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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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萧离挑起凤眸看她,找茬,“何以见得?”
慕容紫凭自己的理解道,“奴才认为薛宝钗是个理智的人,擅于心计,懂得察言观色,贾宝玉虽好,又得贾府老祖宗的喜欢,可说到底也只是份宠爱,袭承爵位轮不到他,依他的愤世嫉俗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考取功名,倘若薛宝钗对他并非真心喜欢,又怎会嫁给他?”
再说薛宝钗聪明如斯,怎会看不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情深?
莫说什么父母之命,薛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她有千千万种法子婉转拒绝回避那所谓的‘金玉良缘’。
楚萧离似沉吟其中,闻言认同的点头,“你说的这个故事里,那么多的女人,朕最喜欢的还是薛宝钗,识大体又会审时度势,是个叫人省心的。”
慕容紫暗自无语,万岁爷您最喜欢她的重点在于‘省心’这两个字吧。
又听他再问,“你说她怎么就会喜欢贾宝玉呢?”
赶巧了,这一点慕容紫也琢磨过。
“奴才想,是因为大观园里只有贾宝玉一个男子吧。”
这话刚从她口中出来,万岁爷就乐了,“偌大的后宫,除了太监之外,也只有朕一个男人,难不成那些妃嫔宫婢,都喜欢朕?”
他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说慕容紫不识好歹。
跪坐在芙蓉垫上,她低眉顺眼的小声,“皇上乃真龙天子,没有人敢不喜欢,再说后宫里除了皇上之外还是有别的男人的,比如守夜的御林军,比如给主子娘娘们把脉的御医……”
是不敢不喜欢,和喜不喜欢,这当中的差别大了去了。
楚萧离似笑非笑的拿自个儿打趣,“你说得真是对极了,看来为防朕的爱妃们和那些不规矩本分的宫女和侍卫御医私通,回宫之后,朕要好好想个对策才行。”
稍顿,他再扬声,“你还不知道吧,霍雪臣请命留守京城,朕打算让他做个御前统领,总管神策营精骑,今后他也能在后宫来去自如。”
慕容紫不言,神色无澜。
楚萧离刻意问,“你心里就没个什么想法?”
“没有。”
“对朕呢?”
“……”
慕容紫以为故事说完就没她什么事了,京城近在眼前,还是逃不过万岁爷的摧残。
伸直了脖子,她中规中矩的肃然回答,“能在回京时侍奉圣驾是奴才的荣耀,这一路上奴才不敢怠慢,每日跟管教姑姑学习规矩,身为宫婢不得妄自邀宠,否则便是死罪,奴才将此牢记于心。”
机会当前,你不邀宠?(三)
话音方落,楚萧离从榻上起身。
他离慕容紫不远,要拉近距离很容易,他像一只刚睡醒的豹,两手将修美的上半身撑起,再优雅的一旋,顷刻与她面对面。
彼此的鼻尖几乎随着呼吸在做若有似无的摩擦,这让慕容紫不觉收敛呼吸,全身随之紧绷。
返京路上的两个月,每天她都来给楚萧离说故事,虽然他时常出言刁难,也仅仅只限于话语之间。
像现在这样离得那么近,让慕容紫下意识的感到危险,想要回避。
楚萧离沉黑的双眸凝视她,唇角带着难以捉摸的笑,“你不邀宠,是因为朕的‘大观园’里有御医,有侍卫,而你签的也并非卖身契,你琢磨熬过几年就可以出宫了,是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开了口,慕容紫才发现自己的字里行间都带着轻颤。
对他的惧怕到底是真实残留在心底的。
努力克制心底的不安,她再道,“奴才只是奴才,而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这……不同。”
和她说的故事不同。
楚萧离冲她这份觉悟欣赏的笑了笑,“可是朕有一个世家权利大得可以只手遮天的奴才,还不邀宠,实在叫朕心中难安。”
说着,他抬起左手,指背轻轻的摩挲她的侧脸,似有打量,又似斟酌,“生得多好的模样儿,不用细细打扮都是个美人,放到宫里比好些妃子漂亮多了,朕给你的那道圣旨,你想何时用呢?”
还是要她入宫为妃?!
蓦地抬起低垂的眸,她与他正视,“皇上,你喜欢我吗?”
“喜欢?”楚萧离不可置否的愣了,风流俊逸的脸庞上都是散漫不羁的笑,“喜欢为何物?”
慕容紫知道他在嘲笑她说的‘喜欢’,她肃然作答,“喜欢用你心换我心,是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在一起,是以身相护,甚至舍弃性命,是与世间任何纷争无关,是两个人的自私和无私。”
话到这里,她忽然变得勇敢起来,“皇上要利用的是我这个人,横竖最终逃不过一死罢了,既然如此,我做不做妃子又何关系?”
她宁可做个卑贱的女官,至少没有真正被皇宫那座牢笼锁住。
这是她的底线!
“也就是说……”楚萧离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除非你喜欢朕,才会心甘情愿的做妃子?”
“也还要皇上也只喜欢我!”
“哈哈哈哈。”他昂起头阵阵失笑,“有趣,有趣!小紫儿,朕还是今日才晓得你的天真。”
“是又如何?”慕容紫并不觉好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值得坚持的东西,我的坚持就是我自己的心,我没错!”
机会当前,你不邀宠?(四)
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假意迎合,献媚邀宠?
她疯了吗?!
“你是没错。”笑够了,楚萧离给与她一个带着同情的肯定,转手捧起她的脸庞,望她的眸色也霎时变得温柔。
“你错在生不逢时,有一个位高权重,却表错了忠心的父亲,还有——”
说到这里,他恣意的直接贴上她柔软的唇瓣,伸出湿滑的舌轻轻掠扫,令人绝望的低声,“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你忘了吗?”
慕容紫闭上眼深呼吸,“我的心不是!”
她便是这样了,每每让你以为将她完全掌控,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摧毁她时,她总能用自己的方式给你意想不到的回击。
决绝,并且有力。
楚萧离越发的好奇,进了宫后,她这样看似变通,实则固执的倔强性子能走多远,活多久。
他曾经以为,将这朵纯邪的花儿安置在自己的麾下,至少能保她一时,谁想她不屑。
忽的远离,探手在桌案的面上取下一封折子递到慕容紫的跟前,示意她自己看。
同时,他坐回了自个儿的位置,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表情,还是那道带着调笑的嗓音。
“这是年初中书省呈上来的妃嫔单子,你爹从没想过成全你的‘喜欢’。”
慕容紫打开来看,三妃的待选之列,她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而上奏的人是——慕容渊!!
霎时窒息!
父亲在年初时候就有此意?那为何年中在回给母亲的信中又要答应与霍家结亲?
难道都是骗局,是拖延??
看她满脸都是震惊,楚萧离再说道,“慕容渊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找朕的二皇兄,朕也确实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囚禁起来,你知道这是为何?”
慕容紫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一个楚云阳,她必须入宫,断送掉自己的一生!?
楚萧离同情的回望她,“朕说过了,错就错在你生在慕容家,朕不杀二皇兄,是没有这个必要。朕不知道你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顺水推舟把你送进这个火坑,只楚云阳不在后宫,你想知道他在哪儿吗?朕是可以告诉你的,毕竟,你因他而来。”
……
刚过酉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风呼啸怒吼,圣驾还京。
神策营大军出城迎驾,铁蹄铮铮,铠甲皑皑,那场面宏大而震撼。
楚国的皇城是一座建造在北方广阔平原上的坚固堡垒,几百年来历经风雨的洗礼,哪怕发生过兵临城下的危机,也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哪支军队真正能攻破城门。
百姓们顶着肆虐的冷风走到街上来迎接他们心目中骁勇善战,铁血冷酷的帝王。
大楚需要这样的统治者。
机会当前,你不邀宠?(五)
入城的那一刻,慕容紫早已离开龙撵,在众多复杂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的挤入队伍最后的宫婢之列。
她终于亲眼望见这座北方皇城,耳边充斥的是‘万岁’的膜拜声,响彻飘散着鹅毛大雪的天空。
这声音犹如束缚她的枷锁,一重又一重的绕上她的身,由此时此刻开始将她真正纠缠。
……
慕容紫正式入宫的日子是在十天后,故而不管她心里有多不愿意,也只能跟随父兄先回太傅府。
府上,慕容娇早已久候多时。
她乃慕容紫的亲姑姑,自小在京城长大,是实实在在的贵女,当年她及笄时不惜大闹京城,闯进皇宫求先皇赐婚,如今让人想起来还能够津津乐道一番。
事实再次证明,女人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慕容娇与段家长男段衡成亲后,接连生下一子一女,段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没得几年就成为大楚商贾中的佼佼。
加上段衡宠妻如命,多年不曾纳妾,所以这良缘在京城里还是桩美谈。
只从商的向来看不起务农的,为官的又瞧不上做生意买卖的,历来如此。
慕容家是望族世家,她慕容娇乃堂堂嫡小姐,不惜自毁身份下嫁,对此,长兄如父的慕容渊始终耿耿于怀。
刺埋得深了,哪怕有血缘至亲也刻意疏远,就连慕容紫都晓得,她这小姑姑和慕容家不亲厚。
由是如此,慕容娇的造访显得十分突然。
不仅慕容渊感到意外,就是慕容翊都没忍住诧异,问出一句‘小姑姑怎的来了’?
跟在这父子两身后的慕容紫更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姑的相貌,先闻慕容娇拖着哭腔求救,只道再不入宫就晚了。
细问才知,原是五天前皇太后在宫中举办赏冬宴,京中年轻的贵族女子都有份入宫,慕容娇的小女儿段意珍便在其中。
这段意珍比慕容紫小两岁,据闻性情活泼可爱,相貌也生得好,太后她老人家对其喜爱有佳,冬宴结束后,便派人往段家传话,要留段意珍在宫里小住几日。
原先慕容娇和段衡都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女儿不是第一次进宫,陪伴在皇太后身边,说出去也是件体面荣耀的事。
哪知到了这天晌午,宫里又来了管事公公,不仅给段家赏赐黄金万两,还连连贺喜,只道太后要做主让段意珍在宫中当娘娘,懿旨都拟好了,就等皇上回京,封的可是婕妤呢!
慕容娇说着就垂泣起来,“婕妤算个什么?这位分在宫里统共有九个呢,上面还有九嫔,再往上还有三夫人,还有贵妃,皇贵妃,还有……”
“行了行了。”不等她数落完,慕容渊心烦的摆手打断,“你是嫌女儿妃位太低,还是舍不得她进宫?”
机会当前,你不邀宠?(六)
依着慕容紫在旁细细的观望,恐怕对于小姑而言是两者皆有之。
也是得他们说话的空闲,她悄然把人打量了个遍。
慕容娇打扮得异常雍容华贵,单着看眉眼气度,望得出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贵女,只细嚼之下,多出一种商妇人才有的斤斤计较和市侩。
她这会儿在兄长面前半是哭闹,半是撒娇,多给人一种市井泼妇的不端形象。
也难怪父亲看到她就不喜。
对着慕容渊那张不耐的脸,慕容娇仿佛怔忡的愣了愣。
闪烁的泪花子还包在眼眶里打转,心思都被点穿了,她不好继续哭啸,犹犹豫豫道,“我琢磨……这会儿天色已晚,再是入宫也赶不及,况且太后懿旨已下,断没有还进宫要人的道理,故而我想……”
又是不及她说完,慕容渊就先一步冷道,“朝臣不能干涉后宫之事,这点你应当清楚!”
“怎么不可以!”慕容娇睁大了眼,惶恐的说,“大哥你可是当朝太傅吖,珍儿是你亲亲的外甥女儿,难道她在后宫飞黄腾达,对你这个做舅舅的不好么?”
慕容渊被她恭维的那句‘当朝太傅’弄得哭笑不得,“三妹,你实在太看得起为兄了,好歹你身在京城,天子脚下,当今皇上是哪个,你还不清楚么?”
他这个太傅做得如履薄冰,多少人等着看他怎么死,都到了这紧要关头,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帮不亲不厚的外甥女在宫里往上爬!
看他翻脸无情,这慕容娇当真恼了,不管不顾的,指着默默站在角落里没吭气的慕容紫道,“大哥想说的是皇上看重了你的女儿吧?故才不愿提携我的珍儿一把,是这样么?”
圣驾返京花了足足两个月,在这之前,各种流言蜚语早都在京城传遍了。
一说在苏城时慕容家四小姐就借皇上留宿慕容府,近水楼台先得月,主动献身,结果惹得龙颜不悦。
皇上不好拂了太傅大人的面子,勉强下旨重赏慕容薄,连慕容徵乃废太子的谋士都不计较,招揽入京,欲封为官,为的就是不给慕容紫一个名分,宁可叫她做个卑贱的女官!
还有一说,是皇上先看中了慕容紫,她偏还端架子不愿入宫为妃,皇上为留她在身边才出此下策。
总而言之,不管孰真孰假,她慕容娇的女儿却是因为皇太后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才生出拿表妹代替姐姐的意思。
究其所有,她的珍儿是为慕容紫才进的宫。
说到婕妤这妃位,算是哪门子的娘娘?
由上排下来,一年四季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了几次,更别说争宠了!
她厚着脸皮求到这里,不就是想今后女儿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一些么!
机会当前,你不邀宠?(七)
闻得表妹进宫做娘娘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来,慕容紫听得频频摇头。
父亲本就看她不顺眼,返京的路上想要当众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念头没有十次,至少也有七、八次了。
自古朝堂与后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看皇帝娶的大多都是能臣宠臣的妹妹女儿么?
小姑姑的话说得没错,不管是为女儿还是为慕容家,本意都是好的。
只可惜,没撞对时候。
她数落数落也罢,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慕容渊听了更加生气。
因为慕容紫没依着她这老父亲的心思办事,他就是想把她往上捧都没机会。
人在宫里身份低了,行动就会受限制。
慕容紫没打算把楚萧离告诉她的那些说给谁听,更早就打定主意,等到父亲与二哥哥问她可有暗中查探云阳殿下被关在宫中何处,到时候她就说,宫里太大,她能去的地方少,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单这一个借口都能给她用三年!
她在这边自顾低头打小算盘,坐在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