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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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宇凝视了姐姐很久,肯定道:“起码,她不会残害皇帝的孩子,不管那个妃嫔如何十恶不赦,如今的惠贵嫔就是最好的例证,难道姐姐看不出来么?”
璋瑢不答,再次反问:“缘亦跟了皇后四年多,她回到你身边后,可曾提过皇后当年产子的情形?可曾疑惑过,为何皇帝那么宠爱皇后,她却四年再无所出呢?”
茜宇愣住了,缘亦的确疑惑过不知皇后为什么也不再生养。自己原以为是那‘诅咒’谣传作祟,让悠儿心中生了芥蒂,如今看姐姐的神态,仿佛其中有更深的道理。
此刻玉林宫里,又已进出了两拨太医。原来季洁思念先父,竟哭晕了两次,可皇后已下懿旨六宫不得去打扰季妃休养,众人看不到里头的情形,便胡乱揣测,搞不清楚好好的季妃娘娘,怎么说落魄就落魄起来。一不好便全不好,但看帝后的态度,并无要冷落打压玉林宫的意思,竟是季妃自己福薄,承受不起一点点的好来。
钱韵芯这里与璋瑢吃毕了午饭送走她后,又张罗着将原来的屋子整理了一番,她立在寝室的中央,轻轻一嗅,馥郁而温暖的香气要人身心放松,继而睁开眼对陪嫁嬷嬷笑道:“太妃到底更会过日子,这样敞开了屋子通了通风,果然觉得舒适。”
嬷嬷虽喜欢,却不免奇怪道:“太妃的举止倒有些奇怪的,进了这里后就四处仔细地瞧,连那床木架子都拿手敲了敲,好像是在看什么。”
钱韵芯翩然到了镜前左右照着自己的身子,又抬手紧了紧发髻,只笑道:“太妃对我那么好,总是在替我谋算什么吧!若她不便说,我们也不要刨根问底,来**自会解释的。”她拆下头上的翡翠步摇握在手里,自顾喃喃道,“不过今日太妃真的有些奇怪,不管在裕乾宫,还是在玉林宫……算了,不想。”
嬷嬷见状,也不再问,只道:“今日内务府派下各宫用炭后,奴婢听闻一些才人常在颇有意见,重华宫里满是怨怼。”
钱韵芯冷笑道:“她们爱说就说,管得了百张嘴也管不了一颗心,我但凡听不见只图个清静。她们若有胆子在我面前说,或到处去扇风挑拨,我就能要她们有腿出门,没脚走回去。”
嬷嬷“瞎”了一声,她家主子有多厉害,自己怎会不知道,便笑道:“主子虽不喜欢,奴婢还是要讲的,不然您闭塞了双耳,岂不是更委屈。往后奴婢拣要紧的说便是了。不过这次她们笃定是不敢闹出来的,您想想连皇后都没有意见,还主动消减了份例供养太后太妃,那些小宫嫔若敢四处抱怨,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钱韵芯想起方才悠儿的话,眼前便又出现了季洁那张凄凄楚楚的脸来,再有那日益瘦削的身子,心里不禁酸酸的,“季洁也真是可怜,进宫这么些年见过爹娘的次数能用手指头掰出来,冷不丁父亲就这么走了,连面也见不到。想我还风风光光地出宫省过亲,其实,我跟她有什么好闹有什么好争的呢?”
嬷嬷心中一紧,她知道主子的恻隐之心又开始泛滥了,连忙转了话题说,“堂小姐一会儿过来,如今主子正是风光的时候,连那徐荣华都怀上孩子了,主子何不提携一把堂小姐,她身子好,若能怀上孩子,岂能不抱给您来养?奴婢的话虽不好听,却是实在的。”
钱韵芯叹道:“韵荷一见了皇上就像个木头人似的,难道我提携了她,还替她……”说到这里脸一红,便道,“好吧,我试试看!只是嬷嬷你别觉得我说丧气话,这些日子季洁是宫中头一个招人可怜的了,若身子好转些,皇上是不会对她薄情的。韵荷的事情,怕是要一推再推了。”
嬷嬷却丝毫不可怜季洁,只低声提醒主子道:“并非奴婢恶毒,但这宫闱之中不就是你争我夺的日子么?公爷曾教导少爷们,在战场上一旦将敌人挑落了战马,就要用马蹄子将他死死踩在脚下,绝对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翻身的机会,更不要提再站起来翻身上马了。主子,如今的季妃自己折腾到这个模样,千万不要因为季老将军一命呜呼了,反让女儿……”
“嬷嬷,我知道你是心疼我。”钱韵芯打断了嬷嬷的话,皱着眉头道,“可是今日太妃有一句话我虽还参得不透,但表面上的道理还是懂的。不属于自己,硬抢来的东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季洁有她的命数,若这次皇上怜惜她,我钱韵芯再嫉妒再不满,我不能出手害她。”
钱韵芯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坚定道:“自然,她不要来犯我!”
第五十一章 月韵之争(三)
嬷嬷嘀咕道:“那还不如要她永远守着玉林宫的好,万一她比您先有孩子……奴婢不是嘴碎,惠贵嫔不就是应验了么?”
钱韵芯静默了,孩子,又是孩子,这宫里的女人,就指着孩子过么?嬷嬷见主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啰嗦,静静地退了出去。
栖霞殿里,楚贵嫔方送走了太医,与班君娆说了几句便准备去坤宁宫复命,却听班君娆将自己拦下,说道:“姐姐既然出门去,不如替妹妹去玉林宫看看季妃娘娘!季老将军殁了,季妃娘娘一定很难过。”
楚贵嫔笑道:“皇后下旨六宫不许前往玉林宫打扰,我也想去呢,却不能。”
“这样啊!”班君娆面上惋惜,心中却更多得意,遂道,“那改日吧!”
正说着,便听到外头有太监尖亮的嗓子,又有谢恩声。班君娆好奇问:“什么事情?”楚贵嫔也摇头不解,却见扶梅进来禀报道:“皇上裳了手炉给凌美人。”
闻言,班君娆心里好大不快活。一来听说昨晚徐贵人被发现有了身孕,当席就封了荣华,二来昨夜皇帝又召了凌氏去涵心殿侍奉,她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气,今日偏偏皇帝的赏又赶着送过来了。自己分明有孕在身,可皇帝不闻不问已经很久很久,此刻给凌美人面子,也不记得捎带着问自己好不好。垂首抚摸着肚子,班君娆只盼自己能顺利产下皇子,到时候母凭子贵。
须臾,便见凌美人过来,脸上一片喜洋洋,却不敢随便说话张扬。班君娆自然习惯说场面上的话,笑道:“如今徐贵人升了荣华,算上萍贵人、孙贵人、郑贵人,贵人位子空了一个出来,妹妹如此得到皇上的宠爱,四贵人里早晚有你的位子。”
凌氏心里欢喜,却不敢表露,只羞涩道:“都是托赖娘娘的福,皇上时常想着您,才记得起嫔妾来的。”
班君娆的笑暗藏着不屑,“如今徐荣华也有了身孕,皇上自然也要多多呵护。以后妹妹还需更尽心侍奉皇上,往后才能更好。若指着本宫这点面子,只怕远远不够的。”
楚贵嫔无心于这些闲言碎语,只陪着笑了几句,便要去坤宁宫复命。如今班君娆胎像稳定,又过了最要紧的时刻,楚氏只要每日待太医把了平安脉向皇后复命后,便不需再回来栖霞殿照顾她。
这边才出了栖霞殿,楚贵嫔正往坤宁宫去,却见一班太医带着药童医女各自拿着药箱匆匆赶路。按理出诊路上太医见了内宫主子是可以不行礼以免耽误看病的时辰,但还是有个医女停了脚步代各位太医向楚贵嫔问安。
“怎么了?哪个宫里的主子病了?”楚贵嫔便顺带着问了句。
那医女道:“是玉林宫的季娘娘,这已是去第三回了,皇后娘娘刚下了懿旨,要太医这趟去了,就在偏殿候着别离开。”
“第三回?”楚贵嫔惊讶道。
医女答:“季娘娘悲伤过度,身子本就虚弱,晕了几回了。”
楚贵嫔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怜惜不已,便遣那宫女快些离去,只道:“本宫也要去皇后娘娘那儿复命,你们好生照顾季妃。”
待到坤宁宫,将班君娆身体状况说了,楚贵嫔忍不住问悠儿,“季妃此刻最是无助,皇后娘娘看是否该派几位妹妹在一旁照顾着?臣妾也是愿意的。”
彼时悠儿正看着丹阳宫方送来的理清了的上月账本,她心中苦笑道:“楚贵嫔啊楚贵嫔,若知道当初是谁害了你小月,只怕你连掐死她的心都有。如今……你倒上赶着要去照顾她。”
楚贵嫔见皇后不说话,也不敢再提,片刻后要告辞,却听悠儿道:“惠贵嫔的身子既然已经稳妥,往后就不劳楚贵嫔日日辛苦了。你且再传本宫的话给惠贵嫔,要她仔细些,腆着肚子不要在宫里乱走,别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太后那里扶梅是不是还要日日都去,只听太后的意思就行。”
楚贵嫔一一应下,走出坤宁宫时古嬷嬷笑着来送,在她耳边道:“这些日子皇上对后宫好些主子留了恩,皇后娘娘有些话不便当面说,要奴婢带句话给贵嫔主子,只管保重身体,来日方长的。”
楚贵嫔心中大喜,要知若皇后有心提携,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连忙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塞到古嬷嬷的手里,轻声笑道:“嬷嬷喝茶吧!本宫明白了。”
季妃这里悲戚戚哀思她的亡父,钱韵芯那里忙忙碌碌地打理各宫琐事,班君娆一边保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一边要嫉妒并防着凌美人得宠承恩……后宫看似平静,却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其实永远也不会平静。
而身为皇后,悠儿必须洞察每一个女人在想什么,他很明白臻杰爱的是谁,但他身为帝王还有着繁荣皇室香火的使命。他可以不喜欢那些女人,但不得不尽他的责任,而哪些女人配侍奉皇帝,这就是悠儿要决定的了。
馨祥宫这边,德妃再回来时,只见茜宇和璋瑢二人静静地对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她没有细问,但坐不多久璋瑢便告辞离开了。
德妃终忍不住问茜宇:“你们两个没事吧!”
茜宇只轻声笑了一句:“没什么事情,左不过因为季妃的遭遇,勾着她想起了几个故人,便想起了赫臻,只差抹眼泪了。”
德妃见茜宇的笑容很不自然,遂不再细问,直到夜幕降临,一日无事。
然临睡前,茜宇却单独叫住了缘亦陪自己说话,犹豫了许久,才问:“皇后当年生下一双小皇子时,你在她身边是不是?”
缘亦笑道:“自然在了,主子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我问你,皇后生得艰难吗?”
缘亦起身去换蜡烛,停了许久才道:“当年皇上在皇后娘娘昏迷时,叮嘱奴婢们不要对外传这件事情,说皇后是一国之母,需得维护形象。自然主子若想知道,奴婢倒还是能说的。”
茜宇不假思索,“你说,我要知道。”
缘亦立到她面前说:“当年因是双胎,娘娘生得的确很艰难,生完三殿下后,四殿下眼看生不出来险些闷死在肚子里,娘娘也因此大伤了身体,月子里吃多少饭就吃多少药,不过到底是养好了。这些年也没生什么大病。”
茜宇没有说话,许久才又问:“太医没说别的吗?”
“没有啊!”缘亦笑道。
茜宇又问:“当年主治接生的太医产婆你还记得是谁么?”
缘亦想了想笑道:“应该都离宫了,这些年没见他们在御医馆走动过。”
茜宇的心沉了沉,她不愿去多想姐姐的猜测,可又充满了好奇。她本不该对这些事情上心的,就因为牵扯了悠儿,她无法克制自己想知道真相的欲望。若姐姐说的话是真的,如今自己大腹便便,是笃定去不了玉林宫的。可不亲眼瞧见,真的不敢全信。
“缘亦,你懂如何区分木材么?”茜宇突然问缘亦。
缘亦愣了愣,答道:“家常用的一些普通木料,奴婢还是分得出来的。”
茜宇吸了口气,要缘亦凑近自己,低声道:“过两日,你替我做件事情……”
翌日,上书房因需重新换门窗准备过冬,特例放了一天的假,悠儿便带着三个儿子过来给茜宇等请安,几个小家伙凑到一起,自然玩得疯了。茜宇怕臻璃觉得孤单或被冷落,又要白梨去将璋瑢母子请来。于是孩子们由若珣带着在一处玩,茜宇姐妹几个与悠儿、玲珑坐一起说话。
片刻后孩子们闹着要把元戎也带来,这边才吩咐了人去承乾宫请沈烟,璋瑢便开口笑道:“眼下惠贵嫔、徐荣华都有了身孕,宫里头又有那么多男孩子,真是热闹得很。先帝爷那会儿却没有这样的光景。皇上和我们皇后当真是有福的。”
悠儿笑道:“托太妃娘娘的福了。”
璋瑢看了一眼茜宇,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即便道:“昨日和慈悫太妃绣了双麒麟的花样,本来要做太后腹中孩儿的襁褓用,可哀家觉得宫里有安儿康儿这对双生子,这双双对对的东西给他们使才好。”
悠儿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笑道:“儿臣替两个孩子多谢母妃了。”
璋瑢即刻接话道:“皇后那么好福气,若再有身孕指不定还能龙凤呈祥。你这母后是多子多福的好命,要她也分你一点吧!”
“臣妾可不是时常来沾母后的福气么?”悠儿笑得很自然,没有惊讶,没有奇怪,没有半点的凝滞。
茜宇将目光从悠儿的脸上收回,怔怔地看着姐姐,她不明白姐姐到底要干什么,即便悠儿身上有再大的秘密,与她有什么干系,她趟什么浑水?这宫里也没有她的侄女妹妹在做妃子,她要知道这些真相做什么?
想到这里,茜宇竟有些恨意,不由得腹中胎动,她即刻觉得很不舒服。
众人大惊,要唤太医前来,茜宇却摆手笑道:“不必不必,静静地坐会儿就好,这个孩子一日不闹我倒不安心了。”
悠儿刚要说话,却见小春子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进来禀报道:“主子,皇后娘娘,季妃前来给太后、太妃请安了。”
他觉得奇怪的事,也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这个季妃,昨日不是还又哭又病,折腾地死去活来。今日,怎么赶着来给太后太妃请安了?
悠儿的手在广袖中握了拳,脸上的笑掩盖了心里的愤怒。季洁,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五十一章 月韵之争(四)
季洁扶着紫兰进屋时,分明已穿了厚棉衣衫的身体仍旧显得那么单薄。胭脂染红了面颊遮盖了双唇的苍白,眉笔也在眉头添出了几分精神。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那眸子里射出的,是悲伤、是无助、是哀戚、是憔悴。
其实季洁虽不能比悠儿、钱韵芯,却也有几分姿色,这副模样叫人瞧在眼睛里,若不知道她的过往,是要人可怜的。
众人静默,看着她徐徐叩拜,将上座之人一一拜过,礼毕须臾,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