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小故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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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又变成那女孩。她在看录像,杯子里的茶都变凉了。屏幕上的图像停了下来,她伸手去拿遥控器,然后寻找说明书。最后她走到了电话旁。
托妮粗声地吸了一口气,又让自己回到了此刻的现实中,回到了地板上死了的女孩这个现实中。她看了看录像机,上面的数字钟显示为12:00,而托妮知道此刻至少也有3:30了。她盯着那些绿色的数字,耳朵里听到了来自过去的声音。
有人敲响了带有蓝色花环的门。女孩的光脚走过木地板的啪啦声。她解除了复杂的安全系统后门锁发出的咔嚓声,好让总是乐于助人的管理员进来。笑声和玩笑声,请他喝茶。女孩那充满热情和感激的声音,然后当她意识到他期望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报答时变成了恐惧。
“噢,天啊!”托妮闭上眼睛低声说道。她感到头晕。“别,请别。”她浑身颤栗,一种她未料到的强烈的震颤抖动着她弱小的身躯。“我只想让你修理一下录像机。”她小声说。
托妮停止了思想,不再去想剩下的了。她感觉到麦卡锡那温暖而有力的手在她的肩头抚摩着,听到他说:“告诉凶杀案组检查一下这个管理员。”
她睁开眼睛,向下看了看地板上那一动不动的弱小的身躯。
“我们会抓住他的,女孩。”她轻轻地许诺说。
赶快逃跑吧
作者:佚名
当然,她还在那里。她总是在那里,这是他的家,但是,他回到家时,总是发现她在等他,不管他回家多晚。
她就在那里,坐在高背椅上,穿着深蓝色衣服。她是他姐姐,他惟一的亲人,这是他的家,所以他必须回到这里。他凝视着她粗大的双手,她手上捧着一本《圣经》。
“已经半夜了,”她说。
“我是个大人,”他不耐烦地说,“我42岁了。你知道的,对吗,海伦?”
他快步穿过客厅,来到厨房。他找出酒瓶,倒了一杯。车库的门已经锁上了——他专门锁上的。
他端着玻璃杯回到客厅。“我需要这个,”他说。她是他姐姐,她是他的一切。“我吓坏了,我非常害怕。不过,我还是顺利回到家,没人看见我。”
“有人看见你,瓦尔特,”她非常确信地说。
“没有,没有,”他说,眼睛乱转,又开始冒汗了。“乡下的路很偏僻,没有一个人。听着,我不想知道她从哪儿来。那辆小车突然冒出来了,我怎么停得下来呢?这不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法停下车。后来,我停下了车。”他猛喝了一口酒。“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怎么能知道呢?我从车里出来。那是一辆小车,一下子翻了,那种车太小了——听着,她死了。我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一个人?”他姐姐问。
“当然一个人,”他生气地说,“我很顺利地回到家,不是吗?汽车在车库里。我已经检查过了,上面没有一点痕迹。”
“有一个痕迹,”他姐姐说。
“别瞎扯了,行不行?”他喊道,“我告诉你,这是一次意外!车速70英里,你怎么可能停下来呢?你根本不懂这种事。我告诉你,没人看见,没人知道,你不会说的。”
“没必要,”她自信地说。她瘦长的脸上毫无血色,她从来都是这样,连她的嘴唇都毫无皿色。她苍白的手举起《圣经》。“什么也瞒不住的,”她低声说。
她有时简直要把他逼疯了。“我能为她做什么?这不是我的错,对吗?我开了很长时间,我的眼睛很疲倦。我没有办法,对吗?这真是太糟了。我的意思是,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明天我要换掉汽车轮胎。我不”
她双眼低垂,眼窝落在阴影中。
“别说了,”他喊道,虽然她并没有说话。“听着,我吓坏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我非常震惊,我累坏了。别再说这事了。”
她什么也没说。他踉踉跄跄地走向他的卧室。他要睡觉。他要吃两片安眠药,以保证能睡着。她不赞成他那么做,海伦对什么都看不惯。他应该离开她,但他离不开。他蜷缩在床上,可以听到海伦在屋里走动,把一切都摆放整齐,准备睡觉这使他觉得很安全。
“你晚了,”她说,这是第二天晚上,他刚下班回家,非常紧张地站在门里,显得非常疲倦。
“有人来过吗?有人搜查车库吗?”
“没有。”
“公共汽车太慢了,”他不满地说,然后踮着脚尖走了几步,这么做很荒唐。“上了晚报了,”他告诉她,“她的名字叫玛丽·拉蕾丝,她已经死了。几个农夫发现她的,大约凌晨4点。”他舔了舔嘴唇说,“报纸上说,那是肇事后逃逸。”
“对,”他姐姐点点头。“晚饭做好了。”
“我无能为力,对吗?我没有看到她,我停不下车,不是故意的。听着,这种事每天都发生,每天都有。忘了它吧。可以吃晚饭了吗?”
“你洗完后就可以吃了,”他姐姐说。
但是,在饭桌上,他还是谈个不停。“今天早晨,我借着日光看了汽车,看不到任何痕迹。没有相撞的痕迹,没有刮掉油漆,没有玻璃破碎。不过,我不想再开它了,海伦。警察有专门的化验室。他们用一点尘灰就可以证明一切,那样我就完了。我该怎么处理那辆汽车呢?”
“你怎么处理汽车,并不重要,”她说。
“喂,算了吧,”瓦尔特推开椅子,“你是个怪人,你知道吗,海伦?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不许你再谈这件事了,不许。”
他咧嘴一笑,一副狡猾的样子,因为他充满自信。她是他的一切,他的唯一亲人,她不会出卖他的。
“我为你祈祷,”她说。
“你还是给我想个办法,怎么摆脱那辆汽车。如果我买四个轮胎,行吗?不过,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检查这种买卖呢?如果我把车全部重新油漆一下呢?同样有问题,他们可能会检查。我该怎么办呢?我得想出个好主意。”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愚蠢地看着他。
“还有,”他继续说,觉得说出自己的焦虑,心里好受一点。“我知道不能把它开到沙漠或其它什么地方,扔在那里,他们很快就会追查到它的来源的我也不能把它开到海里,他们会找到它的,这是一定的。他们会追查是怎么回事。那么,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他的姐姐低声说:“你怎么摆脱你的罪孽呢?”
“什么罪孽?”他喊道。“对,我犯了法。我知道这一点。对,法律上说,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去报告。可是我不想报告,我不想因为一次意外而惹上麻烦,我告诉你,这是一次无法避免的意外。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只要我摆脱了那辆车,永远没有人会知道。所以我的问题是摆脱那辆汽车。”
“为什么你不卖掉它呢?”她问。
“怎么卖?到二手市场上卖?那会留下纪录,警察会发现的。该死的,你不明白。”
“我比你明白,”她叹了口气。
“你给我住口,听到没有?我要摆脱那辆汽车,摆脱这整个事情。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想出办法的。我吃不下饭,”他说,“我不想吃晚饭。”他怒视着她。“你可别打告诉警察的主意。”
“没必要,”她说。
他猛地从桌边站起来。“星期六之前,就让它先停在车库里吧。星期六我会想出办法的。
“你不能——”
他粗暴地打断她,“你想打赌吗?你越来越让人讨厌,海伦,你知道吗?我要买一台电视机。”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客厅。他们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她整天就读那本《圣经》。他要看电视,就得去酒吧。
瓦尔特一翻开星期六的体育版,就看到那条广告。他拿着那张报纸,跑到厨房,他姐姐正在浇窗口的一排花盆。
“我找到了,”他告诉她,“听听这个交换广告。太好了!就是它了,海伦。
“‘交换:一块风景优美的土地换一辆旧车。车况要好,能跑长途。尽快成交。电话——’”
“怎么样?”他叫道,“这不是很妙吗?是不是?”她挺起身,伸长脖子。“这是摆脱汽车的最佳办法,”他不耐烦地叫道,“我愿意交换任何东西。这上面说是一块土地。”
“一块土地?”
“对了!我并不需要土地,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想要长途旅行,他想尽快成交。那么让他开着那辆汽车离开这个州,这样就彻底摆脱那车了。”
“你这么认为吗?”他姐姐毫无表情地问。
“对,这桩交易会纪录在案。但那又怎么呢?牌照号、引擎号、车型等等。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不说明任何问题。而且汽车会开到很远。警察怎么能把汽车弄到他们的化验室呢?我告诉你,这是最好的办法。”
“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她说。
“什么办法?”
“坦白。”
“啊,听着,我会进监狱的!我不想进监狱!”瓦尔特跑去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开始冒汗。但是,他对他姐姐说:“看样子不错。那家伙要我现在就去他那儿,我们一起去看那块地。你知道,他这么要求是合理的,所以我必须冒险开车去他那里。他就在两三英里远。那块土地就在山坡上,谁会去那里呢?这里没有什么人,而且已经过去4天了。听着,最妙的是,他想今天晚上就出发旅行!这真是太炒了!”
他姐姐没有说话,他冲她喊道:“会发生什么事?什么也不会发生。你给我闭上嘴,你是唯一知情的人。”
“我不是唯一知情的人,”她说。
“上帝知道,对吗?”瓦尔特叫道,“你有时真让我难以忍受。你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吗,海伦?你很迷信。你脑子里充满了迷信的念头。你一点儿也不理解这个世界。我要走了,我要摆脱那辆汽车。”
“上帝与你同在,”她悲哀地说。
“有没有上帝,我都得走了,”他吼道,全身直冒汗。
但是,瓦尔特很害怕,他知道这一点。车祸发生后,他第一次把车倒出车库,他围着汽车走了一圈,确信汽车外面没有一点撞伤的痕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开起来。一看到警察的巡逻车,他就直冒冷汗,但是警察根本就没有看他。
他正眯着眼看门牌号时,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男子向他走来,一脸等得不耐烦的神值。他说他名叫安德逊,他似乎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闲聊天。他几乎没有注意汽车的外表和车型。他只掀起引擎盖看了一眼。然后他钻到驾驶座上,瓦尔特紧张地坐到他旁边。
“我很爱惜汽车,”瓦尔特紧张地说个不停,“我不是那种乱开车、不爱惜汽车的人。汽车是个人财产的一部分。这车跑得很平稳,是不是?”
安德逊沿着弯弯曲曲的街道,把车开到山坡上.然后他停下车。
“就在这儿?”瓦尔特眨眨眼睛。是的,他最好装出对土地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下了车,瓦尔特又眨眨眼睛。这里景色非常好,洛杉矶盆地尽收眼底,显得宽阔而美丽。那块土地比别处要平坦。安德逊指出四周的界桩,地方挺大的。
“就是这儿了,”年轻人很不耐烦地说,“我用这块地换你的车,愿意吗?”
瓦尔特舔舔嘴唇。“你换了车就离开了,是吗?但是,这块地——我的意思是,我有什么保证呢?”
“我的地契就在我的口袋里,具体问题由我的律师负责。我可以马上让他过来。”
“你不想呃等到星期一吗?”
“不,”安德逊很坚决地说。
瓦尔特再次看了看那块地。‘看上去很不错,”他承认说,“我的意思是,这是一块很好的地,为什么要交换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安德逊先生?”
年轻人转过身,向汽车走去。“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直说吧。”
“手续都是齐全的吗?”瓦尔特跟在他后面。
“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有问题的。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直说,我再找别人。”
“好了,我告诉你——”瓦尔特突然想起了他的主要动机。“行了,成交了。汽车是你的,地是我的,公平交易。行了吧?”
“行了。”
在阳光下,他们俩握手成交。
剩下的就是文件了。瓦尔特说:“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办事,好吗?我来开车。从这里到我家,有条捷径。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律师到我家,行吗?”现在他急于办完此事。
“只要快就行,”安德逊说。
在下山的路上,瓦尔特不停地偷眼看他沉默的同伴。“你今天晚上就走吗?”
“对——马上就走。”
“很远吗?”
“能多远就多远。”
瓦尔特不说话了。他们来到他和海伦住的公寓大楼,他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汽车开过拐角,开进车库。他道了歉,让车库门开着。这样很安全,然后他领着他的同伴上楼。
当然,她还在那里,她总是在那里。
“这是我姐姐,海伦,安德逊先生。我们有点事,”他在她开口前,补充道。他的语气告诉她,没她什么事。“海伦,给我们煮点咖啡好吗?”他把电话指给安德逊。安德逊打电话的时候,瓦尔特跟他姐姐走进厨房。
“就是那事,”他说,“别乱说话。向我发誓,不胡说八道。”
她苍白的嘴唇张开了,她深陷的眼睛怜悯地看着他。然后她的眼睛闭上了.她的嘴唇也闭上了。
两个男人坐在屋角,开始整理文件,海伦一言不发地端来咖啡。她没有打扰他们,远远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捧起《圣经》。
当他们做完了能做的事,只等律师到来时,两人无话可说了。安德逊瞥了海伦一眼,又看了看手表。瓦尔特觉得这沉默无法忍受。
“律师正在赶来,是吗?”
“几分钟内就到了。”
“我怎么知道?”瓦尔特开口了,然后他控制住自己。“你很着急是吗,安德逊先牛?”他问。
“我想赶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