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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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皇上逼你那么做的?”没有太多思考,白绮歌脱口问道
她不相信易宸璟会无缘无故伤害荔儿,尽管曾经他对她所做的远远比打断双腿更加狠毒
白绮歌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找不到对易宸璟的恨意,她曾信誓旦旦说过要将所受痛苦通通还给他,那时她还是恨着他的,可是看到他对敬妃恭敬孝顺,看到他对素鄢素娆无爱却温和,看到他对荔儿百般保护心疼,心里的恨,不知不觉就淡了、消失了白绮歌坚信这样的男人不会毫无原因夺走一个小女孩儿双腿,一定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至于理由……
没有理由,只是这样相信着
干净透明的目光给了易宸璟极大勇气,那张略显苍白的残缺容颜静静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而不是责骂他第一次,回想起那天亲手打断荔儿双腿的场景没有颤抖,没有独自承受重压的窒息感
“最初回到昭国那段时间,父皇总是担心我会像舅舅那样拥兵造反,知道战廷是我儿时玩伴,而战家又是力助舅舅叛乱的重要帮凶,父皇便给我两条选择一是亲手杀了战廷和荔儿,洗清逆反嫌疑;二是由我出面打断荔儿双腿给她服下剧毒,从此囚禁于宫中永世不得解脱,而战廷可以保全性命做我的部下在这两条路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走到床边,易宸璟轻轻握住白绮歌的手,平时都是他的手热她的手冷,这次调转过来,是白绮歌用体温暖了他
“我没有告诉战廷真相,他这辈子最疼的人就是妹妹,如果告诉他来龙去脉他一定会闯入禁地救荔儿,我不想看他自寻死路——只要活着,终有相见的一天”
掌心传来的温度挑动心弦,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说给人听,易宸璟从没感觉过这样轻松的感觉眼前女子看着他却不插口半句,纤细手指用力回握,似乎要让他明白,她信他,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有如此完美的聆听者任谁都无法收住话头,易宸璟也不例外,定定神又继续道:“有荔儿做牵制,这些年战廷十分安稳,你看他平时老实憨厚,绝对想不出三年前情景,疯狂,顽固,两只眼睛血红血红,连我都拦不住他荔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跟她说要救战廷她就必须吃苦,她居然连问都不问就答应了,到现在我还忘不了那天晚上,当我狠下心打断她双腿时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模样——那时候,她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痛苦表情是装不出来的,白绮歌看得分明,易宸璟是真的自责,紧攥的手前所未有地冰冷
一切都是天意,他本该是遥国皇宫里过着锦衣玉食无忧生活,像太子那样每天斗鸟赏花无所事事的善良皇子,而不是胸怀报复憎恨、强作凶恶的阴谋篡位者或许他亏欠很多人,可是十年质子生涯给了他太多耻辱回忆,难道这不是宿命亏欠他的吗?
“换做是我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伸出另一只手覆在易宸璟手背上,白绮歌柔声细语,“你的确伤害了荔儿,然而身在权势争斗中身不由己,伤了她却救了战廷,对荔儿来说这是恩情而非需要怨恨的事再多愧疚自责也不能洗刷过去,既然选择了就坚持到底,等到你登上皇位那天还怕无法偿还么?给荔儿自由,让他们兄妹团聚,想补偿就这么做吧”
沉默良久,易宸璟捏了捏白绮歌手:“暂时不要让战廷知道”
“我明白”
心事全部倾吐出来舒坦许多,易宸璟的心情也比往日更好,看白绮歌脸色依旧苍白不禁皱了皱眉头:“你是病了还是怎么?气色差得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累的,过几天就好了”躲开易宸璟目光,白绮歌微微摇头,“戚夫人口中已经套不出更多有用信息,她还怀着孩子不能总这样担惊受怕,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远离遥阖殿直到顺利生产?”
“毕竟是五皇兄家事,你我都没权利插手这样好了,有时间你去找锦昭仪问问,看能不能通过皇后想办法”
人是遥阖殿的,易宸暄真登门要人谁也阻拦不了,眼下也只能如易宸璟所说去向皇后求援积累太多琐事在心间,白绮歌又是一声低叹,疲惫在脸上表露无遗
易宸璟忽地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白绮歌面前:“前日送来的,昨晚忘记交给你了”
虽然远隔千山万水,来自昭国的家书却从未断过,二哥白灏城一直没有放弃与白绮歌联络,尽管来信多回信少,仍坚持了下来抖开信封,封口还是完好无损的,白绮歌淡然一笑
以前的信都要先由易宸璟看过之后才会转到她手中,这次他没有那么做,他坚守着与她的约定,或许有些困难,却是的的确确在努力说服自己信任她
“心情好些了?”脸侧一凉,稍显粗糙的手指划过面上伤疤,转头看去,易宸璟眉宇间一丝黯然,“你恨我么?”
仔细收好信露出牵强笑容,白绮歌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思虑片刻迟疑开口:“恨不恨有什么关系吗?白家在你掌控之下,就算我对你所作所为不满也只能如此活着,我早说过,为了白家我可以舍弃一切,你不信?”
“不是不信,你误会了”易宸璟摇头,“我只是想知道,倘若我撤去对白家的控制,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白绮歌愣住,昨天易宸璟让她留在身边时态度颇为生硬霸道,今天怎么换了副腔调?再说让她留在敛尘轩何其容易,白家是她致命软肋,只要白家握在手中无论要她做什么都不得不从,然而这么好的威胁条件他竟然要放弃,未免说不过去
“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绮歌,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放过白家给你们自由,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驱散白绮歌笑意,易宸璟极度认真这问题他迫切需要答案,几度风波过后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不再是熟悉的小莺歌,她的睿智,她的稳重,她极力掩藏的锋芒,还有她对他无人可替代的了解,这一切都让易宸璟舍不得放手
白绮歌,险些被他折磨死的白家三小姐,如今就如同一块稀世珍宝放在面前,既然她真的忘却了那些旧日恩怨,他何不一起忘记,让她在湮灭在记忆里而后破茧重生?
犹豫不决在意料之内,易宸璟没有催促白绮歌,而是静静看着她等她回答
“给我些时间考虑”许久,白绮歌终于低低开口,“三天后我再给你答复”
“那你先休息,身体不好就别到处走动了,有什么事让玉澈去书房找我”
淡淡应允后侧身躺在床上,房门开了又关,脚步渐远紧攥在手里的锦被已经被汗水浸湿,因着太过用力,掌心掐出两弯指甲的月牙痕迹,白绮歌深呼吸,不知刚才易宸璟有没有听到她心脏猛跳
莫名地紧张,就在他问是否能留在他身边的刹那
到遥国有半年了吧,这半年里她无时不刻不想着离开、想着解救牢笼中的白家,可是当愿望有可能成真时,她却怅然若失
假如易宸璟真的肯给她自由,就这样离开究竟是对是错?曾许诺要为他谋划江山社稷,而今他主动放手,该走,该留,到底要如何取舍?
不走,由他画地为牢将她囚锁,她不甘心;走了,与他再难相见,或许此生永别……不舍
是的,不舍,舍不得
抱着被子蜷缩身体,白绮歌企图安睡躲避烦恼,但困顿似乎随着易宸璟一道离开了,紧闭双眼怎么也找不到半点睡意,而恐慌无法抑制地在心里蔓延,一点一点将她的冷静吞噬
为什么,她会觉得不想离开易宸璟呢?
心情复杂难解的不止白绮歌一个,离开徽禧居走在路上,易宸璟也为自己的反常举动倍感困扰面对白绮歌他好像总藏不住心事,说什么要放过白家更是出乎意料,如果白绮歌真的要离开怎么办,眼睁睁看她离开吗?费尽心力攻破昭国,千里迢迢带她回大遥,要为红绡报仇的坚定信念何时变得脆弱不堪,短短半年便被冲散?
停下匆忙脚步,重重一拳捶在墙壁上,指骨传来真实痛感
有什么东西被打乱了,在他与白绮歌之间,一直以来让他以恨为食、维系二人对立关系的东西
“殿下在这里做什么?”清脆俏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易宸璟思绪混乱未加提防,略带惊讶地回过头
“素娆?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许接近徽禧居吗?”
☆、第053章 深宫梦碎
似乎是对无缘无故的呵斥不服气,素娆嘟起嘴一脸委屈:“宫里太闷了,我是来求绮歌姐姐带我出宫走走的,没想到被殿下发现了”
“出宫?”易宸璟皱眉,语气冷了些许,“若无允许女眷不得随意出宫,以为拉她一起我就不会罚你了吗?”
素娆连忙摆手,垂下头楚楚可怜:“不是不是,殿下不允许我怎么敢私自出宫?之前看绮歌姐姐出宫并没有受到阻拦,我还以为殿下同意了的,所以才冒着胆子来徽禧居”
本就起伏不定的心潮仿佛被投下巨石泛起圈圈涟漪,易宸璟一把拉住素娆,脸色阴沉得吓人:“她什么时候出宫了?跟谁一起出去的?”
“绮歌姐姐没有对殿下说吗?那……那可能是我说错了,殿下千万别往心里去”素娆一脸慌乱,遮掩之意十分明显,“我也是恰巧听宫门守卫交谈才知道的,大概因为距离远又吵杂听错了吧,绮歌姐姐要出宫怎么会瞒着殿下呢?没有通行令牌根本没法回来”
若不确定是她为什么要来徽禧居?下人禀告,耳听闲言,这些都是掀起后宫乱事的绝佳借口,为了争宠夺势女人们互相排挤、互相诋毁,每每想出一个陷害敌对的方法就要动用下人名义旁敲侧击说给人听,以期望不损害自己温良形象又能置对方于死地易宸璟在皇宫生活时间不算长,对这些肮脏手段却是看得分明,以前觉得敛尘轩虽冷清不受重视但至少安宁,想不到,现在竟也处于明争暗斗的洪流之中了
平定心气收回目光,易宸璟低头看着素娆,声音清冷无味:“不好好在敛尘轩侍奉娘亲,你去宫门附近干什么?我说过不喜欢女人搬弄是非,看来你根本没往心里去,既然这样也不必再多说,我会派人寻个好人家安排给你,你回去收拾收拾等消息吧”
脑中有如惊雷炸开,素娆一下就没了力气,脸色瞬间苍白
上次买通徽禧居洗衣侍女告密白绮歌与易宸暄私会一事就惹得易宸璟不快,说什么要把她嫁到宫外,素娆还以为那只是气话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他并非开玩笑,看眼前态势竟是真的打算让她离开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素娆哪还有时间考虑其他,拽住易宸璟衣角泣不成声:“素娆知道错了,殿下别赶我走!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多年,求殿下看在姐姐的份上再饶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乱嚼口舌了!”
“出宫前我不想再见到你”易宸璟不为所动,抽出衣角大步离去,任由娇俏可人的妾室半伏在地上泪如雨下
素娆向来机灵,人前人后八面玲珑,颇得敬妃喜爱,然而易宸璟心里有数,这个女孩儿年纪不大却比谁都有心计,宽厚善良的素鄢不如她,就连聪慧的白绮歌在斗心这方面也不如她,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她的圈套单是忙于争权夺位已经够累了,易宸璟实在不想纵容后院互斗,尤其是针对白绮歌的
返回书房时战廷正在外面候着,见易宸璟回来急忙赶上前去:“刚才校军场郑都尉派人来报,不久前云副将似乎与人发生争执并且受了伤,但始终不肯说对方是谁后来赶到的士兵们只看见有人骑马离去,负责拦截的是个男人,武功极高,待骑马逃走的人失去踪迹后也摆脱追击消失不见有眼尖的士兵说那人似是异族,眼睛是碧玉之色,可会与五皇子有关?”
“碧色?”易宸璟沉吟片刻,“大遥异族虽多却罕有碧目之人,宫内亦只有苏瑾琰如此,可是苏瑾琰功夫尚在你我之下,想要从校军场众多士兵围攻下脱身谈何容易?再说云钟缙入遥国后只曾与太子手下有所接触,假设那人真是苏瑾琰,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对云钟缙出手?”
战廷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匆忙间被易宸璟问得一头雾水:“会不会是苏瑾琰投靠了太子?前些时间不是有流言说他和太子妃有染吗?”
看似简单的事件内含无数信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明白的易宸璟走进书房坐于案前,两道剑眉紧锁,指关节有意无意划过薄唇,目光凝聚在砚台上
“这件事我再想想战廷,你先帮我办另外一件事”向后靠在椅中轻揉额角,易宸璟看起来十分疲惫,眉宇间隐约藏着一丝不安,“绮歌很有可能偷偷出过宫,你拿着我的印信去找负责宫内值守的林校尉,无论如何要问出她出宫的日期,若能查到去了哪里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绮歌,担心被她套话就躲远些,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谁的心腹了”
战廷脸一红:“属下愚钝,也不知怎么,每次与祈安公主说说话就忘了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真是猪脑子”
“……的确是猪脑子”
平常战廷做错事自责易宸璟都会大度宽恕,唯独这次不同,语气里还带几分咬牙切此之意战廷挠挠头一脸尴尬,除了傻笑外也只能继续傻笑,他哪知道,那句话不仅骂了自己也骂了易宸璟,这才惹来主子恼火
看见白绮歌就会不由自主想说出心里话的人,不只是老实的战廷
难得一下午清闲,白绮歌过得并不轻松舒坦,易宸璟留给她一个太难决定的选择,思前想后总找不到两全其美之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睡醒醒,浑浑噩噩又耗去大半时光,越来越觉得疲倦不说还出现头痛欲裂的状况,穿好衣服简单梳洗,白绮歌决定出去走走,看看戚夫人或者锦昭仪
据戚夫人自述,在遇到白绮歌被带回敛尘轩前已经吃过两副易宸暄给的药,还好剂量不大,短暂失血后一切如常玉澈是知根知底的贴身侍女,戚夫人在敛尘轩的事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白绮歌吩咐玉澈在戚夫人面前照看,自己一个人往锦昭仪住处走去
锦昭仪虽然不是眼下遥皇最宠幸的嫔妃,但因老成明事理,在皇后那边可谓举足轻重白绮歌想借锦昭仪之口去求皇后,就算不能帮戚夫人摆脱易宸暄掌握,至少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不争宠不图势,戚夫人只不过是想生下孩子证明自己是易宸暄的女人而已,爱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