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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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是主,要怎么走就由他说了算。钱文傭带他们去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安置下来之后,他进房间休息了。
钱灵犀年纪小精力旺盛,还没那么困,就趴在窗户上欣赏风景。这间客栈是镇上难得的高楼,推窗望去,大半个市镇尽皆收在眼底。远眺着青龙江浩浩荡荡。沿江的杨柳早被二月的春风裁出,随风轻摆,飘絮点点在江边曼舞,在明净的阳光下还是颇有几分景致。
只是忽地一阵凉风袭来,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头,气温迅速转凉,有濛濛细雨滴落,很快便润湿了地面屋檐。江南的春天就是这样,气候多变又多雨。街上的行人们并不算太过慌乱。但步伐明显加快了几分。在这样的雨中,还是先找个干燥的地方呆着,比较舒服。
钱灵犀忽地瞧见两个男人并肩经过,其中有一个身材特别高大的汉子,似是有几分眼熟。
钱文佑和杜诚一起在镇上逛了逛,他给林氏扯了身花布,又给孩子们买了些糕点糖果,正琢磨着再给家里人买些什么,忽地就遇到下雨了。
“哟。这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咱们快走。找个地方避雨去!”钱文佐没带雨具,生怕打湿了手上的东西。撩起衣襟把东西裹住,就想往旁边最近的茶楼进去。
但杜诚却把他一扯,“你跟我来。”
眼见这午时差不多快到了,他拉扯着他就往老石桥的方向而去。那是他和同伙约好了碰头,再一起去取钱的地方,杜诚可不想错过。
忽地,钱文佑听到身后有小女孩喊爹的声音有些耳熟,“怎么好象是我家灵丫的声音?”
“怕是你想家了吧?”杜诚拉着,并不让他回头。
钱文佑不好意思的一笑,想想也是,灵丫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
钱灵犀从楼上一直追下来,却哪里还看得到钱文佑的身边?
钱慧君跟着下来了,“你看错了吧?哪里有四叔的人影?”
“真的,我真的没看错!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拿着许多东西过去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好象是那个杜诚。”钱灵犀很着急,她爹这是要回家,还是要继续跟狐朋狗友在外头鬼混?
“可是现在看不到了呀,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钱湘君牵起她的手,懂事的道,“爹回来会去找四叔的,你就别着急了。”
那好吧,钱灵犀一步三回头的跟她回去了。反正没事,便和钱湘君一块儿午睡。钱灵犀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沉进空间召唤她家的葫芦娃。
“丑丑,你说刚才遇到的是不是我爹?”
这个问题小白毛无法回答,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
“那你有法子追踪到他吗?”
不可能。小白毛警惕的立即护住自己脑袋上的白毛,不能再拔了,再拔就要秃顶了。
算了算了。那就睡觉吧,钱灵犀甚惆怅的离去了。据神婆大姐交待,她家的小白毛确实有些营养不良,根本原因就在于钱灵犀这个小破身体一不懂修炼,二没钱吃补品所致。所以对娃不能压榨得太狠,否则他会吃不消的。
只是钱灵犀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着,那人明明就是她爹,他跟那个杜诚混在一起,到底是要干嘛呢?
“灵丫!灵丫!”就在钱灵犀她们午休完毕,刚上车开动没多久,赵庚生好运的找来了。
可怜的孩子一口气跑了几里路,才算遇着个好心的路人,带他上了马,到了桥头镇,赵庚生脚上打了几个血泡,他已经没空去理了。到了桥头镇就开始往嵊州方向疯跑,也得亏钱文傭偷懒那一下子,就给他撞上了。
“你爹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去!”千言万语就浓缩成这么一句,赵庚生却象是抓着什么了不得的借口,紧紧攥着钱灵犀就不撒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钱文佐得把事情问个明白,“你说文佑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他被人绑架了!那人还管家里要钱,五百两!让咱们今儿就送到老石桥儿去,否则就要我们给师父收尸!”
什么?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凉气,钱文佑在外头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来不及多说,钱文佐是肯定要跟过去看看的,“文傭,要不你带着孩子先走吧,那嵊州我就不送了。”
钱文傭倒很仗义,“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既然事情就出在这镇上,耽误一下也不打紧。那船是我早跟船老大讲好的,他会等我。”
那也行,多个人多个帮手,就在钱文佐正准备答应的时候,钱灵犀突然插了一句,“堂伯您先走吧,这事还不知道要处理几天,万一耽误得太多就不好了。要是处理得快,回头大伯和我来追你们。”
呃她这话倒也有些道理。钱文佐看见小侄女悄悄给他递的眼色,心知有异,马上接口道,“灵丫说得对,要不你们先行一步,我这边看处理得情况如何,再跟你们联系。”
钱文傭一想也好,“那行,我们在前面走得慢些,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打发人来告诉我。”
支开了钱文傭,钱灵犀才告诉大伯,“我今天好象看到爹了,他和那个姓杜的朋友在一起,一点也不象出事的样子。”
钱文佐顿时明白了,钱灵犀这是担心她爹串通了外人故意回家讹钱的,这要是让钱文傭知道了,那该怎么想他们一家子?
钱文佐那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走,咱们赶紧看看去!”
赵庚生前脚找到了钱灵犀,后脚林氏一行也跟来了。
她们是雇了车,自然比他两条腿快。进了桥头镇,火速赶到了老石桥。和莫氏商量了一下,就由林守业陪着姐姐在桥头等,莫氏带着钱扬威在不远处接应。万一情况不好,就赶紧报官。
雨还在下,因出来得匆忙,都没带避雨之物,林守业刚听说姐姐有了身孕,很是心疼,“要不我去买把伞吧?”
“算了。”林氏就躲在一棵老柳树的枝条下,勉强遮着些雨。因没有日头,不知时辰,但觉腹中饥饿,应该是差不多时辰了。
才站了一会儿,就有个小孩拿了串冰糖葫芦跑过来,“嗳,请问你们是姓钱的么?”
“是啊!”林氏急忙站了起来。
那小孩往后一指,“那边有位大叔叫你过那条小巷子里去,但只许你一人过去,不许带旁人。要是带了人,他就不见你了。”
小孩说完,蹦蹦跳跳的咬着糖葫芦跑了。
林氏看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一眼,咬了咬牙,“那我自己去了。”
“姐!我觉得咱们还是报官吧。”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连林守业也紧张起来了,手心里全是汗,林氏捧着的小包袱里可是他们家全部的财产了,万一对方是骗子,那可怎么办?
可不管是个什么情况,总得去瞧瞧才知道底细。林氏鼓足勇气,一步步往那地方而去了。
(谢谢蜜桃宝儿的打赏,小灵犀决定用它来敲钱文佑的脑袋!v5 )
第82章 朋友的真相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淅淅沥沥连成线,打在斗笠上噼啪作响。
可这些,完全不能影响杜诚的心情,他兴奋的看着林氏在雨中捧着个包袱,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几乎想冲出去拉她一把了!
可不行,他知道此时还不行,看一眼旁边同样兴奋得眼睛发亮的冯四,杜诚心里只有一句话:真是便宜他了!
如果不是没算到钱文佑会主动来找他,原本这计划里根本不用多出他这一号人的,而那些钱也肯定是自己一个人的。杜诚有个信心,看他策划了多么完美的一个计划?
先把钱文佑故意诱骗出来,假装陪他散心,这就洗脱了自己的作案嫌疑。然后让冯四给林守业带话,哄着他们家人来交钱。等到钱财到手,自己再光明正大的陪钱文佑回家。要说起来,也就是钱家人自己笨,上了人家的当而已。只要自己不说,冯四不说,这就是个无头公案,就算青天再世,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现在,就是收钱的时候了。在这一点上,他和冯四谁都不放心谁,于是两人约好了一起来收钱。林氏跟冯四不熟,就由他出面碰头,杜诚躲在暗处指点就是。
方才,他已经看到林守业他们跟来了,所以才特意买了串冰糖葫芦贿赂个小孩过去带话,剩下林氏一个女人,就好打发得多了。
林氏一步步的走进了那个幽深的小巷,钱灵犀和大伯也匆匆往老石桥这边赶。
地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积水,跑动间溅得到处都是,很快就弄脏了鞋袜衣摆,可是谁也没心思管这个了。钱文佐失了平日的镇静与平和,怒气冲冲在前面大步流星,赵庚生牢牢拖着钱灵犀一路小跑着,追着他的步伐。
眼看那老石桥已经出现在眼前了,忽地。有人冷不丁的从斜刺里跳出来,“大哥!灵丫庚生,你们怎么来了?”
钱文佑真心惊喜,杜诚带他来了这里的一个小茶馆,才坐下,便说忘了买样东西,让他在这里等着,等他去买了。再雇辆车回家。
钱文佑自然觉得可以,就在这儿安心的等。只是有些无聊,就往路上打量。却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瞧见大哥和女儿了,当下很是欢喜的出来,还把他们往店里拉,“这大雨的天。怎么在街上跑,快进来坐!”
钱文佐看着弟弟,脸色比天气更加阴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媳妇那儿,是不是你串通人要骗家里的钱?”
钱文佑弄得懵了,“大哥,你什么意思?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钱灵犀急道,“管他懂不懂,咱们现在赶紧过去找娘吧!”
“你娘。你娘怎么来了?”钱文佑更加的一头雾水了。
钱文佐忿忿然,边走边道,“人家说你被绑架了,要咱们家拿钱去赎人呢!”
“怎么会这样?我这些天都跟老杜在一起,怎么会有这样的话?”
钱文佐猛地顿住脚步,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为什么?你一会儿问你那些好朋友就知道了!”
“你说是老杜?”钱文佑还不算太笨,当即就猜到他的意思了,但他是半点也不相信。“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钱文佐很想把这个弟弟脑袋劈开,看看到底是不是榆木疙瘩做的。冷笑,“可不可能,看了就知道!”
钱文佑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
小巷里,林氏紧紧抱着全家的财产,胆战心惊,却又无比坚决的和对面的草帽男对峙,“你你得让我当家的出来看一眼,让我我知道他是好端端的,我才能把钱给你!”
冯四没想到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突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暗觉烦恼,给杜诚使个眼色,他也没辙。
冯四只能好言好语的哄林氏将钱放下,“你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放人。你给了钱就回去,你男人今晚肯定到家。”
林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哆哆嗦嗦,却是咬紧了牙关不肯相让,“不行,我一定得看到人。这钱这钱是我们全家所有的了,我不能就这么给人。”
也许女人在钱财方面天生就小气一些,但这份小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对家庭的责任感。如果换作从前的林氏,她可能还没这么勇敢。但现在的她,刚刚送走小女儿的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示弱。
冯四没了办法,频频向后头使眼色,他们所在的小巷是很僻静,但也不是无人经过的死胡同,万一有人来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杜诚只得拉低了斗笠站了出来,放粗了嗓子道,“我们道上的人有道上的规矩,你放心,说了放人就会放人,不会少他一根汗毛!”
林氏却瞧着这人的身形觉得有些眼熟,她灵机一动,故意把话套下去,“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骗我?”
“那件衣裳都给你看了,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杜诚一急,话里带了几分原本的声音。
林氏心中警铃大作,这人是熟人,她一定听过他的声音!她心中越发起疑,把钱抱得更紧了,“一件衣服能证明什么?万一你们已经谋害了他的性命,拿件衣裳有什么用?我不管,我一定要看到人。要是你们拿不出来,这钱,我不给了!”
她转身作势要走,杜诚大急,本能的抬起头来,“说了有人就有人,你怎么还”
他的话语,消失在林氏瞪着他的目光里,“原来是你!”
杜诚心中大骇,完了,给她看到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把林氏的嘴给堵上,把钱抢过来!
看他要动手了,林氏吓得失声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不仅是守在桥那边的林守业等人,就连匆匆赶来的钱文佑也听见了。
“娘,是娘的声音!”钱灵犀提起小裙子就往那里飞奔。
可是很快,就给钱文佑赶上并超过了,“月虹,月虹!”
这声音不止林氏听见了,杜诚和冯四也都听见了。怎么办?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果断的全都伸手去抓林氏怀里的包袱。
“不许抢,不许抢!你们这帮强盗,放开,放开!”林氏声嘶力竭的尖叫着,拼命的想捍卫自家的财产,可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就算是指甲都给抓断了,流血了,还是毫无办法。拼尽全力的林氏眼睁睁的看着装钱的小包袱最终被人从她怀中抢走,心都快碎了。那是钱吗?不仅仅是钱。
那是小女儿第一次孝敬全家人的礼物。是公婆可以炫耀的金戒指金耳环,是孩子们将来嫁娶的门面,更是小女儿将来不如意,回家之后唯一的退路。
林氏只觉浑身血往上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眼里除了她家的小包袱就什么也不剩下,她猛地扑上前,一把将杜诚的衣袖给死死拖住,指甲甚至掐进了他的皮肉里,厉声道,“还给我!把钱还给我!”
杜诚只觉胳膊上一阵剧痛,想都没想,反手就重重一甩,可是林氏抓得是如此的牢,她根本就是已经豁出去了,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死死的抠在那只胳膊上,怎么也不肯放松。
耳听着钱文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杜诚心中大急,他的一只手还和冯四拉扯着那只小包袱,谁都不肯放手。
紧急时刻,冯四道,“你快撒手,先把这女人甩脱要紧!要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