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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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可怜的钱小丫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怎么办?她就是肚子饿嘛!难道这是给她打倒葫芦的惩罚?但是钱灵犀已经看过无数回了,她小肚子上的葫芦印记就歪了一天,很快就竖了起来,那这惩罚的持续性未免也太长了些吧?
“姐姐,我饿了。”一辆寻常的小马车从酒楼门前经过,四五岁的小男孩猛地一下拉开车帘,咽着口水巴望着酒楼门口热气腾腾的包子笼。
这家酒楼的三鲜包子是招牌,离得老远都闻得见香气。钱灵犀揉揉肚子,默默的跟自己说,你不饿,你真的一点都不饿。
“真拿你没办法!”清甜绵软的声音从车中响起,应该也是个小女孩,却有着身为长姐的沉稳与溺爱,“周叔,麻烦你去买两个包子给他吧。”
钱灵犀本来一直埋着头,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陡然一个激灵坐直了。是她?
车夫停了车,从帘内一只纤白秀气的手里接过钱袋,走到包子摊前一打听,回头嚷了一句,“小姐,这里的包子三文钱一个,买四个就十文钱,要不要多买两个?”
车帘被掀起来了,露出一张娟秀清丽人畜无害的脸,用她那一惯柔柔的体贴的腔调说,“周叔,你要想吃就多买两个,要不就买一个给弟弟吧。”
钱灵犀死死的盯着她,只觉全身的血忽拉一下涌到头项。是她,真的是她!
完本作品:
第34章 记仇
“灵丫!”高高壮壮的大男孩兴奋的从马车前横穿而过,向酒楼这边的钱灵犀跑来。
但凶恶惯了的嘴脸,即使并不是处于生气之中,依旧透着绝非善类的危险信号,吓得马车上刚刚接过肉包子的小男孩手一抖,那包子就掉了下来。但在外人看来,却似乎是这大男孩撞到的。
“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就想跑么?周叔,抓住他!”马车里的女孩生气的站了出来,拉着弟弟冲着赵庚生的背影嚷嚷。却意外的顺着这男孩跑去的方向,看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小小身影。
赵庚生根本就没有搭理后面的叽叽喳喳,他只满心欢喜的想要告诉钱灵犀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灵丫”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东家小姐有令,老周不能不听,赶上几步,抓住了赵庚生的肩头。
这家的小姐年纪虽然不大,但说话行事却老练得很,有时让大人都下不来台。就好比方才吧,他不过是听那伙计讲起包子价钱,就回头跟她说一声,他说可以多买两个的意思是拿回去当饭吃。可她却以为自己馋嘴,还特意说几句那样的话,闹得老周心里老大不自在。他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跟孩子一样贪嘴?
想想怪没意思的,幸好他只是给雇来驾车的,还不是他家的奴仆,否则成天说话都得累死。这几天就少说话多干活,这位姐儿要怎样就怎样,这总没错了吧?
被打断话头的赵庚生颇不耐烦的回手一甩,嗡声嗡气的吼,“干嘛!”
老周不吭声,转头看东家小姐,要吵要闹你自己来吧!
却见东家小姐已经拉着弟弟钻进车里去了,“周叔,算了,走吧。”
老周莫名其妙,心想这位姐儿脾气可真古怪,怎么一会儿让他去抓人,一会儿又轻飘飘放过的?
“钱慧君!”
蓦地,钱灵犀跑上前两步,喊出一个名字。
老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小乞丐怎么知道东家姐儿的名字?他略停了一停,见钱慧君并没有出言叫停,便带着几分狐疑驾车走了。
车厢里,小男孩又困惑又有几分畏惧的看着姐姐,“刚刚,有人在叫你。”
“你听错了。”钱慧君面无表情的告诉弟弟,“她叫的是钱会群,姐姐怎么会认得那样一个小乞丐呢?”
这样听来似乎也很有道理,小男孩挠挠头,依偎在她身旁,不吭声了。
半晌,突然听见姐姐又语气严肃的补了句,“今天的事,回去就不要提起了,知道么?若是让爹爹知道你把街上小乞儿的胡言乱语当做姐姐的名字,他会生气的。爹爹一生气,你知道他会怎么罚你么?”
钱扬辉被吓着了,连连摆着小手,“我一定不说!”
钱慧君勾起一抹浅笑,爱怜的抚着弟弟的头顶,“对呀,只要你不说,爹爹就不会罚你背书写字。等回去了,姐姐陪你玩新买的陀螺好不好?”
钱扬辉大力点头,转而指着车里那张琴,高高兴兴的拍着手道,“姐姐还要弹琴给我听。”
钱慧君伸手抚过那张陈旧的黄布套着的老月琴,眼神中掠过一抹得意。重生一回,这张琴注定还是我的。甚至,还有一些意外的惊喜。她慢慢放松下来,心中有一抹报复的快意。
钱灵犀,你上辈子就输了,这辈子还是斗不过我的!
不一时,马车到一间僻静胡同里的客栈前停下。钱慧君带着弟弟下了车,亲自捧着琴和一只包袱回了房。
给弟弟倒了茶水,拿了几块点心哄他在外间玩着。钱慧君在里间熟练的打开了琴的后盖,那东西果然还在。
她松了口气,又打开另一只包袱。这是一副围棋,原本是用琉璃烧成,新的时候一定是光华流转,耀眼之极。但历经几十年的沧桑,已经磨得很旧了,毫无光泽,甚至还有些坑坑洼洼。但随手拈起一颗,却比寻常的琉璃坠手。
钱慧君想起前世时听过的一个流言,就在这一年,有人从嵊州城里的旧书店里买到一副琉璃子的围棋,结果拿回家不小心掉进火里,竟烧出了金豆子。
那就是它了吧?钱慧君的手有些不稳,微微的冒出汗来。她很想现在就丢一颗到火里试试,却知道目前绝不是合适的时机。
“哟,小辉都回来啦?你姐姐呢?”听着父亲的声音,钱慧君迅速将东西放下,略微镇定一下心神,俏生生,笑吟吟的迎了出去。
“爹!”
率先进来的男子看起来颇为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年纪,面如冠玉,一看就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只是白得有些过分,显出些不健康的颜色。
他后面跟着一个老实木讷的少年,却是钱灵犀的大哥——钱扬威。
钱慧君手脚麻利的倒了两杯热茶,满脸的关心,“灵犀妹妹可有消息么?”
钱扬威一听这话,本就黯然的神色更加惨淡了。只低着头,连茶也不接。
钱文俊叹了口气,“扬威你也别着急,咱们才来第一天,哪那么容易找着?今晚是十五,我带你们都好生去看看嵊州花灯,回头咱们多住几天,慢慢再找。”
钱慧君热情又不失分寸的微笑着,“扬威哥哥你就别心烦了,小辉,你拿上新买的陀螺,叫堂哥到院子里教你玩儿。”
钱扬辉把钱扬威给拖走了,钱慧君这才给父亲端来热水洗脸,“爹跑了一天,肯定累了,您洗把脸到床上歪着,女儿给您捶捶腿。”
钱文俊欣慰之极,他知道女儿是故意把人支开,让他好歇歇的,“我家的慧君真是不辜负这个好名字,慧质兰心,甚有君子风范。爹将来一定要给你寻个贵婿,方不辱没我这宝贝女儿。”
钱慧君故作嗔意,“爹您又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的儿女?”钱文俊一声冷哼,却又一笑,“慧儿,今儿爹虽然是帮着你堂伯家寻亲,可也没忘了去桐文馆把你的那两句诗给贴上。你不知道,当时我一送去,那里的人就惊叹得了不得,想来不出几个月,我女儿的才名就要传遍整个会宁府了!”
钱慧君羞涩低头,掩去眼中闪烁,“女儿不过是梦中偶得两句,哪里就有什么才了?”
“就是梦中所得才更显本事呢!”钱文俊忽又有些惆怅,“可惜你不是个男儿身,不能参加科举,否则爹也不必苦苦等着你弟弟成材了。”
“爹。”钱慧君看着父亲清瘦的容颜,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钱文俊忙把话题岔开,随意瞟一眼桌上的琴棋,“你买的?怎不挑几样好的,选这样旧货?”
钱慧君笑容有些勉强,“我就喜欢这个旧旧的味道。”
钱文俊不甚在意的道,“随你高兴了。我还真得躺一会子,不用你捶了,晚上到点叫我起来。”
钱慧君应了,收拾东西到外间坐着。心中却有些酸楚,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么?他们家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偏那些人还跟吸血鬼似的盯着他们不放。
这回上嵊州,说是赏灯,其实也是为了躲避那些人。偏还有不自觉的,硬塞了个钱扬威过来!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亏莫姨妈还装模作样送一吊钱来,明摆着看钱文俊好说话不会收。钱慧君脸色阴沉的盘算着,该怎么及早让一家人回去,免得给钱灵犀那死丫头撞见。
这辈子让她做乞丐,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上一世的仇,她可记得牢牢的。
(又收到“温柔”的催更票了,啊啊,难道小灵犀天生就是受的体质?嗯嗯那能不能也顺便收点推荐和收藏?先谢过啦!周末愉快!)
第35章 阴魂不散
赵庚生不明白,怎么带给钱灵犀一个这么好的消息,她还无动于衷?
“是真的有桥头镇的商人来了哦,说可以带你回去,你就能回家了!”赵庚生再三强调着,以期博得钱灵犀的振奋。
可是很令人失望。钱灵犀只是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心思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到底怎么了?”粗糙如赵庚生,也看出她心里有事了,“是因为刚才在街上看到那个人吗?”他听到钱灵犀冲那马车喊过一个名字,但并没有得到人家的回应。
钱灵犀平常那双总是爱笑的圆眼睛里有些莫名的忧伤,别怪她激动不起来,无论是谁,在遇到上辈子间接害死自己的仇人时,估计心情都无法平静。
钱慧君,上辈子和原先的钱灵犀一起,陪伴钱敏君的两个堂妹之一。
平常看起来最乖巧最老实的人是她,但上辈子,也是她挑拔了钱敏君的相公,害得他们小夫妻吵架,令得钱敏君独自到山中别苑,最终出事的那个人。
在钱敏君到达山中别苑的第二天,钱慧君就跟着来了,带来了钱敏君的日用之物,并向她真诚忏悔,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已经向堂姐夫解释过了,还记得那时的她泪流满面的跪在自己面前,求她的原谅。
钱敏君当时没说什么,只让下人给她安排了住处。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听到一阵诡异的琴音。
钱慧君擅弹月琴。
活了三辈子的钱灵犀真心不明白,上一世自己和爹娘待钱慧君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觊觎她的幸福,非要抢夺她的相公不可?明明她都已经准备给她说个好婆家了,她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争呢?
钱灵犀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不过她也看出来了,那位钱慧君应该是认出自己来了吧?要不然为什么叫她名字都不应?
要是不记得前尘往事,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总会回头看一眼的。可她一见到钱灵犀就象是见到鬼似的,打个照面就躲回马车里去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钱灵犀心中冷哼,上辈子她就是太好心才养虎为患,这辈子可绝对不会再给人以可趁之机了。
现在想想,钱文仲夫妇和敏君一家子没回来,兴许是件好事,起码不用担心钱慧君会兴风作浪。要是因此,钱灵犀再也无法和她的相公重续前缘。却能换得他们一家子平安顺遂的话,钱灵犀也认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仿佛被割裂般的疼痛,钱灵犀努力挤出天真的笑脸,看着赵庚生,“快带我去见见那人,要是假的话,我打你哦!”
赵庚生看着那张圆圆的小脸蛋从即将下雨的愁云惨淡迅速转换为晴空万里,有些不太适应,以生平最和善的语气问,“你没事吗?”
“你再磨磨蹭蹭的话,就有事啦!快走!”钱灵犀凶巴巴的故意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跑起来掩饰自己的心痛。
赵庚生摸摸脑袋,似乎突然明白了几分。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小姑娘也差不离。不过既然钱灵犀不纠结了,他就更不纠结了。只是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被个小姑娘拖着跑?太没面子了!很快,二人就掉了个次序。
钱灵犀跟在赵庚生的身后,被他拖得跟飞似的奔跑着,正好把她忍不住的眼泪悄悄挥散于风中。如果这一辈子,她注定要扮演小堂妹的角色,那钱灵犀就得努力带给身边的人幸福。至于那些曾经,她只能深埋在心底。
等到一路跑到那间客栈的门前,钱灵犀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不气了。别说眼泪,就连那点伤感的情绪都被满头大汗冲得无影无踪。
赵庚生还撇着嘴叽笑,“你还真没用,跑那么慢!”
这是慢的问题吗?钱灵犀不服气的解释,“那是因为我的腿短!”天可怜见,她原本是想说自己年纪小个子矮的,怎么把话说成这样了?
哈!赵庚生顿时乐了,再瞅一眼她的小短腿,老神在在的点头,“确实挺短。”
吼吼,钱灵犀怒发冲冠了,跟这样莽夫在一起,不动以武力是不行的!
果断踢人一脚,赵庚生完全不在意,大手还往小短腿的肩膀上一搭,煞有老大风范的道,“走,哥带你进去找人!”
别占我便宜!钱灵犀只顾使劲戳他搭自己肩上的手,没有留意到在客栈门前,有一辆熟悉的马车刚刚驶离。
赵庚生皮粗肉厚惯了,给钱灵犀戳几下只当蚊子挠痒痒了,半拖半拎着她进到客栈里头,大喇喇的问,“我找一位从桥头镇来的商人,是葛老大让我们来的。”
真没礼貌!钱灵犀白了他一眼,仰头甜甜的跟那高柜台里的瘦掌柜的道,“伯伯新年好,我们是被坏人拐出来的孩子。听说有家乡的人来了,所以想给家里人带个信儿。请伯伯帮帮忙,跟人说一声吧。”
瘦掌柜本来被赵庚生问得有些不悦,但再听钱灵犀这么一说,顿时脸色缓和下来,“小姑娘,那你们等一等,我去请那位客官出来。”
能日行一善是好事,掌柜的不会为了这些小事为难他们。
但是钱灵犀很自觉的扯着赵庚生到角落里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就不招人厌了。
没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唇上留着短髭,微胖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