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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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请旨由南平大出征。南平大之死;是草民一之责;请皇上明鉴。”
白涟漪用那充血的双眼无神而空洞地盯着,旋即缓缓卸了手上的气力,慢慢向后跌坐那坚硬的青石地上;唇角挂着一丝无意识的惨笑。
“这么样呵,那就很好。”小皇帝闲闲从紫檀木椅上站起来,踱到白涟漪身侧,将她抱怀里,就如同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爱妃,是她杀了南平,与朕无关呐。所以,爱妃想要如何处置这个刽子手?”
小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简直轻的要飘起来,可望向的那一双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她死,和南平一样。死柔然的铁蹄下,尸骨无存。”白涟漪言语间那刻骨的恨意,让森森觉得这世上果然是最毒妇心。
“那么——就如爱妃所愿。”
小皇帝噙了枚笑将望着,亦和蔼地回看着他,并不怕他将如何。
但终归小皇帝是遵从他爱妃的意思,将如何了。
蹲天牢里,发觉这个世界实有点荒谬。
入宫的意义,约莫就于为白涟漪解开一个盘亘已久的心结。所以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她郁结胸口的那一堵恨意几年来都找不到一个宣泄点,自然是憋闷得狠,那就更遑论与小皇帝花前月下。
这一遭,唔,也算是对得住小皇帝当年费心费力地将那鹤顶红稀释了的恩德。
眼下,住的这间牢房里,东面墙上开了一扇窗户,所以透过那扇不大的窗,恰能望见稀薄的月华与几颗璀璨的星子。
牢房里冷得如冰窖般,缩角落里,将那枚温润的玉佩从贴身的衣裳里翻出来,对着惨淡的光晕仔细打量。
玉佩上的梨花瓣很薄,硌手心里就像是一片薄刃,有浅浅淡淡的痛感。一簇梨花压圆润的枝头上,十分热闹。
相较之下,平整玉面上那那几瓣随风而逝的花瓣,就略略有些凄凉,叫看着不大舒服。
其实从来都没有去问过狐狸,为什么他的玉佩会这样与众不同,为什么玉佩上会细致地雕了这么几瓣些鲜活的梨花瓣,仿佛是怀念着谁。
然后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里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卡那儿不上不下,憋屈得慌。
也许是狐狸思慕着谁,思慕一个从不晓得的。
这个被思慕的大抵就不是的师兄花月,因为他从来都不喜爱花花草草,他只喜爱大型哺乳类动物,并将动物们引为知己。
而到了这个时候,才惦记起一件被忽略许久的事情。
当初,是为何将狐狸划分到了断袖那群里去的来着?
旋即,这个问题把自己陷入到一个逻辑怪圈里,绕了许久也未曾绕出来,直到困意来袭,已忘记了最初考虑到这个问题的缘由,于是只得服从于生理需要,堪堪睡去。
梦境里纷杂的场景醒来时已不能记得,唯一能够脑海里重现的场景就是荒原里的一场熊熊大火。
睁开眼,恍然看见牢房里坐着一个。他手里捻着一根枯黄的稻草,眼中有几分难见的淡泊。
“醒了?”他将手里的稻草挽出一个难看的死结,遂又扔地上,“不会杀,既然三年前无心杀,那么眼下也就不会杀。”
撑着酸疼的腰从那石头台子上坐起来,看看小皇帝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拂了拂耳边的碎发道:“知道不会杀,不是那么糊涂的。”
小皇帝叹笑一声,“怎么不自称草民了?”
“前些年,是储君,是臣子,也是伙伴,可以不遵虚礼;前几日,是君主,是百姓,须得遵一遵礼制;眼下,是朱承钺,是沈凤歌,曾经相识的旧罢了,又何必执着于世俗的东西。”
小皇帝也不嫌弃地倚草垛旁,轻飘飘看了一眼,说:“自问这一世,没什么东西是要却要不到的。脚下的王土也罢,兄弟的性命也罢,可唯独白涟漪是个意外。就算要了她的,也求不来她的心。先前年岁浅,以为只要南平从这世上消失,她就会是的。可直到将她霸身边,才懂得,南平的死,才是横亘与她之间的最大障碍。
涟漪将一腔的恼怒和恨就算头上,平素里就连看一眼都不肯。时日久了,愈加不能忍受这样的苦。寻了来,为的是叫她再尝一遍失去南平的滋味。只有将她的伤口撕开了,才有机会为她疗伤。这件事上,虽是算计了,可也没什么愧对的。小沈,曾是伙伴,也曾促膝长谈,这份情谊断不会忘记。但是以后,不再是朕的伙伴,也不再是朕的臣子。倘若此生再见,就只是九五至尊和布衣草民。”
抚了抚衣裳上被压出来的褶子,从石床上翻身下来,给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三跪九叩大礼。
于是小皇帝也没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所以说时间是一剂催化剂,也是一剂良药。有时候,它会让伤口逐渐溃烂,有时候,它也会让伤口逐渐愈合。
天牢中居住着,其实并不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要命的是,住的是一间有窗户的牢房,这才十分要命。
虽说有了扇窗户就有利于观望窗外的日光与月华,但终究它也有利于冷飕飕的风从外面灌进来,结果冻得关节炎严重发作。五日后,已不能顺利地从那硬邦邦的石床上站起来。
而这个时候,却恰逢一个来到此处,他说,他是来接的。
可却不愿随他走,但他的坚决告诉,这似已不能遂的愿。
丞相府里,一派祥和气氛。
封奕横抱着,被裹一张厚实的狐裘里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老实说,长到这个岁数上,还没谁这样待过,除了那只不见踪影的狐狸。
如今倚着的这方胸膛的主,理应是思慕了许久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喜怒,都仿佛是自前世便有的记忆。
可是,却不欢喜。
没有等来该来的,不知他是否安好,不知他是否忧心着。
封奕这么丞相府中一路走过去,想必府里上下都会晓得了相爷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封奕不顾旁异样的目光,只垂下头来与道:“他怕会将怎样,就宁可放入宫,也不要将护自己的羽翼下。呵,若要怎样,谁又能拦得住。”
腾出只手来扒拉开挡口鼻前的狐裘,说:“旁能不能将拦得住,不知道,但若说的是狐狸。封奕,他能的。”
于是封奕顿住脚步,搂着的胳膊似乎僵了一僵,旋即他凝眸一笑,说:“能不能不是说的算,看,眼下将从天牢里一步步带出来,可有看见他的影?”
被他的话噎住,可却不想反驳他,因压根都不知道狐狸是不是仍安稳地住四合院里。
偷偷挪了挪裹狐裘里的手,捂住那块搁心口的玉佩。既然小皇帝将它还,既然他没有说什么,那么至少,该相信狐狸仍一个地方等着归去。
封奕终究将带进了一间种满墨竹的别院,那院里密密地栽着墨竹,一条石子铺就的蜿蜒小道通向尽头那个状似茅草棚的小屋。
料想此时若恰逢盛夏,那么这个院子该是多么地清凉。
这间神似茅草屋的房子里,晓得了“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话的含义。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是对此屋直观的理解。
“往后就住这里。”封奕将搁床榻之上,就着放下的这个姿势,俯身与几乎鼻尖对鼻尖。
望着他,没有听到期许中那狂乱的心跳,只是呆愣着,琢磨着墙角那方几案上的青瓷花瓶为何那么眼熟。
“可好?”
“唔,什么?”
回过神来,方看见封奕容色尴尬,他轻咳一声,恍若无事发生地直起身子,将头转到一边,说:“叫此处住下罢了。”
“嗯”了一声算是答他,然后指了指几案上的青瓷瓶,问:“这个瓶子看着很眼熟,那是”
封奕的神色有些恍惚,唇边的笑容竟然也给带出点苍凉,他说:“不记得了?”复又自嘲地一笑,“也好,不记得也好。”
于是很是疑惑,这个记性,一向就不怎么喜,但这个事情,封奕大抵是不知道的。
可是这也没什么关系,他既然说了不记得也好,就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封奕直到踏出这个门口,都没再说什么。
隐约中,只听见他对门外的来交代了些什么,但的耳力不济,也不能听的仔细,只能随他去了。
可叹世事多变,一时天堂一时地狱,彼时的又怎能晓得,得到封奕的这方温情时,它已不再是切切盼望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憋了一个下午,只憋出来一章。。。果然是卡文了吧。。
更新~~撒花,哦啦啦啦
41第三十九章 噩梦
沈凤茹来的不早不晚;恰恰是一个封奕前脚走;后脚要歇下的时候。
她拂开帷幔,一旁有双素手将纱幔挂起,看清了那的面容,才觉得现实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是讽刺。
凤茹垂眸看着;庄庄与她一道看着;两都不言语。
沉默中不免尴尬;于是清了清嗓子;说:“腿脚不便;就这么躺着与两个谈罢。”
料想,凤茹是有话要对讲,不然何必要折腾这一趟。
凤茹拂了拂耳畔一丝不苟的发;抿抿唇,声音凉凉地道:“沈凤歌,没有嫁。”
诚然,至今仍是个未婚女青年,但却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
凤茹的唇边缓缓攒出一个高傲的笑,她讽刺道:“山东时,那个男说是的夫君,可庄庄说并没有嫁。沈凤歌,这个手段使得未免不高明,打算拿不相干的来刺一刺夫君,可他却是不意的。”
笑了笑,“他不是不相干的,也没有对的夫君动什么心思,这个话说的实没有道理。”
凤茹瞪着,“没有么,没有的话又为何要出现封府,躺这张床上?”
将被角向上扯了扯,挡住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那一股股凉意,说:“封府的大门,委实不是用这双脚走进来的。质问的这些话,大可去问问封奕。他是出于怎样的考虑,着实不能知道。”
凤茹恼火地继续瞪住,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沈凤歌,何必这样狡辩,对大的心思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每每遇事都将秦公子拉出来作挡箭牌,怎么不摸着心窝问问,可对得住自个儿的良心?”庄庄上前一步,几与凤茹并肩,容色忿忿,就似是她面前做了如何神共愤的大事一般。
失笑,“对自个儿的良心一向对的很好,但两个的良心有没有对得住地方,就不晓得了。”
凤茹怒极反笑,她拉住将要开口的庄庄,口吻倨傲,“也罢,自幼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与这样只会舞刀弄枪,胸无点墨的讲道理,实是失了的体面。”
于是就指了指被她二扯开的纱帐,说:“走的时候记得把纱帐放下来。”
然后,她们就如所愿地走了,匆匆走就如同匆匆地来,莫名地与讲了这遭废话,却不知是何用意。但终归她们也没有把纱帐放下来,这就委实很不厚道了。
躲厚实的大棉被里,探手将它裹了裹紧,愣愣瞪着帐顶那一束芙蕖织纹出神,同时膝盖又一阵阵酸胀地凉痛着,就仿佛是置了一块大冰坨它们上面。
脆弱的时候,往往容易生出一分思念。而这思念就如同不停生长的藤蔓,缠绕住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
过往的三年,日子平静得如一汪深潭,波澜不惊。无灾无病,不痛不痒,就连每月的癸水都准时得不像样子。可没有复发的腿疾,并不代表它不存,而却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时至今日,才惶惶地记起,之所以能够这样地活着,并不因为有了多么大的福祉,而是因为狐狸将呵护得太周到。
紫藤花架下,璀璨星光里,阳春暮雪,春去秋来,他总是带了几分那样的笑容,妥妥地照拂着。
他常手上捧了一卷书,伴着石桌上煮茶的清香,会眼风里觑一两眼,然后对探出一只手,似笑非笑地说:“阿歌,来。”
狐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缓慢的思绪中蔓延,悄然无息。
攥着那枚温热的玉佩,艰难入眠。
进了封府,似一桩大事又似一桩小事。因每日每日管家都会领着个一把年纪的郎中来给的腿扎针,但住的这方小院里又瞧不见一个仆从。
唯一不同的是,封奕每日下朝都会来这栽满墨竹的院里坐一坐。
偶尔地,他会与说上一两句话,可就这一两句里,也多半是讽刺和挖苦。只搬进来的第二日上头,他正经地问了,凤茹是不是来瞧过。便如实答了,然后就再没见过凤茹并庄庄两。
没去追究这件事,因为无论封奕的说辞是怎样,总归图的是一个耳根清净,其余也别无所求。
将养了四五日,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于是就趁着封奕上朝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封府。
先前宫里的御医就曾告诫,这关节上落下的毛病,不比别的,当甚为谨慎地保养才是。一旦发作起来,就要减少走动,免得再伤了筋脉。
脑子里一片浆糊地翻腾着太医曾经切切嘱咐的话,脚下却一瘸一拐地往城西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的方向感不大灵敏,但能够识得去拈花茶楼的路。
拈花茶楼的招牌是狐狸亲笔题的字,就如同的忘川棺材铺。可的字却没有他写的那般洒脱,也没有他笔下的劲力。
立那块一多高的竖匾下,将手搭眉骨遮去一丝刺眼的日光,眼底有些酸涩。
拖着隐隐作痛的腿绕过敞开的雕花门,想要进去坐下来,要上一壶雨前龙井,然后喊来狐狸,与他絮叨絮叨这些日子的喜怒哀乐。
于是喜气洋洋地迈过那道不算高的门槛,感觉膝盖别扭地抽痛了一下子,可眼见着从后堂里掀起帘子出来的九宝,也就顾不上去揉一揉那不争气的两条腿。
九宝似乎没有瞧见,他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容色间是从未见过的肃然。
捡了条凳子坐下来,然后就看着他径直走向那个与隔了两桌,端庄而坐的姑娘。
支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他,上打算他发觉之后,拿他打趣一番,可就乐呵呵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