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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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裳,又打散头发,把一头乌云墨发绾起来,在头顶束了个男子式的发髻。
成祥这屋里没有镜子,小庄自己整理了一番,又上下打量看看,觉得应该是可以见人了。
小庄低头出了门,却惊奇地发现门外没什么人,不知为何那些好围墙根儿八卦的妇人们都不见了。小庄倒是松了口气。
她乔装改扮,换作一身男子服色,又低着头行走,果真避开了许多目光,难得地一路走来,街上行人也不算太多,竟给她顺利地拐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小兵心不在焉,凑在一块儿低声说着什么,小庄垂着头经过,眼角扫了过去,隐约听他们说什么:“成捕头不可能”之类,零零碎碎,小庄脚下不由一缓,然而看其中一个小兵似要抬头,小庄不敢逗留,忙加快步子出了城门。
城外城内,浑然不同,满目翠色争先恐后涌入眼中。
小庄深吸一口气,眼前绿水青山,无边天地,随她去哪里都使得。但是才走了四五步,偏偏心中响起成祥的声音,说:“城外还挺好玩,乐水桥,观云阁还有金木寺”
小庄的心突突猛跳了两下,急忙将那声音挥去,一心一意往前赶路。
如此走了有一两里,小庄觉得伤腿有些隐隐作痛。其实这会儿的她还是不适合赶路,但是非走不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再逗留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一种想走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之前赶紧离开的念头如此蓬勃,一直催逼着她。
小庄回头看看,来路上只有三两个行人,并无异样。她松了口气,决定休息一下,左右看看,见前方有一个茶摊,似乎坐着几个茶客然而她身上并无多余的银两,于是便只就近在一块青石上坐了,抬起袖子擦汗。
青石周围都是杂草,这里距离乐水河大概不远,听到潺潺的水声。
小庄转头看去,却见身后叠叠青山,峰峦起伏,如同画卷,而往下的地方,果真是一道玉带般的河流,必然是乐水河了小庄倾身望远,隐隐看见远处河上有一道桥,静静架起,不悲不喜。
“这一回咱们的眼中钉可算是拔去了”
随风忽然传来一句话。小庄愣神儿,扫了一眼周围,目光在前头那茶摊上停了停,只见围着桌子坐的,是两个彪形大汉,说话的自然就是他们。
“留神说话!”另一个谨慎制止。
之前说话那人大笑:“怕什么?没了那煞星,以后这乐水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小庄本不以为然,但是听到这句,心中却咯噔一声,当下收回目光,抬起袖子假装擦汗。
“还是小声点儿”那边停了一停,又压低了嗓门儿,继续说:“其实他也算是个英雄,只不过油盐不进,屡次坏我们好事,实在太不识相”
“你听说了没有,这次要摆弄他,其实是上面儿的意思,单凭咱们还办不成呢。”
“上面?你是说还不仅仅是张县不过也是,姓成的忒狠,连杀了我们几个弟兄不说,还死挡‘雪道’也不想想他一个小小的能遮着天吗?自寻死路!”
小庄听得心惊肉跳,不敢转头,只板着脸看前头流水,做看风景状。
她坐的这个地方是下风口,靠着水,本就是聚音的好地方,且又顺风那两人见周围无人,又压低嗓门,本以为是无碍了,怎能想到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庄心有些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坐着不动,却听得身前有人喝道:“你在这儿干啥?”
小庄一惊,抬头看去,却见居然是那两个说话的茶客,不知怎地竟来到她跟前,目光凶狠地注视过来。
其中一个黑胖的,一看小庄抬头,顿时看直了眼。
小庄扫了两人一眼,放粗了嗓子,疑惑地问道:“侬有撒体?”
两人一听,齐齐愣住,其中一个道:“说什么?”
小庄茫然,指手画脚地比划,一边说道:“拎勿清拎勿清吃力萨特哉外、外地人”
两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个南蛮子。”
另一个多看了小庄一眼,不怀好意道:“怪不得生得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两个人大笑几声:“咱们说话他听不懂行了,该进去看看情形怎么样了”说完之后,两个双双转身上路,看样子是进城去了。
小庄望着两人远去,背上的汗被风一吹,凉浸浸地。
方才只要她露出一点儿破绽,便会被这两个亡命之徒杀人灭口。
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小庄跟那两人背道而行,慢慢地走了有十几步远,脚腕上像是栓了绳子,拉着她,让她每走一步都迟缓的很
“城外也挺好玩儿的乐水桥,观云阁”那人笑眯眯地说,暖意融融,“不然我带你去金木寺”
“噹”远山里传来一声钟响,悠远绵长。
缓慢往前的脚步顿住,小庄双手握拳,下定了决心般猛地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kikiathen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6 21:19:48 虎摸萌主,今天也要正能量UP哦!~~~(╯3╰)
又要进行如火如荼的旧文修改,某人两眼放空眼冒金星继续
本来打算今天也多更几章,但是看这架势
而且留言跟订阅又如此的少,但凡两样儿有一个多的我也会咬牙快马加鞭啊快来人拯救啊~~~orz
☆、第30章
“所谓‘雪道’;是盐枭们的暗号。指的是他们偷运私盐的河道;白盐如雪;又因价贵,故而暗话里称为‘雪道’,这个‘雪’也有十万雪花银之意。他们运的是盐;但价值等同白银”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沉稳凝重。
“朕在京内,看得始终不远不细;这也是从下面御史们呈上的秘密折子里才知道的之前朕也不晓得这些稀奇古怪的行当这些盐枭开始只是形成帮派,可最近有的竟跟官府勾结”
小庄转身往乐水县城而去,脚步跟方才的迟缓不同,片刻就见了汗,伤也隐隐作痛;也不知有无裂开,已有些撑不住了。
小庄咬咬牙,见城墙已经近了,她深吸一口气,拔腿欲走。
“哈哈我以为是谁呢!真是转山转水又相逢啊!”有点儿熟悉的、流里流气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小庄悚然,转头一看,却见从旁边的草丛里走出一个人来,着一件蓝色衫子,嘴里叼着根杂草,双眼邪气凛然地看着她,竟然正是季三儿!
季三儿仰头大笑:“真是的!这叫什么呢?吊桶落进水井里,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自打卖小庄失败,消息走漏,成祥叫人四处找他,季三儿在城内呆不下去,逼得他只好跑了出来,找了个农舍呆了两天,心火上升,今儿便出来溜达,想到城门口看看消息却又害怕碰见成祥,于是只在外面徘徊
方才他窝在草丛里,听到动静就探头出来,没想到居然正好给他截住小庄。
腿上的伤发作,成祥吉凶未卜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庄看着似从地里钻出来的季三儿,暗中吸了口气,面不改色地招呼:“三爷。”
季三儿认定了小庄是插翅难飞,何况这会儿路上没多少人,季三儿倒也不怕她跑了:“小美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之前钱婆一副急吼吼的,我还以为你跟着那老家伙去了呢”
小庄淡淡回答:“我有急事要回城,改天再跟三爷叙旧。”
小庄迈步要走,季三儿将她拦下:“着什么急啊?我这会儿就想跟你好好地‘叙旧’呢”
这大道就在城外,此刻虽没人,但城内已经有人影闪动,说话究竟不便,季三儿握着小庄手腕,便要将她拖到野草里去。
季三儿虽称不上健硕,但到底是男子,拽的小庄一个踉跄。小庄即刻知道自己是无法分季三儿硬拼的:“三爷,你多久没回城了?”
季三儿听她问的古怪,不由道:“怎么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庄道:“恐怕自打上回成爷的人遇上三爷,三爷就没再回城吧?”
季三儿一听,把小庄上下打量:“哟你”
季三很意外,为什么小庄会知道这些。
小庄见季三儿一身衣裳还是当初相逢时候穿的,天热,他身上还有一股子味儿,显然是有日子没沐浴又加这样狼狈肮脏的样,必然这几日居无定所。
何况刚才季三儿说了句小庄“跟钱婆去了”这两天小庄被成祥圈在家中,捕快跟周遭的邻居们人尽皆知,连季二姑娘都当着小庄的面儿抱怨,说满城风雨,都在说成祥“弄了个天仙儿似的美娘子”在家里,不日就要成亲。
若是季三儿在城内,没理由这些他会不知道这些,因此小庄一猜就中。
小庄见季三儿疑惑,便道:“三爷,实不相瞒,上回别后,我跟成爷误打误撞在成爷家里住了两日。”
季三儿一听,嘴巴张的极大,仿佛听到天方夜谭。
小庄道:“劳成爷厚爱,我无以为报方才听说了一件要紧的事儿,关乎成爷性命,故而想回去给成爷报信。”
季三儿张口结舌了一阵,嘴巴才慢慢合上,看了小庄一会儿,却抱着肚子笑起来:“你说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上回给你骗了,我现在一定也信了你”
季三儿的反应倒是在小庄意料之中,小庄看他笑够了,才道:“三爷,我知道你等闲不会相信我,我跟成爷相识的确有点离奇,但是我只是想问三爷你一句话”
季三儿委实好奇:“你要问什么?”
小庄逼视季三儿的双眼,慢慢问道:“三爷,如果成爷现在性命攸关,你会不会去救他?”
季三儿被她这样一看,心底没来由冷飕飕地,竟有些动摇。
“你什么意思?咒我虎子哥啊?”季三儿没了笑,面色不愉瞪小庄。
小庄道:“这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三爷扪心自问,要怎么回答就是了。之前我从玉兰妹妹那里听说,成爷自从金木寺下山之后,就好像是季家多了一个儿子一般,而三爷当初对成爷也是视若长兄,敬畏有加故而在这个时候,我才如此问三爷:倘若成爷此刻性命攸关,三爷会不会去救他,还是说,三爷会当没这回事儿,冷看成爷去死?”
小庄的声量并不高,但是字字句句,就如投枪匕首,戳的季三儿浑身不自在:“你你个小娘们儿!我当我虎子哥是亲爹亲哥一样,他如果真的遇上凶险,我命不顾也当然要救他!用你来问?!”
季三儿的回答,却在小庄意料之中。
季三儿这人虽然头顶长疮脚下流脓,是个最坏的人,但是对成祥,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敬畏,从当初遇见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虎子哥”,小庄就能听出来,成祥对季三儿而言,是不同的,他对成祥的敬畏之心甚至超过季老爹跟季二姑娘。
季三儿说完,又死死握住小庄的手腕:“但是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了,这一次居然还用虎子哥来骗我,你以为你说几句城里听来的虎子哥的事儿我就会轻信你了?他下山后跟我们家好,那是满城人都知道的!有耳朵的都能听见!”
小庄走了长路,又站了这许久,右腿已经脱力,正在发抖,小庄强忍着痛,但脸未免煞白了,小庄看一眼手腕,淡淡道:“三爷,你是不是跟成爷极熟络?那你怎么会不认得,我身上这衣裳是谁的?”
季三儿一听,脸色骤变,仔仔细细地把小庄身上穿的黑衣看了一阵,然后揪住衣袖,终于在手肘的地方发现一个补丁。
季三儿毛骨悚然,猛地倒退两步:“这、这是虎子哥的!那补丁还是玉兰给打的这你怎么可能?”
季三儿一松手,小庄竟站不住,差点跌倒。但是季三儿既然认得这衣裳,那就好办了
小庄心急如焚,却还镇定着,稳住身形,静静道:“三爷,这回你信我了吧?若我跟成爷没有交集,怎么会穿他的衣裳,若成爷对我不好,怎会许我穿他的衣裳?所以我要回城,救成爷的性命!三爷,你敢不敢去?”
季三儿对上她明亮淡然的双眼,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就信你这次,但是这次你你若还是耍我,我就把你”
守城的小兵还在低头谈八卦,一人忽然道:“那不是季老三?咦他背着的是谁?”
两个小兵齐齐抬头,却见城外,季三儿背着一个黑衣人,正急急地进城来。其中一个小兵笑笑,招呼说:“季老三,你去哪儿了?背着的是谁?”
季三儿脚步不停,呼哧呼哧上前。先前他拉着小庄走了会儿,小庄的腿却开始流血,差点栽倒地上,季三儿顾不上其他,不由分说把小庄背了起来。
小庄本来十万个不愿意,但现在救人如救火,倒也管不了那什么“授受不亲”了。
可季三儿的身体实在是虚的厉害,虽然小庄不重,但走了这一会儿,仍累的如狗,抬头道:“废话什么呢!”
另一个小兵道:“季老三,这几天成捕头一直叫我们仔细留神,看见你就立刻捉起你来今儿算你运气”
季三儿站稳脚:“什么运气?”
两个小兵对视一眼,笑容消失:“你果真还不知道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县老爷跟新来的温大人说什么咱们捕头跟盐枭勾结,把他捉拿回县衙了。”
季三儿一听,果真如小庄所说,顿时之间急的汗流更快:“我去他娘的,县官是瞎了眼了吗?!”
季三儿不敢耽误,背着小庄加快脚步如风一样往县衙的方向而去。
终于到了县衙外,把小庄放下地,季三儿趴在石狮子上面,累的汗流浃背,吐了舌头,却伛偻着腰要往县衙里头去。
小庄唤住他:“三爷,你要去干什么?”
季三儿道:“废话,不是说要救虎子哥吗”
小庄道:“人要救,却不是在这里救。”
季三儿歪着头皱着眉:“你这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庄道:“三爷,我知道这儿有个温副将在,你只要把他叫出来就行,我跟他说。”
季三儿发呆:“怎么又跑出个将军来?你说的容易,他又不是我家的狗,哪认得我是谁,怎么会一叫就出来?”
两人正说到这里,却见县衙门口人影一晃,有几个衙差走了出来,边走边皱眉说着什么,季三儿一见,大叫:“胡二哥!猛子哥!”
几个差人一看:“老三?”又看到石狮子旁边的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