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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东唐再续-第13部分

小说: 东唐再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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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一连串事件,乃是事事相关,是以李曜早就认为,唐廷讨伐李克用这件事依旧会如期发生,至于此战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依旧如“历史”一般,他就不知道了,自己这个小蝴蝶到底扇没扇翅膀,风力有多强,他现在完全不能确定。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这天下午,李曜正在自己房中练字,赵颖儿忽然从外面匆匆进来,唤道:“五郎君,阿郎有请!”
  李曜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门边,一边穿靴,一边问:“可知何事?”
  赵颖儿道:“听说朝廷削了节帅旌节,并会诸镇大军来伐。”
  李曜双眉猛然一扬!
  来了,果然来了,唐帝李晔终于趁李克用兵力最疲之时,想要击败这天下第一强藩,再立中央威严了。
  李曜立刻赶到花厅,便看见李衎跪坐上首,下首左右,一边是三个李晡,另一边则正是终于从北地归来半月之久的大兄李暄。
  “见过父亲,见过大兄、三兄。”李曜上前,依着礼数先做足了姿态。
  李衎“嗯”了一声,道:“坐吧。”
  李曜在最下首坐下,轻轻瞥了一眼李暄和李晡。李暄也正朝他看过来,两人对视,李暄微微露出一丝笑容,便收回了目光。李晡则把头偏到一旁,根本没朝李曜看来。
  此时李衎沉声说道:“为父方才去了李使君府上。今日李使君府中名为设宴,实则暗伏甲士,尔等兄弟可知,其所为何事?”
  李晡看了看李暄,见他正在沉吟,无所谓地道:“李克恭贪财暴虐,莫不是嫌我代州各大家族敬献不足,召集甲士胁迫耶耶与各家主,以便勒索财货?”
  李衎面无表情,却把目光投向李暄,问道:“大郎,你以为呢?”
  李暄想了想,蹙眉道:“李使君虽则爱财,但代州毕竟是节帅故地(李克用曾任代州刺史),若如三弟所言这般对待各家,实乃取祸之道,儿不以为然。只是他究竟为何这般作态,儿一时亦难以逆料。”
  李衎微微失望,又转头问李曜:“五郎呢,你如何看?”
  李曜假装沉吟片刻,才道:“四月时,赫连云州、李幽州联名上表请讨伐节帅。汴帅朱全忠亦请朝廷命大臣为统帅,率河北三镇及汴军共征河东儿曾听人言,张相公常自比谢安、裴度,以功名为己任,劝天子强兵以服天下,朝廷于是于京师募兵,至十万人。汴帅等表至朝廷,陛下曾命群臣集议此事结论如何,我等僻居代州,自然不知,然则儿观张、孔二位相公平日之志,窃以为二相必然劝陛下兴兵伐晋。若果如此,李使君乃是节帅胞弟,为避免代州陷入动荡,召集代州名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震之以威,就全然说得过去了。”
  李衎闻之动容:“我儿竟有如此眼光!不错,此番李使君相召我等,便是为此一事。朝廷已然下旨,诏削节帅官爵,并会同诸镇,起五十万大军,自东南西北四面攻来!”
  李晡大吃一惊,失声道:“糟糕,我家为节帅制造兵器,若是大军攻来,只怕吃罪不小!这却如何是好?”
  李暄虽也吃惊,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朝廷如何能有五十万大军?这五十万大军之中,到底有几成是真?”
  李衎摇了摇头:“朝廷与诸藩有兵几何,为父又如何得知?”
  他这话话音刚落,便听见李曜笑道:“所谓五十万大军,不过诈称而已。我意朝廷出兵至多五六万人,燕帅与郝连云州均与节帅交兵数载,损失匪小,此番至多出兵五万。而被朝廷视为强援的汴帅朱全忠,此刻正在山东用兵,于河东能出兵两万便已了不得了。至于镇国、静难、凤翔、保大、定难等军,不过是墙头草两边倒。若是官军大胜,则这诸镇之兵必然群起而攻,若是官军败绩,则此等诸镇,必然不战而走,不复为节帅所忧。如此来看,节帅眼下看似危险,实则大有可为。”
  李晡最看不得李曜出风头,一听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不禁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松,就算兵力方面就是这般,那官军至少也有二十万,节帅麾下虽多骁勇,有如何解此四面之围?”
  李曜现在根本没把李晡放在眼里,闻言轻轻一笑:“三兄谬矣。我若为节帅,当兵分二路,一路北上击李匡威、郝连铎,解北面之忧;一路南下,伺机击破汴帅及朝廷大军,则诸镇自然退避。如此大围可解,河东仍呈深固不摇之势。”
  李晡刚发出一声冷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李衎却突然问道:“五郎,依你所言,节帅便要将本已有限之兵力分为两路,如此一来,南北二路兵力均不如人,如此岂能稳操胜券?”
  李曜点了点头:“好教父亲知晓,一军强弱,不在人数多寡,而首在将帅之能,次在兵士之勇。节帅麾下沙陀精骑无需赘言,乃是天下强兵,即便汉军,亦久经沙场,非是朝廷新军所能及。而说到将领,节帅麾下能人多矣!如今又是为保身家性命之战,同仇敌忾之下,如何不能胜之?”
  李衎闻言大喜:“五郎机敏,竟甚知兵,如此为父有一件要事,正好交与你去办!”
  李曜微微一怔,问道:“不知父亲所谓何事?”
  李衎眼神微微一躲,道:“前次节帅命我打造五千把马刀,如今已然完工,李使君今日却道,节帅府已传下帅令,命我李家将这批马刀改运晋州。你大兄前次北上,前后耽搁近半年,如今归宅不过半月,为父实不忍他再操劳。你三兄也不如你稳妥,又要在家读书,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李曜心中大怒:“老子刚才说的那番话可是‘历史的必然’,李克用必然会派一路兵马南下,可那朝廷大军也必然一路北上!这两军按距离算,十有八九会在晋州(今临汾)相遇,这个时候老子带着一帮家丁去送兵器,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你舍不得两个嫡子,就派我这个庶子前去送死?老子就这么该死?”

  

  第011章 河边安扎
  “郎君,我方才找竹儿姐姐问了,阿娘说明日郎君南下之后,她便去五台山上香许愿,回家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郎君平安。颖儿颖儿也想跟阿娘同去。郎君,你帮颖儿给阿娘说一声好么?”赵颖儿坐在李曜身边小声说道。
  李曜叹了口气:“你自己去说便是,就说我同意的。”
  赵颖儿鼻子一酸,忍不住道:“郎君,阿郎怎么你,你怎么不推辞掉?”
  李曜苦笑道:“推辞?怎么推辞?这是五千柄马刀啊,若是不能按时送达,节帅追究下来,我李家可能担当得起?”
  赵颖儿不服道:“那也未必就非得要郎君你去呀!就算大郎君奔波劳累,此番不要他去,那三郎君怎么不能去?前次若非郎君你想出流水线作业的法子,眼下如今这等兵凶战危之时,阿郎还让你去晋州”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曜挤出一个笑容:“节帅麾下,将材济济,张浚虽是朝廷宰相,却从未经历兵事,此番南线之战,我料定朝廷必败。我此去只须小心谨慎,不踏入敌军范围,也不会有甚危险。”
  “可是”赵颖儿想了想:“每次一有战事,便总有些山贼草寇趁机浑水摸鱼,郎君此番南下,要运送五千柄战刀,车队庞大,万一遇上这些贼人,却该如何是好?”
  说实话李曜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此时一听赵颖儿说起,顿时也微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摇头:“山贼草寇都是欺软怕硬之辈,我此去至少要带近两百家丁,真有那些贼人前来剪径,拿了马刀来抵抗就是。那些山贼草寇又没什么坚甲利器,一见我等有这等利器在手,如何还敢乱来?你只管放心便是,真要有这等不长眼睛的蟊贼,你家郎君也不是骑不得劣马、开不得硬弓的文弱书生,届时倒要叫他们尝尝本郎君的手段!”
  赵颖儿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忍住,只道:“郎君既有庙算,颖儿自是信的,只是郎君毕竟没有独自带领商队出过远门,此番又是去那等临战之地,身边总得有个把既信得过,又孔武有力的亲近之人跟着,如此则即便事有不谐,庶几可免困厄。”
  “嗯?你是说”
  “郎君,你把憨哥儿带上吧。憨哥儿虽然拙于言辞,但对郎君你一片忠心,他又力大无比,万一有个什么危急,也定能护卫郎君万全。”
  李曜有些好笑,摇头道:“他力气是不小,可也没学过什么武,真要是有事,他哪能护得到我?此事”
  “郎君~~!”赵颖儿撅起小嘴,伸手摇了摇李曜的手臂。
  “好吧好吧,带上就带上,怕了你了。”李曜无奈地苦笑一下,伸出食指在赵颖儿鼻尖上轻轻一点,这等超萌美少女撒娇,谁忍心拒绝谁是玻璃
  赵颖儿却没料到李曜忽然做出这样一个举动,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贝齿轻咬朱唇,毫无杀伤力地瞪了李曜一眼,真个是欲语还嗔,好不动人。
  
  雨后初晴,天光乍现。天地间的景色仿佛镀过一层薄金,又仿佛漫洒了无数宝珠,晶晶亮亮,耀眼刺目。
  官道之上,一行两百来人的商队正缓缓南行,打头的两骑,走得甚是轻闲,仿佛信马由缰一般,悠然而行。
  马上二人,一人身穿黑色圆领窄袖衫袍常服,这圆衫的下摆膝盖处缀一横阑,阑下连接裳,类似于深衣,所以也叫做阑衫;腰围精钢九环革带,穿黑色鹿皮靴,戴短翅硬脚幞头。
  此人身材高大匀称,狼腰猿臂,若抵近细看,则可见其朗目如星,眉似墨刃,口如朱色菱角,若能再蓄美髯,当真俊雅之极。然则最可称奇之处,乃是此人鼻梁之高挺大异常人,反倒犹如西域胡人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代州李家五郎李曜李正阳。
  另外一人,身穿灰布常服,由于唐朝男子装束样式不多,此人也是幞头袍衫打扮,只是幞头用了价格便宜的软脚幞头,而袍衫布料也只是寻常粗布。此人虽然魁梧异常,面上却无丝毫英武之气,反倒有些憨痴,不是李曜身边的跟班憨娃儿又能是谁?
  此时二人骑在马上领队前行,憨娃儿虽然憨痴,但作为专业马夫之子,却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稳稳地驾着自己的马儿。他骑术极佳,不论李曜速度是快是慢,他这匹马总是不快不慢不多不少地只差李曜半个马身。
  李曜此刻脸色不是很好,坐在马上一句话也不说,憨娃儿本就拙于言辞,自然更不会多话。后面商队的脚夫家丁见李五郎面色不佳,自然也没有人触他的霉头。李五郎在家中的地位或许不高,可经过流水线作业一事以来,在这些下人们心中却也逐渐有了些地位。
  整个队伍就这么闷声不吭地走了不知多久,李曜忽然指着前头一条河流朝身后问道:“卢三,前方那河水,可是浊漳水?”
  卢三者,指的是卢家行三,唐时称呼熟悉之人,多以姓加排行称之。
  身后商队中一名领头之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拱手答话:“好教郎君知晓,前方正是浊漳水。过了这浊漳水,再走六十里便到潞州。”唐时老仆多称呼少主人为郎君,卢三乃是李衎使唤了多年的仆人,所以称呼李曜为郎君,这可不是后来妻子称呼丈夫的那个“郎君”。
  李曜立刻扬眉,道:“甚好,大伙儿加把劲,今日再走二十里,明日午后便可到潞州交差。”
  他此言一出,身后商队顿时一阵轻微地躁动,卢三犹豫一下,婉言劝道:“郎君,今日天色已然将晚,再走二十里只怕不易。再者,前方并无渡口船家,还须费时寻找等过了这浊漳水去,又须得三十多里方有村落,今日无论如何是赶不及的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浊漳水边安扎住宿,一则就着水源,诸事方便,二则明日一早出发,午时正可赶到三十里外那村落暂歇左右不过明晚之前可至潞州,何须急于一时?”
  李曜眉头一皱,本想说什么,转头一看身后脚夫家丁们的神情,又改变了主意,笑了笑道:“卢三说的是,是某过于心急了,既然如此,那大家便最后加把劲,到了浊漳河边,找个方便之处安扎。不过某先提醒一句:如今潞帅易位,潞州未必安妥,朝廷又将兴兵讨伐,某闻汴帅朱令公已然派兵北上,此时未知其军以至何处我等既然奉命运送军械与潞帅,当须小心谨慎,不可轻忽。今夜安扎,须得安排人手夜间放哨。我意夜分三班,每班十人,两人一组,五路巡视当然,既是夜班辛苦,巡夜之人均有额外打赏,每人百文,回代州后发放。”
  原本李曜说要夜巡,许多家丁脚夫面色不豫,但再一听,一夜分成三班,每人竟能得一百文钱,这点不悦立即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个争先恐后表示自己精神极佳,每天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正好适合巡夜,要是五郎你不肯,那俺晚上可是要梦游的
  李曜深明领导不可下一线的道理,以免出了事没有转圜余地,自然不会亲自选人,于是交代卢三这个长期跑商路的领队去挑选一些谨慎稳重的人出来,按他说的法子安排守夜巡逻。卢三带队十几年,这点小事自然不需李曜多虑,很快就安排妥当。
  当下一行商队赶到浊漳河边,李曜一边安排安扎,一边派熟悉这边地界的家仆寻找渡口,与渡口船家商议明日运渡之事。此时可没有什么跨河大桥,这种商队渡河都只能找渡口以船运之。
  李曜虽然迫于稳定商队人心着想而勉强答应安扎,但是心中却很清楚,此番来潞州实在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眼下深得潞州军民爱戴的前潞帅李克修已死,李克用任命的新潞帅正是前代州刺史、兼领决胜军使的李克恭李使君。这位新潞帅在代州任上做他的李使君时,名声就十分糟糕,此时身登一方节帅宝座,暴虐贪婪之心必然更盛,在潞州必然出事——当然,李曜会这么肯定,也是因为历史上早有记载。
  事情是这么回事:今年二月,朝廷加封朱全忠兼中书令的同时,李克用率兵攻打云州防御使赫连铎,攻克云州东城。赫连铎于是向卢龙节度使李匡威请求救援,李匡威很讲义气——其实是深知唇亡齿寒之理——立刻率军三万赶赴云州救援。二十日,河东将领安金俊在激战中被流箭击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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