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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95部分

小说: 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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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缨枪自手中滑落,韶绾应着乒呤声而倒,被沈照的大手拖住,他凄厉着喊了声:“绾绾。”
  她将今生另一个重要的男子望着,眉山均染水色,一派莫可奈何,将心底的歉然一字一句道出:“一命偿一命,毕竟是天经地义,我去奈何桥寻一寻姑姑,不晓得她还在不在,若是在,侄女想同她说一声对不住。”嘴角漫出血,似千百朵蔷薇浓缩为一株,灰白的面容因这抹妍红,丽得万物成灰。
  这朵蔷薇花般的女子。
  沈照佝偻着身子,似要将她抱得紧一些,却又怕将她伤得更甚些,只能将身子颤个不住。
  她却往父亲的怀里缩了缩,阖眼道:“我方才还设想如何讨好阿爹,此后要好好孝敬您老,但是,子欲养而命不待,现下看来,是我妄想,也终究欠了您一声对不住。”
  九重天似不能承受这般悲伤的压抑,将瓢泼大雨重重砸落,扬起的浓浓雨烟,落成的重重珠帘中,似这六合之间,再无活物般,了无生机。
  那日,她是想死在父亲手里的。
  但绾绾没能死得特别痛快,因千算万算,她端端将沈照的年迈一事给漏了。两人交手百回合,早将老人家体力耗去大半,又被她气得一颗心结结实实地打颤,继而手里也跟着打颤,便不能将铁枪握得分外牢靠,以至刺进去的时刻,没能刺到位,使得她在鬼门关唱着小曲儿的时候,被连蒙带诓三拖四扯,拉回了油尽灯枯的形容,再送进宫拿珍药吊一吊命,好歹将搁在鬼门的脚抽了回来。
  韶绾终不能趁愿做一个平凡的良妻贤母,兴许是前生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过多了,此番定要当个奢靡华贵的帝王,享一享殊荣什么的。
  这项于旁人琢磨来,是朝思暮想也得不到的荣耀金椅,她却将它视作阿堵物,一派谁爱坐谁坐的态度,令许多臣子瞧着眼馋,又不敢伸手去捞,只能将她记恨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但在一群胆小如鼠的臣子中,却有个爱同沈照处处唱反调儿的,譬如沈照欲往东走,她却偏偏唬着君上令他往西走,譬如他要用怀荣政策,她索性献上谗言要使用镇压手段。
  玉袖左思右想,这般了不得的人才,只能是三角里头的最后一个角,赵容。
  韶绾既是被拱上金座的,自然不能有许多人服她,赵容是顶顶不服的一个。于是,她怀揣着一颗比勃勃野心更结棍的蛇蝎心,想出了一条毒计。
  赵国同三四个国皆做着邻居,其中算秦楚拿大。赵容以为被两个强国夹红心般夹在当中,委实祸害无穷。倘若两个强国中间擦了火花,碰了什么幺蛾子,从而你死我活地拼一场,令繁荣富强的经济霎息倒退个千儿百十年后,赵国便能从中捞几个大便宜,于国于民皆有相当的好处。
  那时,韶绾手头里没什么实权,既赵容说的这般动听,且她又对国事爱理不理,便将这条毒计允了允,却没成想,赵容实施这条计算儿的对象,端端是伍月的家乡,却又没成想,伍月恰赶上这桩倒灶的烟灰事,正拉拔着八月大肚子的阿笙回家。
  至此玉袖终于晓得赵容想做什么,扮成楚国的将领,潜入秦国,将其中一座城的人统统灭了,以此挑拨两国起火。
  她不忍将心口一紧,一面觉得这桩事却也太巧,三个角真有运道,这样都能碰到一处,另一面觉得伍月太走霉,人都安家落户在秦国了,这风口浪尖的时刻却巴巴地跑回来。况且他单自跑回来送死便也罢了,还拉拔着妻儿跑回来,活该一家子去阎罗跟前报到。
  韶绾是之后才晓得的,却因前有百位佞臣挡着,后有军令如山的这个牌子挂着,她没权力将赵容招回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离宫出走一趟子。她于心里暗暗下决定,这次定要将她的小伍救回来,即便他厌恶她如厌恶噬梁白蚁,她却一心佑他能平安无恙。
  疆漠的冬风似能撕扯人的心房,韶绾忍着未将息好的身子,拖着一颗千疮百孔的真心,迎面挨着无法触摸的刀刃,即便是雪骢结实的腿肉,亦皲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遑论韶绾薄片般的玉肌,但凡露在衣衫外头的,皆开了蜿蜒红河。
  伍月的家乡在蜀城,她潜入时却只见连天的熊熊烽火,同百姓的阵阵哀嚎,于兵荒马乱的嘶鸣声后,归于平静。从这派战歌盛天的修罗情景,不难推出赵容那支暗杀队还在兴致勃勃地草菅人命。她没有来晚,她的小伍这般聪明,应该还好好的活着。
  硝烟弥漫,惨寰不仁,她一处儿挨着一处儿将残埂断壁细细地翻检着,食铁不化,坚定不移。绾绾该算是个自私的姑娘,一切为了那个心尖尖儿上的男子,她可以漠视眼前的老弱病残,亦可以随意便允下一场累去万人性命,并劳苦子民的战事,只要同她的小伍无关,她似乎并不在乎旁的物事,但她没想过,倘若他不爱她怎么办,倘若他还是爱那个唤阿笙的姑娘怎么办。倘若她一心扑在一个冷情的男子头上,却半丝儿真情也换不到,又该怎么办。
  可不拘从寻尸还是从寻人上,皆能瞧出她同伍月真真没什么莫大的缘分,倒是甚有莫大的仇恨。这厢,她翻越了割指刮肉的碎石瓦砾,搜寻了坚如磐石的红墙深井,翻的时候,还遇着了自己人,却狠手将他们了账。待将大半个城被她翻过来后,于一滩瓦砾下头却只将阿笙寻到。
  落地西瓜般的肚皮被生生剖开,表情扭曲,显然死的时候甚是痛苦。
  韶绾俯身将她脸上的泥泞拂去,心口莫名一痛,她以为留下一两个活口又能如何,一个孕妇何如同她计较,但只能怪自己没察觉赵容这般心狠手辣,又百般纵容,诚然是她的错。
  阿笙似有一口游丝气息,睁了睁眼皮,迷迷糊糊将她望着,张嘴吐着空气字儿。她贴上耳朵去听,却只听得断断续续的番语,她听不懂,只将头猛然点着,不若希冀这位没能当成娘亲的女子能安心离世。
  韶绾做这些皆出于一番好心,叵耐天不遂人愿,人的铁腕子再刚强,终究刚强不过青天老爷子的手段,她送阿笙离世的一幕,端端被伍月逮了个正着。
  身后有难以置信地熟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她转了转眼珠,看见一张惊愕的脸,她日思夜想爱恨不得的脸,想要抱一抱他,却突然发现此番不是抱的时候,右手托着阿笙,左手却握着一把长剑,鲜活的红珠自冷冷剑口滑落。
  这些是赵容爪牙的血,但伍月不晓得。
  他步至阿笙身旁,将她环入胸中,抬起惨白的脸,冷静质问:“那些嗜血修罗原来不是楚国人,是赵国的?你派来的?”
  她脱口而出:“不是。”说完发现,那确然是她自个儿点头应允的,发兵的暗诏上还盖着她那枚鲜红的印章。
  他面容带笑,眼底却有吱吱烈火,说话时能听得手骨嘣脆一声:“那你倒给我做个清明的解释。”
  她无言以对,将头埋低。
  却听他似隐忍着怒意同深深的哀痛:“缘来你得不到我,便恨不得毁了我,你晓得这里住着我的家人,便发了兵,顺便挑拨秦楚两国,是不是?你也恨阿笙将我夺走,害得我不能记得你,便令得她不能见一见孩子,将她杀了,是不是?”
  她猛地将埋低的头一抬,端出一派错愕的形容,她当然不能置信,赵容的毒计是她应允的没有错,她觉得十分歉然,若他要怪罪于她,她也认了,但阿笙却不是她杀的,他却将一切推在自己头上,她不能接受。
  伍月却不待她作出一番解释,抱着阿笙作出要离去的姿态,回头狠狠道了句:“绾绾,我从没见过你这般狠毒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相恋成仇(三)九更

  那一日,韶绾木木然愣在原地,没能动弹半分,周身的风悲日曛,遍地哀嚎亦没能令她挪动,待天色昏暗,黑鸦哀鸣,方将神思转传回来,徒然将白日里伍月说的那句话思虑明白,甚将去岁腊月时节的话,也深思得一清二白。
  听此,玉袖晓得这个聪明的姑娘,明白了她的小伍从未属于过她,头里的那一年不是,此后的数数万万年,都不会是。她爱他爱得这样深,也曾以为对方也爱过自己,然事实却是那人从未动过什么真心,甚至他还想过利用她。这两年,她自以为的一场爱恨,皆是自个儿虚幻里头的一场春秋大梦。
  大多姑娘不同男子那般能狠心决绝,甚至有爱一次便能爱一生的鲜活列子,倘若没能发生些刨心钻肺的事,来将她伤得壹败涂地,且无以复加。这个姑娘便能分外容忍。
  韶绾恰是这类姑娘里头竖大拇指的翘楚。
  赵容做事真是半滴水也不漏,连天衣也无缝,甩一甩刀刃不留一个活口的这码事,该配她才是甚衬。
  夜月凄凉幽暗,战火却依然能蔽天,韶绾再次寻到伍月的时候,他正在一处断墙边歪着,面无血色,垂毙殆尽,身旁躺着阿笙,五指却还紧紧相扣。
  顿时她心口刺了刺。
  任凭哪个女孩子都见不得心上人同旁的姑娘手拉手这一幕,不同的是每个女孩子见得了之后,脾气发得大相近庭。譬如玉袖若见到凤晞同旁的姑娘手拉手,定然要做个盘问,然后单自生闷气,摆出一派死不相见的形容给他看。但换做韶绾见得这番场景,便很不相同了,由此也可晓得,她是多么的能忍,是做一国君上的料子。
  那时,赵容的爪牙正在一一盘查,但凡有些活着的眉目,便一把火燎个干净。韶绾只得将两人的手掰开,拖着伍月躲在角落,将他死死压在底下装死尸。装得过程并不好,一面怕被发现,心里的恐慌流窜个没止地,一面与没知觉的伍月低呜道:“不论你怎样想我,我也得救你,小伍,你会好好活着的。”
  韶绾将伍月带回赵国的途中,因没吃食饮水,将她心爱的雪骢活活饿死,她心有愧意,替它做个了土馒头后,背着伍月徒步回国,耗尽许多药材,将他一条薄命转传了回来。
  她却莫可预料,倘若她那日没将他救回,兴许两人之间的误会不会深到如隔三丈高墙,兴许她能度过一个不错的晚年。待白发苍苍后,还能忆一忆年少轻狂时的一段盲目的恋爱,同子孙叹一叹息,唏嘘几番。
  蔷薇花盛妍的殿宇,日光洋洋洒洒将温度铺得十分好,院落里芳香满庭,荷塘旁有几只蜻蜓游戏点水。
  韶绾正被几个婢子拉拔着量着身量,打算为后一月的登基典礼做一件特拉风的衣裳。
  被浓阳照得满目霞光的女子,似仙界的一副奇珍仕女图,这样美丽,连姑娘家看着也要垂一垂涎,流几缸子哈喇。但她的眼底殊无颜色,连带嘴角的假笑,亦恁般空洞无力。
  可能是她觉得,需要对伍月解释许多,但害了他阖族的事实确是钉了铁板子的,再多解释实在是一场徒劳惘然,因此觉得无力罢了。
  韶绾默默地悄悄地暗暗地兀自无力半晌后,婢子已将量身的活计打住,拾缀了工具,福身离去,拐过长廊,将满脸怒色并提着方天画戟的伍月擦过。
  他这厢寻的人,正是那空洞无力的人。
  端趁着她空洞无力,没能及时地将一脸怒意的伍月发现,待发现时,胸口一阵碎裂的撕扯声蛮狠地侵住大脑,展眼,日光渐渐靓红,红色的蔷薇花似要滴出血来,浅碧色的衣衫前立着栩栩如生的绣花,恰是泣血蔷薇的写照。
  她抬头将怒气冲云霄的心上人望着,牢牢握住没入胸中的画戟,眼中泛泪,唇舌染血:“小伍,你竟恨我恨得这样?你竟恨我恨得这样!”
  他将残忍一词的含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冷冽着唇笑,似看着仇人那般:“为什么死的是阿笙那样的好姑娘,而你这样蛇蝎狠毒的女人没死?”
  猛地将画戟拔出,一串似被抛出的瓢盆鲜血尽数将侧面拂过,染上点点微洒的红印,不带一丝表情决然离开,将滑落的她生生抛在脑后。
  那一刺将韶绾伤得很深,身子伤得深,情也伤得心,不晓得赵宫里头的大夫是吃什么来的,此前许多病症都能吊回一条命,要紧的时辰,却似约定好般,一同束手无策。
  韶绾那活泼好动的鲜血断断续续好动了三日,方有力地止了止,这是好事,但她却粒米不食滴水不进,委实令人头胀。
  玉袖听得哀伤,想来不是韶绾因伤情,便要死要活地矫情,况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心口上被伤了两次,吃不下食物,乃是自然,□上亦被伤了两次,魂魄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便莫能做个吃食,更是自然。这却怪不得这群黔驴穷技的良医,乃是绾绾自己不愿回来。那般伤情的事,换任何一人都会想逃避的。
  伍月将赵国的君上送入鬼门口儿的事,真托了八婆同八公们的福,闹得人人皆知,倘若绾绾去了阴司,伍月少不得要陪她上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大家有恨到阎罗跟前评个理断个公道,化开来后,下辈子兴许还能做个伴什么的。
  但意属怀荣政策的沈照却没将伍月打入地牢,反与了他一官半职,并亲自求他能照拂绾绾,说个把讨好的话,使得绾绾从鬼门关自愿回来。
  伍月听得他一番低声下气的请求,却只将眉眼栋成一座不可翻越的冰山,冷言冷语道:“子女之过,父母之责,你若替她还一还欠我的几笔帐,我便考虑俯就。”
  第二日,便传来沈照于祠堂悬了一根白绫,投環自缢。
  不晓得哪位知窍又精明的婢子在绾绾耳根说了这桩事,将她的大半魂魄从阴司拽了回来,连半日也不愿多休养,随手抄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身上还罩着代替孝服的白色亵衣,披头散发一路踉跄奔至伍月的寝宫,这一路掠起的寒花翠影支离破碎。
  同数日前伍月送她的一刺那般,只是不晓得是因病坏了脑子,将刀刃扎错,还是故意扎错,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扎入了他的右边骨呷。
  他似预料过这番情景,浅笑着将眼前的女子盯着,目光寸寸滑下,衣襟间的雪花绣纹被喷溅的血迹玷污,惟妙惟肖地盛开在两人之间,嘲讽得恰到好处,算替这段感情送了终。
  她亦将满腔爱燃尽,如今只剩一片死灰:“伍月,你若要我死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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