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间之张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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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曲子站直了身子喘口粗气,对着那一坨狠狠掷了手里的棍子,听着那痛苦的闷哼声却充耳不闻。旁边的小喜子小六子忙殷勤的过来给小曲子放下了卷起来的袖子,小曲子眯起的小眼朝着小全子的方位冷然看了一眼:“这狗奴才犯了大错,打死都不为过,回头再跟你细说。可是主子让你来的?”
翠枝一听想起主子的交代,忙拉起小曲子往回赶:“可不是,主子唤的急,也不知有何要事,我找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不知这回主子等急了没有。”
翠枝喋喋不休的说着,小曲子听闻主子找他,下意识的就要去看太阳,他不是看太阳打哪边出来,他只是想看看究竟到没到吃饭的点,要知道,一天之中,除了吃饭的点,他主子是懒得见任何人的。
小曲子和翠枝一前一后进了屋,请了安后,正待上前笑盈盈的询问主子有何事吩咐,这一打眼,惊见蓝紫光华交映的卷轴排列炕头,而他们主子却安然自若的坐在一只‘熊’的肚皮上,好吧,即便那熊是布做的,即便那熊长得很奇怪也不凶,可关键是那么大的熊,占了半个炕大小,赫然这么一见,还真他娘的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微微把那眼神从‘熊’的身上移开,往他们主子那不经意那么一瞟,二度被雷的被震的七荤八素——那是一个大西瓜,上头被豁了个口,他们主子拿了个调羹,就像挖瓢瓤似的一勺一勺的正在挖着吃,原来主子正在吃西瓜,怪不得刚进屋的时候闻到一股香甜气味……西瓜!西瓜!那……可是西瓜!
翠枝还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瓜,只是惊疑他们主子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这奇怪的瓜?要知道她几乎是片刻不离她的主子,没道理事前她没听到一丁点风声啊?
小曲子则不同,他在宫里呆过几年,好歹也在内务府当过差,更何况还有个能干的干爹,对这稀奇物他不似翠枝般一无所知,他知道这稀奇物件叫西瓜,是从台湾采买每岁进御,而且一年也就进贡十来个,连皇上宫妃们都不怎么够分,更何况底下的一群阿哥们?也就得宠的阿哥能每年分的一个半个,其余的就是连个皮都从未摸得着。连宫里的黄带子阿哥都如此,阿哥的女人再怎么着能强过阿哥?能听说过这种稀奇物,知道这瓜叫西瓜就了不得了,还敢奢求能摸一下,吃一口?
可现如今,现如今,他主子竟捧着整整一大个啃着(张子清纠正:是挖着),恕他惭愧,不是他内心不够强悍,只是他主子给予的惊吓太过震撼!他当机在场,脑海中反反复复在走着这个逻辑:爷办好了差——皇上赏了瓜——爷领瓜回府——爷太忙忘了交代——主子得知夜半偷瓜……
瞧他二人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上的西瓜不放,张子清华丽丽的误会了,暗自思忖着待会定了契约就一人给他们一个让他们抱着啃吧,虽然她的储藏也不算太多,但为人主也不能太小气。不得不说,自从空间物资回归了之后,她心里踏实了,人总体来讲也大方了不少。
“主……子……”小曲子胆战心惊,很想问问他主子是不是将贡品偷来了,可他的声音发颤,心也发颤,根本颤的说不出话来。
翠枝还好些,也亏得是不知者无畏,大咧咧的问出来:“主子,您从哪弄的瓜啊?这个时候还有瓜倒真难得……难道是爷赏的?”翠枝双眼不由得发亮。
张子清咽下了一口西瓜碎末:“待会再说这个。”抽出一只手将两匹紫色卷轴推到他们眼前,展开来,两幅洁白的卷轴未着一字,却隐约透着莹润的水雾,看着不像凡品。张子清在卷轴右下方拿手虚点,道:“来,按个手印。”
翠枝左顾右盼。
张子清:“找什么呢,猴似的。”
翠枝:“印泥啊。”
张子清:“用什么印泥,随便哪只手,往上一按就成了。”
作为忠仆,主子说一,她绝不说二,主子要打鸡,她绝不揍狗,二话不说,把右手贴了上去,而小曲子尽管狐疑,却也没有迟疑的把左手往下按去……紫光一道,整个卷轴在他们掌下迅速化为虚无,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快的让他们感觉像是在做梦。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与骇,毕竟是严重超出了他们认知范围,在封建迷信尚未彻底根除的古代社会,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没给他们更多时间彷徨惶恐,张子清道:“这是正常现象,不必害怕。”
明明是敷衍的再敷衍不过的解释,可奇妙的是两人都信了,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对刚才这一怪现象两人都有着这样的认知,那很正常,若大惊小怪就是你不正常。这不得不提主仆契约的好处,张子清说句话,比圣旨都好用百倍。
将两匹蓝卷轴推到他们跟前:“一人拿走一卷,你们瞧着哪个能看得上眼,能上得台面的够得上你们心腹的,就依葫芦画瓢的让他们按上手印。不过记住,之前要先给这卷轴滴上你们的血,得让它认主才行。”
两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齐声道:“奴才/奴婢领命。”
☆、21去请安的小妾
小曲子捏着卷轴在小六子和小喜子两人之间游移不定,毕竟两个眼见着都是好的,平日对他都颇孝敬,可现实是残酷滴,最终还得二选一淘汰一个。咬咬牙,狠狠心,选了小喜子订了卷轴,原因无他,只为小喜子这名喜庆。
翠枝倒没有太大的纠结,毕竟莲香叛变后,她手下的人马也就剩了下翠红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她了。而且,翠枝翠红一家亲嘛。至于那宋氏屋里塞过来的,哼,她翠枝才看不上眼呢。
话说那小喜子和翠红见那鬼影似的蓝光嗖的下钻进他们的手心里不见了,双双吓得差点当场昏厥。小曲子赶忙解释,这是正常现象。翠枝也忙接口安抚,不用害怕。一如他们先前自个的反应般,小喜子他们俩也对他们各自效忠的对象深信不疑,缓了神,平复了情绪,从此以后,抛开杂念,心无旁骛,跟着他们各自的老大一条大路走到黑。
其他奴才惊奇的发现,他们主子那金贵金贵的,除了曲公公和翠枝姑姑两座门神外,其他人皆不得靠近的屋子,今个竟破天荒的换了人站岗了!有史以来的头一次啊,简直比公鸡下蛋都稀奇。
小喜子和翠红昂首挺胸的立在门外,心安理得的接收者其他奴才投递过来的或艳羡或嫉妒的眼光,面上装x,心里边那是翘着尾巴三百六十度的高转着得意洋洋的弧度。羡慕吧,嫉妒否?不忿呐,那你来打我呀,打呀,打呀,你来呀,我站着让你打哟。
而小曲子和翠枝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主子跟变戏法似的,一挥手两颗大西瓜跟炮弹似的一人一个飞向他们各自怀中。
翠枝稀奇的摸着西瓜凉丝丝光溜溜的表皮,稀罕不已,尤其是那深绿近黑跟黑闪电似的一道道的颜色,更是惊奇的连连咂舌。
小曲子可没翠枝那么好的定力,怕抱碎了,他几乎是弓着腰颤着胳膊将整颗大西瓜环在了怀里拥着,这姿势可不好受,兼之他又惊又疑且惧,冷汗一道一道的从他苍白的额头上涔涔下落,看的张子清都替他难受。
翠枝一瞧他那耸样,噗的就笑了:“曲子啊,你不是母鸡,你抱得也不是鸡蛋,所以就算你抱到天明,你也抱不出鸡仔来的。”
小曲子黑着脸横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在主子面前满嘴糊糊,也就主子给你惯得。”
这话翠枝爱听,小脸一扬,大言不惭:“主子当然惯奴婢了,因为主子说了,奴婢是主子贴心的小棉袄。”
张子清囧着脸在炕头挖西瓜瓤,那日她只是随口一说罢,怎料这位竟当座右铭了?
见小曲子犹疑不定愈发痛苦的模样,张子清只好劝道:“这不是偷的,正大光明来的,你放心吃吧。”
这话从张子清嘴里一出,效果立马堪比灵丹妙药,小曲子果然不抽了,抱着大西瓜慢慢站直了身,渐渐开始心安理得起来。
“主子,您也别嫌奴才没见过世面,见了这稀罕物就吓软了脚,实在是这物件太过稀奇。从台湾采买每岁进御不过十几个,宫里头也就得宠的主子才能分的个零星子半点,其他人就是连边都摸不着的。以前惠妃宫里有个奴才,也就因端着稀罕物的时候粗手毛脚不小心蹭碎了一点地方,差点没被惠妃打死,要不是奴才干爹可怜那奴才,向着惠妃求情又好说歹说,那奴才也就当场没了。所以奴才下意识的就怕啊,这是稀罕物,又是金贵的贡品,要是奴才弄了个什么闪失,岂不是连累了主子?”
小曲子一番解释下来,别说翠枝觉得手里的西瓜有千斤重了,就是张子清也是咂舌一阵。原来这个时候的大陆还没开始引进西瓜这品种啊,西瓜还是台湾那边采买进贡的,还真是令人吃惊。
小小惊奇了一番罢,递给他们把西瓜刀,顺道两支陶瓷调羹,催促道:“喏,去那边小茶几上,快将西瓜割了吃了吧。你也说了这是贡品,要是让人知道咱这私藏贡品,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还是快些销毁赃物,莫让人寻了把柄。”
两人闻言听话的挪腾到茶几旁,放下了大西瓜,拿起西瓜刀时,手都是颤的。
虽然有他们主子的保证打底,可到底等级尊卑观念早已刻进了他们骨子里,融进他们骨血里,只要一想到宫里多少没这口福的主子眼馋的物件就在他们的掌心里,不得不往坏里想万一被人发现了那种蚀骨焚心的恐惧,转而眼前又幻化了往年其他主子得赏到这稀罕物时那趾高气昂的表情,脑补了一番那因蹭碎了点皮而被打的剩口气的倒霉太监,继而看着自个掌心下这么大个的贡品,想到自己即将背着府里的主子,背着宫里的主子,甚至是背着紫禁城金銮殿那高高在上主宰着整个大清朝任何人生死的主子,即将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口福,不由得一阵惊惧……却又有一丝隐约的兴奋。痛并快乐着,这大概是人做坏事时一种复杂难言又矛盾的情绪吧。
怀着这种难言情绪,二人和屋内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主子不言不语的默然挖着,吃着,反正这个屋子这个院子是乏人问津,时间有一大把,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可以慢慢的耗……
卯时一刻,翠枝和小曲子就赶紧进屋伺候着张子清起了身,今个可是给福晋请安的大日子,这可是他们主子卧病数月来的第一次,可耽误不得,要是让人逮着了把柄挑了刺,那怎该得了?
主子的头发柔韧又黑亮,滑不留手的,握在掌心里还真让人爱不释手。翠枝巧手几个打绕,给主子梳了个精致的两把头,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支通体莹绿的玉簪子,镂空雕莲花的簪子挂着细碎的银衔环流苏,随着主子的一举一动轻轻款摆,衬着主子丝滑如黑绸缎的发,格外的好看动人。
现在张子清的肤色虽然算不上肤若凝脂,但趋近正常的肤色倒也白皙,加上病后初愈身体迅速瘦弱,衣裳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给人一种风一吹人就倒的错觉,倒别有一种楚楚可怜之态。
见到主子这样病弱的美人,爷一定会心疼,会心动吧。以上是翠枝的心理活动。
张子清若知道一定会好心纠正她错误的观念,青年时期的四阿哥喜欢的是□姿态妖娆面容娇媚的女人,如宋氏、李氏就是代表人,中老年期的雍正喜欢的才是病弱的女人,典型代表,小年糕。所以,哪怕是正确的类型,在错误的时间点遇到,那也是起不了什么火花滴,妹纸,你丫想多了。更何况,她丫的是病弱吗?她丫的是强悍,有木有!
张子清带着翠枝出屋了,小曲子留下来看家,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出个门还得前簇后拥的保护着,让翠枝一个人跟着去足矣,要不是缺个引路的,就算一个人去也无所谓。
这是她第二次出院子,第一次是升了位分从侍妾院搬到了格格院,第二次就是这次去给福晋请安。
刚进了院子,张子清尚来不及感慨福晋这里修缮的大气恢弘,就听那刘嬷嬷在那边笑吟吟的和她打招呼:“哟,张格格您来了,您大病初愈也不多躺会,这天气渐凉着呢,也亏您能来的这般早。”
按理说这话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可张子清听在耳眼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她怎么感觉这刘嬷嬷阴阳怪调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嫌她今个来早了?究竟是她今个耳朵有那么点失灵,还是这老货就是这么个意思?
眼角余光瞥过旁边翠枝,见她面色狐疑加沉凝,张子清恍然,看来这么想的还不止她一人,原来这老货还这是这个意思,嫌弃她今个早到了。
这个时代的人脑回路果然是错乱的,连早点上杆子来献殷勤都是个错。
“福晋待主子向来亲善,奴婢在这先代主子谢过福晋的惦念。只是奴婢主子今早才跟奴婢讲,主子多年来蒙受福晋过多恩惠,尤其是卧病这些时日,也亏的福晋厚德,汤药补品的赏赐不断,主子才托了福晋的恩典,才得以大病痊愈。早在卧床养病期间,主子就一个劲的念叨,要来给福晋磕头谢恩,要不是主子她病重下不了炕,而奴婢也因怕福晋得知心疼怪罪而在一旁规劝着,怕是主子她早就跪谢到福晋跟前。如今身子既好,哪里还肯躲懒?这不,早早的就带着奴婢巴巴赶来了。”翠枝给刘嬷嬷褔了个身,说的甚是挚诚,感恩戴德之情溢于言表。
即将立冬的十一月清晨已经冷得打紧,张子清颤着手使劲裹了裹身上的银灰披肩斗篷,于料峭的寒风中摇摇欲坠,耷拉着眼皮半死不活。厄,原来大清朝还有这等规矩,小妾病好了还得去正室那里去磕头谢恩?去磕头?磕头?尼玛,她上辈子加这辈子还从未给活人磕过头!
对于翠枝的解释及隐晦的奉承,刘嬷嬷并不领情,老练的眼神依旧含着某种道不明的不屑,就如正室看狐媚小三似的,含沙带厉的往张子清脸上一扫而过,同时,稀疏的老眉不由皱起,这张氏不说病好了吗,怎么还是副弱不禁风的样,到了福晋院里还是这副病歪歪的,多晦气。
“那张格格就随老奴过来吧,福晋这会也该起了身了。”说着,带着些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