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赖上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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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幕凉不觉好笑的看着这年轻画师!没看出来啊,他还是拓博堃的粉丝呢!
“行了,别废话了!我说的体力好,是因为一会未必只画一幅画。我需要找不同的感觉。你现在按照我说的人物五官,给我画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躺在地上的,万箭穿心而死!”
幕凉说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年轻画师郎延离一脸菜『色』,可是一想到拓大王的吩咐,不管这位姑娘说什么都要照办。郎延离当下做好准备,按照幕凉说的开始作画!
一个时辰后,第一幅画大功告成。幕凉盯着画卷上被万箭穿心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看了又看,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熟悉的眉眼五官,真的是看得她一点想哭的**都没有。
而且,如今看着那人的五官轮廓,为何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呢?
竟是让幕凉想到了一句话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摆摆手,将画卷扔进盆里,点了火,烧了。郎延离皱眉看着她,这姑娘生的倾城之『色』,清姿绝美,气质却有一种冰清玉洁与冷傲无情相结合的感觉,说不上究竟是冷若寒霜,还是欺霜赛雪,在她清冷深邃的眼底,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矛盾气息。
这样的女子,的确不容易让人移开视线。
幕凉抬头看向郎延离,眸子眨了眨,低声道,“如果是一个我很恨的人,但却注定不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但我现在却想对着他的画像流泪,他是什么模样,才会让我落泪呢?”
幕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郎延离。清亮的眸子在此刻仿佛是陇了一层薄雾般,令人看不真切。
郎延离看着此刻眼神如烟波浩渺一般的幕凉,叹口气,摇摇头,幽然开口,“情之所钟,至死不渝。情之背叛,两败俱伤。情之回忆,只若当初。”
郎延离的话仿佛具备了莫名的魔力,一瞬间点亮了幕凉的心。眼底『迷』离雾气散去,有的是最初的清澈明净。
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她看着郎延离,清冷开口,“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时,他一身军装飒爽干练,五官英挺,气质高洁。面对她的不屑一顾,他死缠烂打,他唯恐天下不『乱』,处处留下他的大名,就只为了引起她的主意,而他的确也做到了!这做到的后果便是他们在这场感情当中,两败俱伤!
她付出了真情,得到的是他从一开始的处心积虑和伤害!
他最后悔不当初,想要拼命地追回她,求她原谅,却为时已晚!
初见初见时,谁又能料到,会有最后那般结局?所以当感情最后归于鲜血淋淋的结果时,能让人哭的并不是那人万箭穿心的下场,而是初见时那一眼惊鸿之下的悸动。
幕凉看着桌上空白的画卷,对郎延离轻声说着,“就是一个温暖的笑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的声音突然暗了下来,这与之前那咄咄『逼』人的冷漠相比,天差地别。如果拓博堃此时,能看到这般模样的幕凉,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拥入怀里,哪怕对画卷上的男人有着冲天妒火,这会子,他也不会再计较任何!
只想好好地宠着她,护着她。
郎延离突然被眼前的幕凉触动,很想为此刻的她画一幅画卷,可他又怎会忘了拓博堃的话!除了作画,不准存有任何心思!
郎延离再次叹口气,提笔作画,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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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凉看着画卷上对她淡然浅笑的男子,一抹阳光落在他的鼻尖上,那般通透,那般耀目。他的笑容安然清幽,看向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带着让她身心悸动的气息。
这感觉,似当初。
却又悔不当初。
幕凉要的是一个温暖的笑容,听起来很简单,可真要落在画纸上,却非易事。众所周知,最简单的往往最难描绘。但郎延离却凭借刚才幕凉眼底流『露』出的那一丝动容,抓住了她心底想要的感觉,最初的笑容,温暖简单,不掺杂任何复杂矛盾,有的只是那个男子在她心目中最是开始的印象。
幕凉对着画卷上男子,瞳仁渐渐变红。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过去的过不去的,都要面对。放下的,放不下的,都要往前走。”
语毕,她缓缓转身,将这张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的画卷扬手扔进了盆里,点上火,烧成灰烬。
火苗跳跃之中,她缓缓低下头,眼底有酸涩涌动,似乎还堵住了鼻子,酸涩难受,在眼底挣扎,跳跃,如同此刻这万般纠结垂死挣扎的画卷,再怎么努力,也是种难以摆脱被烧毁的命运。
而幕凉眼底也被酸胀充盈,倔强的表情在此刻化作一丝云淡风轻。蒙尘的心微微抖动,掀开了最上面一层的灰尘,她静静看着火红的火苗,面颊被烘烤的热热的,眼睛却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眨眨眼睛,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滴晶莹落下,啪嗒一声落在她手心不知何时端着的白玉杯子里面。
她尝到了落泪的滋味,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怎么不会痛?只有难以言说的惆怅堵在胸口?
幕凉将装着自己眼泪的白玉杯子递给门外的飞豹,冷声道,“这是『药』引子!”说完,她转身关上房门,关门的时候起了风,将那燃烧成灰烬的画卷从盆里吹了起来,灰烬在空中翻飞舞动,幕凉的心,突然空的可怕!
她猛地抬头看向郎延离,眼底一瞬迸『射』而出的冰冷寒气吓了郎延离一跳。
“你在帮我画一幅画!”幕凉突然开口,郎延离不觉抽抽嘴角,轻声道,“姑娘想画什么尽管说!反正辽王已经付过银子了。”
“好,是不是画什么都可以!!”幕凉突然眯起了眼睛,眼底精芒迸『射』。郎延离顿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却是不敢提出异议,只得乖乖点头。
“那你给我画这样一幅画”
幕凉将自己的要求说给郎延离听,郎延离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幕凉!脑海中闪过的只有两个字,找死!!
她竟然让他画那个要是被辽王知道了,他还有命活着出去吗?见郎延离一脸惧『色』,幕凉不觉冷嘲出声,“怎么?收银子的时候收的那么痛快,说的那么好听,现在要你画画了,就如此畏首畏尾的。我看你跟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一样,只懂得循规蹈矩的画画,不求创新,不懂画魂!”
幕凉一番冷嘲热讽,刺挠的郎延离心里很不痛快。他皱眉看着幕凉,沉声道,“姑娘,鄙人虽然年轻,但学画这些年来,一直都秉承一点,那就是画出画魂,方才是一个画师的基本『操』守!姑娘怎能如此说我?”
“可现在我看你只懂得阿谀奉承,其他的什么都不敢。拿了银子也不画画,不是混日子的骗子是什么?”幕凉故意激怒郎延离,郎延离为人也算是单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有作画之人的敏感和不服,比幕凉如此一激,郎延离当即铺开新的画卷,落笔在纸上,按照幕凉的要求,又是一蹴而就,一副崭新的画卷再次呈现在幕凉面前。
等郎延离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幕凉看着桌子上墨迹干透的第三幅画卷,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旋即拿起桌上的信号锁,还有飞豹刚刚送来的那纸契约,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有家『药』庐!
拓博堃现在应该在运功『逼』毒,肯定不会阻拦她离开,而她拿走那幅画卷也是有用处的,稍后就让拓博堃哭笑不得!
幕凉离开之后一个时辰,拓博堃从『药』浴池子里走出来,浑身上下热气腾腾,那池子里的温度已经超出常人能承受的温度,可他却是坚持在里面泡了三个时辰。
飞豹见他出来,急忙将干净的衣服递给他,在他身侧轻声开口,“王,四小姐一个时辰之前离开的,走的时候带走了您让属下交给她的两样东西。四小姐还画了一幅画带走。”
飞豹说完,就见拓博堃神『色』微微变了一变,飞豹如何能忘了,当主子知道四小姐真的哭了,主子当时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恐怖骇人,好像在无形之中是有一个可怕的对手抢走了王的四小姐一般。不过是一滴泪,可对于王来说,却看得比四小姐的心还要重要。
拓博堃身子在原地定住,所有的动作都定在了原地。飞豹见此,急忙说道,“王,郎延离还没走。”
“宣!”冷冷的一个字,仿佛是咬碎了牙齿一般。飞豹急忙出去叫郎延离进来。郎延离进来的时候,拓博堃已经穿戴整齐,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但那双眸子却堪比万年铸成的冰窟窿,令人不敢『逼』视。
郎延离跪在地上朗声开口,“拜见辽王!辽王千岁千岁”
“本王不问你她要你画了什么,你只需告诉本王,她落泪可是为了一个男人?”拓博堃冷冷发声,身子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握起了拳头,背脊挺直,一身的寒霜,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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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拓博堃如此阴冷狠戾的神情,纵使一二三是稳重认真的『性』子,这会子也有些招架不住,权衡再三,只得低声开口说道,“王,四小姐确实是为了一个男人落泪。”
一二三话音落下,拓博堃眼底竟是如同覆盖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一般,『潮』湿、阴霾。
“她带走了一幅画?”拓博堃的声音哑哑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第三幅画与王有关。”一二三此话一出,拓博堃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幕凉竟是让一二三画了自己的画像。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波动,拓博堃挥挥手让一二三下去,一二三才刚刚转身,拓博堃眼底竟是流『露』出一丝异样的『迷』离情愫。
那个小女人要了自己的画像难道她是因为自己才落泪的?纵使拓博堃也不相信会是这个原因,但是幕凉带走的既然是他的画像,那么她落泪总该是与他有关吧!
拓博堃往昔聪明一世,今日却糊涂一时。
若坠入情网,则众生平等。管你之前是声名显赫威不苟言笑的辽王大人,一旦动了情,比任何凡夫俗子都要普通,也会为情琢磨而『迷』失了分寸。
拓博堃垂下的眸子不由眯起一道缝,眼底一抹狡猾如九尾狐的笑容明亮耀目。飞豹刚刚走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如此笑容,飞豹愣在那里半天没动,很是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是自家主子。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露』出这般狡猾如狐的眼神。主子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北辽也没人敢算计主子,而今主子这是要算计谁?
“主子,银狐已经醒了。但功力损伤大半,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修养过来。”飞豹不敢多观察拓大王的表情,垂首低声开口。
拓博堃眼底精芒闪过,下一刻迅速恢复一贯的冷酷无情。飞豹不觉长舒口气,这才像是自家主子啊。
哪知,拓博堃却是一记凌厉的眼神看向飞豹,沉声开口,“本王最近是不是变了很多?是让你们难以接受,还是比之前少了一分威信?”拓博堃冷不丁的开口,眉『毛』一挑,眼底一丝冷光悠然绽放。
飞豹一个激灵,急忙说道,“主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最近因为四小姐的事情,有很多难以预料的状况发生。”飞豹不明白拓博堃为何如此问。只得实话实说。
“那你倒说说,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拓博堃说着眯起了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薄薄的锋利的刀片,透着说不出的坚毅强势。
飞豹心里头直打鼓,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还是头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觉察到飞豹的紧张,拓博堃无所谓的挥挥手,冷声道,“尽管说你心里头想说的,不许有半句假话!”
拓博堃发令了,飞豹哪敢隐瞒,只得将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回王,王虽然有变化,但这变化只针对纳兰四小姐一个人,只有她顶撞了您,您不会责备她,还会暗地里处处维护她,只要有她在的场合,属下感觉王就格外开心,虽然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您坐在那里的感觉,就是让属下觉得,您是因为四小姐的出现才会开心和激动。
还有,王以前向来不会管别人家的闲事,可关于纳兰四小姐的事情,您是事无巨细,一一过问。而且”
飞豹说到这里狠狠一顿,下面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别支支吾吾的。”拓博堃眉头一簇,脸上的表情有一分不耐,也有一分期待。
飞豹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说道,“以前,王的眼里是不分男女的,而且王不允许陌生人近身,可您对四小姐明显不同。这一点,不光是属下感觉的出来,只怕看到过您跟四小姐在一起的人,都能觉察出来。四小姐对于王来说,意义非凡!”
飞豹说完,低下头等候拓博堃的吩咐。
拓博堃瞳仁缓缓睁开,眸子明暗不定。放在桌上的食指时轻时重的敲打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自己心尖上。反反复复,这听似单调的声音,代替的却只是纳兰幕凉四个字。
他竟是做得如此明显吗?
对她的关注和在意,有些情况下其实是不知不觉的就做出来的。那个小女人对他来说,的确意义非凡。
可现在还有一个耶律宗骁需要解决!耶律宗骁似乎是铁了心要重新的到纳兰幕凉,只怕耶律宗骁『逼』得太紧,那小女人情急之下,跑了可如何是好?
这种逃跑的戏码她不是干不出来!
思及此,拓博堃眼底寒『色』一片!
幕凉回到皇家书院十一班,人还未在院子里站稳,身后一道冷风拂过,紧跟着一只修长细腻的大手已经到了跟前,只差半寸就能碰到她的面颊。幕凉冷笑一声,侧身闪过,眼角的余光察觉到身后来人的方向,继而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的小腹上!
只听到嗷地一声惨叫响起,幕凉利索的收了腿,看也不看倒地哀嚎的人,径直朝房间里面走去。
打扮的好像青楼老鸨的袁芳芳和好不容易沐浴了一番的耶律自强急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幕凉走进来,同时一怔,急忙掩饰屋内残缺不堪的桌子椅子,还有一地的狼藉。
幕凉还没走进屋子就觉察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