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亦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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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你:我和你妈咪,谁做的菜更好吃。”逗他的感觉真好!娉婷心里乐开了笑,嘴角却翘得老高。
这的确不是陈君忆所擅长,他已经开始冒汗了。
哑了有近一分钟,娉婷大喊:“停车!我自己走回去。”
“你做的菜好吃!”陈君忆更大声地说。车都被自己吓熄了火。
女孩埋头笑,跟着,不顾他在开车,伸腕过来环抱住他的头:“你好可爱呦!”
惊得陈君忆魂飞魄散之余,从发梢到脚后跟,甘凉一派。
晚间回家,与陈君予聊及此事,后者耸耸肩:“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用脑子想?”
陈君忆不服气:“简单,关键是我哪敢说出口?就她那点业余水平,怎么能和养大两个儿子的职业家庭主妇相比。”
陈君予挑眉,惊讶地看向他这个不谙情事的大哥:“你别告诉我你差点实话实说?老大,我说简单不是要你说实话。婆媳矛盾是天生的,无可调和,身为儿子和丈夫,一定要学会区别性地表忠心、爱心,否则,岂不是死多活少?”
“什么叫区别性地表忠心、爱心?”
陈君予翻个白眼,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需要自己教这些常识性的技巧,真是难为兄弟。“直接告诉你吧。遇到这种问题,老妈不在,那就是老婆大;老婆不在,那就是老妈大。具体今天的事,你就应该在娉婷问完的同时,肯定而又绝对地回答:‘你做的好吃’。相反,如果今天问你的是老妈,该怎么回答?”
陈君忆一点就通地说:“还是说‘您做的好吃’?”
“Good!”
原来应该如此。陈君忆恍然大悟地点头。
“不过,这只是含饴弄情的小花招,谁都知道是哄她们高兴而已。但是,”陈君予话锋一转,“有一个你将来一定会遇着的关键性问题,她们不会允许你糊弄过去,估计你也不可能糊弄过去。”
“什么?”陈君忆真心求教。爱情这潭水太深了,不多备几招真还应付得吃力。
“如果老妈和娉婷同时落入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狮子!陈君忆后背冷汗涔涔,幸亏是君予,这要换成老妈或娉婷问,那可真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君予。
“就知道你回答不出来!”陈君予轻蔑地嗤了一声,“自己动动脑筋吧,我洗澡去了。”
他若是能回答出此类问题,那就不是陈君忆了。呆呆地在房里坐了半天,想不出来,继而打开电脑,百度、谷歌、雅虎、新浪、甚至QQ问问……这才发现君予给的是道世界性难题,而且,迄今无标准答案。挠头踱了几个来回,本想置之不理,转而又为陈君予肯定性一句“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惊惧,身临其境地设想:如果自己答错了会怎么?母亲流泪、忧伤、失望;娉婷暴跳如雷、决绝离去……天啊!结个婚、完成人生的必经阶段而已,怎么会象闯关一样机关重重?
陈君予终于为自己自作聪明的摆显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洗完澡,只见大哥如鬼魅般在他房里飘荡,表情苦恼,嘴里念念有词,看到他,目光中的崇拜、尊敬可以说是他打自出娘胎都没得到过。
“干嘛,干嘛?你这是干嘛?”陈君予吓得哆嗦。石桥收集整理
“你肯定知道答案啦,快告诉我,到底先救谁?这他妈谁发明的提问,太血腥了。”文质彬彬的陈君忆被折磨得别说骂人,打人的欲 望都有了。
于是,一个晚上,整幢楼都听见陈君忆的哀求声、陈君予的求救声。陈父忍无可忍出来制止时,一听说是这问题,立马噤声消失。陈母探问缘由,陈父满脸严肃地告诫她:“很严重,很重大,事关兄弟俩的终身幸福、甚至能影响到陈氏企业的衰荣,别去打扰他们。”
辞职书
接到Sherry电话时,娉婷才想起她答应过要考虑考虑对方开出的分手价码。
分手价码?娉婷笑,佩服Sherry在上次摆过她一道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约谈分手价码。
“放心,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Sherry也知道自己的诚信度已不高,急急补上一句。
无所谓。娉婷心不在焉地一边做事,一边歪脸与肩夹着手机应和,与她约了共进午餐。通话时有嘀嗒声提示另有来电,拿出看显示是陈君忆,娉婷甚至没与Sherry说声再见就挂了接入陈君忆的。
“中午,一起吃饭吧?”他的话中听不出情绪。
也是中午?娉婷微怔。陈君忆的午餐历来是卖给了应酬,今天能想起她,是心灵感应还是Sherry又有新花样玩?
不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娉婷觉得有行动是好事。假如对方以不变、不动应万变、万动,那样的独角戏唱起来才叫难受。
“今天不行,佳人有约。”她笑嘻嘻说,真假不让他辨。
那头的陈君忆看着电脑,有句话冲口欲出,又生生咽了回去。君予说得对,娉婷的性格柔起来似水,刚起来,却似铁。如果是自己弄错了,后果会惨烈成何等一种状况,他还真有些不敢想象。
“你……约了谁?”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现在有点忙,晚上再说吧。”娉婷敷衍两句,挂了电话。不说不是故作神秘,只不过求个稳妥而已。
陈君忆仰入椅背深处。脑子里似有只蜜蜂嗡嗡嗡四下乱飞,撞不到出口。
和Sherry的交锋过程很简单。本来Sherry想定在西餐厅谈,被娉婷否了。吃西餐,开玩笑吧?喝汤、水果、正餐、咖啡……假如再讲究地来点餐前酒、吃点甜点,一个下午不都得埋进去?
她指了家做煲仔饭的小店,无视Sherry嫌恶的表情,很惬意地一勺一勺舀着豆豉鲮鱼煲仔饭吃,对Sherry开出的每一个价码都只有两个字:“低了!”
“李小姐,做人要厚道。”Sherry咬牙切齿。
娉婷舀吃完最后一勺煲仔饭,回味无穷地擦擦嘴,说:“Sherry姐,做买卖要有诚意。你开出的这价钱我怎么看都象是在打发叫花子。”
Sherry一句“我就是在打发你这个叫花子”差点冲口而出。
“当然,你把我当叫花子也没关系,”娉婷笑眯眯替她说,“问题是,阿忆就喜欢我这样的叫花子,所以,打发起来,稍微有点贵哟。话又说回来,花笔钱就能兵不血刃地解决你们想解决的包袱,很划算的。这样说吧,我倒是考虑好了,只要价钱合适,我愿意离开阿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关键就得麻烦Sherry姐回去再和‘家人’商量商量,拿个能打动我的数字出来。今天暂且到此,你们商量好了再打我电话啦。”
Sherry气结,拿钱砸人的主是她,精神抖擞兼气场从容的,反倒是挨砸的那个。
看看表,已快到下午上班时间。娉婷招来服务生买单。Sherry不屑地想说她来付帐,却被娉婷一笑抢先:“二十五块钱一份的套餐,正好,我这有张五十的,给。”她递给服务生,转头说:“Sherry姐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AA制啊,这点小客我还是请得起的。”
边上不清楚的人,真还不知她俩谁比谁更有钱。
其实这顿饭娉婷吃得也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松,只不过,她没有时间去嗟叹,下午,还有更不轻松的事等着她。
信贷部一帮人来来去去都相互挤眉弄眼地指向娉婷,单间里的徐达更是不停挠着头踱步。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这两天女子除了下户,就是埋头电脑、文案里奋斗,工作卖命的程度,直堪与20、21楼的行政长官相媲美。说她是为了评年终先进吧,明知道信贷部报出来的名单里绝不会少了她;说她是求职权吧,都已经快是茂发的老板娘了,哪还用得着其他?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腕看已是下班时间,暗叹口气,要不,加个班吧。和她聊一聊,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还没等他收拾好出房,娉婷已敲着玻璃门要进来。
“找我?”徐达讶异,莫非,与他有关?
娉婷微笑着拿了一摞纸走近,将最上面的一张交给徐达:“这是我的辞职书。”
徐达如遭雷击。天啊,千万别是自己无意中开罪了未来老板娘吧!
她没等答复,自顾将手中的纸逐张递上,说:“这是我手上几个大客户的资料,你看看还有什么没列全的;这是正在做申请的客户,项目、数据、以及进展,我已经作了标识;这是……”一摞纸随着她的说明慢慢转移到呆若木鸡的徐达手上。完了,娉婷利索地拍拍手,似得到解脱般长吁口气,“我熬了好几夜才整理出来,看看对新接手的同事有没有帮助。至于离职手续,请徐经理放心,我会严格遵照公司制度走完流程。”
“你,你你这事……总舵主知道吧?”徐达问得结结巴巴。
“我准备把这边交待完了就去告诉他。”
“不予批准。”身后,冷肃的声音响起。
娉婷转头,陈君忆双手抄在裤袋里,昂着头,唇边是个阴冷的笑容。
这个时候,徐达只希望从窗口跳出去不会摔死。
“呀,不知不觉都下班了耶。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哇。”他夸张地看着表喊道,桌案都来不及收拾,勾身游出。
“怎么,真要把茂发变成夫妻店?”娉婷满脸有把握的笑,走近陈君忆,见整个部门的人已闪得精光,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额头一下一下地轻捶在他胸口上。
这个动作略微减轻了陈君忆的愤怒,他仍旧僵直着身体,用压抑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嫁给你呀,”她抬头,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陈君忆不敢相信地看她。
她再次垂头埋入他胸口,贴紧他的心脏,说:“阿忆,你说过,我们要彼此信任。”
“是。”
“我答应了你的。”
“是。”
“我辞了职,如果找不到好的工作,没有生活费,你会不会不管我?”
“怎么会?”这话把陈君忆的心都给揪疼,他下意识地抽手抱住她。
“和陈氏的利益牵扯少一点,你家人的接受程度不就高一些?离开茂发,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大的人,好象应该是我,你气什么?”
这话貌似……有理。陈君忆愣怔,隐约觉得有些异样,一时半刻,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好了啦,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就不找事做了,天天在家为你洗衣煮饭,每天早上,一鞠躬:老公,上班路上注意安全;晚上,一鞠躬:老公,今天辛苦你了……!”
陈君忆给捧得“扑哧”一声笑将起来。娉婷趁机拉了他的手往外走:“美吧?到时候,你妈见我把你侍侯得那么好,一个高兴,说不定就点头同意了咱俩的事。那不比我杵在你边上两两相看至视觉疲劳要科学得多!”
明明是桩未经商量就擅自行动的重特大事,被娉婷这么弯七拐八地一绕,陈君忆晕颠颠、乐滋滋地放弃了追究的权利。一遍遍回味着娉婷“老公”的称谓,他弯下了眉毛,与上扬的唇角遥遥响应,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难得张显的俊美。
“袋里有几份材料,放你那保管吧。”两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闹腾了一整个晚上后,娉婷在陈君忆将她快送到楼下时,漫不经心般扬了扬一个文件袋。
“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帮我垫上的乐天的学费、我应付的房租……”
陈君忆“吱”地一声刹停车,差点撞上小区门口的水泥柱。
“别激动,我不过就是列明了这些费用,打了张白条给你而已。”
“李娉婷,你到底想玩什么花……?”
话音未完,娉婷的小嘴已贴上来堵住了他的唇。她的舌头温存地在吮吸中舔着他的舌头、牙齿、嘴唇,一遍又一遍,绵绵将爱意传递。
“相信我。”这是她的所有解释。
谁打发谁
“这些欠条,你自己收好就是,拜托,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君予。请你,为我保留最基本的尊严。”
“为什么?”陈君忆挣扎着问。
为什么?娉婷投眼漆黑苍穹,唇际翘起一个微笑,“因为……”她低了声音说,陈君忆听得不太清楚,隐隐只听见最后有“幸福”二字。
“好了啦,都说要你相信人家了,敢不乖的话就不理你的。”她还在笑,眼睛却瞪得溜圆溜圆。陈君忆从未见人能把笑与嗔结合得如此完美。她的话明明是情人间的昵责,却又带着无尽的坚决。
“娉婷,假如你真觉得在茂发不太方便,我可以给你写一份推荐函……”
娉婷弯着嘴角覆手他嘴上:“老公把老婆夸成一朵花似的,还介绍她去别的金融企业。陈君忆,你也不怕行里行外、上上下下看你的笑话!”见他依然有延伸此话题的意图,娉婷打个呵欠,“晚了,你今天是在这睡还是回去睡?”
一语吓得陈君忆色变。还没从她刻意划出的鸿沟中释怀,又被如此极具挑 逗的话炸得外焦里嫩。他拍拍胸口:“娉婷,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我要留下来可不会再睡沙发的。”
“我也不睡沙发。”她撇撇嘴,一抹别富深意的眸光象流星般掠过,滑落入陈君忆的胸膛,缀在心尖儿顶上,照亮他全身每个毛孔、每根毫毛上的爱意,激出一派高沸点的热度。
“娉婷……”陈君忆轻唤,手指尖略有些颤栗地附上她的肩头。想起一首很老的歌中唱:“……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
今朝醉!假如不是他的手感触到了她企图深埋入的悚惧,今夜,是能醉、并且,他也愿醉的。
握手成拳,回收。陈君忆深吸一口气,涤尽心中各式纷乱,呼出。“晚了,我先走,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不顾娉婷的反应,大迈步出门。
为什么,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的花样出来?为什么一边用“老公”、“老婆”相称,一边将经济帐分得明明白白?陈君忆想起娉婷笑他摩羯座EQ指数低下。那样,是不是真的该信任她?无数个问题再次涨满大脑,他不顾寒气,放下车窗,冰凉的夜风呼哧哧地吹起来,冻压下蹦跃着的各式杂念,清宁中,就这样回忆起了他问“为什么”时,娉婷嚅动出的唇语,那样熟悉又亲切,……噢!她说的是“令我幸福”,那完完整整的一句话是:“因为,只有你,才能令我幸福。”
是他的原话。
她羞羞涩涩地重复了一遍。石桥收集整理
思想倒是停止了忐忑,可是,念及此,陈君忆的心脏跳得猛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