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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庆丰年-第239部分

小说: 庆丰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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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恨少,真不是错的。”
    钱灵犀冷不丁听到邓恒名字,心头却是跳了一跳,也不知他在家里可好。还有他在九原的生意,自己也该抽空去看看了。
    把大哥让到一边,悄悄打听些打柴沟乡亲们的事情,可钱扬威知道的也不多,“他们来送了瓜果,进糖厂打了阵子零工,这一开春就都去种地了。都不在这边,具体哪儿我还真不晓得。”
    那钱灵犀也没法子了,只好等邓恒的人来找自己,否则贸贸然找上门去,她还怕一个不小心坏了他的事。
    既然正事已毕,一家人又在九原观光了一时,日到正午时唐竟熠闹着非要钱扬威请客,到九原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才肯回家。
    初来乍到的,钱扬威本就想着给全家人接个风,倒也无所谓。只是这顿饭吃得徐荔香心痛不已,要不是想着刚跟钱灵犀达成的买卖,早发作起来了。不过却对钱彩凤这个夫婿观感极差,背地里把唐竟熠说得一文不值。
    钱灵犀现在就缺个推波助澜之人,除非说得太过分,她才略劝几句,其余就任徐荔香碎碎念去。
    酒足饭饱的回了家,却见唐竟烨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唐父等不及,在家呆着也无聊,便跟小儿子出去看了一回,却十分不满,嫌那房子又小又旧。
    可唐竟烨很是无奈,九原并不属于商贸繁华之地,肯放出来出租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房子,看了好几家,这一家虽然小点,但独门独院,当真非常实用。之前嫂子还跟他交待过,不能太贵,条件一般般能住就行,唐竟烨是个正理,可唐父钱不肯出分文,却偏偏挑三拣四,实在难缠。
    不过钱彩凤一回来,局面就不一样了,趁着唐竟熠喝多了,有些晕乎,鼓动着他一起又去看房了,到了那儿钱彩凤对租金和大小都很满意,当即就哄着唐竟熠点了头,作主交了订金。回来唐父纵不愿意,可唐竟熠不肯失了面子,就劝老爹说先搬出去,等到自己有了差事再换好的。如此一说,唐父勉强应了,任由钱彩凤指挥着家里的几个丫鬟和小儿子过去打扫了。
    不过他眼见有空,又催促起唐竟熠去钱灵犀面前献殷勤。唐竟熠趁着酒兴,提诗一首,借口要谈自己的差使,打算亲自赠与钱灵犀。只可惜钱灵犀今儿逛累了,回家之后就深闭闺门,完全不与他照面。唐竟熠正觉扫兴,忽见有位斯斯文文的年轻官员上门来拜访了。
    虽然已经脱了官袍,换了便服,但脚底的官靴和随身的气派却是不一般的。
    下人见着他都很热情的打招呼,“小房大人来了,快请屋里坐!”
    钱文佑在房里瞧见,乐呵呵就迎了出来,“哎呀,这不是房哥儿吗?快进来,让叔好好看看你。嗯,长高了,人也壮实了,怎么不穿官服来?也让叔看看你的威风嘛!”
    叫房亮的年轻人笑着谦逊,“不过是小小芝麻官,怎敢在叔面前显摆?要是给爹娘知道,可要打我板子了。听说叔婶来了,本来一早就该过来请安,可衙门里的事多,实在走不开,故此才直到此刻,还请不要怪罪。”
    “正事要紧,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林氏也笑脸出来了。
    而那个刚说累了,不见自己的钱灵犀也从屋里出来,瞧她还似洗了把脸,重新施了些脂粉,虽然作家常装束,却也另有一种小家碧玉之美。这是为了这个小白脸么?
    唐竟熠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好似自己看中的东西却给别人占去一般,那一股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第378章 角度

  天光尚早,春日阳光斜斜从不大的窗棂里透进来,虽然不足以光耀一室,却恰到好处的在人脸上洒下一层暖暖的柔光,淡化了细小的瑕疵,衬得人更好看了。
  钱灵犀看着对面的青年,不自信的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么?房亮哥哥怎么一直看着我?”
  对面的年轻人一层层的笑了,那样真切的微笑,从唇角一直绽放到眼底,甚至带出几条被九原风沙吹出的干燥笑纹,就象是清风吹动枝头的绿叶,虽然摇曳,却没有半分轻佻之态,看得人神清气爽,“我在看,小灵丫居然也有长成大姑娘的一天。”
  钱灵犀顿时甩了老大一记白眼过去,心中却掠过几分带着小小得意的羞涩,“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房亮哥哥当官没几日,倒是把这油嘴滑舌学了不少呢!”
  房亮呵呵笑了,却是将赞赏的目光从出落得越发水灵明艳的女孩身上收起,多了几分正色,“方才在外间,有些话我不大好说,眼下却可以告诉你了。”
  钱灵犀也敛了笑意,“房亮哥哥,我也有件正经事要告诉你。我在京城听到消息,你被人参了。这事儿,是我连累你了。”
  房亮却是淡淡一笑,“此事我早已知情。不过你放心,他动不了我。”
  钱灵犀心中一喜,“你找到证据了?”
  房亮点了点头,却又叹息,“只可惜扳不倒他,就算递到皇上跟前,也不过是几句斥责而已,故此钱伯父的意思,是让我留着,以作自保。”
  钱灵犀微觉失望,可是连钱文仲都不主张上告。让房亮这样的小小官员如何与高杰抗衡?“那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一想着还要看着那人飞扬跋扈,心里就生气。”
  房亮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越跋扈。将来就跌得越快。倒是另有一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你说。”
  房亮犹豫着看她一眼,“你连我被参的消息都知道,那可知道新任的知府大人会是何人?”
  钱灵犀懵然摇头,她知道知府文大人的任期比钱文仲晚几个月到期,不过也没两个月了,可新官是谁。她哪里知道?
  房亮脸上浮现起一抹堪称为怪异的表情,顿了顿才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大伯日后的顶头上司是谁?”
  钱灵犀急了,“房亮哥哥,有话你就直说,别让我猜谜了。”
  房亮颇有深意的瞅她一眼,“听说,监事院的院正姓洛。”
  钱灵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姓洛?京城姓洛的人并不多,那岂不就是代王,钱敏君的夫君?再往深里一想。她肃然变色,“这消息有几分真?”
  房亮不答,却是反问,“连我都听说了,你说有几分真假?”
  钱灵犀心一沉,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吴江府的时候,邓恒不肯告诉她这里的院正是谁。而这回来了九原,干爹又一副总是藏着心事,不大高兴的样子。如果洛笙年真的是新任监察院院正,那他当年会娶钱敏君一事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当时正好是太上皇来九原巡察。而钱文仲绽露头角的时候,身为皇亲国戚,洛笙年是否提前听说了什么,所以才来求娶?
  九原已经明确要开商通贸了,作为最早的发起者和践行者,钱文仲进监事院主管此事是当仁不让。但他的威望却并不足以服众,所以当不了一把手。
  而皇上也不可能任命一个自己并不太熟悉的官员掌控这么大的事情,所以他必须派一个熟悉的人来。根据九原军部、知府衙门、监事院三足鼎立的情况来看,此人必须得身份贵重,非王即侯,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压得住人。如果又如洛笙年般没有什么根基,就不必当心他会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岂不正是极合适的人选?
  当然,闲散的王公亲贵不止洛笙年一人,可为什么偏偏派他来呢?那自然是看在钱文仲的份上,如果女婿成了领导,还是自己独生女的丈夫,那钱文仲还不拼起老命把活干好?
  而一旦有了政绩,洛笙年不也能逐渐摆脱空有代王封号,却没有半点实权的尴尬局面,真正在京城立足?
  看钱灵犀神色变幻,房亮就知她已然想明白了,低低叹道,“你看也不要太多心了,令姐婚事已成,只要她过得安乐,旁人怎么说,又待如何?”
  钱灵犀听着这个话,就知道眼下必有许多不好的话流传出来了,“你放心,我回头会好好劝劝干爹的。你说得对,眼下连亲也成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听她语气略带忿懑,房亮劝道,“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有所求才有所忌惮。不论之前如何,但夫妻结发,便是一生一世的事了,何苦为些不知根底的事执着?过好将来的日子就行了。”
  钱灵犀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到底胸口这口气咽不下去,何况房亮又是自幼极熟的,便直言道,“房亮哥哥,你说若是一栋房子地基就打歪了,就算这房子能盖起来,可能长久吗?”
  房亮思忖一晌,“自然是不能,但也不至于就不能住人。灵犀妹妹,你既唤我一声哥哥,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给你听。这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你若说盖歪的房子不能长久,可好些人还得住草棚,甚至露宿街头呢。纵然你这房子盖得再结实,万一地方选的不好,或是没应着天时,来一场地龙翻身,或是一场暴雨都有可能毁于一旦。所以我倒觉着,就算房子的基础有些问题,可若是能好好维护,加以梁柱修正,又得蒙上天庇护,不遇着大灾大难,安安稳稳住上一生还是可以的。如果一定执着于没有半点瑕疵,那这世上的房子也有限得很了。”
  钱灵犀听得一哽,思来想去,却是颇有道理,可要她接受,却实在有些不甘心。不觉忿然,“这世上,到底是你们男人占便宜。就算是得了个房子,不喜欢。尽可以再盖一个,但我们身为女子的,就得终生困守在这所房子里,除了尽力修缮,就再无办法了。”
  房亮却正色起来,“妹妹何出此言?再如何,令堂姐总是正妻。她的房子就是洛家的体面,就算洛笙年一开始打了些主意,但他肯许令姐以正妻之位,便是没有坏了良心。你再细想,他待令姐如何?”
  钱灵犀被问着了,细细回想,洛笙年实在是待钱敏君不错的。在她进门前,主动把通房丫头打发了。而且把管家之权全权交给了妻子,如果他仅仅只是为了利用钱敏君,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房亮温言道。“我现任经历一职,掌着衙门里的卷宗,闲暇时翻看一二,对上头记载的许多事,都有些疑惑。比如官府修路,明明越近越快越省银子,可为何非要绕几个弯呢?后来请教老前辈才知,有些近路会遇着人家祖坟,你能不绕?再有些偏远山村,路途不便。你要是不绕过去修条路,那里的山民一辈子都出不来。还有一层,我索性一起讲与你明白。朝廷拨下来修路的银子都是有定数的,若是别人用了三千两,你偏只用一千两,那朝廷能不追究?牵扯下来。这又是多少人的事?所以说,许多事的理解不同,是因为站的角度不同,你若换在他人处想一想,便容易体谅得多。”
  低头想想他的话,再想想当年在京城初遇洛笙年时,他为了一套宅子四处奔走,甚至到丘大人家低声下气的情形,钱灵犀不觉心软了,那还是御赐的宅子,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都讨要得如此艰难,可以想见,他这些年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也罢!过去的事我就不和他追究了,可将来他若对我姐姐不好,我头一个饶不了他。”
  房亮轻笑,“这就对了。做人本就应该往长远里看,别计较一时得失。”
  “行啦行啦,你就别跟我上课了。嗳,你刚才不问我本地知府的事么?难道你有什么消息了?”
  房亮才想跟她开口,忽地听见门外争执,“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连外姓男子都能进妹妹的闺房,我这个亲姐夫怎么不行了?”
  钱灵犀眉头一皱,“真讨厌!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
  房亮却是一笑,“这还算是好的呢,你不知道,在我们衙门里,有些人倒是极有眼色,却心机深沉得出奇,还不如你姐夫好应付。”
  钱灵犀有些忐忑,“那把他塞你们那儿,真的好吗?”
  “有何不可?”房亮扬一扬桌上的书帖,冲她眨了眨眼,“横竖又不是你们钱家举荐的,纵出了事也不关你们的事。我也不过是个跑腿的,又位卑官小,更是无碍了。”
  瞧他促狭模样,钱灵犀不由噗哧笑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呀,一个比一个滑头!”
  此事说来真要感谢郭承志,他得钱湘君拜托后,想了个办法,并不直接出面下帖子,而是拐弯抹角找了个儿子与唐竟熠同年考中举子的官员,以同年的名义,递了一张名帖。横竖又不是正经差事,不过让他们瞧着合适,弄个师爷小吏干干,这却是不难的。
  听唐竟熠在门口吵闹得厉害,房亮知道无法详谈下去了,拿着帖子起身,“我在你这儿久坐不好,这事三五日内必得准信,你就打点好其他,让你家这位姐夫准备上任吧。至于其他,我们改日再谈。”
  颇有深意的再看一眼钱灵犀,房亮示意让丫头开门了。


    第379章 心寒

  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房亮并不在钱家用饭,看望过钱家叔婶,趁钱文仲从衙门回来之前,他便避嫌的告辞了。
  弄得晚饭时,钱扬武便在那里嘀咕,“从前大伙儿在一块有说有笑,多开心?眼下当了官,想一起吃顿饭都不容易了。细想想,这当官也实在没多大意思。”
  钱扬名顿时横他一眼,“你连个正经的秀才还没挣上呢,倒嫌弃起人家当官的来了。”
  “其实这官也分大小,当个小官自然没意思,但若是能当个大官,那可就威风了。”唐竟熠酸溜溜的插进话来,却不如钱扬武般心地坦荡,很有几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钱家人都不接这话,弄得唐竟熠怪没意思的,觉得众人瞧不起他,反把下巴扬得更高些,挟一只鸡腿到碗里,“等我日后做了大官,你们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请!”
  钱文佑瞟一眼子侄,“那你们还不快谢谢姐夫?”
  “谢谢姐夫。”钱扬武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谢,惹得钱文佑怒道,“你没吃饭啊,这一桌子菜都喂不饱你?”
  钱扬武一个激灵顿时振作起来,可觑着老爹神色,再顺着他的眼光瞟一眼唐家父子碗里堆得满满的鱼肉和碗边啃剩的骨头,小伙子眉头一皱,意识到情况不对了。而桌子底下,哥哥钱扬名已经把脚搁在他的脚上,不重,就那么碾啊碾的,没碾两下子,钱扬武茅塞顿开了。
  低下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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