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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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风道屯加上越智美佐子一共十二个人一股脑儿干掉,这种把戏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
如果证明味泽身上有那种疯狂劲儿和实干的力量。不就有了证据吗?”
“这要看情况如何。让风道屯的事情重演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如果不是原原本本照
样再来一次,就不成其为证据。
毫无收获的会议继续着。大家都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疯狂劲头把自己鼓动起来了。
他们为了抓住证据,想重演风道屯事件,纵令是一时的念头。其本身就是个发疯的
想法。可是,目前大家都在眼前清清楚楚地描绘出一个味泽挥舞系人的斧头,同羽代全
市厮杀格斗的图案。这是个可怕的想象,但在想象中,风道屯和羽代完全重叠出现在图
案上。
“让味泽跑掉啦?”
大场一成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的,就要根据逮捕证抓他的前几秒钟,一转身,让他钻了空子。
羽代署署长间庭敬造把大块头的身子缩成一团。向大场报告。
旁边的中户多助乖乖地坐在那里。
“可是,既然说是跑掉了,那么是领到逮捕证啦?”
“是,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扣押了山田范子,乘味泽得知消息的时候,让他跟我们
到警察署,他拒绝了,跑到‘钢盔’快餐部,这时,我们领到了逮捕证,正要执行的时
候”
“给他跑掉了?”
“实在对不起。我们已立即发出了通缉,所以,他逃不掉的。
“他不会跑出羽代市吧?”
“是的。不会。
中户也和间庭一起一上一下地点了点头。
“若是那样,也无需再去通缉了嘛!只要在羽代市,就是瓮中之鳖。
一成的情绪分外轻松,二人松了口气,放松了全身绷紧的肌肉。
“不过,通缉是委托别处的警察捉拿逮捕证上的嫌疑人。如果抓到了,还得要求把
犯人交给我们吧?”
“是这样。
“绝对不能叫他落人别处警察手里,通缉只作防范的措施。还是要在羽代市里把味
泽抓住!
“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味泽这个家伙看来很狡猾,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一成一摆手,告诉间庭可以走了。间庭走了以后,一成把视线移到中户多助
的脸上。
“那么,关于味泽的隐藏处,你认为他藏在哪儿?
“味泽的目标首先是成明少爷,其次是津川。
“津川不是让你九州的弟弟看起来了么?
“是的。
“知道这事儿的人呢?”
“只有我和为数不多的干部。
“干部中不会有人泄露出去吧?
“绝对不会!
“那么说,剩下的就是浦川了。
“他的家也在严密监视之下。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味泽今后在潜逃中与浦川取得联系,把杀死越智朋子的案子
和羽代河滩地的问题结合起来,滋生事端。你们要严加防范,以杀害凤见的罪名抓住味
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结果了他。浦川这个人,没有味泽就一事无成。
“这点也请放心,您看刚才间庭的样子也会知道,羽代署已坐立下安了。重要的是
不要让成明少爷随便走动。望会长多多规劝一下。味泽是个走投无路的困兽,不知会干
出什么事来。
“嗯!成明这孩子真叫我头疼。这场风波从根儿上说来。就是这小子惹起的。
大场一成咋咋舌头。他越想越觉得可气,就是没办法。本来,味泽这个流浪汉不过
是悠悠荡荡混进“大场城”的一条野狗,这条野狗闻到井崎照夫骗取保险全而系人的事
件,就借机同越智朋子搭上了帮。他还闻到羽代河滩他的收买问题。并纠缠不休地追查
杀害朋子的凶手,大大地动摇了稳如泰山的大场体制。
好容易设下圈套,领到逮捕证,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槽掉了。现在他还在暗处躲藏
着,窥测方向。伺机反扑。
“这次抓住他,决不能让他跑掉!
大场嗓子眼里嘟囔着。在大场王国里,他本身就是法律,任何私刑都可以随心所欲
地干。
可是。味泽和赖子的下落却音无音讯,从“钢盔”快餐部逃走以后。三天过去了,
五大过去了,却仍旧像石沉大海。要是还在羽代,就不会一直潜伏下去,肯定会在某一
地方掉进大场的罗网里。味泽要是单身一个人还好说,他还带着个赖子,在寒冬已经迫
近的羽代市里能躲藏到哪儿去呢?他们当然也要吃饭。夜晚也不可能在野外露宿呀!
当初以为捉住味泽只是个时间问题的羽代署和大场也渐渐焦躁不安起来。
“是不是已经跑到市外去了呢?”
这种意见也出现了。
“这不可能!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各处都在盘查,车站也在严密监视之下。”
“他要是截车搭上途经羽代的长途汽车,或许能逃出去。”
那种可能性很小,我们早就布置人员捉拿带小孩的犯人,所有携带的行李也要检
查。”
“若是潜伏在市内,也许有同情味泽的不鹰面的庇护者。”
“浦川悟郎、山田道子、越智朋子母亲的家都在严密监视之下,没有发现味泽的行
踪。剩下就是工作上的交往了。味泽是个外动人员,不是公司职工。他在外勤员之间也
没有特别亲密的人。因为任何人都知道,谁要是傻瓜似地和味泽绩伙,在羽代就活不下
去,所以不可能窝藏味泽,这方面我们也监视了,没有发现什么。
“他到底簿在哪儿呢?”
“我倒也想问问呢。”
凡是味泽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都查遍了,可是,连他们“父女”俩的影子也没有。
这么一来,只能设想味泽有了暗中支持者。对大场心怀不满的市民大有人在,不过,
他们也都知道,羽代是靠大场繁荣起来的。自己的生活也是靠大场得到保证的,他们反
抗大场的念头,毕竟只是内心想法,不可能有人拿自己的生活作赌注,同味泽搞到一块
去。这一点,在越智茂吉策动造反时就得到了证明。
虽然分析的结果是这样。但味泽却一直继续潜伏着,看来只好认为有个势力强大的
反抗者暗中文持着味泽。
※ ※ ※
“赖子,冷吗?”
味泽把赖子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裹在上衣里抱着,可是,这种姑且的办法不可能防御
羽代快人冬的寒冷。赖子的身体一个劲地打着冷战。
“再忍一下,明天就能回家。”
味泽从“钢盔”快餐部逃出来以后,就躲到那个塑料温室里了。太阳已经下山,寒
气袭人,应该赶快采取下一个行动。可是,现在却动弹不得。他是逮捕证下来以后断然
拒捕潜逃的。整个羽代可能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味泽也弄不清那时采取的逃跑行动是否正确,他很清楚,羽代市是大场的天下,即
使逃离了“钢盔”快餐店,也只能东躲西藏。可是,如果束手就擒,也就只能让大场任
意宰割了。赖子促使他采取了断然行动。
在这点上,赖子突然出现,可以说再及时不过了。但是。有赖子拖累着,今后就什
么也干不成。味泽成了带着孩子的“逃犯”。
也没个地方可以安置赖子。在羽代,味浮连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浦川、山田
道子的家肯定处于严密监视之下。想到这些,味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可是,即使被捕,也要想法回敬大场一拳!
在侦查杀害朋子的凶手的过程中,自己却上了敌人的圈套,报仇不成反遭陷害,真
叫人死不瞑目。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味泽已被迫到山穷水尽的境地,仍在继续做殊死的挣
扎。
“爸爸,我饿!”
赖子可怜巴巴他说。可不是吗!自从逃出来以后,几乎水米没进肚。路上买的点心
面包早就吃光了。整天啃着温室里栽培的生茄子,这种东西是不足以满足辘辘饥肠的,
而除了茄子,又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
苹果收获季节已过,都摘光了。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再挺一会儿吧!”味泽安慰着赖子。可是,出去一买东西,
弄不好就会议那儿的人盯上,味泽想来想去毫无办法。要是自己一个人,吃些树皮草根,
怎么也能活命,赖子却不能这样。
“这下完了!”
味泽绝望了。要是出去自首,至少赖子可以得到热呼呼的饭食和温暖的被窝。
“爸爸现在和那时一样啊!”
赖子又叫了一声味泽。
“那时?什么时候?”
“就是爸爸穿着绿制服的时候呀!”
“你说什么?!”
味泽就像着了一支暗箭似地全身都僵了。
“哎呀!您的神色真吓人!”
赖子缩了下身子,但眼睛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
“赖子,你?”
“爸爸那时穿着绿制服,脸色就像现在这样吓人的啊!”
“赖子,你记错了吧?”
“没错!是爸爸!我看见爸爸的脸了。”
赖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味泽的脸。她的记忆正在恢复。那是个可怕的记忆。当记忆
恢复过来以后,味泽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
“爸爸,你那时拿着斧子来着。”
“赖子,你说些什么呀!”
“粘着鲜血的斧子,一抡起斧子,鲜血就往外溅,啊!我害怕!”
赖子的眼前好像又历历再现了悲惨的情景,用手捂住了脸。
“赖子,别胡思乱想了。你是肚子饿了,所以产生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爸爸给你
买好吃的东西来。”
这时,迫于饥饿的味泽想起了一户人家。目前,只有那一家也许还能庇护他们。敌
人大概也不会注意到那一家。不过,那一家能否相信味泽的话还不敢说。味泽决定去碰
碰运气。
幸而离塑料温室不远的地方有个公用电话,走几步就到。味浮抱着赖子,用一只手
拨动电话,对方拿起了听筒。
味泽深深地呼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味泽川是味泽岳史吗?!”
对方简直不能相信似地喊了起来。
“是我。”
“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市内某个地方,有几句话想和您说一下。”
“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个杀人犯!”
“不是我杀的,您听我讲。”
“我要马上报告警察!你在哪儿?”
“请您冷静一下,我跟您讲过,我和越智朋子已经定了婚。”
“提那个干什么?”
“您的儿子是‘狂犬’的队员,在头头大场成明的手下乱搞女人。”
“不许你胡说!”
“是真的!不过,据说您的儿子总是巡风放哨,并没强奸过人。”
“我不想听你这些话。”
“请不要把电话挂断,再听我说几句。在成明魔爪下送了命的有越智朋子。”
“你说什么?”
“大场成明杀死了越智朋子,当时您的儿子也在场。”
“你杀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给他加上杀人的罪名吗?”
“不是,我只是追查杀死我未婚妻的坏蛋。您的儿子俊次君知道大场成明是凶手,
固此,他们便杀人灭口,而凶手把杀人的罪名加在了我的头上。”
“你扯谎竟能到这般地步。可真有两下子。”
“不是扯谎。我冒着危险给您挂电话,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对方的态度好像突然犹豫起来。
“听说,除了成明以外,还有个律川在场,他是汽车厂的工人。”
“津川?”
看样子终于有门了。
“如果您心疼您的儿子被人害了。就不要轻信警察那套鬼话,羽代署的警察还不都
是大场雇用的?大场儿子做的坏事。不论什么勾当都要掩饰过去,一了百了。如果让他
们随意捏造出一个假凶手来,俊次君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呀!”
味泽的话好像起了作用。
“你说你不是犯人,有证据吗?”
“我也掉进圈套里了,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俊次死去的第二大,我曾准备同
《羽代新报》原社会部编辑浦川悟郎和被成明糟蹋过的女人山田道子一起控告成明。大
场一成在收买河滩地中有权为严重的违法行为,他们为了阻止我们拄告。便绑架了山田
道子的妹妹。便次君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证人,我决不会把如此宝贵的证人杀掉。
请您打电话给浦川和山田道子核实一下,就说是听我讲的,我告诉您他们的电话号码。”
为了让风见俊次的父亲该实情况,味泽暂时挂上了电话。风见的父亲有意核实情况。
说明他已倾向于味泽。浦川和山田那里也许已经安下了偷听哨,但也只好孤注一掷了。
眼下只要多少有点机会,就只好去冒风险了。
隔了一会儿.味泽又一次拔动电话。这回说不定已安上电话检波器了,所以不能长
谈。
“大体和你说的一样,只是说山田道子的妹妹已平安回家”
风见的语调已大大缓和下来。
“那是为了让我拒绝口头传讯,制造逮捕理由而耍的花招。”
“请你不要误会,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请您把我藏起来。”
“藏起来?把你?”
风见大吃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现在在羽代无处容身,如果束手就擒,不仅报不了未婚妻被杀之仇。还
要遭大场私刑的折磨。在羽代,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任意捏造罪名。我想在被捕以前,
把成明拉进法网。您的儿子肯定是被大场成明害死的,所以我想和您携起手来,向他们
反击!”
“你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吗?”
“我知道得很清楚。现在在羽代,除了您那里我再也没有投靠的地方了。因为我是
被看做杀死俊次的最大嫌疑人,正因为这样,我才来投靠您。您要是相信我是杀人凶手,
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的话,就请您把我抓起来。不过,如果对我是凶手这件事哪怕
有了点点的疑惑。就请调查一下,直到能说服我。然后。再把我交给大场,交给警察也
不晚。”
“明白了。不管怎样,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