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后升职记-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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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颉心高气傲,从小没受到过什么挫折的他在这样巨大的打击面前,整个人都几近扭曲,同包一德争执了半年后,包一德终于是不耐烦了,开春收了冬小麦后,想京城发去了一封讨伐檄文,整顿军队准备打仗。
而身在京城的崔绎和持盈收到那封蹩脚的檄文,直接当做了每日一乐,挑剔嘲笑了一番,就扔进炉子里烧了。
秦州军与戴平、杨琼率领的西征军在丰州境内短兵相接,双方恶斗数场,都不同程度地有了损伤,但秦州地形闭塞,自古就少战事,将士们的战斗力远远不及西征军,短短两个月后就被击溃,包一德被擒,戴平原地整编秦州降军,命杨琼率一万人入秦州府,务必要将崔颉的人头砍下。
这回崔颉怂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急急忙忙跑到郭茂的住处讨教。
郭茂知道大势已去,先是说自己也回天乏术,后来崔颉急红了眼,给他跪下了,郭茂才勉强给了个建议。
“当初武王以藩王身份被流放到燕州,尚能重整旗鼓,杀回中原,皇上若放得下身段,愿意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可一路向北至凉州,调用凉州军,与武王一决生死。”
崔颉跪在他面前,急切地问:“先生此计有几成胜算?”
郭茂叹气连连:“当初皇上调凉州军去马泉关,韩将军没赶上杀呼儿哈纳,为求将功折罪,又带兵攻打燕州,与白迎春两面夹击,最后还是败在了长孙持盈手里,凉州军溃败而逃,现存多少兵力,实在是难说得很啊。”
崔颉攥着他的衣摆,大声恳求道:“先生!求先生无论如何想想办法、救救朕!等朕回京城夺回了皇位,就封先生做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后世子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先生一定要帮朕啊!”
郭茂心里清楚,以崔颉的性子,今日下跪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他日一旦夺回了皇位,自己必死无疑,但自己既然选择了效忠于他,也只能尽力为他筹谋。
“皇上先起来,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郭茂将他从地上扶起,“武王花了三年时间从燕州杀回中原,必然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皇上必须抓紧时间北上,抢先占据凉州,否则一旦西征军围城,或封锁北上道路,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崔颉如梦初醒,马上千恩万谢地回去收拾东西了,郭茂看看自己所住的破茅屋,再次感叹所托非人,收了几件还能穿的衣裳,牵着来时的那匹马,道城门口去等他。
两万禁军都被包一德吞了,崔颉身边只有不到两百的亲卫队,护送着他们出了秦州府,沿山路北上,过村镇而不敢入,三餐只能靠草根树皮维持,崔颉从来娇生惯养,在喝了几天的生水后又患上了腹泻的毛病,连马也不能骑,只能叫人用担架抬着。
杨琼赶到秦州府时已经人去楼空,戴平拷问了包一德,却问不出崔颉的去向,无奈之下只得收兵回京。
没抓到崔颉,崔绎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但这也不能怪戴平和杨琼,只得嘉奖了他们一番,重新指派人接管秦州,同时严令各地密切留意所有过往的队伍,务必要把崔颉给搜出来。
然而一个月过去,崔颉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除了秦州,他还能去哪儿?两万禁军都交代了,根据包一德的口供,崔颉身边只剩不到两百人,能逃到那儿去?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崔颉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冷不丁冒出来捅一刀,一日抓不到他,崔绎就心烦一日。
“说不定我爹会知道。”持盈一边帮他束发戴冠一边说,“秦州北邻凉州,南接宜州,能去的地方不过这两处,凉州偏僻但幅员辽阔,境内有大片草原可供狩猎,虽然条件艰苦,但若能联合西疆各国,杀回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反之宜州山高林密,地形闭塞,若他想要安度余生,宜州却是最好的。关键还得看先帝身边跟着的人,是谁在给他出谋划策,此人的性格和在先帝跟前的说话分量,直接决定了他们会往哪个方向走。”
崔绎昨晚又没睡好,此刻呵欠连天,小秋捧来参茶,他随便喝了一口,揉着眼睛说:“那便去问问他,当初朕以养病为名将他圈禁在敬哲堂,这一晃半年过去了,什么病都该好了,他要是肯说,肯低头,就放他出去,和你娘、你妹妹一块儿在京郊的别院住着,虽然也受到看管,至少一家人能够团聚,如果他还是那个犟脾气”
持盈扶正他的皇冠,笑道:“文人清高,我爹他多半还是不肯低头的,不但不肯低头,说不定还会以为皇上气消了,想提拔他呢。”
崔绎冷哼一声:“这个老不修,要不是看在他生你养你十六年的份上,朕早就让人把他拖出去车裂了。”接着便赶着去上朝了。
他走后,持盈坐在软榻上发呆,小秋担心地问:“娘娘,您是不是不太舒服啊,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奴婢传御医来给您请个脉?”
持盈先是说不用了,后来想了想,又说:“去请这半年里给我爹看病的御医过来。”
正文 152、一枚暗桩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0…31 1:43:40 本章字数:3362
长孙泰当初是在牢里晕了过去,之后就被崔绎以养病之名软禁在宫里,妻妾子女都不得来探视,足足关了半年。
这是百里赞出的主意,既不能登基就杀皇贵妃的老爹,又不能把他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软禁。不过既然是养病,那么派个御医隔三差五去看看也就是必要的,只不过人选持盈没有过问。
御医很快就来了,持盈懒洋洋地支着头在软榻上打盹,御医弯着腰进来,跪下请安:“微臣给皇贵妃请安。”
持盈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自己进宫以来也没病过“你把头抬起来。”
那御医缓缓抬起头,持盈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来了——是钟维,自己上辈子的妹夫。
同时也是前年这个时候在延寿宫中给自己号脉的那个御医,按说自己应该认得出来的,但当时自己冻得脑袋都木了,竟是没有留意到。
“钟书纪,你竟然还在御医馆做事,”持盈张口便直呼其名,“不怕皇上摘了你的脑袋?”
钟维比持盈大两岁,今年二十三岁,在她的记忆中,妹夫是个男生女相,文弱谨慎的书生,家中世代行医,虽不太富裕但也算是个书快电子书论坛,和妹妹聆芳放在一起还是十分相称的。然而今年只有二十三岁的钟维,却明显看着比上一世苍老,脸色灰扑扑,面颊瘦削,看起来倒像个三十出头的。
和皇后通奸也是个辛苦的活啊,每天都提着脑袋过日子,更别说后来奸情还被曝光了,未老先衰也不是不能理解,持盈打量了他几眼,又问:“本宫的父亲近来如何?”
钟维伏下身去,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皇贵妃娘娘的话,长孙大人很好,只是长期被软禁,难免有些暴躁上火,微臣一直给他开降火清热的药方,兼顾着调理,目前并无大碍。”
持盈点了个头,伸出右手,钟维立刻取出软垫给她垫在手腕处,小秋铺上丝帕,钟维就这么跪在软榻跟前为她号脉。
“娘娘觉得何处不舒服?”
持盈神情散漫地看着自己左手上的蔻丹,说:“最近总觉得身上犯懒,嗜睡,人也没精神,看到油腥的就没胃口,今早的白粥才喝了没几口,结果还全给吐干净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钟大人觉得本宫这是怎么了?”
身旁的小秋一愣,要说什么,被持盈凌厉的眼神一扫,明白过来,转口帮腔:“可不是嘛,从前娘娘最爱吃走油蹄髈,最近却都改吃小葱拌豆腐了,钟大人,咱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钟维谨慎地移动着手指,号了又号,眉头疑惑地皱起,反复了许多次之后,终于说:“回禀娘娘,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前段时间吃得过于油腻,所以近来没有胃口,适当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微臣再给娘娘开一副健脾胃的药,吃上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持盈掸了掸袖子:“知道了,你退下吧。”钟维便收拾东西告退了。
钟维一走,小秋就迫不及待地问:“娘娘,您前些日子不刚来过月事,怎么”忽地一下就悟了,“娘娘是要试探钟御医?”
持盈露出赞许的微笑:“过个两三天,再请钟大人来一趟。”
“是!”
过了几日,钟维再次被请了来,持盈仍旧说自己体乏无力,嗜睡多梦,三餐没胃口,小秋还特别配合地端来一盘“酸梅子”,和她一起演戏。
但这次钟维仍然说她一切安好,并无大碍。
又过小半个月,持盈第三次把他请来,言明自己这个月的月事迟迟不来,从前不会这样,可钟维依然坚持最初的诊断,一口咬定她“一切安好”。
“本宫吃不下睡不香,一日日地精神不济,你却说本宫没事?”持盈的问话带了三分怒气。
钟维伏在她脚边,诚恳地道:“回禀皇贵妃娘娘,经微臣诊断,娘娘脉象平稳,未有脾胃虚寒、惊悸盗汗之征兆,或许是微臣学艺不精,还请娘娘令召御医馆擅妇科的王御医前来再诊过。”
持盈呵呵地一笑,望着他:“钟大人医术精湛,本宫是个过来人,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钟大人还是看出本宫是在装怀孕,那当初在延寿宫,又是为何会诊出本宫有身孕的脉象来呢?”
钟维瞬间一身冷汗,脸都几乎贴到地上去:“娘娘恕罪!微臣微臣当时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回复懿明皇太后娘娘有孕,也是为了娘娘好啊。”
“哦?此话怎讲?”持盈也不叫平身,就任他跪着。
钟维战战兢兢地道:“回禀娘娘,娘娘的母亲范老夫人曾交代过微臣,若将来皇后将来娘娘的妹妹请微臣到耀华宫给娘娘号脉,无论脉象如何,一律按喜脉说。”
持盈眼神一冷——果然又是娘搞的鬼,先是给妹妹送姘头,然后又要捏造自己假怀孕,都说最毒妇人心,持盈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对待父母妹妹已经够毒了,没想到自己还差了母亲一大截,父亲长孙泰做事虽然也不光明磊落,但还不至于玩出这些肮脏的把戏,这女人和后宫扯上了关系,真是一个比一个更恶心。
“可当时请你去给本宫号脉的人是太后而非本宫的妹妹,你就不怕太后听说本宫有孕,为防万一,便要置本宫与腹中胎儿于死地吗?”
钟维似乎稍微冷静下来,略略抬起头,说话也清楚了许多:“微臣原本不知道是要去替谁诊脉,从正殿前过时,遇见延寿宫的大太监在交代下头的奴才,隐约听到绳索、喜脉、没有用什么的,后来到偏殿看到是娘娘,才想到或许太后是要谋害娘娘。其实微臣当时是以为娘娘有身孕,所以太后要杀娘娘,可诊过以后发现娘娘并无身孕,这才想通,如果是要置娘娘和孩子于死地,大可不必传微臣过去确认,唯一的可能便是,太后想要娘娘的孩子,于是微臣便顺着太后的期望,谎称娘娘有了身孕。”
原来如此,荣氏竟是抱着如果她有孕便留着,无孕便杀了的心把她领到延寿宫去的,这样胜率微乎其微的赌也敢下注,果然不愧是荣家的女人。
钟维的话和后面事情的发展完全吻合,持盈无可挑剔,于是说:“如此说来,你倒是救了本宫一命,本宫还得谢谢你才是。”
“微臣不敢!当时时间紧迫,微臣并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其实是用娘娘的命去赌了一把,如果不是福德公公到御医馆来索要红花落胎药,微臣还以为自己害死娘娘了。”钟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声说。
持盈不觉有些惊讶:“红花的事你也知道?”
钟维老实地点点头:“不敢欺瞒娘娘,微臣偷偷把御医馆熬好的红花换成了皇后换成了娘娘的妹妹每晚服用的安神汤。”
持盈一双眼瞬间睁大了:“你把汤药换了?”难怪自己两个月后又有了身孕,按理说服过红花,未来一年内都很难有孕,原来竟还有这一层,“你既然知道本宫并无身孕,为何要把汤药换了?就不怕被人发现,你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钟维意外地沉默了一下,持盈静等了片刻,才听他缓缓说道,“娘娘,请恕微臣失礼,微臣当初那么做,并非为了娘娘,而是为了另一人。”
“为了谁?”持盈眉头一挑,“为了聆芳?”
钟维竟也不羞惭,堂堂正正地就承认了:“是。不瞒娘娘,其实微臣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她。先帝疑心病重,虽然先后纳了多位大臣的女儿为嫔妃,但都不让她们生育,后宫中嫔妃相互倾辄,他也从不干涉,反而坐山观虎斗,乐享其成,微臣说句僭越的话,这样的皇帝,终究是要绝后的。”
持盈顿时笑了出来:“你倒是有先见之明。”
钟维却仍旧面色严肃:“微臣心想,迟早有一天,先帝会因为多疑而毁了自己,而到武王殿下——也就是皇上入京称帝的时候,若微臣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功劳,曾经帮过娘娘,或许皇上会饶聆芳不死。”
他说完,耀华宫中一片安静,持盈原先以为他会与长孙聆芳通奸,应该是个心智不成熟、只顾眼前享乐的人,哪不知在那背后,他竟然为心爱的女子铺下了这样一条路,冒着自己被发现被杀头的危险,也要为日后求得一线生机。
两厢无话,过了不知多久,持盈才长叹一口气,说:“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胆小的人,却不知你竟也有这样的能耐,当真是小瞧了你。”
钟维尴尬地笑笑,磕了个头,道:“再胆小再没用的男人,也不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死去,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这番话令持盈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宣州那个寒冷的夜晚,自己站在新房门外吹了半个晚上的寒风,崔绎酒醒后走出来,对她说“我要这片江山,要那把龙椅”,促使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同样是自己的女人受尽欺凌,自己却无能为力。
“当你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变得强大起来,”持盈感慨万千,长跪不起的钟维在她眼中,也显得高大了许多,“你起来吧,你能有这份心,实属不易,今日你先回去,你和聆芳的事,本宫自会有安排。”
这样一来,自己对妹妹的歉意,也能减轻许多了。
正文 153、死遁离京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0…31 1:43:40 本章字数:3223
数日后,长孙府传出噩耗,战乱中遭启圣帝遗弃的皇后长孙氏在腹中投缳自缢,结束了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