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清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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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奶见清卉不信连忙又说道:“年轻人,你可别不信那个邪!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听附近的居民说,那仓库里以前死过人,后来就时不时会发出一些怪声音。一次有几个乞丐晚上住在里面,第二天几个年轻力壮的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其中一个老乞丐却被吓疯了,逢人就说有鬼要抓他!”
说到这里,已经睡了的小牛在李奶奶怀里动了动,李奶奶连忙轻轻拍了孙子几下接着说:“然后隔三差五总有一些住在里面的人失踪,但因为都是各地来的难民和乞丐,居无定所,所以巡捕房来了几次查不出什么就草草了事!自此,再也没有人敢住在里面了!”
清卉一边听一边蹙起了眉头,总觉得李奶奶说的事情挺玄乎,其中不乏好事之人以讹传讹。但另一方面所有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那仓库似乎也透着不少古怪。
清卉一天只吃了一个包子,此刻胃里空得难受,她按着胃部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逐渐思绪飘忽起来,终于沉沉睡去。
早上,清卉被喧闹的人声吵醒。李奶奶见她醒来,递过一个破旧的脸盆,示意她去路旁的一个汲水站梳洗,然后等着领粥和窝窝头。
清卉就着脸盆里的水照了照,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楚昊翰给自己易的容:蜡黄的皮肤,粗粗的眉毛、脸颊上还有一块胎记,真是丑得可以!她冲水盆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心里想着如今的面貌到是不会再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了!
就着冰冷的井水彻底梳洗一番,清卉到不担心脸上的妆容会被洗掉,因为楚昊翰告诉她这个得用特殊的药水才洗得掉。
领了粥和窝窝头,清卉感觉食欲全无,脑袋晕晕乎乎的痛。希望不会发烧!清卉暗暗祈祷,现在的她穷得连病也生不起。
“死人了!死人了!”突然昨天劝阿朗不要去仓库的老头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惊骇的表情。
人们一下子骚动起来,争着问:“秦伯,谁死了?”
“是——是阿朗他娘死在仓库里了!”秦伯喘着气说道,“今天几个附近的居民路过那里,看到她娘死在门口,样子很骇人,就报了案!”
“那阿朗呢?“李奶奶抱着孙子关切地问。
“不知道!从报案到现在就没发现他的人影!”秦伯摇摇头说。
“阿朗可是孝子,怎么会让她娘一个人死在仓库里?”
“是呀!是呀!会不会是那玩样儿?”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浑身一抖,都闭了嘴,李奶奶看了清卉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没骗你吧!
清卉在一旁仔细听着,感觉事情似乎很是蹊跷,这时不知谁提议毕竟和阿朗母子相识一场总要,总要去看看。虽然人们心里对那仓库有着莫名的恐惧,但大白天的,又是这么一大群人,所以一轰龙的都去瞧热闹了。
清卉挤进去一看,只见阿朗的娘仰面躺在门口,脸色发青,面容扭曲到变形,而突出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色,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只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手上的青筋爆起显然死前用了十足的力道,好像要把心口的什么东西拽出来似的。
清卉不顾边上人奇怪而畏惧的眼神,慢慢走近尸体,蹲下细瞧,,而鼻子里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那香气很淡,一下子就飘散开去。
清卉并没太在意,直接去看尸体。虽然她没有学过法医学,但是对一般的死亡原因还是能够判断。清卉发现从表面上看,尸体上似乎没有外伤的痕迹,肤色也比较正常,基本可以排除暴力致死和中毒的可能。再看阿朗娘死时的姿势和表情,死亡原因可能受到惊吓突发心肌梗死,但具体的还要看解剖的结果。
但是一个身无分文的难民,会有什么样的人要杀她呢?而她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走开!走开!这里要封锁!”清卉正想着,人群外突然传来几声吆喝声。人们自动地分到两边,露出外面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来。
清卉也跟着退到了一边,那几个警察将现场封锁后,又等了一会儿,才见一辆破旧的灰色小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吱嘎一声停在仓库门口,然后从上面走下一个顶着乱蓬蓬头发的年轻人。
只见那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长得到是剑眉朗目,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角,巡捕中领头的那个立刻笑着迎上去给他点烟。
那青年吸了一口,勾着眼角问道:“陈六,这回又怎么啦?”
陈六忙点头哈腰地说道;“郭探长,这不又死人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死的第三个了,不然也不会劳您大驾!”
“嗯!”郭探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朝着尸体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法医呢?怎么还不到?”
“那个那个您还不知道吗?周法医一向很忙的!” 陈六擦了擦脸上的汗回答道。
郭探长斜睨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清卉看着那探长从陈六手里接过手套带上,蹲下身去检查尸体,就在他俯下身去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精光以及瞬间变得严肃的表情。
有趣!看来这个郭探长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玩世不恭呢!清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郭探长熟练地检查尸体的手法,心里暗暗思忖。
检查完尸体,郭探长又在仓库里和仓库四周走了一圈,朝陈六吩咐道:“让兄弟们把这里封锁并彻底搜查,不要遗漏任何可疑的物品!周围的人最好都做一下笔录!”陈六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而郭探长干练的作风让他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唉,这个郭探长也正是可惜了!”忽然清卉后面的一个男人叹息了一声。
“怎么你认识他?”边上的人立刻问道。
那男人顿了顿小声说:“你不知道吗?这个就是靖州大名鼎鼎的神探郭旭!”
“什么?他就是郭旭!”边上的人一听到名字立刻叫了起来,但忙上意识到什么立刻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来这这个穷地方了?”
这个郭旭看来在靖州真的来头不小呢!清卉也被吊起了好奇心,便凝神听着。
只听前面的那人得意的说道:“不知道了吧!告诉你吧!我婶子的表哥的妹妹的二姨的侄女的丈夫在总警察厅当差,有内部消息!这个郭旭那可真是断案奇才,刚出道就屡破奇案,破格提拔为探长!为此,还得到了萧大帅的嘉奖!可是也算他倒霉,前端日子不知怎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上个月才被发配到我们这里!你看,现在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呀!”
随着人们一声惋惜,清卉总算了解了郭探长的来龙去脉!
这时,郭旭似乎急着要走,而身后的陈六忙追问道:“郭探长,这件案子?”
郭旭掏出汽车钥匙说道:“让周法医出份解剖报告给我!我现在要赶去靖州,等后天回来再处理!”
清卉对其他都不在意,只是听到靖州两个字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腿已经自发自动地向着郭旭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靖州重逢
郭旭摸出汽车钥匙正要开门,突然发觉身边多了个人影。他抬眼一瞧,只见是个丑陋的年轻女子正睁着一双和她的面容及其不相称的美眸望着自己。
“你找我?”郭旭看看前后左右无人,指指自己问道。
清卉笑着点点头,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她不能说话,然后又用手中的树枝在地上写起来。漂亮的字体一下吸引了郭旭的注意力,他弯腰看了半天才疑惑地问:“你要我带你去靖州,找你在靖州打工的姑妈?”
清卉连忙点头,一脸恳求地望着对方。
郭旭迟疑着,他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才自动申请到这个偏远的小县城来,如今更不想。但眼前这个女子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神情,让他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来拒绝。
郭旭一声不吭地上车发动引擎,可那破车只是哼哼了几声就没气了。男人不慌不忙地又跨出车门,朝着车头狠狠踢了两下后再次回到驾驶室,而这回汽车总算发出轰鸣声。
清卉失望地看着郭旭就要离去,心情沮丧到极点,于是准备往回走,突然男人在身后叫住了她:“诶,你不走了?”
清卉惊喜地转过身,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让郭旭一阵恍惚。这女子笑起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丑么!
郭旭似乎急着赶往靖州,所以一路飞奔,中间只在路边摊吃了一碗面,随后又急急上路。
郭旭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往靖州是有原因的。前一段时间,靖州周边的县城连续发生难民失踪的案件,因为失踪的大都是没有亲属可寻的流民,所以给破案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拖了几个月,非但没破案,失踪的人数却在直线上升。这事终于惊动了萧佑霖,他将总探长武山辉大骂一顿,责令他限期破案。
武山辉这几天愁得是茶饭不思,不由想到了昔日的部下郭旭,不得已才打电话来向他求援。郭旭本不想再掺和进靖州这趟浑水里,但是武山辉对他有知遇之恩,无奈之下他只好前去会会老上级,没想到正巧梢上了清卉。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车里的两人一个是开不了口,一个是不想开口,所以清卉撑着有些胀痛的头在后座上打瞌睡。
正当她睡得昏天黑地的当口,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清卉一个没注意头重重撞在前排的椅背上,疼痛将她的瞌睡虫一下子赶了出去。
清卉揉着脑门,迷茫地看着前面的男人。
“到了,这里是靖州市中心!我还有事,所以只能送你到这里!”郭旭知道清卉不能讲话,就转过身说道。
清卉向外看了看,发觉已经是傍晚时分,不知不觉中他们赶了将近8个小时的路。
清卉忙感激地点了点头,下车正准备要走,郭旭却突然从背后叫住了她:“等等,这个给你!”说着递给清卉几张钞票。
清卉隔着车窗摇着手示意不需要,郭旭知道这个女孩身上没钱,因为中午的面是他请的客,因此耸耸肩笑着说:“放心,不收利息的!”然后往清卉手里一塞,脚下一踩油门,小破车扬长而去。
清卉看着手里的钱笑了笑,感觉自己还真是幸运,再看看前方忽觉道路也开阔不少。
到底是省会城市,热闹程度不亚于川南,虽然是傍晚时分,街上仍然熙熙攘攘。沿街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和路人的谈笑声汇合在一起,让清卉又有了熟悉的感觉。
她边走边看,身上有了钱,等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萧佑霖,这样的认知让清卉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此刻到不怎么着急了。
“小卉!”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清卉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回头一看正是阴魂不散的楚昊翰,急忙拔腿就跑。楚昊翰本来是看着前面女子的背影像清卉,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想还真找着了。
清卉没命地往前跑,无奈体力不支,眼瞧着她和楚昊翰的距离越来越近,急得她浑身冷汗直冒,也不辨方向,没头没脑地朝着马路中央奔去。
耳边传来路人的惊呼,然后就听一阵刺耳的急刹车,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堪堪停在她身前。
清卉被轻轻碰了一下,冲击力让她一下子坐倒在地,看着车头闪亮的飞机标志,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
那司机显然也吓得不清,好在车速不快,刹车及时,即便这样他也急忙下车查看。清卉却一咕噜爬起来就要继续跑,却见车上又下来一名年轻军官,正是张明赫。
清卉又惊又喜,看着张明赫一时竟呆住了。张明赫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子,想着该不会是撞傻了吧!
那边的楚昊翰已经追到路口,见清卉被撞吓得三魂出窍,正要上去看个究竟,却见张明赫走下了。他知道张明赫是萧佑霖的副官,也知道清卉认识萧佑霖,不觉身形一顿。此刻是不能将清卉带走了,楚昊翰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然后拉低帽檐闪进了路边的一家茶馆。
再说那边的清卉,在最初一刻的惊愕后立刻清醒过来,她疾步来到张明赫面前,可惜口不能言,咿咿呀呀比划了半天,可是张明赫只是一味地摇头,还好心地问:“小姐,您是不是撞伤了,我派人送您去医院!”
身边又没有笔,清卉急得直想哭,却不知要怎么表达!
“明赫,撞到的人没事吧!”坐在车里的萧佑霖见张明赫和一个女子纠缠不清,不由发话问道。
今天,萧佑霖接了母亲的电话,说是几天不见怪想的,让他今晚要回萧府吃饭,其实是谁想见他,萧佑霖心知肚明。但如今他心里有了别人,到不知该怎么面对叶映萱了,所以回靖州后,萧佑霖一直很少回大帅府,一直住在自己的公馆里。没成想今天要回去,却在路上撞了人。
他推门下了车,正看见一个女子拉着张明赫比比划划,那女子虽然面容独特,但却有一双和清卉十分相似的眼。想到清卉俏丽而倔强的脸,萧佑霖心里划过隐隐的刺痛。
“明赫,什么事情!”
萧佑霖背着手站在车门旁问道。
“将军,她拉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张明赫为难地报告说。
清卉猛然见到萧佑霖熟悉的脸,心里忽的涌上泪意,瞬间迷蒙了双眼,她急忙掏出手帕去擦,却一个没拿稳帕子掉在了地上,帕子一角上挺拔的翠竹赫然呈现在萧佑霖眼前。
清卉被绑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有这块萧佑霖送的帕子因为贴身藏着所以一直跟着她,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萧佑霖手疾眼快,一把拾起帕子,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清卉?”
清卉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突然,萧佑霖盯着清卉的虎目眯了起来,小心翼翼但很肯定地说道:“你就是清卉!”
清卉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压抑的哭声让萧佑霖的心为之一缩。
他将清卉搂在怀里带进车内,朝着一脸呆滞的张明赫吩咐道:“回公馆!”
“可是夫人哪里怎么说?”张明赫怎么也弄不明白美丽、高贵的楚小姐怎么变成了眼前的丑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