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三十六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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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谁不重要,反正是特别来取你项上人头!”对方不透露真实身分,此时另一名带刀黑衣客也加入战局,存心拖住司徒君灿。其实一次要对付他们四人对他而言游刃有余,但挂心船舱内那个爱哭的小女人,他难免分神。
电光石刹那间,双方过招数回合,司徒君灿宽大袖袍一挥,强劲内力击飞对手,大手一捞,搂住凌幻儿的纤腰拉回身侧。
“你的三脚猫功夫实在应该加强。”他不满意地皱眉。
“真抱歉,本姑娘的强项不在逞凶斗狠!”
都啥时候还不忘数落,凌幻儿不服气地回道。
“走!”一脚踹飞紧追上来的黑衣客,司徒君灿拥着凌幻儿正想离开船侧,却发现她很鸡婆地拉住那对老夫妇。
“老人家,你们也快逃……”
“别!”司徒君灿话尚在舌尖跳动,凌幻儿只觉一道强劲冷风拂面,她还来不及反应,温热血珠旋即溅上她的脸。
那犀利凶狠的一刀,司徒君灿咬牙帮她挡下了,鲜血迅速染红船板,俊颜泛白。
“司徒君灿?”发现自己闯下大祸,急忙扶住他的凌幻儿当下红了眼眶。
“怪了、怪了,曾几何时铁石心肠的司徒君灿也懂得怜香惜玉了?”原本是想砍下小姑娘的人头,没想到先砍伤司徒君灿,扮成老人的项问之咕咕怪笑,意地撕下人皮面具。
“原来是你!”那张恐怖冷酷的脸孔令人一辈子难以忘记,司徒君灿眯细黑眸。
“当然是我,为报三年前之仇,我可是精心布局,今天你司徒君灿别想活着离开。”
“就凭你项问之?”对他威吓之言毫不在意,司徒君灿冷笑。
“司徒君灿,你中了我一刀,身为受伤的你还能往哪儿逃?”最痛恨他总是睥睨一切的模样。
项问之面露狰狞。“不只你,还有你身旁的小姑娘也别想逃。她盗走李尚书的龙纹玉璧,尚书大人有令,提头去见。”
“怪疤人,原来你是狗官的走狗!”凌幻儿气怒难平的大吼。
一声怪疤人踩着项问之的痛处,想起脸上的丑恶疤痕全拜司徒君灿所赐,他的怒火更炽,“牙尖嘴利,等等看我怎么整治你!”
“项问之,你不会有机会的。”司徒君灿冷冷截断他的话。“因为你捉不住我们。”
“司徒君灿,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逃得了吗?哈哈哈……”他狂笑不止。
“项问之,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低估我,而且一错再错。”司徒君灿冷冷一晒,“这种小阵仗我还不放在眼底。”
“你——”
缓缓地,司徒君灿薄唇扬起极残酷冷冰的笑。
项问之认得这个笑,他警觉地扯过身旁黑衣客挡在前头。说时迟那时快,司徒君灿抖手撒出粉末,一团蓝雾中,也不知是谁先喊出“蛊惑毒针”四个字,船上众人吓得惊慌走避。
“快跑……”
“啊……”
刹那间惨嚎声不绝子耳,逃过一劫的项问之怒瞪着已无一人的船首,又回头看向身中毒针的手下们,额上青筋爆突。
飘着细雪的江面看不见对岸,更不见司徒君灿和凌幻儿的身影,项问之咬得牙龈泛血。
该死的司徒君灿!
“呼……总算上岸了!”好不容易踏上江岸,凌幻儿不断拍抚胸口.“司徒君灿,我们没事了!幸亏有你,不然凭我的功夫还真渡不了这江。”
江面如此辽阔,无边无际的,若不是有他这名高手帮忙,她可能过不了三分之一就和屈原一样当鱼虾饲料去了。
“……”
“司徒君灿?”没听见回应,凌幻儿狐疑转头。
曾几何时,原本搂她渡江的男人竟倚在她身上,此时才发现异状的凌幻儿急忙扶他坐下,感觉到他浑身冷得像冰。“司徒君灿,你还好吗?”
司徒君灿俊眸紧闭,没有回应。
“司徒君灿?”她小心地戳戳他。
“……”身负重伤又耗尽真气带她渡江,司徒君灿此时已是虚脱乏力。
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白袍,凌幻儿整颗心全揪在一起。
“司徒君灿,你回答我!”她用力摇晃他,好怕他再也不睁开眼。“你不要吓我,我很胆小,禁不起吓的!”
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纤白长衫被鲜血浸透,几乎感觉不到他的体温。
“司徒君灿,你给我醒过来!”见他没反应,凌幻儿抓住他的衣襟更用力摇晃,颊边滑下清泪.“你胆敢死在这里,我就冒用毒皇的名号四处当采花贼,让你死也不瞑目!”
空无一人的江岸冷清萧索,她微带哽咽的声音随风飘散。
“司徒君灿!”
这个小女人!
“我还没死……”被晃得头晕目眩,司徒君灿抬手反握住她的,咬牙,“别再晃了!”
再晃下去,他真的要挂了。
“讨厌!吓死我了,我以为、还以为……”
能开口说诂,证明他还活着,凌幻儿忘情地紧紧搂住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抱得很用力,被压住的伤口令司徒君灿狠狠倒抽口气,可她泪眼迷蒙又哭又笑的模样让他不忍推开。
“你在担心我吗?幻儿?”她悬在眼睫的晶莹泪珠是为他而流的吗?司徒君灿心里某个角落隐隐发软。
咦?!
“我、担心你?”听见他冒出的疑问,凌幻儿动作僵住,尴尬松手。“当然不是,我、我……你帮我挡下那一刀,若你有个万一,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
眼儿飘开,她胡乱抹去泪痕,双颊飞上可疑的红晕。她的眼泪纯粹是为了道义两个字,绝对没有其它原因,绝对没有!
“你不用在意,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只是刚好被卷入而已。”因为失血过多,他开始感到晕眩。“你快走,若项问之追过来,我无法分神顾你。”
“你要我丢下你?”闻言,凌幻儿震惊地睁圆美眸。“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没有你的拖累,我更可以照顾自己。”司徒君灿咬紧牙,感到自己愈来愈虚弱,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争辩。“快走。”
居然说她拖累,到底现在是谁奄奄一息剩半条命啊?
“我不走!你为我身受重伤,我怎能弃你子不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凌幻儿气红水眸。
虽然她胆子小,又贪生怕死,但不代表她是忘恩负义苟且偷生之徒!
“你快走,我放你自由。”既然已诱出项问之,留她在身边也只是徒增危险,况且李尚书还要她的小命不是吗?
“你要放我自由?”凌幻儿愣住。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眨了眨泪汪汪的水眸,凌幻儿不解地望着他。
是她错听吗?欺负她上瘾的司徒君灿竟然轻易要放她走?代表她不用再跟在他身边当小丫鬟了。
一时之间,凌幻儿犹豫了,眼前仿佛看见无数宝物在对她招手,只要重获自由,她又可以继续大偷特偷。
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她一辈子都要当他的小丫鬟了……
“还不快走!”没时间让她犹豫,司徒君灿低吼,狠狠吓了凌幻儿一跳。
“我不走!”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唤醒了她,她执著地道。
“我要放你自由,你还不走?”在这种性命存亡的危急时刻,他不懂她为何坚持留下?
她不走,难道要等项问之追上来时一起等死吗?若只有他一人,他自信能全身而退,可多了凌幻儿,他不确定受伤的自己能保住两人……
“我身上中了你的蛊毒,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要我一起赔命?”这个理由!非常合情合理,连凌幻儿都忍不住钦佩起自己。
“……这只白玉瓶你拿去,解药就在里面。”闻言,司徒君灿将白玉瓶塞入她掌心。
“快走!”
低头瞪着白玉瓶,凌幻儿秀眉紧拧,没吭声。
不是这样的,她的意思不是这样……
“解药已经给你了,还不走?”司徒君灿不明白她为何踌躇,只知道再拖延下去,项问之随时可能追上。
“……我怎么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好半晌,凌幻儿用几经考虑的声音道。
“什么?”
“我怎能确定这解药是真的?你若骗我,等蛊虫破腹而出那天我岂不死得冤枉?”凌幻儿抬眼望他,灿亮水眸隐藏好多复杂情绪。
这种复杂情绪,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我犯不着骗你……”都啥时候了还怀疑解药真假?司徒君灿被她一气,头更晕了。“趁项问之还没追来,你快走!”
走、走、走……就只会叫她走,她若真走了,那他怎么办?
轻哼一声,对司徒君灿的碎碎念装作没听见,凌幻儿硬是扶起他虚弱的身子往芦苇丛深处走。
“你要把我带去哪儿?”恼自己现在连对她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司徒君灿咬牙问。
“既然你不走,我就把你藏起来。”就算天气极冷,扛着足足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男人对她而言仍然吃力,晶莹汗珠自她额际滑落。
“藏起来?”
“是啊!把你藏起来,由我来引开怪疤人。”
“笨蛋!你逃不走的!”司徒君灿忍不住低骂。
凭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从项问之手底下逃过?他替她挨这一刀不是为了让她自投罗网,她的小脑袋瓜到底懂不懂啊?
“我知道,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嘛!说不定老天有眼,他没能抓住我……”项问之击中右腹的阴冷掌风,她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不管怎么样,总比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好。”
“凌幻儿——”见她冥顽不灵,他真的想叹气。
“你甭劝了,我不会自己走,说什么都不会!”咬紧唇,凌幻儿用发誓般的语气说道,她紧紧抓住他臂膀不放。
凝望她再坚定不过的表情,司徒君灿沉默了。
她是认真的!
或许她只是单纯不肯放下他,但听在他耳里却别有一番滋味,凤眸幽光闪过,司徒君灿也不再抗拒了。
“好吧!我们一起走!”
雪停了,日落后的温度比白天飘雪时更冷。
凌幻儿找一间破旧的土地公庙,生起火堆,脱下司徒君灿被血染红的外袍,到检视他的伤处。
“你伤得好重!”他背后血肉翻卷的刀伤深可见骨,仿佛流不尽的暗色血珠染皱獗猡红她的视线,凌幻儿咬紧唇,眼眶微红。
这一刀若砍在她身上,她现在应该在跟阎王泡茶兼下棋了吧!没事爱激怒她、欺负她,还下蛊逼她为仆的司徒君灿,为何毫不犹豫帮她挡刀?
他这样子,害她又感动又迷惑。
“皮肉伤而已。”咬紧牙,司徒君灿说得满不在乎,但气虚的嗓音泄漏出他的虚弱。他唇办泛白,发着高热的身体不断畏寒颤抖。
“就算只是皮肉伤,流这么多血也会死人的。”凌幻儿皱起眉。
为他拭去血迹,清理伤口,再洒上司徒君灿给她的止血药粉。凌幻儿将袍子撕成长条状,笨手笨脚的帮他包扎伤处。
包得好丑!
上完药,司徒君灿靠墙躺了下来,旋即沉沉睡去。破庙里火堆烧得正旺,可他仍冷得直发颤,睡梦中呓语不断。
抚上他的额,发现烫得吓人,原本白哲俊秀的脸庞染上病态的艳红。凌幻儿担心他受寒会使伤势加剧,咬了咬牙,她脱下外衣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
夜色降临,天地间一片静谧,破土地庙里只听得见柴枝燃烧的声音。凌幻儿额心轻轻靠着他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或许方法奏效,司徒君灿睡得安稳多了。
“司徒君灿……”轻轻的,凌幻儿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你不会死吧?你一定会好起来对吧?你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耶!不会被这点伤打败,虽然你杀的人比救的人还多,但你是最强的,不是吗?”
他的高烧未退让她万分担心,其实她不像外表那样坚强啊!望着他的睡颜,她真的很不安。
若不是他身受重伤,或许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竟会这么在意司徒君灿。
“自从空空师父死后,我已经一个人生活很久了。一个人开心,一个人难过,快乐的事情自己与自己分享,直到遇见了你和熊硕……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分享喜怒哀乐,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我好像习惯下来了。”
以为他睡熟,凌幻儿偷偷诉尽所有心底话。
“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一双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缓缓睁开,而后又悄然阖上。
她的话声极轻,却深深地刻在他心版上。
第六章
旭日东升,大地回暖。
几许金色光线洒在凌幻儿清丽的娇颜,打扰她的好眠,她嘤咛一声,反身换个姿势,往更温暖的地方钻去。
朦朦胧胧间,她意识到不太对劲。
睁开眸,纳入眼帘的是司徒君灿俊美沉静的睡颜,浓密长睫下的阴影明显可见,阳光在他脸庞映出淡淡的光圈,虽然他面色苍白依旧,但总算恢复点人气。而原本抱住他的姿势,曾几何时变成她像只小猫偎在他宽厚的胸怀取暖,一双小手还贴在他赤裸的胸前!
咦?!
不争气地辣红脸,正想逃开现场的凌幻儿此时更发现他的大手横在她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瞪着那只大手,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拎开,深怕惊扰熟睡中的人。
哎呀!到底是谁帮谁取暖啊!
凌幻儿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回,粉颊热度直线加温,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感觉好像她趁他负伤占他便宜似的,幸好司徒君灿睡得极沉,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小手残留着他胸膛的触感,她脸又红,急忙将小手藏到身后。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走出破土地庙,凌幻儿顺着羊肠小道随意走,越过一片树林,听见不远处传来水流声,前方还冒着白蒙蒸气,她好奇地走过去,却发现意外的惊喜蕾曹——天然温泉!
昨天仓皇逃命换来的结果就是长发纠结一脸脏污,更别提帮司徒君灿包扎伤口时沾染到他的血迹,撕去衣袍下摆的她此时看起来就像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子,身上散发出连自己都嫌弃的异昧。
如果用最快的速度净身,应该来得及赶在司徒君灿醒来前回去吧?!
心念一转,凌幻儿当机立断地藏身树后,飞快脱下衣物跳入温泉池,泡入水中的瞬间,她舒服得忍不住喟叹出声。
真舒服。
边哼歌边解开发辫洗去脏污,凌幻儿开心到失去戒心,直到听见身后有人踏入水中的声音……
“是谁?!”担心是怪疤人的爪牙,凌幻儿先往放衣服的岸边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