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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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后坐于那把椅子旁地一张软榻之上;一名宫人将垂帘放下;遮住了韦后地面相;但却遮不住她地权势以及声音。
百官肃然;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韦后稍坐了会儿;招了招手;她身前的一名宫人忙俯身位于其身前;双手接过韦后递出的一书黄帛;头不敢抬;转身面向百官时;双手捧着那张黄帛;尖细的嗓音遍布太极殿。
“皇上驾崩了”
安静了许久的太极殿顿时更为沉寂;只是一时;百官急急纷纷下跪;嚎壕大哭之声响动云天。宫人不再言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跪着的许多人;静候韦后发话。
百官哭了许久;甚至有几人已经哭昏了过去。他们这群人中;只有极少的几个人已经知道了皇上的驾崩;数百人都是对此茫然不知;所以突闻此言;心中大骇之下匍匐着头;掉出的眼泪不知有几滴是真的为那死去的皇帝。每个人都是揣揣不安;每个人都在惶恐担忧着在皇帝驾崩了之后自己的未来。
韦后早已掌握实权;这殿中百官有大半数都是她的人;所以她丝毫不担心如此便将皇上驾崩的消息宣布出来所会造成的反映。局面;尚在她的控制之内。
百官哭了许久;甚至韦后都有些不耐烦了;她今日是有要事的。但她还未表现出她的不耐烦;终于有一人首先抬头;遥遥看着韦后;双目隐有泪花:“敢问皇后娘娘;皇上是何时驾崩的;又是何故驾崩?若是疾病;那所患何疾?太医何在?”
这一连串的发问;在这大殿之中显得十分清晰;不仅是因为此人的胆大;更是因为此人的气节。
能在这等时节问出这话;此人气节可见一斑。
跪在最前的宗楚客轻轻皱了皱眉;他听出了这声音;他知道是新晋的太子少保扬州都督府长吏陆象先。此人一向高风亮节;能在此等局面下还保持着对大唐的忠心;对李氏的忠心;这本身便是一种很有骨气的勇敢。但宗楚客仍是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此一个忠良将又会倒在他的脚下。这些年;倒在自己脚下的忠良;便连宗楚客也记不得究竟有多少人了。所以;他早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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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朝争
果然;陆象先话音不过才刚一着地;位于韦后身前的那名宫人不待韦后有何指示;竟是手捧黄帛;上前两步;尖锐的嗓音直斥大殿:“大胆!须知你是在跟谁讲话!太极殿中岂容你如此放肆?”
望着那手捧黄帛怒喝自己的宫人;陆象先面带不愤之色;他已早过年轻气壮之年;先前那番言语在脱口后便已然后悔不及;但当他想起初入官场为官之时;一向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那位大人逝世前所对他的嘱托;那番话;他也是不能不问。想起那位大人;再看向此时正是面色阴沉至极盯着自己的那名宫人;陆象先冲动之下;又要开口。
但;韦后却摆了摆手;对她面前那宫人道:“算了阿奴;陆长吏是一心为国;他如此失态也是为皇上突然驾崩而失了心智。”在此当时节;韦后并不想额外生枝;殿中数百朝臣;虽说有半数以上均惟她命是从;但毕竟还有少数各地回京述职的官员;她并不想因为一个陆象先而引起这些官员的反弹。
唤作阿奴的宫人在韦后言罢;方冷哼了一声;又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韦后轻轻咳了一声;透过帘子看着那陆象先;她心知陆象先的话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话;殿中怕是有大多官员都有着和他一般的疑惑。不过;只有陆象先问了出来罢了。看来;这解释是必须要给一个了。
思量已定;韦后便对着殿中百官;开口道:“皇上昨夜突发疾病;宫内御医均束手无策;于丑时三刻不治驾崩”说着;说着;韦后的话语中已经带着些哽咽。阿奴忙在一旁轻声劝慰韦后;韦后轻拭了拭眼角;径自又道:“宣胡御医入殿。”
胡御医乃是宫内御医领事之人。韦后宣他进殿自然是为了给百官一个交代一个解释;可其实不仅韦后知道;阿奴知道;便是这殿中大多数人也都知道;胡御医原本便是韦后的人。
胡御医入殿;跪于大殿过道中央;垂头将韦后先前对他所言在这殿中百官前又重复了一遍;重复罢;他也不敢起身;连连对着韦后磕头不已;直道自己无能不能救治皇上;罪不可恕。
韦后叹了口气;哽咽道:“胡御医请起;皇上突发疾病与你等无关;此乃天命;并非我等所能改变。”
胡御医唯唯诺诺;起身却仍不敢抬头;在韦后挥手示意之下;忙不迭退出这太极殿。
韦后和胡御医的一唱一合;这殿中众人大都了然于胸;只是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都是相信了他二人之话。并未再有一人敢开口再次质问韦后。便连那扬州长吏陆象先也是如此。
前些时日;那许州司马燕钦融地血;还弥漫在这太极殿中。
仍旧跪在地上地薛崇简看着那胡御身弯腰退出了太极殿;心中大恼;他如何不知这出戏本就是韦氏一手在作。愤怒之下;薛崇简竟是面带微笑;不顾身旁还跪着地许多人;径自捅了捅身旁地李隆基:“如何?这出戏可是无趣?”
李隆基大骇;狠瞪了薛崇简一眼;轻声喝道:“休得胡言!”
似是也意识到此地并非作如此言论之场所;薛崇简耸了耸肩;口唇喃喃自语;却终究没再开口说话。
待胡御医退出大殿之后;唤作阿奴地那宫人得韦后示意;走至百官正前;那把椅子之前;打开黄帛;轻咳两声;眼角余光向殿中众大臣扫了一眼;这才念道:“温王重茂;天资聪颖;才智不凡;且宅心仁厚;可为东宫之主。”念罢;阿奴收起黄帛;又高声唱道:“皇上逾命;温王为太子;则即时可为大唐之主!”
这一声唱罢;想是殿中百官大都料到了这般结果;除非殿中地窃窃私语;并无一人出声有异。
一切;便都如事先计划好的那般;也都似韦后那不知想了多久的场面在进行着;十六岁的少年李重茂在众宫人的簇拥之下;身着大黄龙袍;从殿后走至殿前;在阿奴的扶持之下;安身坐于那椅子之上。只是;这新即位的皇帝似是有些不安;面色发白;口齿僵硬;只是不停的看向韦后。
韦后心中隐隐气恼;暗道这孩子怎的还是如此不争气?先前已然为他讲过千百遍在此刻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但此时他竟是一动无动;手足无措?这般想着;韦后却未曾想起;若非重茂无能;她怎会立他为帝?
向阿奴使了个眼色;阿奴会意;忙走至相王身前;高声唱道:“相王即位;改元唐隆。大赦天下;百官朝拜。”
随着阿奴唱喝;朝中百官俱都不再言语;再阿奴话毕;以宗楚客等人为首;率先对着新晋皇帝拜服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人唱;有人拜服;自然其余诸人也都知大势已定;再无任何变动可能;虽是心中仍疑惑不已;但都拜服;口称万岁。
韦后眼角轻跳;心中大喜。如此局面;如此顺利;便连韦后也再没有了心思去想些别的。
在百官拜喝完;新皇帝这才像是稍稍安稳了些;努力笑了笑;只是笑的极为牵强:“平身罢。”
在百官纷纷起身之时;薛崇简随着百官起身;眼睛却是放在那新晋帝王李重茂身上;那李重茂薛崇简先前也只是听闻过;却不曾见过。此时在他登基之时;方知这相王;实是孱弱。不屑之意;在不觉间已然挂在了薛崇简嘴角。薛崇简不屑;李隆基却是在见到这新皇帝后;深凝的眉头锁的更紧;看着那面色发白的皇帝;李隆基心知;李唐江山;他是撑不起来的。如是想着;却不由的轻叹了口气。
在薛崇简和李隆基的不屑与隐忧之间;新皇帝按照韦后事前说好那般;一项一项的颁布着新的朝令;每说一项;朝下百官总是口呼万岁英明;这让他渐渐放松了许多;也不再那样的恐惧面前的许多人。说话间;也流利了许多。
颁布完了新朝令;新皇帝却似是忘了下面该说些什么;稍显疑惑的看了韦后一眼。但换来的却是韦后满是呵责的眼神;新皇帝有些委屈;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何看起来这般的小心翼翼;她难道看不出来无论自己说什么;台下百官总是不敢反驳的吗?
韦后无奈;只得又唤阿奴;阿奴会意;在百官之前;轻轻靠近新皇帝;低声说着如此如此。
松开了皱着的眉头;新皇帝显得有些开心;大声道:“自今日;母后韦氏为皇太后;垂帘摄政。”看着台下百官仍是口呼万岁英明;并无异议;新皇帝又道:“着兵部尚书宗楚客;晋同平章事;入内阁;议朝政。刑部尚书裴谈;晋同平章事;入内阁;议朝政。工部尚书张希;晋同平章事;入内阁;议朝政。众卿可有异议?“
一口气任命了三个宰相;这乃大唐立国至今均未曾所有之景象。一时;殿中百官议论纷纷;再无人口呼万岁英明;似是都忘了这位新皇帝;交头结耳;纷纷猜测着韦后的意思。
看着殿中乱哄哄的一片;新皇帝有些着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台下的众人没有再口呼万岁英明;稍显紧张的他只得将眼中再次投在了韦后身上。但韦后;似是全然不知;只是在注意着台下百官的举动。
薛崇简和李隆基对望了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并不是震惊韦后此般的举动;只是惊于他们二人前来早朝前那少年所言。
他们二人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少年一言一语:“尊韦后为皇太后;临朝摄政;晋宗楚客;裴谈;张希三人为宰相。先前韦后应公主殿下由相王辅政一言;韦后必不会再提。”
回想起那少年微含犹豫却又字字坚决的神情;薛崇简和李隆基二人再不敢对那少年有任何轻视之意。
薛崇简看着李隆基;以眼色相询接下来该如何。李隆基会意;却未曾开口;只是将眼睛放在了他们二人身前几排的那一众年纪稍长;身着绣龙锦袍之人。
那些人;都是先皇的兄弟;也就是真正手握实权的王爷们。而此时的李隆基却只是看着其中一头发乌黑;面色红润的王爷。那是他的父王。看着父王如老僧入定般镇定;李隆基有些着急;由父王辅政这是姑姑很早便提醒过他的;而李隆基虽是有些不明姑姑此意;但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若是抓住了;李唐江山很可能在他手上发生变化。他没有想过去做皇帝;去抢那把椅子;但他是临淄王;他知道手中握有权势之时;是可以改变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所以;他渴望权势。
相王李旦;在新皇帝做如此宣布之后;并无任何举动;任何便连表情也是一丝的变动也没有;他做过皇帝;后来被废;但却保全了一门安宁。他也曾被放逐出京;发配边疆;但他现在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所以很多事情;他看似软弱;其实不然。在李旦看来;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争;其实是不争;不争;其实便是在争。只是可惜;这个道理;他的妹妹太平公主不懂;他的儿子隆基不懂。
朝臣百官仍是议论纷纷;韦后终于开口;轻咳一声;在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呵责道:“太极殿中岂是市井菜市?如此这般可还有半分规矩?有异者;当诚奏皇上;私下相议是何道理?”
韦后话毕;百官仍是偶有私语;但毕竟有一人出列;位于殿中央;对新皇帝微微恭身;道:“臣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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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李唐
新皇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韦后倒仍显自然;淡然开口道:“准奏。”
此人;是御史大夫窦怀贞;韦后是知道的;他是朝中极少的敢与自己唱反调的几个人之一;前些时日未曾见过他上朝;所以韦后倒也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只道是一迂腐之人。
“一朝任三名宰相;此为我大唐开国来未有之事。”窦怀贞轻凝着眉头;他其实本不想在此刻表明他的立场;但当他注意到身后的薛崇简和李隆基之后;便一改心思。顿了顿;窦怀贞继续道:“兵部宗尚书一心为国;且才干不凡;出阁为相;臣并无异议。但工部张尚书;刑部裴尚书臣却是知道的;此二人虽一心为国;能力也算尚可;但却为官不正;中饱私囊之事想必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这不符我朝立相之标准。”
窦怀贞这话说的十分大胆;这番言语已然直接将他推于张希与裴谈的对立面;甚至是不死不休之局面。
果然;张希在窦怀贞这番话后已然气急败坏;尽管他本并无心真的出阁为相;但中饱私囊之事在朝百官又有谁没有做过?不过是无人肯提罢了!可这窦怀贞竟然如此便咬了自己一口?放在平时;他咬便咬了;张希可能还会与他计较;但此刻却正关系着他的前程;所以张希大急;怒斥道:“窦大人切勿信口雌黄!说本官与裴尚书中饱私囊;可有凭证?若无;本官定当参你诬陷朝廷大臣之罪!”
裴谈面色表情;并无表示。宗楚客也是如此。
但韦后却深皱了眉头;她隐隐觉得有些异常;但她还是不知窦怀贞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与自己不合;他实没必要留下一个宗楚客却去阻让张希与裴谈。可究竟为何会留下宗楚客呢?韦后一时不明白。
但她转眼便明白了过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她看到薛崇简!看到了太平公主的儿子!韦后无声的笑了笑;原来这御史大夫竟是太平公主的人。韦后恍然;打定主意不去理会这御史大夫;早朝之前;宗楚客已经为她分析了太平公主为何要相王辅政的原因;宗楚客到底是连太平公主也赞叹的人才;所以他猜出了太平公主的目的。
要相王辅政;并不是太平公主的主要目的;太平公主想要的只是要相王出面与韦后进行这庙堂之争;相王看似并无任何权势;又无十分才能;根本不能与韦后相提;但太平公主和宗楚客都知道相王代表了什么!在相王身后;还有着十几位李家的王爷;而这十几位王爷中;又属曾经做过皇帝的相王最有威望。据说;这是相王做过皇帝所为自己留下的唯一人脉。
因为知道相王的厉害;所以宗楚客在早朝之前便与韦后商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相王辅政。所以;韦后这才不再理会答应下了太平公主的事。
既然打算不予理会这窦怀贞;韦后倒也没有开口;也没有阻止张希对窦怀贞的指责;她只是等着张希等人便可以拿下窦怀贞。
察觉到韦后并不打算理睬;窦怀贞索性不再有任何隐藏;竟是直接从袖管中抽住两张奏折;对着那工部尚书张希;道:“此为你二人收授贿赂之凭证;与时间地点数量;均有记录;你要不要看?”
张希气极;却也一时无话;他怎也没想到这窦怀贞是有备而来;看来他是想暗算自己并非今日才有之意。心中暗恨;张希倒也别无他法;大唐刑吏:凡持身不清者;不足以治天下;不足以入阁。所以仅窦怀贞手上地那奏折;倒也完全可以绝了张希和裴谈地出阁之路。
一时;除了宗楚客;便连韦后也是诧异万分。这窦怀贞;竟真地带有凭证?
宗楚客回身看了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