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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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好的,朕已经好多年没遇上这种憨厚汉子了!”
“圣上喜欢,臣也就心安了。”自己推荐的人机灵懂事,高俅面上自然也有光彩,此时不禁笑道,“臣也就是看中了他的憨厚,否则送入禁军补一个名额也就罢了,何必为此去托了王恩?”
“原来伯章你走的是王恩的路子!”赵佶哑然失笑,过了一会儿,这笑容却又渐渐敛去,“说起王恩,朕听说他这段时日身子不好,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当年姚也是积劳成疾这才去的,王恩也是尽心尽力的人,此番天宁节,他身上担子不轻。伯章你若是得空了,不妨代朕交待他两句。事情要办,但不能伤了身子,否则让朕到哪里再去寻一个得力的殿帅?”
“臣理会得!”高俅连忙一躬身,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个念头。按照时间,历史上王恩之后,殿帅似乎就是高俅,被自己如今这么一搅和,将来殿帅之位又会属于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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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将相相见谈武事
和先前历朝历代不同,大宋向来没有宵禁的规矩,每逢喜庆佳节,往往是到了夜半时分,街头巷尾仍是热热闹闹的,那些酒楼饭庄青楼楚馆便更不用提了。而东京之中,除了开封府维持治安之外,殿帅府的权力犹大,如今到了天宁节前夕,一干人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直到月亮上了树梢,王恩方才把应该处理的事全部料理完毕,命人用井水沁的毛巾严严实实捂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乃是旧时禁中卫士,无论神宗还是哲宗,当日都对他褒奖有加,而当今天子即位之后,更是将这天底下军人最高的职位赐给了他,他自然是一门心思精忠报国。只是存心虽好,他却毕竟年过五十,这长时间的操劳下来,人便有些吃不消了。
“王帅!”一个亲随见王恩脸色疲惫,连忙上前问道,“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府吧!今儿个的事情都料理完了,纵使有什么疏漏,谜再补上也行!”
“唔。”王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后却终究不太放心,“你去叫上十几个人,随我一起出去走走,若是无事再回府不迟!”
王恩的脾气人人知道,当下那亲随也不敢再劝,答应一声便去叫人,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个亲兵集结了起来。
“今日只是随便看看,把甲胄都脱了!”王恩见人人都是全副武装,心中不由好笑,“只是出去随便看看,又不是巡街,让百姓看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些军士都是王恩从殿前诸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自不敢违命,连忙依言去换衣服。见他们装束停当,王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把腰刀佩在腰间便大步朝外边走去。
一干人上了马沿路缓行。街头万家灯火,人头攒动,不时还传来笙歌管乐之声,端的是富贵繁华景象。见此情景,王恩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盛世景象人人欢喜,即使他这个曾经在荒原黄沙之中奋力作战的人也不例外。朝廷大军在外拼死杀敌,不就是为了保护一方水土无忧么?
他们这一帮人又是高头大马又是随从成群。街头百姓自然不敢冲撞,纷纷避在了一旁。尽管所有人都是身穿便服,但王恩毕竟时常率殿前司诸军执行公务,再加上这一把年纪,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因此,行了一段路之后,便有一个百姓突然嚷嚷了一声。
“是王殿帅!”
这一声叫得不打紧,整条街全都轰动了,一时间人人都来观瞻王恩风采。京城的小道消息一向都是极为灵通,王恩一出任殿帅←当初的底细就全都被人深挖了出来※以竟是人人知道他当日乃是禁中寻常卫士出身。一介小民最后竟做到殿帅府殿帅,这天大的际遇谁人不殷羡?再加上王恩上任之后和姚一样,极为重视军纪。驭下又是严整,所以不管是谁提到这位王殿帅,都是满脸地赞叹敬服。
“王帅,看来大伙都对你敬服得紧!”
好容易挤开了重围,身后一名亲卫便情不自禁地道:“怪不得即使是殿前诸军最桀骜的,接到王帅的命令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被人如此敬仰,王恩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只不过这巡游却是不可能了←也不接亲卫的话,略一点头便朝自己府邸的方向行去。
他这府邸虽然也是赵佶钦赐,但毕竟不可能和蔡京高俅并肩。但在武臣中也已经算是头一份,和当初姚府的规制别无二致。整条街都是殿前诸军将校的府邸,没有一个文臣,因此人送别称“将巷”倒也是京中一段佳话。
“王帅!”见王恩下马,一个家人匆匆迎了上来,“高相公已经等候了半个多时辰了!”
“哦?”王恩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有些吃不准了←当日虽然受蔡京举荐,但是和一干文臣向来不兜搭。府上除了一干将领之外,很少有人拜访。而今日高俅特地在此等候半个时辰,决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可不信一位日理万机地宰相会有那么好的耐心。
“高相公既然来了,为何不去殿帅府报我?”
那家人见王镀乎有些怒气,连忙解释道:“高相公说没什么要紧事,让小人等不要去打搅王帅的公务,如今正和两位小公子聊天。”
王恩闻言愈发摸不着头脑,遂不再多问,随手把缰绳丢给了那个家人便大步朝内间走去←唯一的儿子去世得早,只留下了两个孙子,如今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五岁←虽然是自武阶进身,却知道这条路的难处,再者大宋向来重文轻武,所以他一向督导两个孙子用功读书,岂料长孙还算听话,那个小的却是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他几番禁止不住,最后也值得随他去了。
一进大院,他便听到一阵兵刃的呼啸声,定睛一看,竟是小孙子在那边厢舞剑。那一团剑光端的是银光闪闪矫若蛟龙,煞是好看,不过在他这经过沙场的人看去,却有另一番感受。
“一味的花巧,这孩子还是走了邪道!”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见高俅正抱手站在台阶上观看,便不动声色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高相公!”
高俅闻言转头,见是王恩到了,不由笑道:“王帅,人说雏凤清于老凤声,你这孙儿着实不错′然这舞剑仍显得花巧了一些,但身在富贵之家还能奋发上进者,着实不易!”
王恩本以为高俅会夸赞孙儿武艺,听高俅这赞语另辟蹊径,不由微微一愣,随后大起知己之感。”高相公说得不错,他这武艺倒也平常,不过是好看罢了,但这心志却着实强硬得很。我那儿子去得早,所以我一心一意想让他们两个转试文阶,谁知大地愿意,这小地却无论如何不答应,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身花拳绣腿。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无奈他却一直不肯改变主意,就连殿前诸军的几个将校,也被他缠得无法,又是教武艺又是教军略,我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高俅含笑点头,顺势把目光往下望去。此时,底下那少年已经收势而立,连气也没有喘一口。待他看到祖父已经到了,不免有些惊讶,连忙放下剑便上前磕头。
“爷爷!”
“贵客面前,你炫耀什么?难道会这几手花拳绣腿,将来便能上阵杀敌不成?”王恩板着脸训斥道,“战场上不是儿戏,打杀起来只有生死不分胜败,那一招一式全都是得在战火中历练出来的。休看你如今这剑舞得好看,若是真地上了战场,未必能赢得过一个小兵!”
被祖父当着别人的面如此训斥,那少年的脸上自然挂不下来,只是又不敢顶嘴,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是,只是这表情就很是沮丧了。
“王帅虽然说得严厉了一些,但有些话还是对的!”高俅亲自上前扶起了那少年,入手觉得那肌肉极为壮实,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我虽然未曾上过战场,却也识得几个勇猛的战将,深知这战场之中无侥」幸。你的底子是极好的,但是,若是真的有心从军,却得抛弃这一些花巧繁复的招式。战场中不是杀敌便是伤己,所以招式大多是有来无回,用不上这些。殿前诸军有的是好教头,你为何不让他们来教你武艺?”
听高俅这一番话说得诚恳,那少年自然是心悦诚服,此时不由自主地道:“高相公,并非我不愿意拜名师,而是爷爷至今不甚同意我投身武阶,所以”他说着便瞟了王恩一眼,希冀之情溢于言表。
“唉!”王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见高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便拱拱手道,“高相公,有些话当着小孩子说不便,不若进去再谈如何?”
“也好!”高俅向底下地少年投去鼓励的一睹,见其满脸兴奋,不由又微笑了起来。治国需要文臣固然不假,但是,若没有那些武将在边疆拱卫,何来这数万里河山安然无恙繁华昌盛?
进了厅堂,王恩先请高俅坐了,自己方才在另一头落座:“高相公,今日事务着实忙了些,所以劳你久候,实在是失礼!”
“这些日子为了天宁节的事,王帅已经分外操心,回来得晚也是自然的事。我只是随便来坐坐,并无要事,王帅无需挂心。闲来无事,我便和你这两个孙儿聊了一会,他们都是真性情,足可见王帅调教得好!”
“这大的倒还少让我操心,可是这小的”王兜着便露出了一丝无奈,沉吟片刻索性直言道,“高相公,不瞒你说,我倒不是因为战场艰险或是升转太慢而阻挠这孩子从军。而是眼看朝廷如今的措置,暂时这仗是要打一阵子,但是,等到这孩子长大,却不见得还有仗可打。西夏是禁不起几仗了,辽国和女真一旦拼一个两败俱伤,到头来收拾残局说不定就是那么些功夫。我只是担心担心将来无仗可打,武将无处可去。”
见王恩满脸尴尬,高俅不由哑然失笑能想到,堂堂殿帅阻挠别子从军,竟是因为这个缘故——王恩未免想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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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生来便是天骄子
“王帅,你在西北作战一共有多少年?”
听到高俅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王恩不由一愣,半晌方才答道:“大约也有将近二十年吧。”
“那就是了,区区一个西夏,陕西诸军用了这么多年都尚未完全平定,更何况如今还有辽国女真?”高俅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这世上总不可能这么太平的,若是我大宋的疆域大了,疆域之外还有国家,又怎能说就能够万世太平?开疆拓土需要武将,哪怕是镇守也同样需要武将,只要大宋仍旧为国,这武将总是不可或缺的。王帅以为武将无处可去,这倒是过虑了。”
王恩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担忧,另一个担忧则是大宋向有武将不预民政的惯例,这承平时期的武将,着实是憋屈得很。
别看西军之中名将济济,再看看河北京畿一带的禁军将领,能挑出几个弓马娴熟的?好的将领全都派到陕西六路第一线了,剩下来的那些个连二三流将领都算不上!这武将不能上战场,还能算得什么武将?
“算了,高相公说得对,这孩子既然有如此志向,我少不得让禁军教头好好调教一下他,一味地堵并不是一回事!”说到这里,他方才想起高俅今晚来访必有要事,连忙问道,“高相公今晚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哪有什么吩咐?”高俅笑着摇摇头,拣着白天和赵佶在一起的话略说了两句,最后才感慨道,“王帅,殿前诸军乃是京畿根本,圣上自然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而前有姚帅,后有你坐镇,圣上无疑是极其放心的,所以绝不希望你因为太忙而累垮了!你如今不过五十出头。若是好生保养身体,少不得还能再当十年殿帅不是?”
王恩听得心头感动,身为臣子而得到君王如此关心,换孜何一人都是铭感五内。当下他霍地站了起来,竟是朝宫阙之处深深下拜,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激动万分。
“我王恩昔日不过是一个禁中卫士,演武的时候为神宗皇帝赏识,得以横刀立马建立功勋。之后又得哲宗皇帝屡次简拔,再有圣上一举拔擢殿帅,这天大的恩德我这一生一世也难以报答!这一身只为报国之用,又有何惜?”
高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内心中不由激荡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和哲宗赵煦没有多大关系,和赵佶当年亦师亦友,如今虽然是臣子,但要说这样毫无保留的忠心却是决计没有地※以,当看到王剁此表白心迹时,他的心自然是狠狠悸动了一下。
“王帅!”他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将王恩按在椅子上。这才说道。
“你一片赤诚忠心,满朝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圣上虑的却是。倘若你一朝病倒难支,这殿帅府又该由何人执掌?你保全了身子,这于国于朝廷都是有利的,你切勿会错了圣上的好意。”
王恩这才从激动中恢复了过来,当下重重点头道:“高相公还请转告圣上,哪怕是为了圣上为了朝廷,我也一定会保全好这把老骨头,绝不至于轻易倒下!”
听王兜得不祥,高俅顿时咯噔一下。然而,眼前这位足足长了他二十多岁←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自然不好再劝。看来,哪怕是为了未雨绸缪,也得想想今后应该到哪里去寻一个可以承继的人选。史书上记载,就是在高俅任殿帅期间,大宋殿前司诸军纲纪败坏,如今万万不可再来这么一遭。
离了王恩的府邸,他便匆匆回家,哪料才踏进中庭。就见宗汉捧了一大堆东西走了过来。
“元朔,你这是”
宗汉的眼睛已经深深凹陷了进去,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瘦了一圈。
他没好气地把一大堆卷轴文书往高俅手里一塞,这才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这是我们费了一个多月功夫方才筛选出来地,上头的士子都是有才学的,剩下的便请相公你自己决断。我们要是再筛选下去,恐怕就要屈才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一边说一边大大打了个呵欠,竟是自顾自地朝自己那个小院走去。
这都是怎么回事!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