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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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家中姐妹一起下厨做的重阳糕分诸各兄弟时,曼云特特给高维送了一份加了碾碎菊花生叶粉的。高维现住在修裕堂的东院里。曼云一点也不担心,会误中副车伤了周慎。为求保险,曼云还特特应景儿给家中的兄弟姐妹都送了盆菊,以作案头清供,只是在高维那两盆上多涂了一层诱剂。
这两日。高维咽喉肿痛得厉害,看过大夫,说是初来霍城水土不服,兼之对菊制品排斥。
但他只暗地里撤了摆了房里的菊,却一直忍不跟曼云直说,曼云也就乐得每天贴心地在耕心堂准备了一色儿的菊花糕、菊花茶。
曼云不觉得自己的行径幼稚。她也不过是在为现在眼角还一片青的周慎讨个公平。
被二伯娘带大的周慎有些老实得过了头,就跟前世的周曼云一样。在高维的怂恿下,被二伯毒打一顿。还懵懵懂懂地对自家表兄崇拜至极,无怨无尤地处处维护。
只可惜也只能这样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曼云遗憾地看着重又热闹聊开的几个男孩,长吐了口郁气。她明白,现在的高维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跟前世里那个负她的是一人又非一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她真的这样下手折磨浑事不知的高维时,还真觉得有些畅快。
“侠以武犯禁,不管死者是否无辜,这样杀人总归是不对的。”,几个少年的争论渐渐地分成了两边,渐显出了些淡淡的烟火气。
“可那些贩奴商人当真可恶。据说在城门死的那个商人与他的同伴来霍城,是要将收罗的一批北地少年送到城西的幽竹馆的……那人即知道了,肯定是要杀他的。”,周忱梗着粗嘎嘎的嗓子强力辩着。
“哥,幽竹馆是什么地方?”,堂上年纪最小的周怀摇着哥哥周忻的手,大声问道。
“幽竹馆就是个养小……”,周忱认真的回答,被高维伸出的手捂在了嘴里。
高维压低了声提示道:“六妹妹有在呢!”
周忱看着曼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曼云冷冷地斜了高维一眼,从容道:“断袖分桃,古风已久,就跟青楼一样,幽竹馆也是做皮肉生意,只不过里面养的都是少年。”
小倌娈童,自家那位生冷不忌的二伯也是下得了嘴的,只是这里的几个少年包括他的亲生子,都不知道罢了。
“六妹妹从来都没被当普通闺阁女儿养过……”,红了脸的周慎小声地靠在自家满脸震惊的表哥耳边说明着。
能把这位吓跑了才好。曼云闲闲地靠在椅上,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也别什么侠不侠的,我觉得杀人的肯定是心理压抑成魔,刻意地杀人泄愤罢了。而且杀了数人还不离开霍城,应当是还另有目标。要不是顺利杀了最终想杀的目标离开,要不就是索性通杀一圈,除了贩奴的连无辜的清远人也要杀掉!”
高维的肩头立时被几只手掌一起同情地拍了又拍,周家兄弟忍着笑,只等着自家妹妹继续奚落。
“那六妹妹且说说,已过了半月,还没被找到的凶手会躲在哪儿?”,高维暗掩了眼中闪动的光芒,轻声问道。他突然觉得侃侃而谈的曼云比起记忆中娇娇憨憨的样子更好,青梅竹马的玩伴可爱就好,但如果是未来的妻子,他真心希望是能与之能有共鸣共和的,象是家中那个只好绣工的小妹,他能宠着,但也生觉无趣。
“要我是凶手。肯定不会躲在那些客栈酒楼。才十来岁的年纪……混在城里的大户人家是最好的,缉凶的兵丁和商贩就算怀疑,也没胆子上门挨人查。若是有着空院落住着,顺了衣服,吃食,混着多久也是成的……”
周曼云在自个儿懒洋洋的讲述中渐渐地直起了腰板,她突然地记起前世大约也是凶案后,溪南小周府发现遭贼丢失些财物。二伯娘高氏曾揽着她啜泣,痛心地说,她未看管好曼云生母留下的遗物。让贼撬了箱子。
周家的几个兄弟也面面相觑。
周忻突然地弹了起来,道:“要按这样说,霍城最能藏人的就是大小周府。”
午后的小周府。突然地兴奋起来。在一群少年的嚷嚷声中,各院各房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清查。
回到五房的颍院,周曼云拖着步子爬上了自己的小绣楼,两眼发呆。
她喊过,就算那人躲在院子里也不要打草惊蛇。可除了周恪、高维等两三个冷静些的。其余热血上头急想抓着凶手的正义派与想掩护犯人逃走的枉法派,都陷入了一样的狂热中。
“希望那人是呆在溪北大周府了!”
攥着宝花金线的蜜饯盒子打开,曼云先招呼着几个丫鬟吃了些自制的蜜渍果,接着吩咐青缨,让她开箱取了几块黄色的香饼还有香炉子。
淡黄色的烟雾从微张的鹤嘴喷出,密密地洒在了四周窗格之上。曼云着意指点着四个大丫鬟在一些重点位置多喷了几个来回。
丫鬟们低头做事不敢多问,只暗自相互递着眼神表达着纳闷,云姐儿说是要防着虫蚁进门的借口显得有些牵强。
到了掌灯时分。呆在楼里的曼云就陆续地从充了耳报神的红梅那儿得来了一串儿的消息。
各房各院没见丢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住修裕堂里的周忻还有周惕身边的一个砚喜的书童各丢了两件旧衣裳。因为周夫人被周显送到了乡下,重新改过的修裕堂因离着耕心堂近,也被划到了前院部分,做了男孩们集体居住的所在。
有说应该是不小心丢了。也有人认为是被凶手顺走的。
孩子们的挣腾被报到了周显那儿,遭到了老头子一句“无事生非”的呵斥。
阿爷怕是也想到那人可能曾经或还潜在园内。只是不敢轻易刺激了杀人者。
“也许还真是人没杀够,没到走的时候,估计等要走了才会撬箱偷物。”
曼云待青缨吹熄了烛走出房门,又偷偷下地蹑手蹑脚在房里走了一圈,扒在窗口向四下看了看。
从楼上看着,杜氏的房里也早已熄了灯火。曼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娘亲的房里,她也带着人去薰过香,虽然这一世娘在不存在什么遗物之说,但一想到会莫名被贼偷了,实在让人气愤不已。
“前世的小贼和杀人的凶手是一人吗?那会儿,他又偷了什么……”,曼云辗转反侧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直到过了二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黑漆泼过的夜空,被阴云遮着,不见半点星子。
一道精痩的身影从周家止止斋的四楼窗口翻出,几个腾挪坐到了楼顶,居高临下地将整个周府收于眼底。止止斋在周府偏东南角的方向,是座四层的藏书楼,因为周显有令,平日里很少有人到这儿吵闹。
周家也只才呆了两三天,许多地方还未摸清,但不知为何从午后开始就有人不停地来回走动,怕是有人发现或是意识到了不妥。
呆坐在楼顶上的黑影望着自己的双手,意味难明地笑了笑。
“不得久留,就在离去前,作个了结吧!”,一声轻叹如絮,才将将地落在楼顶青瓦之上,黑色的影子已向着瞅准的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
☆、第86章送上门的仇人
周氏宗族南迁到霍城前的北方祖地在颍水之畔,周家五房所住的颍院就以此而名。五房会分到颍院,也是因为周显偏心曼云这个孙女的原因。
溪南小周家前几代一直就在霍城长大至出嫁的女儿并不多,所以专供闺阁的绣楼也不过只有两座,而费心收拾出来安排着住人的也就颍院里的这一座。
周曼云现住的楼前挂着周显归乡后亲题的”藏岫“二字,字好楼秀,在周家众孙女中稳稳地占了头份。
想着此前混迹在周家前院打听到的楼名,从屋脊溜下的黑影将摸到楼匾的手收了回来,往身上青色的书童旧袍上蹭了蹭。
再一闪身,他来到主屋窗下,破纸拔销,翻窗入室,一气呵成。
就在打开窗子进入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立即扑鼻而来,暖暖地轻撩着百骸诸穴。
夜行来客立即警觉地屏息靠墙,反手将窗推开一条缝,窗外冷洌的空气拍空而来,将环在身边的醉人香气冲淡了许多。
他狐疑地侧头凝神静听了一会儿。一室之内,也只有靠墙主床的一帐纱帘后响着几乎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清浅而又悠长,显然应该是已坠入甜黑梦乡的小主人。
黑暗中,扣着窗格的手一下子放松,移开放到了身侧,窗子无声地重新扣上,重还了一室的暖意融融。
再深吸口气,夜行客原本戒心满满的身体弦一松,在黑暗中勾出了模糊的一弯笑。
就算只是个十岁大的女孩也是喜欢伴着一枕熏香入眠。
这味道,象极了娘亲曾经在北地仿着古法让人用秋天新收山椒和泥做的暖室。所以身上未愈的伤口和还没填饱的肚子,突遇有些类似的味道就不由自主地让身体懈怠了。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自己目前的状态,着实象只归巢的鸟儿一样可怜得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一点火光起。火折子点亮了窗前的烛台,一只手很是干脆地摸上了摆在桌案上的糕点,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嘴里。
“果然世上事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有贼上门,还是很大胆的贼。”,隔着一帐绡纱,侧躺着的曼云眼皮留着一线始终警惕地盯着帐幔外昏暗的灯光。
一直就辗转难眠的她在窗子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只是五年不辍的柔锦修习,让她能够平和地保持着稳当不变的呼吸。
隔了一会儿,一星灯光。缓缓地向床帐移了过来,越来越近。
曼云咬紧了牙关,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愤怒。她深悔自己白天根本就不应该只在室内用了能使人减缓行动。渐入昏梦的“暖椒”。
白天让青缨等人仔细在门窗各处熏下的暖椒,此时就在暗夜来贼的身上未见起效。虽看不见外面的动静,但也能估量出来人的警觉性和功力都够不错,不太好对付。而如果来的真是那位杀人凶手,应当对杀人更是信手拈来。不会有所顾忌。
惦量了下自身能力,曼云悄悄安抚着跃跃欲试银子一起等待时机,力求一击而中。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来人居然就这样大咧咧地直向了床边摸来。
一般来说,绣楼的形制即使在夜里也应当极好辨识,讲究点的盗贼要偷东西总会首选库房、书房之类的。怎么的也不会擅自到女孩子住的地方。
毕竟偷物与坏了闺阁少女的名节,在量罪上也有着根本之别。偷物可耻可恨,偷人简直该死。
一只手的轮廓搭在床幔上。也在犹豫不决。
曼云紧盯那只模糊手形的视线已热得想要在上面直穿上个洞,盘在她的手臂的银子也同样仇视地吐出了细尖的红色蛇信。
“周……曼……云!”,帐外人喃喃的低语声,清晰地敲进了曼云的耳里。
怎么回事?周曼云错愕地咬住了嘴唇。显然是针对她来的客人,让她的脑子有些发懵。
靠着床头的半幅帐子被缓缓地挽了起来。静放在床旁几上的烛台闪着微黄的光芒,将穿着青衣的身影映得泛出一圈淡紫色的身影。那人仿若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银子攸地一下弹身而起,尖利的细牙直接向着来人的脖颈凿去,一道寒光也几乎同时快速地向银子的细小身躯斩了下去,凭着直觉。
曼云如蛇一样柔软的身体立即趁机曲膝弯起,再弹开,足尖狠狠地踢到了来人的肩膀,顺势坐起了身。
一把厨房顺来的剔骨小刀迟疑地向后一摆,配合偷袭的银子趁着良机,对准夜行人的脖颈咬了一口。
刀子不受控制地从夜行人的手中脱手而出,他的眼前一片视线模糊,突觉昏沉的身体歪歪斜斜地向后倒去,砰地一下撞上床边的几案。
“呼!”,曼云一个猛扑身吹灭了将要倒地的烛台,鼻尖结结实实地撞在地板上。
“万幸,没点了屋子!”,周曼云一阵儿后怕。待撑肘想要重新站起来,才发现一角裙边正被一只手牢牢地抓着,不得放松。
曼云羞愤地皱了皱眉,喝道:“银子再咬他一口!”,银子却懒洋洋地掉了头,盘上了曼云光洁的脚踝。
“难不成已死了?”
弄不清刚才抢了战机自作主张的银子究竟是如何咬的,周曼云只得再蹲下身。
受着被拉住的裙边牵累,努力探了几次,她才探到了地上长条物温热的鼻息。
呼吸正常,说明人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
银子甩了甩尾,钻进曼云的身体又躲了起来。对她来说,开口咬人是能省则省,她也是有洁癖的。
曼云就势坐在地上,长纾了口气。死人她不怕,但实在不想有人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呆坐了一会儿,曼云试着又扯了扯被拉住的裙边,依旧纹丝未动。
她气恼地抽出了绑在腿上的潜霭。凌空向着登徒子的几只手指比划了几下。
“银子,掉下来的手指头变带着血,会把我们的屋子弄脏对不对?”,没得到任何回答的周曼云,小脸更露了一脸苦相。
深深地叹了口气,曼云不情不愿地伸出小手,用力地抓着一只留在她裙边的手指狠狠地向外一掰。
入手的指节纤长,指肚带着薄薄的轻茧,即使主人已暂失了意识,可执拗地不肯放弃抓住的目标。
这样拗的人真的实在少见得很!曼云的嘴角一哂。对着还没看清面目的执着小贼表示了敬佩。
紧接着,周曼云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翻江倒海而来的记忆夹着此前听到那声“周曼云”翻滚着,直冲着她的胸口。让她无法控制住一下子突然发寒的身体,颤抖得象是秋天里孤独挂在枝头的树叶。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潜霭利芒出鞘直接将梨花白的素锦寝裙划成两片,手脚不听使唤的周曼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站起来,慌乱地在黑暗的屋子里摸起火烛。
一点明灭不定的光,晃悠悠地亮了起来。
把烛台放在昏倒的俘虏头侧。踞跪着的周曼云紧咬着银牙,拔开了覆在那人面上的几缕乱发。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顿时跃然入眼。
眼前昏迷不醒的少年,苍白憔悴的双颊粘着几丝黑发,长睫如扇掩着,清俊秀气。如果模糊了发式衣裳。也会让人错认是位形容昳丽的少女。
周曼云的双手扣住了颤抖双唇,竭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喉头一直咔咕的声响总是不停地想要挤出来。发声悲哭。
高维来了,周曼洁来了,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