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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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晦涩无比,第一次有了那般有口难言的苦涩,不由得想起廖君然那清澈的眼睛,心像是被细线勒紧一般,虽是细细的疼,但却痛入肌骨,窝在被窝里无奈的舒口气,只能默默祈祷,我虽不能帮他什么忙,但也愿他安然无忧。
记得我曾经在昨天要回宫的时候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援兵玉城,我个人原因究竟占了几分,他只是极快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渗透着的神伤与凄美却让我心惊,仿佛是一个执着的赌徒,明知前方无路,却还执意前行,“六分。”简短两个字,却无疑的为我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从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他了一世一样,与他一同有着无法左右的孤独与哀愁。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二章 依然两难
我想我是矛盾的,面对景唐帝与他,同样有着愧疚。一个是我爱着的男人,另一个是今日说喜欢我的男人,我夹在中间,无从选择。
如果说当日面临成亲王爱意的时候是茫然的,而如今的我,便多了一些无奈的煎熬。成亲王虽然也心中有我,但是面临大是大非的时候,他那颗理智的心往往还会超越感情的盲目,譬如景唐帝牵着我手坚定的与我并肩的时候,成亲王虽然表现出心痛,但却从不争取,他太明白自己的位置,很多时候,隐忍才是他的出路,他知道,不属于他的东西,及时他想争取,那也是空中楼阁。因此,他看到我的时候,眼中只会出现瞬间的哀伤,更多的时候,是顺从命运的哀漠与麻木。
可是这个廖君然,仿佛天性属火,他明知我是皇妃,却依然要不甘心向我证实那一个个让他感到痛苦的残酷答案,像是已经知道是悲剧结局的乐者,他流水般的弹奏那让人涕泪的乐谱,像是执意寻找这过程的凄美,至于结局,对他而言,都是那种飞蛾扑火的无奈与悲壮,快乐与痛苦,与他无关。
所以,他才会在他的民族复兴大计面前,走了那么一招险棋,过早的暴露了他火枪队伍的面目,却只为,成全我家乡的安全,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告诉我,皖雅,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我要你记住我,我要你心里有着重重的愧疚,让你从此负我太多。
这样的情,我注定承受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太重的原因,我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若不是太医口口声声承诺无事。景唐帝可能真地要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赶到宫外去流放。
虽然身子已大好,但我心里仍结了个疙瘩。那日廖君然绝望的笑颜,不时会在我眼前晃动。以至于景唐帝每日夜晚温柔待我地时候,我的眼前竟会出现他们两个面庞地模糊重合。景唐帝一直认为我是因为小产精神不济的缘故。愈发真心待我,但我知道原因,只能默默的我在他怀里愧疚,却还是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锦木大败!”终于有一日,他兴冲冲的拿过一纸奏折。神采飞扬的来到我地面前,“锦木虽说早已成为我皇朝败将,但是那时只是战场上的失败,并未签下合约,因此朕的大军也不敢轻易撤出来。这些可好了,朕要让昨日猖狂叫嚣的锦木,永远消失在他们的记忆里!”
“是吗?”我合着他的快乐心情绽放笑意,“说什么了?”
“朕下了旨意,看在你姐夫后来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再加之因为你的缘故,封他为迟王,爵位世袭罔替。表面上是给了他糖吃。其实却彻底打消了他为王为霸吞并别的部落地念头。”他亲昵的抚乱我刚刚整理好的发辫,轻笑道。“朕担心多日。有了今日也算是有一个好结果。”
“那大军可以撤回来了?”我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大军在那儿一日。我就觉得廖君然仿佛时刻都会被揪出来,因此忐忑的很。
“不,大军还会驻扎。”景唐帝眼眸一转,竟然流露出极其阴冷地笑意,“朕忘了告诉你,朕经过这些日子地调查,廖君然在玉城竟也有商铺,且生意做的也很富庶。朕地人告诉朕,廖君然最近几月一直不在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在玉城躲着。”
我的身子一僵,被他揽在腰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皖雅……”,他无奈的看着我,重新牵起我的手细细抚摸,仿佛想让我安定一般,“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此事如何介怀……是啊,他是帮了你,可是,朝政一码事,个人恩情又是一码事,朕找到他之后,可以将他招安,可以此他高官,只要他解散他的队伍,朕必会保证他下半辈子安然无忧……可是,那得是在朕找得着他的前提下才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话突然一顿,“朕就算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朕的臣民们也不愿意,此人不除,留在外面,总是祸患。什么安邦富国,这都是个梦想。”
“恩。”我默默点头,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说明也已经对我用起了耐心,我若执意护着廖君然,岂不属于自找难看。当下之际,还是默默为他祈福好了,希望他可以躲过景唐帝的追缴,安然无忧的过余下的生活,什么富国大计,什么江山美人,已经属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艰难,倒不如全化做云烟,这样还可以活的自我和肆意些。
夏天总让人觉得心浮气躁,我听着院子里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在四个丫头轮番扇子的簇拥下,依然觉得浑身汗腻的难受。景唐帝怕我难过,特地派人送来冰块,除了他的翼心殿和定乾宫,我的瑾榕殿,也算是最为凉爽舒适的了。
可我依然觉得心里憋闷的难过,像是积郁了很多事情似的,几乎快要压得我憋不过气来,便扯了云霜去御花园的湖边小坐,想经过那清凉的湖风一吹,心里也可变得通透些。
“皖妃娘娘好兴致!”我刚拣了块石头不管不顾的坐下,就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我,回头一看,成亲王一袭淡蓝,慢慢的朝我这儿走了过来,夏风吹拂在他的衣服上,与天空浩蓝的颜色形成对比,别有一种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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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好些了么?”他微微含笑,捡了个与我很近的地儿,也坐了下来。
“好多了。”我细细的打量着他,自从太后离世时说过话之后,我俩相见的机会几乎为零,他是朝堂上皇上最得力的弟弟,而我是后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妃,时间一晃而过,我竟发现我俩之间愈来愈没交集。而他时冷时热的语言表达方式,也渐渐让我摸不着头脑。
与其说在玉城见到的成亲王是顽劣中带些和煦的,那么处在皇朝中的成亲王就多了些不可揣测的味道,我虽然不喜欢他忽冷忽热的说话方式,但也慢慢习惯下来,他总是为我好的,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是他的初衷,大概他的性情不定,只是在这皇宫中保护自己的一种有力方式,我也不是由原来的天真,变成如今心事重重的模样了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三章 裂痕
“上次的事儿谢谢你。”我微笑道,“自从上次回来,原本想去府上亲自道谢,也没能抽出个空来……”
“咱们虽说现在不亲密,但也不用如此见外吧。”不等我说完,他便大手一挥,淡然一笑,“上次云霜急急的找到我,幸好我正在府里安歇,要是在宫里,那事情可就糟了……”
我知云霜上次为了将事情的影响减少到最小,看我与他们失散后,便匆匆忙忙去成亲王府里让他协助找我,没敢直接去宫里喊人,估计上次的事儿,成亲王也帮着掩了不少,便冲他更加绚烂的笑了起来。
“云霜,我的黑雀扇好像落在左殿了,你帮我去找找。”成亲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云霜,“那扇子是母后生前赐给我的,不巧我留在了左殿。云霜简短的应了一声,忙快步离去。我看着云霜远走的身影,却老觉得成亲王像是故意要把云霜支开,单独和我说什么事情,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成亲王,却见他唇角一扯,深不可测的笑容流泻而出,于是便叹了口气,道,“成亲王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那天是廖君然将你带走的?”他直喇喇的看着我,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我点头,“你如何知道的?”
“我认得他,”他浅笑一声,“你摔倒的时候,他从轿子里探出脑袋,看得出他也极想救你,可是不巧碰触到了我的眼睛。他便缩回轿子,毅然的绝尘而去。”
“哦。”我伸出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里面。闷闷的问,“这我倒不清楚。”
“他这个傻子。救了玉城也毁了玉城。”他突然冷笑一声,阴森地感觉让我不由一窒,看我不解的抬起头,他唇角的笑意一丝一丝慢慢地扩大,“皇兄现在要以玉城里面窝藏贼军为由。大举进驻玉城,如若不出意外,玉城也要像锦木那样,彻底成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
“什么?”我腾地一下子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成亲王,“你是说……皇朝又要进宫玉城?”
“是。”他唇角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慢慢消失,漆黑的瞳眸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心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大军到了锦木。皇兄其实心里原本就有了顺便拿下玉城地想法,可是你刚成为新妃,又饱受了小产之苦。他这才将此事慢慢压了下来。却没料到今日朝议,群臣竟报这个廖君然藏匿在玉城。会时刻伺机而反。想皇兄原本就想拿下玉城。如若玉城也彻底成为皇朝领土,皇朝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帝国。这样的诱惑。若我是皇上,也会放手一搏的……”
我只觉得自己脑子好像突然被轰炸开,就那样木木的站在那里,任成亲王残酷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散,“如若不出我的预料,以皇朝之力,不出一年,必败玉城。”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瑾榕殿的,骄阳似火,像是要榨干我的血液一般,我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看着自己被太阳照出来地长长的影子,一路上仿佛就像那甩也甩不掉的包袱,莫名地让我身心疲惫。刚踏进瑾榕殿没等站稳,胳膊就被猛地一扯,那深邃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薄薄地怒意呼之欲出,“朕等了你大半天,你去哪儿了?”
我木木的站在远处,任由他拉扯,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见我如此模样,他更加气急起来,“这大热天的,朕唯恐你中暑,下朝便跑到这瑾榕殿里来,你竟然不在,瞧那些冰块,除了有孕的吉贵人,就你这儿多了。中宫那里都紧缺的很!”他指着墙角那一大箱子的冰块,冲我低吼,“你究竟去哪儿了?”
“我不要。”我猛地转过身子,声音如此清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面对他,只觉得他这副面孔让我恶心,如若想吞并玉城大可堂堂正正的给我理由,即使我会经历撕心裂肺的心痛,也比这样蒙在鼓里好。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声声说助我爱我的同时,却在背地里做一些最伤我的举动!
“你莫名其妙的怎么回事?”他不悦的拧起眉毛,看我如此坚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仿佛是刻意想让自己平息怒气,深吸一口气之后重新软下口气,“皖雅……现在这些时节,冰块比银子还要金贵,朕将这些赏赐于你……”
“赏赐?”我冷哼一声,无惧的看着他越来越阴暗的脸庞,规规矩矩的做了个福,“臣妾谢皇上恩典!”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喷发出来,“朕只想让你过的舒服些,你却偏要做那些字面文章,你明知道朕对你好,无心说那些赏赐不赏赐的话,却偏要挑出那两个字来,特地想显示你在朕心目中与众不同是不是?”“臣妾并无此愿。”我咬了咬嘴唇,阴冷伤人的话随即而出,“皇上还是去照看吉贵人好了,如今她是这皇宫中最矜贵的主子,这些东西,似乎应该送到她那儿去才是!”
“皖雅!”只觉得胳膊一疼,他用力的攥住了我的臂膀,“吉玛有孕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前段时间你都不伤心难过,现在又来装什么别扭?”装别扭?”我冷笑一声,原来我所有的情绪在他眼里俱是虚伪的装扮,可是他呢?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只是演技好坏的区分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头一别,刻意不去看他,他却不依不饶的怒视着我,看我倔强的不从,又是使用蛮力握住我的下颚,“朕今天吃气也要吃明白了,你到底是哪门子的别扭?”
看到他那愤怒的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我心下一痛,终于忍不住将那横在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臣妾并无别扭,只盼吾皇能大战成功,收剿那支神军之后,更可如意的踏遍玉城。”看他那双盛怒的眸子似是突然被人浇熄一般,我心莫名的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景唐盛世,陛下必可为皇朝疆域开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篇章!到那时候,臣妾就为陛下祈福好了。”
像是经历了不能承受的疼痛,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感觉深深袭来。无力的卧在床上,那上等的宫治锦被竟被我手心里的汗腻浸染出一圈儿又一圈难看的斑痕。我眨眨眼睛,感觉眼睛酸痛无比,但是却哭不出声。就是那样干巴巴的疼痛,像是搅在我的心里,和着他身上最熟悉的龙涎香,混合成了一种叫做绝望的痛觉。
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对自己的绝望,对他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
其实以前也想过会有今日,古往今来,和亲的公主何止万千,但都是保得了一时的和平,却护不住一世的安宁。或许在和亲的那日,我心里便有如今天这般的最噩梦的估量,但却一直刻意避开,想用他的爱意,他的笑容,他的温柔来安慰自己,他待我如此,肯定不会作出那样不义的事情。
是啊,有关帝王的江山大事,又有什么义与不义可分呢?我在他的面前,终究是蝼蚁一般的不值一提。连我都要觉得,在我与江山面前,都会选择江山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恨他的表里不一。记得玉城被锦木逼近的时候,我无数次在夜里惊呼出声,都是他软言细语的将我揽进怀里,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冰凉的身子捂暖,声声密语般的誓言,都告诉我不要担忧,他会带着他的大军,彻底挽救玉城于水火。
所以,在他的面前,我都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