后欺压了她去了,故此不给你干爹找好姨娘。但你可知道,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有心在外头拈花惹草,女人又怎能防得住?好比你干爹现在在九原,虽然边关苦寒,但以他的身份,买个年轻的小丫头还不遍地都是?可我为什么会放心把他一人放出去?”
钱灵犀愕然,“难道是干爹自己的意思?”
石氏略带几分幸福与骄傲的点了点头,“当年我生了敏君不久,她还没摔瘸了腿时,我就给他纳妾了。后来那妾也确实生了个儿子,可是那孩子天生体质弱,没满周岁就夭折了,别说你干爹,就连我都伤心得不得了。
后来再要给你干爹纳妾,他却怎么也不肯了。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经历过一次就够了,而且那时敏君虽然小,却有一回很懂事的说。爹爹有了小弟弟,就没时间管她了,她要自己玩,不能去吵爹爹。
你干爹心疼得不得了。说再有孩子,必是健全又健康的,那样的话,他肯定会不自觉的多疼那个好孩子一些,忽略了敏君,那敏君就太可怜。于是,你干爹就借口伤心过度。把那个妾也打发了,就留着我们母女和他相依为命。至于说到秦姨娘,那是他年轻时的通房丫头。在我进门之前,就给婆婆的避子汤弄坏了身子,再不能生育,她又没个亲人,自然是要留下的,正好也避了人家的口舌。”
钱灵犀讶然。却再一次感受到钱文仲疼爱妻子女儿的慈父之心。
石氏自嘲的笑道,“若我是个贤明懂事的,肯定是断然不许你干爹这么做。一定要给他多多的纳几个通房回来。可是这么做,真的有意思么?且不说我心里不痛快,家里多了口人,又得多多少开销?这些年,你干爹仕途也就平平,还得攒下钱来给你姐姐看病,但便是如此,我们一家几口人过得虽不富裕,却不穷苦。
可你知道么?有些你干爹的同僚,倒是信奉多子多福。家里妾室儿女一大堆,穷得连饭都没得吃,乃至于夏天当棉袄,冬天当凉席的。那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所以呀,你大可不必把旁人的话往心里去,更别为了装那贤良就给丈夫纳妾。那是读书读傻了的人才会干的事。我们家的灵犀这么机灵,能上那当?你要是听了她们的,你就吃大亏了!”
钱灵犀噗哧笑了,一个不防,眼泪鼻涕全喷到了石氏身上,顿时尴尬得面红耳赤。石氏却呵呵笑了,“没事没事,正要换了衣裳去赴宴了。我让玉翠进来,给你打盆水洗把脸,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给人家坐帐,可别让那起子糊涂丫头瞧不起!”
嗯!钱灵犀重重点头,心结解开,只觉畅快无比。石氏说得对,不管世人的眼光如何,如果她和她的夫君愿意坚持,旁人管得着么?
当下重新洗了个脸,换了新衣,再站出来的钱灵犀又是精神抖擞的了!
钱敏君娇憨笑着,“妹妹这样才好看,咱们走吧。”
钱灵犀故意垮着脸上前逗她,“难道我平常就不好看么?”
钱敏君一惊,可是看到母亲在旁边抿嘴笑着,忽地心领神会的扮个鬼脸,老气横秋的道,“平常不提也罢,也就这会子才能见人。”
石氏微窘,钱灵犀却大乐,她记得这原是前世石氏平常也常跟钱文仲说的玩笑话,没想到这辈子也有这个毛病,还给钱敏君记了下来。有这个活宝在一起,真是什么烦恼也得丢开了。
到了大房那儿,姐妹们都陆续到了,见她没事人似的,还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过来,未免都有些侧目。
钱灵犀心中痛快,更加趾高气昂,她们打击自己不就是想看她倒霉么?若是自己不受影响,那她们才难过哩。如此一想,心态越发的好了,笑容更加亲切有礼,博得不少亲戚赞赏。
今日说是没请客,但二房三房,尤齐牛三家还是来了不少人的,当然有些是来喝喜酒,有些是来撑场子,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来了这么些人,就是个宣传的好机会。
见大家喜欢钱灵犀,石氏当然得不遗余力的四下跟人夸赞钱灵犀的好处,人家想着她今日能担任坐帐童女一职,自然是个有福的,看着更加顺眼了。
只不过,咳咳,钱小妞很快听着那些溢美之词脸红了。幸好牛氏带她去了新房,那屋子已经布置妥当,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也着一身和她同色的新衣,正在床上爬来爬去。
这是大太太齐氏的娘家小侄儿,长得粉嘟嘟的一团,看着特别讨喜。钱灵犀一见就喜欢上了,捏捏那个小包子脸,嗬嗬,私心暗想,要是自家的丑丑能长成这样就好了。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葫芦空间正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两三岁的小孩子自然是没有心机的,只要钱灵犀小小的施展下手段,齐家那小童男顿时跟她玩到一块儿去了。扮老虎,做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连牛氏的两个小女儿都看着眼馋加入进来,拍着小手,围着钱灵犀玩得极是开心。
期间不少亲戚进来看新房,瞧见这样喜庆的场面自然会夸赞几句。对乐于充当大姐姐,带弟妹玩耍的钱灵犀印象也更好了。
钱婉君有些不忿,“就她有本事!连小孩子都能哄得团团转。”
钱慧君听见,压低了声音道。“姐姐切莫给人听见,实在不喜,让希蕙把两个妞儿唤回来就是。”
钱婉君眼珠一转,“希蕙,你七姑姑喊你呢。”
等钱希蕙过来,钱慧君虽有些生钱婉君的气,但她刻意要在亲戚面前表现自己。便略提高了嗓门,好让人听见,“希蕙,你看这新人就要来了,快把你妹妹带开,别让她们把新房弄乱了。”
可她这话音才落地,却被旁边一位口快的夫人嘁了一句,“小姑娘真是不懂规矩。又不是你的闺房,要那么干净整齐做什么?这新婚三日无大小,没听说过闹新房闹新房么?有这么多孩子来闹才吉利呢。弄得冷冷清清的那还叫什么新房?”
她这一说,旁边人都笑了,钱慧君大窘,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偏钱希蕙的奶娘听见,又赶紧把这话跟牛氏回禀一声,牛氏忙过来把钱希蕙带开,出言化解。
钱慧君只得跟牛氏道歉,要不是今日尤氏在这里张罗,她绝对不能走开,早就告辞了。可眼下只能强忍着羞惭,继续坐在这儿任人家品头论足。
心中却在担心,万一事后传到尤氏耳朵里,肯定又要不待见她。如此一想,越发的憎恨起钱灵犀来,巴不得她出点子事才好。
日中时分。花轿终于进门了,不同于迎娶正妻吹吹打打的热闹,钱府只派了十六对丫头,打扮得一模一样,挑着花灯,带着花轿去把新娘子接了回来。
到厅前交拜天地的场景钱灵犀没法去看,自花轿来了,她就得和齐小童男规规矩矩坐在新床上压帐。直等新人送入洞房了,钱灵犀她们的职责就开始了。
和齐小童男分别捧上象征子孙昌盛的点心请新人食用,再帮着递上茶水,让尤三给牛氏行礼。
这些规矩之前牛氏都跟钱灵犀说过了,因为她年纪较大,自然大半交她来完成。一路倒还顺畅。
尤三是二房,虽不用如妾室般对牛氏下跪,但却要行个大礼的。此时尤氏要取出象征和顺恭敬的香料,递给牛氏,让她洒在自己身上,表示自己对她的服从和尊敬。当然,如果正室谦让,也可以不接,让旁人来行这一礼仪,算是对侧室的容忍和宽厚。
因为之前牛氏跟钱灵犀打过招呼,让她来代劳。于是,在尤氏递出之后,钱灵犀便接了过来,将满满一盒香料抓了往尤氏身上洒。
这个动作还不能快,因为得有嬷嬷在旁边说些讨喜的吉祥话,所以弄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算完。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钱灵犀光荣谢任,收了牛氏尤氏双份红包,可以出去吃喜酒了。
到宴席快终了的时候,却见牛氏捧着肚子哎哟哎哟叫起了疼。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迅速打发人去请大夫,可牛氏却好象疼得不行了。
怕她小产,齐氏急忙吩咐,“快去请三太太来看看!”
这是钱灵犀第一回见到传说中的三太太陈氏,没想到居然是个懂医术的,等她来了,微微抽动两下鼻子就惊道,“怎么给孕妇用了麝香?”
旁边顿时有婆子跳出来,“香料!肯定是二房带来的香料有问题!”
尤家人大怒,“怎么可能?那香料明明是那丫头洒的,关我们什么事?”
顿时,“那丫头”成了又一嫌疑人。很好,钱灵犀知道,这下子自己又掉进坑里了。
第155章 作保
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在尤三带来的香料里确实混了麝香,但尤三却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说是钱灵犀撒的时候混进去的。至于钱灵犀为什么要在香料里混上麝香,那肯定是牛氏指使的。贼喊捉贼,要冤枉她。
可牛氏哭得梨花带雨,“我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儿,怎么会来祸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这要是个哥儿,那我岂不太愚蠢了?”
众人听着似乎也有道理,可如果不是牛氏,难道是钱灵犀干的?可她一个外来的丫头,跟牛氏又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做这样事情?
有人就在那里分析,钱灵犀虽跟牛氏无冤无仇,但她可跟大房有仇。沈老太太几次跟她过意不去,难保她不对大房怀恨在心,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可若是如此的话,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这样心狠手辣,可也太过恐怖了。
石氏听着人群中的流言蜚语,气得直抖,可她是钱灵犀的婶娘,带她进府的人就是她,是以无论她如何辩解,旁人都要带个疑问。
谁也没想到,跟钱灵犀没有半点交道的陈氏站了出来,“我能作保,这事儿绝不是灵犀姑娘干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尤家人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替罪羊,洗脱他们的嫌疑,自然不肯放过。
陈氏微微一笑,“这麝香我记得一向极其昂贵,象这一盒子里用的还是当门子,极上等的货色,只这一点子就得要费数十两银子来置办了。试问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的钱财?再说了。若是她买的,自然就是近日在荣阳的药铺去买的,而这样好的麝香,自然会留下记录,你们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一查。不过我敢打赌。绝不会是她买的。”
石氏立即站了出来,“这丫头的月例银子一向是我收着,她要花什么钱我最清楚。而我们娘儿几个出门都是有次数的,全由国公府的下人作陪。尽可以问下,我们有去过哪家药铺么?”
钱灵犀独自下毒的嫌疑被排除了,可是尤家人还是揪着她不放。看一眼牛氏,又道,“那也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让她干的。她年纪又小,一时贪图东西,那也是常有的事!”
“这就更说不通了。”陈氏笑意更深,以眼神暗示想要为自己的辩白的钱灵犀一眼,替她解释,“她虽是个小孩子,却不是没读过书不懂道理的。如果真是别人收买了她,出了事情。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她,她究竟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若是不信,非说这香料是她混了进去的,那很简单,让她挽起衣袖,让咱们看看她袖子里究竟有没有暗藏乾坤。行医的人都知道,麝香的味道极大,一旦沾染绝对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这会子已经打发人去请大夫了,你们要是不信我,请外头的大夫来瞧也是一样的。”
“那就请诸位长辈们都做个见证!”钱灵犀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件玫瑰红的吉服给脱了下来,将两只衣袖里的内袋完全翻转,除了一块帕子和几颗糖果,什么都没有,“要是还不肯信的话,请几位婶婶们进内室,我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