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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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世,行杖是在沈约的水军大营里,不但添了数还多下了力气。
这几日看着萧泓伤重心痛,但是如果能因此免了让他缠绵病榻长达月余的毒伤,平安无事地回到云州,不也是好事?
曼云狠狠地攒住了萧泓的手,一字一顿地道:“萧泓!夫君……我不想你伤口有事,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不一路我们就老老实实地呆车上,待到扎营小歇,就在营地中走走就好?”
“周曼云!女人都你这样一瞬一变神神叨叨吗?”,萧泓的眼睫困惑地眨了又眨,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十月初十,将归云州的萧家军驻停在了甘州西路县季坪。
醒目的中军大营扎在白固山山脚,而山脉南麓和扼着要道的几地也各设了军营拱卫。
月轮渐升,清冷晖光勾勒着山坡上的一行剪影。
“从夏口离开的那几家可有异常消息报来?”
“崔家已平安回到林州……白董两家还在路上,快到永峡口……”
“沈约在夏口失子,若是幕后人有心把事搅得再大些,要以沈约报复之名狙击白家,永峡口是个极佳的伏击之地。说来,当日议计我都动心想在那处设了伏兵。”,风中爽朗的笑声透着淡淡的遗憾。
“等过了甘州就要转道洛京,所以明日里要尽快把跟着的吊靴鬼清干净!”
萧家派员跟踪别人,但也同样被人跟着。云州军一路回程,已发现到了几拔缀尾的,来路复杂。只是不想被人发现萧家提前在洛京做的小动作,才一直装着糊涂。
“世子!时候不早,还请回营吧!”,马鞭稍抬指向的是山坡上一处不显眼的营帐。
山下豪华亮眼的中军帐不过是虚架。虽说已作疑阵,但时近亥时,山风清冷灌入衣领还是让负责防卫的马都尉直觉得脖颈一阵儿虚冷,索性建议坡上的几位早撤早好。
“老马总是小心谨慎!”,赞扬声中隐带着笑意。
从善如流预备回程的众人,附合而起的大笑声响亮非常。
原就绷紧了身体的马都尉脸皮不由一抽,紧接着,巡瞥到山林某处的双眼狠敛,示警吼声出喉,“有刺客!”
黑暗中的密林里冷光一闪,一支长箭带着幽光,破空而来……
☆、第252章 月徘徊
是世上的女人都有着千变万化的面孔,还是自己怀里的女人有着独一无二的善变?周曼云刚才就为了搅黄自己出行的一番唱作,简直是令人发指!
营帐之内灯光昏黄,萧泓揽着妻子的肩膀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军医齐衡所供的齐家伤药验方实效明显,男人年轻身体也有着极强的恢复力,萧泓自觉身上带的小伤别说出去走走,就算是正面对敌拼死拼活地打上一场也根本不在话下。
可一个时辰前,他还是为了周曼云突发的小性儿借伤婉言推拒了兄长夜游白固山的邀请。
虽然他理解曼云独自一人随军北上的辛苦,在萧泽派来相邀的侍卫面前给足了妻子面子,但等人走了,终究还是忍不住跟妻子理论计较了一番。
只是跟大多数时候一样,再有道理的严词警告在看到曼云从眼圈到鼻头都泛着红的可怜样儿时又一下子软下了音调。
“唉!”,一声长叹,萧泓把曼云的侧脸紧压在了胸膛上,轻声道:“曼云!别的不说,你再怎么担心也不能当着人面乱讲那些乱七八糟的。”
“西天路,寄魂坪,白固山头百头供……萧泓,这不是我乱讲的,甘州地方志就这样写着季坪白固山。”
此前在萧泽派人相请之时,曼云小声在萧泓耳边嚷嚷了半句,就被他立即伸掌堵住只发出了串吱吱唔唔的声响。
“我知道的。因为这里从前是五百年赵齐相争古战场,不但坡上有兵营遗迹残留,还有传说中没被发现的万人坑……你们女人家心思柔软,总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要避晦要小心,可是大哥他们要夜游看的不就是这些?”
男女天生差异,自诩爷们的男子汉到了古战场自然就打了鸡血,传说越是凶残倒越是激起探幽之心。只不过很多时候。穷讲究的就是个做得说不得。
“你说的这些让别人听到,好些的会说你危言耸听,遇上过分的会怪你恶意诅咒。不是真怪你。只是怕你因此受伤……明白不明白!”
捧着曼云的脸,萧泓紧拧着眉头。严肃郑重。
“我明白!只是这个地方……好吧!是我多想!”周曼云的应答带着淡淡的沮丧。故地重游自然想将所有的隐患掩于无形,如果可以由她作主,她根本就不想驻营在白固山。
“那你保证,下次大哥再邀我,不能象今天这样不讲理的拦人了!”,萧泓笑着乘胜追击地追问一句,伸出一只手掌等着与妻子击掌相约。
周曼云的纤纤素手犹犹豫豫地抬了起来。
“六……六公子!”。帐篷的门帘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着嗓子的急唤。再接着,迅速跑进来的侍卫贴在萧泓耳边悄声撂下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萧泓霍地一下站起身,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直冲帐门。还没出门就又猛地回折了身,将还一脸懵懂的曼云一把扯在了怀里。
周曼云的身子被紧紧地压靠在了萧泓的胸膛前,男人低沉的声音只交侍着,“跟我走!”
仿佛被萧泓带着足未沾尘就飞一般进了烛火洞明的另一处营帐,刚刚脚踏上实地的曼云。立时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冷凝。
几道焦虑不安的目光飞速扫过她的脸颊,又更快速地落在了萧泓的身上。
帐内榻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伤者,专心做着急救的齐衡,还有夹着毒息的血腥气……
一如从前的暗杀还是发生了,而这一次与萧泓无干!
明知此时应当悲切。应当惶恐,但是已为萧泓是否能躲过此灾悬心了许久的曼云,突然不厚道地有了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曼云!”;不等她紊乱的心绪再生感慨,萧泓的大手伸出,已将她直接拽到了榻边,“帮我治好大哥!”
“好!”,曼云下意识地应答,立即得了萧泓在肩头上的重重的信任一摁。
“马都尉此前的处置得当,大哥受伤事继续保密……各营维持原势不动,暗调邓曾两部向中军靠拢……烦劳韦先生排检刺客来源……”
从长兄榻边迅速立起的萧泓眸光寒冷,面容沉静,直接抢过了云州军的指挥权。
兄危弟替的基本规则,在从云州出发时,阿爹就交代过。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资格躲在一边哭泣自责。
营帐内原本紧绷的冷肃在萧泓连串的命令声中渐渐缓和。
其实即便萧泓命令未下,有些事情众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只不过,在萧泽遇刺昏倒的情况下,军中必须要有根可依赖的主心骨。
这样很好!从萧泓进帐起,就一直不错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韩述长纾口气。危机时刻,最近让军中众人暗怨有些软蛋的萧小六算是没辜负萧家期望,表现可圈可点。
“齐大夫,世子的伤交给我吧!”,众人身后突然传来的清丽女声,不禁引人扭头相望。
齐衡直接向后退了一步,将榻前的位置让给了周曼云。
“不相干的人离开吧!”
“我们换地方!”,周曼云的冷言吩附,立刻得到了萧泓的高声附合。
“换地方?留六奶奶在此……”,韩述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一阵儿心悸。
要留下的周曼云,身份虽然贵重,可正是最近世子让他暗中盯着观察的。何况刚才被萧泓搂进来的女人暗露出的松口气表情,他看得很清。
“军中议事不好在此相扰救治,换地方!还请,还请……韩先生留下在此照看大哥。”
韩述微笑点头相应,萧泓垂下眼帘,心中轻轻一叹。
军中各人有分工,韩述的实际职责萧泓有所了解,韩道方的谨慎小心,萧泓欣赏也能理解,但是他对曼云显见的不信任多少让萧泓有些不痛快。
不过,她也不需要别人廉价的信任。
萧泓回头看了眼曼云俯身靠贴近长兄的侧影,转回身,大步流星地领着一队神情各异的将官,离开了萧泽的营帐。
“淬毒的倒棱箭射中右胸,虽有软甲挡着,还是见了血。不过还好,当时身边侍卫就急给世子塞了清雪丸。”,不过还好,也就只有齐衡这样又犯了魔怔的大夫才说得出口,而紧急止毒的清雪丸却是齐家秘传。
“将血液流动降到最低,以防见血封喉?”
看着齐衡点头,曼云伸手撑开萧泽的眼帘探看了下,又顺着摸向了男人如覆霜雪的脸庞和脖颈,呼吸几不可察而心跳也象是停止,但是确实还好,人活着。
比萧泓前世相似的毒伤,但要更加重些。只是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毒,还得把擦破皮就渗进体内的毒液弄出来些看看。
一只手压着萧泽胸膛上的伤口,另一只手努力地探针试了试,毫无所获的周曼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了清雪丸的关系,毒血凝于肉,不流不行,但是要挤出来困难重重。
“剜肉取血?还是让找个死士来吮血?我本来想这么做,可就怕一时不慎不但去毒不净,反倒让本来凝住的毒液流向心肺。”,见接手的曼云也为难,齐衡立即提供了此前的盘算。
“把握如何?”
“五五之数吧!”
周曼云眸光一暗,如果前世今生兄弟遇了同样的情形,那么当日的萧泓就是齐衡用五五之数救下的。
“只有五成的把握不可以!想法子,再想别的法子!他是景国公世子,公府未来的继承人!”,立在一旁的韩述吼了起来。
“你坐一边去!”,曼云顾不上礼貌,回头怒喝。
同母所出的嫡兄弟,因了年岁差异,差别还是巨大的。五五之数,做弟弟的萧泓赌得,但是萧泽赌不得。
虽然心中暗替自家男人感到不平,但理智想想,曼云也知道在旁人眼中,这样的区别对待是没有错的。
“他让我救你,他信任我能救你!”,曼云低下头,专注地盯紧了萧泽的伤口。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牢牢地盯着看着。端坐在椅上的韩述双掌五指乍着抓在腿上,心中暗生恼悔。
世子将侦察周氏事交到他的手里足见信任,可刚才在萧泓清冷的眸光中可以看出,自己养气功夫欠缺还是让他看出了些端倪。
周氏能完全信任吗?韩述带着轻怨的眼神又落到了自动将自降为下手的齐衡身上,眉头紧皱。
要是周氏在救治过程中动些手脚,可不好说……
再接着,重将目光凝在周曼云一双素手上的韩述,呆愣地站起了身。
周曼云的手缓缓地捻动了会儿,猛地低下头,凑近伤口的檀口用力一吮,一口寒如冰水的血水充斥了口腔。
齐衡立即从一个侍卫手中抢过盂盆,凑到了曼云的身边。
半口血水吐在了盂中,另半口却是咽进了腹中。静待银子帮忙一起得出结果的曼云,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磨擦着五脏六腑的蚀痛并不霸道,清浅而又缠绵,象是流转的光漏一分一寸缓慢地打着拍子,浮涨升落。
“月徘徊!世子中的是月徘徊!”,一双星眸在满帐屏息静待中缓缓打开,尽透欣喜。
☆、第253章 李代桃僵
虽无手上并无解药,但探明了萧泽所中何毒,原本需要冒险一赌的治疗又多增了二三分的把握。
“月徘徊”的配伍及相应解药的方子迅速地被曼云写了下来,递到了齐衡的手里。平日还算稳重的齐衡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接单的手轻打着颤。这世上医家自珍,而毒家更甚,就这样轻易得来的毒方让他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军营里有什么药我并不清楚,配药还得偏劳齐大夫。”,曼云素脸冷清,低头轻语。她孤身一人混进军中的,银子也只能带着她们曾服用过的毒药。现下的情形,她只能寄希望齐衡能藏着对症的药物。
按着看到的表征,前世里萧泓十之*也很是中了同样的毒箭。只不过没有萧泽的好命,现在想来,他不仅被冒险试治,而后所用的汤药也并不能完完全全尽解其毒。那个萧泓也算可怜,也许就带着一身的先天后天的隐疾伤痛一直坚持的活着。
虽然,曼云现在已努力地将前世今生分开,尽力让自己毫无芥蒂地面对今生所爱的萧小六。但不知怎的,在这样的时刻,她突然对着前世里的那个男人心生怜悯。
也许,也是前世因,今生果的一部分?
曼云不敢想得太多,手中一根银针稳稳地扎进了萧泽的期门穴中,接着又是一根……针灸缓毒,如果师父徐讷用他的蝎尾十三针会做得更好,只是现在她只能尽力多给正在配方的齐衡争取时间……
外行人看热闹也看得糊涂。韩述的眼睛有些不够用。先是曼云叫破毒名又接着迅速地密扎数针,紧接着,齐衡一脸欣喜地从药箱中翻出了一瓶象是压箱底的好药,大约说了药性得了曼云认可,紧急地喂了萧泽,又张罗呼喝着按方煎药,忙得不可开交。
待等帐内重现安静,周齐二人也再无动作,韩道方先生终于松了口气。可一稳住了心神,就又重拾敏感。
“这种月徘徊是属南召之毒?”
“是南召毒。配毒不易,刺客得来应当困难,循线找了幕后也还可行。”,周曼云侧脸看了眼韩述,直接回答。
“六奶奶的师门对南召毒很熟悉。不知究竟是何门何派?”
果然!能做大事的人,无论身处在何种环境都不轻弃了属于自己的专业本行。曼云将视线凝在萧泽的伤处,对着韩述低声道:“家师只是个普通的南召人。刚才齐大夫用的秘药还只是初步,世子的性命并未脱险!韩先生还静等齐大夫配药吧!”
“没脱险!没脱险,你们怎么就……怎么就……”。一口老血险险地将要破喉。韩述直觉口中苦涩莫名。
“急有用吗?韩先生不妨放宽心等等。”。曼云淡然一笑,轻声相应。医者难得不过是自医。也许因为躺在榻上的伤者是萧泽,而不是自家丈夫,所以现在曼云虽急。但真心不慌。
世子说得不错!一个擅毒的狠心妇人如何能做了世家妇?如果有一天她为了自身利益与夫家为敌,是否也依旧会如此从容,或是冷漠?韩述双目重新又直勾勾地盯上了周曼云,眼中寒芒敛敛散散,顾忌思虑如麻线一般匝匝绕绕,絮怀不散……
不远处,一顶转充作中军帐的灰色帐篷里,挟带着一身冷气的萧泓背着双手,目光直落在高挂而起的行军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