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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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押了他:“定然是公子赢。”
灰熊亦押了他:“本熊昨日输了子儿,暂赔上一颗熊胆。”
蝎子精却笑眯眯凑过来:“公子素昔不将那般爱显摆的人放眼里,今日撞了这样大的邪乎,要去会一会这只云狐,是个什么道理?”
一堆妖精小仙凑过来,蝎子精拎出一把折扇,将半盏茶送口里润了润,摇着凉风,邪笑道:“那只云狐是少渊帝的二公子,除却咱们谷里的少染姑姑,少尔殿下乃是朝阳里头长得最标志的云狐了。”再笑眯眯地甩着尾刺:“倘若是我,便设尽千计,布下百策,也要将这样的美人儿捆在身旁。”
黑豹咂咂嘴:“这该不是罢。”朝灰熊递了个眼色,他亦摇摇头:“本熊见公子对着姑娘流哈喇子的形容,定然不是好这口的。”
蝎子精将折扇一收,朝赌局上啪啪两下:“赌新的,光说不练假把式,玩儿一把大的,十万年忒多,取个七字讨个吉祥。”
是以这桩赌局在玉衡不晓得的情况下,从赌输赢变成了赌断袖,还是许多年后,他成亲那会子才晓得有这么个赌局。眼光独到的大赢家蝎子精立时被他收了做军师,自此前途无量。
空桑谷漫山遍野皆琼花玉树,玉衡择的这块地儿,乃是琼花最少的地儿,光秃秃的山崖,只有一棵琼花树干晾着,从四面看这头干架闹事,看得最是清明。
水豆腐正站在这棵琼花树底下咋呼呼地叫唤着,小摸样摆得挺真,挺有派头,却依然脱不出身外那层豆腐皮,抱着不搭调的铁剑,水灵灵地抖着二郎腿。
玉衡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将水豆腐打量了一番,于心底将他的定义升格为一碰就散的水豆腐,再拍了拍他的肩头,咳了声:“你朝哪里望?”
一碰就散的水豆腐一惊,猛地窜了起来,调转剑锋对着他,怒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掳着急如雨下的汗道:“白龙崽子耍阴?你偷袭老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玉衡番外(二)六更
虽然是一副憨皮的形容,却憨皮的十分赏心悦目。玉衡摸着下颌做打量,不晓得这幅面容挨不挨得住他一拳,再三权衡决意不挝挠这张脸,全当给少染姑姑面子。
被定义为柔弱得不堪一击,一碰就散的水豆腐,又被轻蔑地决意放他一马,他的一双柳眉倒插到一个士可杀不可辱的位置,龇牙咧嘴道:“白龙崽子不晓得好歹,见了本少不喊一声二舅,气焰倒放足了,本少今日要清理门户,收拾你这个眼里没长辈的侄子。”
听得侄子一称呼的玉衡突然滞了滞,他确然没将这个比他小的二舅舅放眼里过,即便是少羡也从未将他当侄子一般看过,皆是酒肉池林称兄道弟的关系。而今,舅舅一辞从水豆腐嘴里抖出来,他却觉得硌耳得很。
自称为长辈,并要清理门户的水豆腐已挥着明晃晃的铁剑,劈头朝他招呼来。玉衡一面觉得这把钝的不能再钝的青峰速度忒慢,一面默默计较着,如何对付这个不自量力的长辈时,正使了个绝佳的束缚绊子,将水豆腐压死死地在底下,半点都动不得。
他拍了拍水豆腐的脑瓜,逼得其现了形,笑眯眯道:“到底谁认祖宗来着?”
水豆腐挣扎得厉害,尖利的云狐爪子作势要挠他,奈何四条短腿在半空中担雪填井了一阵儿,徒劳无功地抓了个空,只能愤恨地挝耳挠腮道:“哼,哼哼,哼哼哼,此番本少爷输了,乃是本少一个疏忽,让让你罢了,有本事放了本少,再来一回。”
狐狸崽子要使激将法,还挺有些脑子的嘛,只不过道行欠缺,单凭这番话委实激不得他。玉衡打哈欠想了想,以为这是水豆腐头一次这么有脑子,得表现得着了道,做番鼓励才好,便掏了掏耳窝子道:“好。”
老祖宗说的名言警句,向来是亲民的,总不诓四海八荒的子民,但今日有一句老祖宗的话,却结结实实地将少尔诓了一回。
他同玉衡交了七回手,回回都是被压的,且回回都不过两招,他甚没力道的扭了扭,却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索性垂了一双狐狸耳,将脸贴着地面装死。
坐在上头的玉衡笑道:“嗯,现在你说说谁认祖宗,认不认输,服不服气?”
装死的水豆腐动了动耳朵,咬牙道:“不认输,不服气!”
玉衡揪着他的一只耳朵,并扯着云朵似得狐狸尾,道:“以后还敢不敢找袖袖的晦气?敢不敢在本太岁爷爷头上动土?”
水豆腐偏过来怒道:“老子才是这块地儿的太岁爷爷,祖宗爷爷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什么这句话不灵验,教你这条白龙压了老子!”
他愣了愣,记得从手底下收集的关于这只白云狐的情报,乃是朝阳里头的混世魔王,连少渊爷爷都不爱搭理的小混账,竟是只色厉内荏的小混账,还能混账得恁般可爱。他动容地松了松手劲,又将那张可怜巴交的受欺面孔瞧了瞧,松了松手劲道:“大约因你不是一条蛇,只是一块水豆腐的缘由罢,但即便你真寻来一条蛇,本公子也能将它压住。”怜爱地拍了拍水豆腐的脑袋,白绒绒的云狐毛被蹭掉了一层,“实践出真知,由此可见老祖宗的话,也不是每一句都可信的。”
玉衡将气焰低迷的水豆腐放回山,本是打着若他不再找他同袖袖的晦气,便河水不犯井水,互不相干的念头,却不想这块水豆腐乃是一块韧性儿极强的水豆腐,自被他打败后,便跑到他的地盘来同他叫板,意思是要再战一回。
他也发过慈悲略施小惩,训斥了几次,但水豆腐似被打上瘾了,日日要来求一顿打。他委实拿水豆腐没法,几番着了手底下的人将水豆腐轰出去,却全被打了回来,惹得他不得不次次见水豆腐一面。
如此过了七日,玉衡决意要同水豆腐摊牌,约了他在翎雀园里头的黑水潭一见,打算大开天窗将亮话晒干净。
月湖婉约,黑潭绮丽,黑水里头的水波一划过,便生得玎玲泉音,悦人耳目。
玉衡负手于悦人耳目的泉音跟前站着,水豆腐便从远处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步过来,脑袋上包了一圈绷带。他站在这头看伤痕满布的水豆腐,有些看不过,高抬了几步腿,移到水豆腐跟前道:“既然还带着伤,便差个小仙同我讲一声,过几日来赴这个约也没妨碍。你当本公子是狼豸的心,阴犬的肺,不讲道理的?”
水豆腐却出奇的安静,用爪子挠了挠头,不发一言。
他撇了撇嘴,又道:“但你既然来了,我们便将话摊出来讲一讲,你也该晓得我定的这个约,是为了什么。”
水豆腐悠悠抬了抬眼皮,闷声闷气道:“倘若是讲打架的,便不用多耽搁口舌了,本少一日不能败你,便一日要在你家门口同你战一回。”
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倒被他点得精准,要点便是不能败他一事。他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便是若你能败了我,便不恁般日日缠着我,要同我一战?”
水豆腐迟疑着点了点脑瓜。
他端出无所谓的模样道:“本公子今日便站在这里让你打,你觉得何时消了气,不再来缠着我,和翎雀仙园里头的一干老小,便何时住手,本公子半根眉毛也不会皱。”
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乃是在心里迂回着考量了一番的,今夜只得他们两人,即便他被揍了,回去也说是自己摔的,死不承认便是,除了这块水豆腐,也无人敢冒渎了他,是以他认为今夜即便教云狐崽子得个便宜,他吃个闷亏,也动摇不了他在西荒的地位。
他阖着眼皮待狐爪子挠上来的痛,但直到脑子里的时刻板子快走了一圈儿后,连个挠痒痒的感觉也没,便慢慢睁了眼,那只盛气凌人的云狐崽子,却摆出一副分外闷嗗咄的形容,垂着脑瓜子,将地上的一斑斑月银子呆瞧着,半晌,闪烁着眼神,糯糯道:“本少只想跟着你罢了。”
想跟着他的小仙有许多,他却不是全收,看着合眼缘便收下来,看着别扭,便是变着花样儿,也要将人给打发走。玉衡看着眼前的水豆腐,心下却略觉怪异,其缘由只因他细细将水豆腐的模样辩了一辩,于豆腐耳根子处,渐渐泛出几抹红浪来。
这几抹红浪,起初那会子,他并不晓得是什么,只晓得姑娘家看见他会腾出这些红,且红在脸颊上,眼前的云狐崽子,在耳根处红了红,却是什么意思,他没能闹明白,站在原地咂摸了半日,傻不拉唧问了句:“你是说,你想给我当手下的意思?”
水豆腐顿着圆滚滚的狐狸眼,以为他这个问玄乎得很,设若他将自己的心思抖个透亮,于此道上生涩的玉衡大约不能理解,立时会将自己打出翎雀园,至此划清界线,如此便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设若自己将那些小心思憋一憋,先将他缠住了,兴许能在他心里占个位分什么的,也是好的。
左右计较取舍了一遭,水豆腐将脑瓜一点,算应了这个差。
玉衡自从那夜同水豆腐道了一句,既然做了他的手下,便是他的人,有他一口肉,便有水豆腐一口肉,从今往后,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后,水豆腐将脑瓜点得跟摇骰子似得,异常听话知窍,甚得他心。且收了这么个添手垫脚的云狐二殿下,他在朝阳灵宗里学习的日子,可谓风调雨顺,滋润光泽。
但也正因过分调顺,过分光泽,便赢得许多红眼看他。那些红眼的便是北荒的几只珍种雪豹。
玉衡从旁人口里晓得那几只红眼的雪豹打着算计,要不动声色训一训他的暗信儿后,却只在俩鼻孔里哼了哼,于心里十分不屑这几只雪豹子。他们要拿办他,他愿随分奉陪,但是万一他得的这件暗信儿,乃是一个幌子,正真的标靶子是袖袖的话,便十分糟糕。
他的宝贝妹妹因是只翎雀的缘故,虽长到一万岁的年龄,脑瓜同身子跟三百岁的奶娃娃半点没差的,要诓她上钩,比诓一只王八伸出脑袋还要容易。是以,因这个小妹妹,他凡十分的事要思考多得二十分。此番若他同雪豹之间的不爽快而牵连到她的话,他便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思及此,他决意将山大王的位置空悬一段时候,日日夜夜陪着小妹妹出入朝阳,每每半盏茶的换课的时辰,也要急巴巴奔去她那处瞧一瞧,以防雪豹布什么阴晦沟儿令她朝里头一栽。
他将整个身心都放在妹妹头上的时候,恰恰将水豆腐这只爱闹别扭的云狐崽子忘个一干二净,水豆腐因此便将别扭斡旋倒地,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玉衡番外(三)七更
他实在拗不过水豆腐,便委婉地将他同雪豹之间的孽帐释然一番,虽则他也不晓得为何要同水豆腐这般委婉的释然一番,解释什么的不都该是同自家老婆做的事嘛?他事后于脑子里过了过,觉得水豆腐既然恁般娘儿们,思想行为大约也偏娘儿们些,同他做个解释,也没什么大舛错,便也没将这桩事放在心头上。
却不想,这只娘儿们兮兮的水豆腐,比真正的娘儿们还会使性子,缠巴他还不算,连袖袖也时时缠巴着,为此还将灵宗里头的课跷了一大半。他身为朝阳里当官的学生,晓得水豆腐的乖张行径后,既生气又生病,于是,一生便生了小半月,再不能撑一撑,倒床上发了则大烧。
使性子的水豆腐终于来同他歉然一番:“唔,对不住,我那样做,只因你都不大理我”话没说完,被躺在床上玉衡喝斥一声:“本公子同你说过,要将袖袖护周全,倘若她出了什么岔,本公子便也没脸面再于这四海八荒里站脚了,两条命一留则留,一去则去,你看着办!”
他默默地看着水豆腐含着一包滚热的泪,委屈地爬出了他的寝房。他只觉脑瓜里同心坎儿里潮来潮往地发疼,便将眼一闭,蒙头大睡,并没将心思放在那只受伤离去的云狐身上。
后来想想,那日他因烧得忒重,语气也跟着重,说的话更有些重,他打心底并没责怪云狐崽子的意思,只怪自己没能将两头都顾拂好,为仙失败罢了。
玉衡在水生火热的高烧里头时,没想到会应了这样一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几只红眼的雪豹买通了一只小蜘蛛做内脚,将他起烧的大事走露与雪豹晓得后,便立时将布好的笼子打开,捉的人不出他的料想,确然是要拿玉袖做小鱼饵,好令他在他们面前丢尽颜面,灰溜溜地拾缀包袱走人。
雪豹们打的算盘甚是精致,以为捉一只瘦兮兮、穿得却圆滚滚的白团团娃娃没什么坡度,便纷纷拿着两串哄傻子的糖葫芦,在宗门前蹲着候人。
待斜阳洒金,青山拢霞,他们候着候着,候出来的白团团身旁跟着一块水嫩嫩的白豆腐。这块身无四两肉的水豆腐,正是平素里气焰高涨,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少尔这只混账云狐。
三只雪豹乐了,正巧这块心头患主动送上门来,若顺带便挫一挫二世祖的锐气,他们往后在朝阳里头的日子,便能一发的滋润光泽。
雪豹们丢了诓傻子的糖葫芦,幸灾乐祸亦步亦趋跟在毫无感觉的白团团和水豆腐后头,听得这样一段对话:
水豆腐踢着石子:“你走快些!”
白团团细细的嗓子,糯糯道:“不要,你自己走慢些。”
水豆腐停下来扯住白团团的耳朵:“老子喊你快些就快些,不然老子揍你!”
白团团似憋着一包泪,小手捉着水豆腐细如竹竿的手腕做扎挣状,气急败坏满口呜咽:“你被自己哥哥讨厌,却来欺负我,你不是好东西。”
水豆腐敲着白团团的脑袋,从怀里掏出几个热乎乎的白糖糕塞进白团团嘴里,怒火中烧道:“要怪你,端端一个一万岁的小神仙,较之人家三百岁的奶娃娃还不如,要阿衡分许多心思在你身上,你罪过忒大,将这些白糖糕吃掉,不信你不长膘!”
白团团鼻涕眼泪一大把,吐出几块白糖糕,揉着脑袋:“我本来长的慢有什么办法。”仰起小脑袋大叫:“再说,你自己脸皮忒薄,不能巴拉住哥哥,是你没本事,我见其他几个姐姐直接扑哥哥身上巴拉住的,你为什么不直接扑,她们说喜欢啊爱啊皆是不讲道理的,为人都不大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