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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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好,只要喜欢,儿子女儿都好。”
秦璋鲜少有这样顺从的时候,那时搞得一时怔忡。但直到很后来,九宝才渐渐告诉,那日们到均州时,秦璋其实已等了宫门外。
几十个宫陪着立瑟瑟夜风里,凤辇也备了,可他还是抱着一步一步回了太央殿,徒让宫们抬着个空荡荡的凤辇亦步亦趋地跟着。
往后很长的一段时日内,秦璋都会半夜里将摇醒,确定了是,才又重新睡回去。但这样的秦璋,却是发生了那样刻骨铭心的悲剧后才让看见的。他的无奈,他的脆弱和他的恐惧,历历目,却始终无法原谅。
自回到均州,秦璋就着手于封后的事宜,但怎么都提不起兴趣。对外,他将说成是个忍辱负重的奇女子,为国为社稷付出良多,林林总总的事,事无巨细都给了群臣的解释。
九宝转述这些话的时候,着实是无奈,但九宝却很高兴,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李鹤等的嘴。
歇太央殿里,虽于礼不合,可也不至于被朝臣拿来作文章。可后来此事竟被扩大化,礼部官员居然上奏弹劾,说安木金之女媚行惑主云云,实是说的不着边际。
近日来,弹劾安木金和安丰祈的折子不断,一方面是李鹤阵营里的故意为之,另一方面也是哥哥自己不争气。
自回到均州后,一直未能见到安丰祈。起先是没有腾出空子来,后来干脆就是他不肯来见。
打从秦璋登基,哥哥就没消停,从打架滋事,眠花宿柳到兵部卖官案,每一件都有他参与其中。这些事,秦璋对提的甚少,也识趣地没有追问,自是照着这样的情况下去,安丰祈那颗脑袋就摇摇晃晃了。
倒是安平那孩子,自嫁后就很是用功,军营里不断得到表彰,秦璋很是赏识他,说他有大将之才。
“怎么了,听高德恩说今日只喝了两碗粥。”
坐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丰神俊朗的,一时惶然。
他还是老样子,却已糟糕得如此。
握着他搭肩上的手,转过头轻笑,“没什么,早起的时候高德恩循例来问安,说是昨个儿李昙兰池宫又闹了一茬子,失手打死了个丫头。”
高德恩是御前的大总管,宫里诸多的事,都是要先过他那处的。高德恩是个圆滑的,纵使眼下尚未正式册封,但六宫里的琐事也都从李昙那儿过到这边,由来处理了。
秦璋皱了皱眉,“竟闹出命了,这个李昙”
拍拍他的手背,“是不够上心,哪有把别娶进门又放着不管的道理,何况一个杵这儿,她也不会欢喜的。”
他垂眸望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痛楚,“阿歌,还是介意。”
扯扯嘴角,示意他扶到榻边坐了,说:“怎么会不介意,一时娶了那么多个进门,自然介意。但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谁也抹不掉。先前那些事,不问,不是不乎,只是不乐意再纠缠到这种无谓的东西上。
这一辈子,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还分的清。女心,有时候很低贱的,真的,所谓现实的温暖其实能胜于所有。
这些年来,看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面前死去。常会问自己,这一生追名逐利,追的到底是什么。各有志,所求各有千秋。求的,只是一世安稳罢了。
要这个睥睨四海的位置,而要,所以就只能陪站这儿。之间,注定不会有纯粹无暇的爱情。身上,附带着太多能索取的东西,以的性格,不取是不可能的。邓县的时候,常常想,大概也傻得很可以了。所以秦璋,不要再有下次。对的忍耐,已挥霍光了。”
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缓缓摩挲,缓缓地攒起一个笑,“失去,失去孩子,也不会是想要的。往后,别再令进退两难。”
看着他眼底渐渐腾起的茫然和苦痛,心底却没有再多感想。相比之下,所承受的,比他百倍也不止。只是,就算互相折磨,也舍不得就此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其实木头需要有个人推她一把,彻底把她搞绝望了,哦也
这个人马上就来
然后,我们的花花也要粗现了
然后就接近尾声了
童鞋们啊,乃们都想要熟么样的结局呢,果真是木头不要狐狸了么。。。
91第八十八章 深渊
南营出事的时候;正立兰池宫里的一株桃树下;望着花瓣细细碎碎地纷扬落下,如同若虚山上深冬飘零的雪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李昙着了华贵的衣裳,高昂着头,神情倨傲。她站离丈余开外的地方;不卑不亢。
是来同她讨要个歉意的;她打死的那个令侍是官吏部员外郎韩拓家庶出的女儿;五年前采选入宫;再熬过几个年头;也就到了出宫嫁的时候。这几年里头,无功无过,是个老实。
但李昙却将她活活打死;据高德恩说,是用鞭子抽的。
李昙是习武的,又常年同李鹤军营里摸爬滚打,下手教训自然没个轻重。她这一顿鞭子,要是放营里的兵卒身上,至多是个皮外重伤,可放深宫里娇滴滴的宫娥身上,就是个要命的事。
韩拓上书到秦璋跟前,痛哭流涕地要一个说法。可据所知,韩拓与安木金本有姻亲关系,所以这一遭难免是要将事情闹大,杀一杀李鹤的锐气。
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法子,至少看来,这件事就不如大化小、小化了来得妥当。
然终归事情是出了,作为这六宫里头仅一个顶着准皇后头衔能说得上话的,怎么也要表个态,少说也要向李昙讨个歉意。
但李昙就是硬了嘴皮子,半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讲。
站得久了,也有些乏,于是转了身打算回太央殿去,可李昙却忽然开口,她说:“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为国为社稷忍辱负重?和他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候,哪里?窝那个小院子里锄地种菜!凭什么一来就执掌凤印?就算是先进门,可名义上早就是死了!”
拂掉广袖上的花瓣,偏头看了看她,真是年轻气盛的一张俏脸,说:“不管从前怎样,现都是输,赢。李昙,沈凤歌头一次提刀砍掉柔然大将首级的时候,才是个几岁的孩子,所以没陪着秦璋攻城不是不能,只是不想。不要来和辩这个,会输的体无完肤。
,贵知错能改,打死了别,就是的错。来,是来和讲这件事,不是让质问。仔细考虑清楚,要不要给韩拓大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怎样息事宁,去问问爹,会知道的。往后的日子长得很,不要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弄得遍体鳞伤。”
说完,掸掸衣裳就走了。李昙一脸怔忡地立着,模样有些颓然。
对她,其实是有几分怜悯的。懂得秦璋的心思,他是要将李鹤高高得捧上去,再重重摔下来,所以李昙往后的日子也并不容易。她要是懂得经营,也许将来尚能有一席之地,但要是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只能和她爹一同败落。
只是如今看到的皆是宫门里的苍凉和寥落,无心于妃嫔间的勾心斗角。
走到暖阁外的时候,秦璋里头呵斥着谁,他声音放得有些大,显然是怒极了。
高德恩跨上去一步作势要替推门,将他拦住,站窗户外静静听着。
是关于安平和哥哥安丰祈的事。
五日前,安平酒楼里遇见李鹤的侄子李深明调戏个姑娘,一时没忍住就管了闲事。结果今日晌午,李深明又军营里出言不逊,安平与他大打出手,失手之下,李深明就被打断了一条腿,大夫说这辈子就算是残了。
哥哥不知怎的就搅进了这事,正被秦璋劈头盖脸地教训。
窗户下停了会儿,听了个大概就再没听下去的想法,挥手招来高德恩,叫他传九宝到跟前来见。
召见九宝的事瞒不过秦璋,也晓得。但安家经不住这么折腾了,李鹤要是再纠缠下去,安家难保不是另一个大齐沈家。
九宝来了之后,将安平伤的事说了个原原本本。猜到了其中一部分,却没料到另一部分。
比如,九宝说,安平救的那个姑娘,先前就与安平走得近,彼时安平怕也不是义气救那么简单。
再比如,那个姑娘也是认识的,她叫墨菊。
而李深明之所以专挑着墨菊欺负,又叫安平当场瞅见,这其中大概是有些猫腻的,况且谁也说不清李深明重伤是不是李鹤的苦肉计。
摁着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疼,九宝惆怅地看看,说:“主子,奴才过两日就着墨菊入宫来。”
亦惆怅地看看他,自打入宫,他与说话就刻板起来,主子奴才分得十分清楚,但也不便苛求他什么,毕竟宫里是有规矩的。
然九宝前脚方才离开,秦璋后脚就进了配殿。
彼时正脱了鞋盖上锦被,打算打个小盹。
他将从锦被中捞进怀里抱着,一只手把玩着枯黄不已的头发,“高德恩说,晌午去兰池宫了?”
暗暗叹了一声,“嗯,去是去了,但也没怎样,就不必挂心了。”
他缠着头发的手顿了顿,“不是怕将她怎样,是怕她说了不该说的来气。阿歌,眼下毕竟也不是一个的,许多事都要注意着点儿。”
“唔,往后会注意的。”往床里头蹭蹭,“那什么,累了,忙的吧,歇着了。”
说完,还十分配合地打了个瞌睡。
秦璋深深地望了一眼,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替掖好了被角,又蹭蹭的额头,这才着掩上门出去了。
这个不算是回笼觉的回笼觉,睡得不大踏实,脑海里一直飘荡着支离破碎的画面,压抑着胸口一瞬一瞬地喘不上气来。
“娘娘、娘娘。”
睁开眼的时候,一双素手正摇晃着的手臂,怔忡了下,认出是常日里伺候的小宫娥。
见醒来,小宫娥噗通一下子跪地上,慌里慌张地磕了个头,“奴婢斗胆,吵了娘娘歇息,请娘娘恕罪。”
叹了声,示意她扶起来,“吵都吵了,还有什么斗胆不斗胆的。说吧,出什么事了。”
她扶住,怯怯望了一眼,“李贵妃她兰池宫里挂上了三尺白绫,说是要与那死去的韩令侍赔命。”
撑住额角,忽而一股怒火没来由地自胸口腾起,转手掀起被子就下了地。可眼前突地一黑,又险些站不住。
几个小宫娥吓得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替将外袍规整妥当。
但终归也不着急,因李昙左右是死不了的,她这么,只是向示威罢了,至于秦璋那头,估摸着她是要搞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给他瞧瞧的。
一路思量着,便到了兰池宫前。
宫里头热热闹闹地一片,丫鬟婆子内侍跪的跪,哭的哭,倒是每一个敢上去拉一拉李昙的。
来的时候,伺候的宫娥讲,这事不久也是要传进秦璋耳朵里的,因他眼下正与兵部尚书等议事,高德恩一时不敢进去打搅,就着来先知会了。
思量着,高德恩这是一步步推着去后宫里掌事的主子,倒难为他了。
“都别哭了,让本宫去死!姓安的不是叫本宫赔命?那本宫就赔给她,本宫倒要看看,皇上会怎么处置她!”
立院子里,就听见李昙声嘶力竭地吵嚷。
只是这一来,院里跪着那几个正嚎啕大哭的,都止住了哭声,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笑了笑,拾阶而上进了正屋,进门前,对着屋外几道:“都接茬哭,别停,这么听着很是热闹。”
于是,门外地接着哭上去。
说完,抬眼看着正将自个儿脖子比白绫那个圈儿里的李昙,说:“别死,都是图个清净,怎么死的这么大张旗鼓?唔,别瞪,要死就趁早,能抢先投个好胎。不扰的兴致,死吧,死完好叫来收尸。”
李昙一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小宫娥见站着累得慌,就赶紧凑上来借了半个身子给倚着,十分有眼色,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对李昙道:“也是出身将门,怎么连这种芝麻绿豆的事都要扯上生死?”
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想,李昙其实算是个单纯的,她做什么事都擅于直来直去。她讨厌,就用这种直白的手段来报复,实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晓得她爹是不是一直都将她养玻璃罩子里了。但这样也不赖,起码后宫里不至于乌烟瘴气,让没个立足的地方。
“、就死给看了!恨!”
李昙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脚尖一勾那圆凳,就将脖子挂上了白绫。
而接下的事情,却几乎不晓得是怎样发生的。
秦璋不知是何时来了兰池宫,只记得他痛呼了声“李昙”,旋即明黄的袍子眼前晃了晃。
李昙脚下那个圆凳是怎么砸胸口又磕隆起的肚子上的,也没太多印象了。只是知道腹部一阵剧痛传来,脚跟一软就歪身旁的小宫娥身上。
彻底失去意识前,看见秦璋搂着从那个系着活扣儿的白绫里摔下来的李昙,他眼里有腾腾的怒气,可实不明白为什么。那明明,是个连都看得出的活扣儿,他怎么会不晓得。
除非,是关心则乱。
热乎乎的血顺着的小腿肚汩汩地淌下来,没小产过,但地上那一摊血着实将吓到。
秦璋放下李昙向奔来时,下意识地伸手要推开他,可只是扑向了虚空,然后膝盖软绵绵地一弯,跪倒地。
小宫娥惊恐的呼喊犹耳际,但眼前却只剩下望不到头的黑暗。
“是个已成型的男婴”
也罢,儿子生宫廷,就注定逃不过皇位之争,何必。
“皇上保重龙体啊。”
他和李昙杀了儿子,不叫他们赔命已是的仁慈。
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睁开眼之前,心底里,徘徊着这样的对话。
有一种恨,它缠绕梦里,绵延骨血,挥之不去。
摸索不到恨的根源,只知道,要醒来的。
想看看,他扼杀了两个之间仅存的希冀后,他会活得怎样精彩。
睁开眼,看着面色灰白的秦璋,忍着下腹缠绵不绝的痛楚,问他:“李昙死了没有?送她去给儿子陪葬了没有?”
的声音很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