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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邀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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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长生刚刚坐下来,便有丫鬟端了茶来,冯长生看那丫鬟一眼,温声问道:“你是这别院里的丫鬟?”那丫鬟低着头,怯怯道:“奴婢是孙管事家的丫鬟,暂时拨来别院里伺候二爷的。”冯长生点点头,喝了口茶又问:“你可是这鹿鸣镇的人?”
  “奴婢是自小就在鹿鸣镇里长大的。”冯长生沉吟半晌,才道:“我听闻鹿鸣镇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不知道你听未听说?”
  那丫鬟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些惊恐的神色来:“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的尸首不见了,有人说是诈尸了,还有人说是遇上了盗墓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不了了之了。”
  “你可知道那户人家姓什么?”那丫鬟不知冯长生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却没胆子问,嗫嚅道:“姓……好像是姓关……对!就是姓关,那家老爷好像还是状元爷的授业恩师!”
  冯长生打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让丫鬟走了。五日前,他在京城听见了这样的讯息,便像是心里长了草一般再不能平静,他知道死而复活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再加上芜芜本已经遇上一次,再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期望。如今又得了那户人家姓关,他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次日一早,冯长生便带着孙管事寻上门去,一下车便看看见两扇墨色大门,孙管事敲了敲门,便有小童来应门,见门口站着这两人便问是来干什么的。孙管事看着冯长生,不知他为何要来,便听冯长生道:“我听闻你们府上有几亩黄桐果的良田要卖,正好我要卖,劳烦你通知你们家管事的。”
  那小童让他们在门口稍等一下,自己便去通知家里管事的人了。不多时又有脚步声响起,门打开便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一拱手,十分有礼:“家童鄙陋无礼,还请二位不要责怪。”冯长生还了理,道:“是我们没有提前下拜帖,不知你们家里的果田可是要出卖?”
  “公子请进。”老者侧身一让,引两人进了门,落座之后又有下人上了香茶,老者这才开口道:“我见公子不像是镇上的人,不知买了果田要做什么?”“我家在京城,但在鹿鸣镇中有生意,黄桐果在京城中也卖得很好,我便想买些果田,再养些佃户,也免得每年初秋都要与人争抢。”
  老者点点头,道:“这府上如今只有我和那小童,实在没有精力打理果田,但那果树都是我们家老爷在世时令人种的,所以只有出租的打算,绝不会卖掉。”冯长生面色略有惊讶:“老人家不是这院子的主人?那这院子的主人又是谁?”
  “我只是个看家的,以前老爷在京城开办了个书院,这里的田庄便都由我打理……”老者眼中一暗,复又道:“我家老爷原是姓关的。”冯长生来之前自然已经打听清楚,此时却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可是我的老师关益?”“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冯长生这一说,老人对他便又觉亲切了几分,他又姓季,冯长生便叫他季伯,被他硬留着下来吃晚饭。
  因已经许久没有客人到访,冯长生又曲意逢迎,很快便将季伯灌了个半醉。冯长生让孙管事先走了,又见那小童也不知哪里去了,于是又灌了季伯几杯,见他已经大醉,这才开了口:“我想要去拜祭一下老师,却不知老师的尸骨是葬在哪里了?”
  季伯忽然握住他的手,悲叹了两声,却是没说地方。冯长生又徐徐诱导:“我觉得老师有个女儿,名叫玉梅,她可是和老师葬在一处墓地了?”季伯这次却是听清他问的话了,只是神智不太清醒,说话也模糊不清:“她的尸身从京城……回来了……老爷不忍心……后堂……”
  冯长生还要再问,季伯却已经睡死过去,冯长生听见他的呼吸声平稳下来,便开门走了出去。白天的时候他已经留意过,这所院子是三进的院子,前厅他已经去过,并不能住人,如今他所在的厅堂两侧有几间厢房,除了季伯和小童住的两间,其他的几间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于是只剩下最后面的一排厢房,他缓缓往后里走,并未遇上什么人。然后他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道锁,冯长生却不想就这样放弃,在围墙边走了一圈,便看见一处墙外堆放着些架子,冯长生踩着这些架子翻进了强里,却见院里有一间正房,左右又各有三间偏房。
  冯长生直奔正房而去,这次门却是没有锁的。如今已经是秋季,夜凉如水,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却又觉得屋里比外面要冷。屋里一片漆黑,若是别的人定然便退缩了,可是冯长生直直走了进去。借着从门口照进来的月光,冯长生摸索着点燃了屋里的灯,然后他看见了一口漆黑的棺材躺在地中央。
  棺材后面摆着一张供桌,上面还有牌位。
  这是关玉梅的棺材……
  冯长生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的手缓缓摸上了棺材的边沿,然后使劲儿一推,棺材盖挪动,露出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来,冯长生并未从这道缝隙里看见任何东西。他又一使劲儿,缝隙猛然间扩大,棺材里的情形全部落进了他的眼中。
  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关玉梅的尸身!
  “你来这里做什么!”冯长生一惊回头,却是季伯和那小童赫然站在门口,季伯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喝酒的缘故。冯长生却不惊慌,站在棺材前岿然不动:“这既然是关玉梅的棺材,为何却不见她的尸身?”
  季伯脸色一白,怒道:“我本念你是老爷的学生,才留你,没想到你竟心怀不轨,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冯长生脸色不变也不动,面色凝重:“我来之前便已经打听清楚了前几日的事情,你们先是报官说她的尸身不见了,可是当天晚上又去说找到了,可既然找到了,怎么这棺材还是空着的呢?”
  那小童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好在季伯是个见过世面的,怒道:“我们家中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们家小姐的尸体如今已经葬进了祖坟里去,这棺材自然就空下来了,你若是再不走,休怪我去报官!”冯长生见他面色有异,却知道此时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偿失,于是只得先走了。
  


60、晋江琼花郎君

  之后几日,冯长生让人乔装成商人去商讨买地的事;季伯却一律谢客不见;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冯长生便越觉得其中有鬼;让两个伙计在门口看着;一有动静就来告知他。这样过了五六日,关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冯长生的耐心用尽了。
  这日,季伯收到了县太爷的拜帖;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恭敬迎接;只是一开门却不止县太爷一个人。只见冯长生恭恭敬敬一拱手;一双凤眼里都是诡计:“季伯;我看来看去还是最得意你们的果田,还请忍痛割爱。”季伯哪里料到冯长生竟还敢上门来,而且带了县太爷一同来,当下便被震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那县太爷还当季伯是不愿意出卖果田,笑着劝道:“我说老季啊,你那果田放着也是放着,他又是诚心要买,你何不卖给他呢?”
  季伯心中略有些恼火,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开门让两人进去,及落了座,季伯才想好说辞:“大人,这果田实在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老爷虽然不在了,但是关家尚有亲族在邻镇,我若是卖了这果田必是要被抓去送官的,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
  “既然这样,那也请季伯将果田租给我,我一定派人好生打理,租钱可以一年一年给,也可以一次结清,全看您的意思。”冯长生一副十分想要那果田的模样,若是没有之前的事,季伯定然信他。季伯想了想,满脸歉意地对两人拱了拱手:“即便是租也不是我能做主的,若是你诚心想要,那也要待我禀明关家主事的人后再说。”
  季伯已经想好了,无论关家主事的人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绝不将果田租给冯长生。他有这样的打算,冯长生又怎么会想不到,却不揭穿,只是看了看门外,对县太爷道:“大人想来不知道,这处房产本是我老师的,他还有一个女儿,只可惜年纪轻轻便死了。”
  季伯哪里料到冯长生忽然扯到了这件事情上,脸色一白,却听县太爷道:“我倒是知道一些,早先不是将尸骨从京城迁回来了么。”“正是这样,起坟那日我还去了的。”冯长生说到这里便抬眼看着季伯,却不再与县太爷提起关玉梅的事情,总算让季伯松了一口气。
  县太爷虽然收了冯长生的好处,但总不能硬逼季伯租田,喝了一盏茶便走了。两人一走,季伯只觉浑身冷汗,不禁十分恼恨冯长生,哪知却又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只见男人悠然站在门口,不是冯长生又是哪个?
  季伯一见他便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世上哪有你这样的人,前几日才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今日又挟着县太爷过来用强,天下的廉耻都被你丢尽了!”冯长生却不气恼,微微挑眉:“你这样气我,为何方才不将我私闯的事情告知县太爷?”
  季伯无言以对,冯长生越发咄咄逼人:“是因为你有什么秘密不可让别人知晓?”“我一个快死的老头有什么秘密,又有什么怕让人知晓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让县太爷来看看你们家后院的那口空棺材。”冯长生说完便转身欲去追县太爷,却被季伯叫住。
  “你进来。”
  。
  季伯二话不说直接领着冯长生去了后院,门上锁头的钥匙是挂在他身上的,可见他对这院子里的东西很是小心。冯长生又站在昨日那口棺材前,棺材里依旧没有关玉梅的尸身,他不说话,等着季伯告诉他真相,他想知道的真相。
  “我家老爷将小姐的尸骨迁回来之后,见她面色如生尸体未腐,再不忍心将她埋入黄土,于是便将棺材供奉在这间屋子里。”季伯点了香拜了拜,这才又看着冯长生,道:“可是世上哪有这样古怪的事,我劝了老爷两回,老爷却依旧不肯将小姐的尸骨下葬。”
  冯长生心中一喜,问:“关玉梅的尸身当真没有腐烂吗?”“何止是不腐烂,样子简直和活着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气息,要多吓人就多吓人。好在这院子只我们几个人,又不会将这件事说与别人知道,官府倒也没有来查。”“那如今她的尸身又在哪里?”
  季伯连连摇头:“起先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是那日我和小童来打扫,却发现棺材盖子被打开了,棺材里的尸体也不见了,我们当时就慌了,忙去报了官。”“既然报了官,为何晚上又说尸身找到了?”
  “尸身确实是找到了。”季伯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下午的时候我们听见这院子里有动静,于是进来看看,这一看不得了了,那尸身正好好地躺在棺材里,门却是锁着的。”冯长生脸色一沉,急问道:“那尸身可是动了?亦或是睁开了眼?”
  季伯一脸惊诧地看着他,奇道:“你这人是疯了不成,我家小姐都死了一年有余,哪里还有活过来的道理。我们开始只当是有人在恶作剧,便也没有在意,哪知自此之后后院竟不安生了。晚上总会有‘啪啪’的声响,我们哪里敢过来,等天亮过来一看,便见棺材盖子大敞,屋里一片狼藉。我们还当是有人捣鬼,于是夜里趴在墙上看,却见屋里忽然便亮起灯来,但分明没有人进去,然后便有人影从窗户映了出来,竟是漂在半空的。”
  冯长生凤眼微眯,心像是被人握住一般动弹不得,又听季伯道:“我们吓到了,第二日便去请了道士来看,那道士说小姐的尸身不腐本就蹊跷,尸体成了无主的,便有其他的孤魂野鬼来争夺这具身体,所以才闹腾得这般厉害。”
  “然后呢?”冯长生声音有些压抑,季伯只当他是吓住了,于是道:“然后我就让那道士做了场法事,用一把火将尸身烧了。”“你烧了她的尸身!”冯长生双眼一眯,满是狂怒之色,让季伯忍不住后退一步:“那还能怎样,再这样闹下去只怕官府都要来管了。”
  冯长生浑身一震,握拳靠在门上说不出话来。若他心底没再有希望便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心底生出那么大的希望……
  “你这人也真是怪,平白无故来找麻烦,莫不是和我们小姐有仇?”许久冯长生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苦笑一声:“我和她岂止是有仇,我这辈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既然你烧了她的尸身,那她的骨灰你又葬在哪里了?”
  季伯转身将柜子上一个木盒拿了下来,小心翼翼打开,冯长生便看见了一个小白瓷坛。他伸手摸上去,只觉触手冰凉冻住了他的骨。他失去了芜芜一次,而今失去了第二次,终是再也承受不住,踉踉跄跄疾步走了出去。
  。
  “这人实在太过古怪,如今他虽然暂时信了,难保以后不会再来试探。”
  “是不可以让他知晓,否则只怕又要生事。”
  “只是辛苦了你。”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小童的呼喊声,季伯心中一慌,门却已经打开了,而冯长生正站在门口。那日他离开后仔细回想季伯的话,只觉里面多有漏洞,便怀疑是季伯骗他,于是让伙计继续守在门口,今日一早伙计忽然来报,说是有一辆马车从后门进去了,冯长生这便来捉他们个措手不及。
  冯长生眯眼扫视了屋里一周,却见只有季伯一个人,而屋里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冯长生并不停留,径直进了厅里,转过画屏便看见了后门,他开了后门走出去,见前面是一条荒芜了的小径,有一道白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冯长生提步便追,可是等他追过去,那白色人影已经不见了,他面前便是陈放关玉梅棺材的小院。冯长生心跳如鼓,他已经让人守好了前门和后门,那人是绝对出不去的。
  今日那院子的门没有锁,冯长生走了进去,一间一间屋子找,却并没有找到人。最后只剩下东边那间,冯长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了门。
  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屋里,冯长生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芜芜。”
  那女子没动也没应声,冯长生走过去,伸手摸上了她的肩膀,又唤了一声:“芜芜。”那女子终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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