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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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霜子终于开口说了句软话,秋叶怒斥道:“这下知道我的好了?上次沈雪如假孕的事情,你刻薄我,无非是怕牵连我进来,今儿个我把话说明白了,不管你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你就是打死了不说,大不了我不问,该尽姐妹情谊的,自然尽心尽力为你。”
霜子摇头,想要拒绝,被却秋叶打断:“老夫人传话,飞燕留在屋里也就罢了,断断不可怀孕,若是出了事,拿你是问。”
说完似乎生怕霜子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急忙一溜烟走了。
回离院没多久,叙笙大夫被丫鬟带着来了,面色冷漠的仔细勘查了霜子的伤痕,说道:“无碍。”
丫鬟是奉老夫人面过来走走过场,急忙说道:“既然无事,那奴婢送大夫出去。”
叙笙走到门口,复又回头,低头对那丫鬟说了句什么话,随后连连摆手摇头。
丫鬟便垂手立在门边等候。
“手枕忘了。”叙笙进屋,从桌上取了把脉用的丝绵小枕,放进药箱后,还是站定了,对霜子道:“师傅说,歹毒之事,伤人伤己。伤人是解气,可伤了自己……”一双清澈温润的眼眸似乎要将霜子看到心里去,温厚的唇齿间吐出几个字:“有人心疼。”
霜子愣愣盯着他出去的背影,骤然觉得脸上一愣,用手摸摸,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行清泪已然流出。
她有太久没哭过。偶尔的哭,也是哭给皇甫北楚看,哭给皇甫瑞谦看,哭给那些想看戏的人看。
可这一次,叙笙短短四个字,她有多久没听过了,没感动了?她以为,重生之后,上天赋予她的,只有仇恨,只有权争,只有计谋,却没想到,还能有一份久违的关心。
她本以为,叙笙从老者哪里得知她与蛊有关,定然瞧她不起,说不定还有一些厌恶。可他,分明是心疼她,懂得她身不由己的苦楚。
心底关上的那扇门,缓缓打开,耳边却回想起秋叶的劝诫,又缓缓关上。只是连霜子自己也不曾察觉,开关后留下的痕迹,却温暖了她的冰冷,哪怕只是一瞬。
轻轻擦掉眼泪,霜子反复咀嚼秋叶的话,告诉自己要留神,却连一天都没熬过去,就与沈雪如起了争执。
府里的采买账本,一直在沈雪如房里收着,每日每月的开支,领的银子,一笔一笔记着呢。现在负责人变了,账本自然要移交。
但霜子收到的,却是三本假账。
假的不能再假。纸是旧的,几乎被翻烂了,毛边也都翻得卷起来了;笔墨颜色陈的,用水都快化不开了,上面的日期也是自新年之后三个月的,每一天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连苏大总管都没看出端倪,去锦苑捧了来呈给她,一脸殷切与恭敬。
这个女人,从她把价值连城之物,以报恩的形式半卖半送给他,他就知道,霜子不是寻常奴婢。
果然,她向上攀爬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在王府看了大半辈子人的苏大总管,也吃惊万分。
霜子只看了三行,便知道,手中这一本,是假账,又粗略了翻看了另外两本,将账本退还给苏大总管:“还请大总管将账本还给沈侧妃,说我初来乍到,许多帐不会看,有些问题也看不懂,请她过来教我看,否则,到八月间,年中王爷审查的时候,别出了岔子才好。”
苏大总管将三本账簿抱在怀中,有些疑惑,将霜子嘴角边的冷笑,将话咽了回去,去锦苑复命了。
没多时,苏大总管冷汗淋淋的抱着账簿过来:“沈侧妃说,账簿没问题,让您收了。”
霜子冷冷道:“她若是不要,你就丢了。不过,若是老夫人问起来,你可得为我作证,账簿,我是没收到的。”
苏大总管只得又抱着账簿跑了过去。
沈雪如带着藤草怒气冲冲的踢开离院的门,一股脑儿将三本账簿朝霜子劈头盖脸扔过去:“毕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子伸出胳膊格挡一下飞来的账簿,理着自己被砸散的头发,看着沈雪如的眼睛:“该是妹妹问,姐姐是什么意思?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到时候传出去,姐姐难做人啊。”
脸色几乎都绿了,沈雪如瞪着大大的美目:“贱人,别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她本不想与霜子一般计较,可霜子的趾高气扬,却惹怒了她。苏大总管二度捧回来的账本,生生在她这个沈国公嫡女,皇上的亲表妹脸上,扇了重重一耳光。
皇甫北楚可以轻视她,一个低贱的瘸丫鬟,她也配?
老夫人捧霜子的用意,沈雪如不是不明白,昨儿个从娘家回来,她就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皇甫北楚与爹爹谈的不甚好,母亲在房内一边哀叹着她流产后,又中蛊的虚弱身子,大大咒骂了彩青一通,沈雪如不好对她解释,只得百无聊赖听着。
直到母亲话锋一转:“雪如,你在楚王府,可得盯紧了北楚。”
沈雪如以为母亲是说不让他老沾染别的女人,强忍着眼泪欢笑说:“母亲说哪里话,北楚不是那样的人,对女儿,也一直很好。”
长宁公主怒道:“你知道什么?他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他从一个默默无闻,不受皇上待见的落魄皇子,到现在三兄弟中最为皇帝器重的太子人选,我们沈家帮了他多少忙?你心知肚明,如今他翅膀硬了,却如此对你,我和你爹爹,咽不下这口气。”
六十四章 暗流涌动(上)
沈雪如这才知道母亲说的是朝堂之上的事情,这些事,她不想管,也不想听,为了一个太子之位,相国府家破人亡,傅余婉死不瞑目,她时刻警惕着,决不让沈家,走傅余家的老路。
“那也是女儿有错在先,惹恼了北楚。”沈雪如低下头,默默的捏着手绢。
“你那是遭人构陷,他不问青红皂白就禁你的足,真是……”长宁公主想了许久,才吐出一个词:“女生外向……”
见说服不了女儿,只得话锋一转,问问她的生活起居,安排的怎么样。又觉得带来的藤草不够机灵,从府里拨了一个丫头,名唤桐花的,跟着她回去伺候。
一路上皇甫北楚阴沉着脸,话都没和她说一句。沈雪如心里清楚,父亲这次,暗中使绊子,害他功归一篑,的确狠心了些,再怎么说,也是女婿。她早已经没有立场劝慰,只得沉闷不语。
她本可以撒撒娇,两边劝说一下的,但是她不想这么做。
上次听到皇甫北楚与长卿的对话,让她心如死灰,却又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沈雪如想看看,到底皇甫北楚,愿不愿意立她为楚王妃。
虽然,这是傅余婉死之前,他就承诺她的。
沈雪如情急之下已然忘记了,男人,是最不能逼的。这话,还是她教傅余婉的。
彼时傅余婉掌管楚王府上下开销,一应的账目都得她过目管理。自她怀孕后,皇甫北楚以不让她过度劳累为由,将这份权利给了沈雪如。
沈雪如当天晚上便去领账本,傅余婉账目尚未整理分明,便请沈雪如明日再来。
沈雪如自然是不干的,急切切的将未整理完的账本收走了,不过才三个月,楚王府上下账目乱成一团,查查亏空,居然有两千两之多。
皇甫北楚勃然大怒,叱令沈雪如好好反省,将三个月一应开支梳理清楚。沈雪如拿出当时未整理好的账本,把一切罪责推脱到傅余婉身上。
她还记得,当时傅余婉小腹微微隆起,挺立在寒风之中,红通通的小脸楚楚可怜,拿着账簿,等待着皇甫北楚见她。她要问问他,为何查都不查,便剥夺了她管理楚王府的所有权利。
沈雪如从屋里走出来,将一件狐狸毛滚边披风披在她肩上:“姐姐,王爷说了不想看见你。你也别逼他,还是多关心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冷的天,回去歇着吧。”
傅余婉眼里是十分决然的神情,她迎风而立:“我没逼王爷,只是想解释清楚。”
“别解释了,妹妹跟他解释过,他说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沈雪如语带关切,好心好意的劝:“姐姐还是不懂男人,更别说是咱们王爷了。就算他错了,也不会承认,你这样逼他查清楚,就是在逼他认错,在他看来,便是咄咄逼人。”
黄莺般的嗓音轻吐出一句:“男人,是不能逼的。”
傅余婉看了她一眼,默默转身走了。沈雪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皇甫北楚那样霸道妄为的男人,怎会认错?若是想查,早就查清楚了,不过是懒得管她,胡乱结案。
只是沈雪如说这句话时,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皇甫北楚手心里捧着,日日与她同榻而眠,朝中事事与她商量,更是承诺,一旦当上太子,立刻废傅余婉,迎她做楚王妃。
多么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皇甫北楚早已经被她三番五次的欺骗,磨的没了脾气,看都不愿意看她。沈雪如心急如焚,哪里还记得自己春风得意时,说过的金玉良言。
傅余婉却记得,到现在都记得,一直把这句记忆,带到了霜子身体里。
皇甫北楚说好,她便说好。皇甫北楚说不,她绝对不多嘴一个字。
如今情境轮回,角色互换。
霜子将账簿一页一页撕下来,每撕一张,就“啪”一下,拍到桌子上,声音振聋发聩:“姐姐看好了,城东的珠宝铺,绸布绢花是二两纹银一朵,就算涨价,也不过三两而已,为何到了你手中,就成了五两一朵?”
沈雪如“扑哧”一声,轻蔑地捂着嘴笑了:“妹妹初掌家事,许多东西不懂,同样的绢花,价格不同,质量也是不同的,咱们皇家,用的都是御品,不是你当个丫鬟,倾其所有,买的那种绢花,戴在头上,俗不可耐。若是不信,请掌柜的来问一问,便知道了。”见霜子提的不过是这茬,沈雪如松了一口气。
账本的确有问题,但是不是这种浅显的问题。当年她利用账簿,狠狠摆了傅余婉一道,将王府当家主母的权利弄到了手中,别说是奴婢出身的霜子,就是皇甫北楚,那时候都没有看出来任何问题。
霜子疑惑的看看苏大总管,又把几处怀疑的地方指了出来,沈雪如每一条都忍着怒气给她解释清楚了,又理直气壮的借此机会狠狠奚落霜子一番,矜贵转身,懒得再与她废话。
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别以为我出身低贱,不识货,就想随便编个理由糊弄我。反正这账目,你不签字,我不敢收。”
六十五章 暗流涌动(下)
沈雪如转身,对上霜子一脸胆小的模样,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容易信任自己,鄙夷的翻个白眼
,接过霜子递过来的笔,在每一页账簿上都签上名字:“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些你自以为是的错处,本妃都认了,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大可以请各大供货的掌柜过来,咱们对上一对。”
霜子见她一笔一划,把名字写上,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苏大总管,你做个证人,过来按个手印。”
苏总管看沈雪如阴沉着脸点头,走过去沾上印泥,按上指纹。
霜子这才吩咐清水收了账簿,放进箱子里好生锁起来,等到半年盘点时一起结算。从二月过年,到现在五月间,沈雪如掌了三个月的家,接下来三个月,她一定要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权利握稳当了。
采买这差事,决不能丢。她需要银子,更需要能时常出去的机会。哪怕不能亲自去,清水再与雷虎接头,有了这一层需求,也会方便许多。
将手中一管笔几乎要折断,沈雪如怒气冲冲回到锦院,才发现那只让她羞辱万分的笔还握在手上,立刻像烫手山芋一样甩开。
桐花新来,并不知道沈雪如所为何事,问藤草。藤草并不搭腔,反而上前小心翼翼的对沈雪如说:“侧妃何必与那种贱人生气,她没见过世面,一点儿小问题就吆三喝四,由着她去,过不了多久,老夫人不满意了,她才知道今日所作所为,如何愚蠢。”
藤草自接替彩青以来,一直伺候的尽心尽力,沈雪如还算满意,因此对娘家带回来的桐花,并不如何看重。
“贱人!”沈雪如怒斥一声:“凭什么让本妃受这样大的屈辱。”若不是日后在账簿上能够摆她一道,沈雪如今日才不会纡尊降贵,去那破落的离院。
想到离院,沈雪如心中又是一口闷气。自霜子当了侧妃,玉石枕头,上好的陶氏茶壶,金丝楠木桌子,在从外面看起来像是冷宫的离院中,却应有尽有。
这些都明明白白告诉她,皇甫北楚对霜子,是如何宠爱。
“王妃稍安勿躁,贱人爱作,就让她作去,若是想弄她,有的是办法,何须您废神。”藤草眼睛里亮晶晶的,伸出手指往离院方向一指:“那里不就是有个现成的吗?”
沈雪如半信半疑,藤草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脸上的怒容才消减了些,正色道:“知道本妃为什么选了你吗?”
藤草急忙垂手而立,听她教诲:“因为一干丫鬟中,只有你知道,本妃什么时候,想听什么样的话。”
心里喜不自禁,藤草趾高气昂,鄙夷的看了一旁惴惴不安的桐花。
沈雪如从沈国公府将她带来,藤草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来取代自己的,结果发现沈雪如并不怎么待见她,这才微微放了心,但是仍然时不时的,告诉桐花,自己是多么受主子信任,叫她安分点。
桐花似乎看懂了藤草的示意,微微笑着,眼里满是讨好的意味。
离院。
霜子坐在院子里小桌旁对账本,狐疑的看着飞燕走来走去,几次踱步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对意儿帮忙做事的要求,置之不理。
“霜子,你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来?”飞燕终于按耐不住,嘟哝道:“你是新晋的宠妃,我是新纳的通房,王爷怎么着,也得顾念着咱们呀。”
意儿正用鸡毛掸子掸灰尘呢,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灰尘直直朝飞燕身上扑过去。
飞燕急忙蹦蹦跳跳躲开,又冲意儿大吼:“你小心着点儿,我这可是新裁的衣服。”
意儿撇着嘴笑着看她:“呦,你还知道小心啊。刚才说那样的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霜子?霜子是你叫的吗?侧妃允许清水叫,那是共患难的交情,别自己上赶着,腆着脸不要脸。”
飞燕却并不与她一般见识,只反驳道:“那我与霜子,还一同住过呢,比你情谊要长得多,专心干你的活儿吧,小丫头片子。”
意儿不过十五岁,的确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