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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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尘埃渐散,有人大叫:“喂!你们怎不过来?这里有刀山,等你们来上呢。来吧!你们这些气数已尽的白道英雄们。”
笑判官一跃下马,低声道:“你们暂且后退,退出箭程外,我去看看。”
北丐苦笑道:“算了吧,你又不是铁打铜浇的人,短期间运气功抗箭亦不难,但你能支持多久?””
笑判官沉声道:“我可利用尘埃护身,料亦无妨。”
声落,他已弓身急窜而出。
众人牵了坐骑后退,心中懔懔。
不久,笑判官回来了,垂头丧气地说:“大事不妙,此路不通。”
“怎么样?”北丐急问。
“谷口确有一座刀山,五丈宽三丈长,插了无数尖刀和套索,还装了弩线。”
“哦!你是说,除非咱们胁生双翅了?”
“胁生双翅也飞不出去。”笑判官泄气地说。
“你是说……”
“我所能看到的箭手,便有四名之多。他们的弓,全是铁胎弓。你猜,他们是些什么人?”
北丐脸色一变,问:“你是说,是分云岭的十八神箭太保?”
“正是他们。”
“糟了!”
“分云岭五煞也来了,我看到了四煞胡狼石修仁。血花会的人也不少,把咱们堵住了,要瓮中捉鳖啦!老兄,咱们一时大意,恐怕要埋骨此地了。”
北丐扭头就走,说:“到另一端去看看,牵了坐骑,我先走。”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绝望地回到原处,另一端也是此路不通,除了刀山、陷阱、箭手之外,还多了崖左右两排石雷,在等候他们冲出。
这时,尘埃已定,视界无阻,他们所在处在谷道弯曲处,人贴崖而立,两端的人皆无法看到,只可看到他们的坐骑。
北丐相度形势,不安地说:“目下,咱们脱困的唯一希望,是从崖上出去。”
“如何下去?”龙箫客苦笑着问。
“挖蹬道,而且只能晚上挖。”
“老天!那不是要三五天工夫?”
“伯只怕他们在崖上用箭来射咱们。”
“那……”
“咱们快挖穴藏身,快!”笑判官急叫。
众人怎敢懈慢,立即拔剑挖崖。只挖了一半,上面崖顶出现了十余个人影。
“哈哈哈哈……你们在自掘坟墓吗?”有人高声狂笑大叫。
弓弦狂矢,箭下如雨。
玫云小姑娘挖洞不力,所挖的洞不足容身,大叫一声,左小腿挨了一箭。
紫云仙子猛地扑上,将她拖入自己所挖的洞中,自己挥剑守在洞外,声落了三枝劲矢。
林白衣心中一凉,大叫道:“大妹,这样支持不了多久的,到坐骑旁去,借坐骑掩身。”
箭下如雨,冲至对崖系马处极为危险。但她胸有成竹,崖高三四十丈,对方发觉她冲出,发箭已来不及阻止她了。
她一咬牙,闪电似的窜出。
箭雨跟着她,她先一步到达马群旁。
糟了,七匹健马立即受到箭雨的袭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马疯狂地奔窜,她又得防箭,又得防被马践踏压砸,险象横生,真是恐怖的一刻。
七匹坐骑全倒了,她伏在一匹死马旁喘息,剑丢在一旁,总算可借死马掩体。
惊心动魄的一刻过去了,林白衣狂叫:“大妹,你怎么了?”
“还好。”紫云仙子回答。
崖上传来了狂笑,有人叫:“你们的坟穴躲不了多久的,咱们的人快到了对崖了,哈哈哈哈……
他们所挖的穴,只能躲避崖顶射来的箭,却无法躲避从对崖射来的箭矢。
北丐心中叫苦,说:“除非咱们能把马鞍取来挡箭,不然一切都完了。”
笑判官大声说:“向侧方掘穴,快,必须赶在他们登崖之前。”
谁敢在偷懒?急向侧方加挖洞穴,刚好挖就恰可贴身的浅穴,对崖已出现人影,箭雨再次光临。
紫云仙子十分机警,她已取下马鞍障身。
崖上方,叫骂声脏得不堪入耳,但他们仍然沉得住气,静候黑夜光临。
饥渴交加,但他们撑住丁。
好漫长的半日,在感觉中,象是一千年那么漫长,挂在西方天际的大太阳,怎么催也催不下西山。
终于,暮色四起。
可是,他们绝望了,崖上方不断丢下火焰飞腾的干草团,照亮了四周,且不时有箭射下,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监视下。
他们唯一可做的事,是将向侧方伸展的洞穴加深,以免整天贴在上面难受。
紫云仙子割下不少马肉,回到林白衣替她重新挖深的洞窟,兄妹俩躲在一个洞窟内。
北丐冒险潜出,取来了死马上的三只水囊,总算解决了暂时的饥渴。连紫云姑娘姐妹,也对血腥扑鼻的生马肉,吃得津津有味。
至少,箭和饥渴,短期间威胁不了他们了。
黎明时分,崖上传来了话:“姓林的,咱们体上天好生之德,给你们一次机会,向咱们投降,千万不可错过。”
谁都心里明白,投降必将死得更惨,更屈辱。
近午时分,又有人传话:“为免你们饥渴而死,咱们已派人准备大量的柴草,丢下去放火熏你们出来,你们好好准备了。”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能眼睁睁等死。
山脊上,血花会的高手们,分头砍集柴草,嘻笑声此起彼落,个个精神抖擞。
远处一座山头上,突传来一阵马嘶。
一名黑衣人定神眺望,突然大叫:“咦!乌骓马!”
三里外,光秃秃的山顶上,乌骓马人立而起,仰首长嘶。它的背上,鞍辔鲜明,但不见有人。
乌骓马三字,象瘟疫般可怕,有些人丢下柴草,恐惧地大叫:“黑衫客的乌骓,黑衫客来了!”
乌骓再次奋鬣长嘶,声震耳膜。
谷东北谷尾—阵大乱,六十余匹坐骑乱蹦乱跳,有些挣断了缰绳,八方奔窜。
砍柴草的人,也自相惊扰。
一名黑衣人扛了一大捆柴草,直奔崖口。他前后也有四个人,扛了柴草奔来。
崖口站着六名箭手,和六位血花会的人,为首的人赫然是外堂三女之一,神针织女左二娘,向乱叫乱跑的会友们大声咒骂:“不许乱,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即即使是黑衫客真来了。伯什么?快将柴草搬过来堆好。”
黑衣人大步走近,突然将大捆的柴草向她投去。
她所站路距崖口整三两步,便于监视崖下的情势,见柴草飞砸而来,大吃一惊,向侧一闪叫:“你找死,你……”
黑衣人更快,恰好截住她的闪向,一掌拍出叫:“你第一个先下去。
接着,沙棠木剑出鞘,人如疯虎,剑化龙腾,一声长啸,猛扑排排坐向下视的六名箭手,吐出了满天剑影,风雷声隐隐。
“啊……”惨号声震耳,神针织女向下飞坠。
六箭手百忙中挺身而出,挥弓接剑,但已晚了一步,有三位仁兄尚未站起,已被击倒向下滚坠。
“啪啪啪……”弓折弦断,血肉横飞,另三名箭手纷纷中剑倒地。
一声怒啸,三把飞刀破空而飞,三名血花会的会众,狂叫着摔倒。
说快真快,变生仓卒,一刹那,已死了十个人,这才有人狂叫:“黑衫客崔长青!快逃。”
崔长青纵起三丈,侧掠丈余,来去如风,纵跃如豹,奔东逐北追杀,片刻间崖顶已无人踪。
他收剑向逃出十丈外的一名会众叫:“你逃吧,咱们在山区捉迷藏,再见。”
到了崖旁,他向下叫:“林兄,你们还好吗?”
林白衣大喜过望,大叫道:“你是崔兄弟吗?”
“是的……”
“谢谢天!”是紫云姑娘的欢叫声,声落向洞外抢,抬头上望。
崔长青一惊,大叫道:“快进去!对岸的人尚未解决。”
要不是他叫得早,姑娘定然死在乱箭卞。幸而姑娘听话,急向洞内抢,刚闪入侧洞,五枚劲矢贯入前洞,破风声令她心胆俱寒。
同时,五六枚箭亦射向崔长青,两崖相距不足二十丈,正是弓箭最具威力的距离。
崔长青向下一伏,开始解下一名箭手的箭袋,取了一张弓,佩带停当。方徐徐站起,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连珠箭破空而起,连发五箭。
“啊……”对崖传出的惨号声惊心动魄。
他胸口也中了两枝箭,箭被反震落地。弓臂一挥,击落了射向头部的一枝箭,立还颜色,又发出三枝狼牙。有两个人坠落,惨号声摇曳二下。
对崖的人,终卡悄然撤走。
他离开崖口,临行向下叫:“林兄,请稍候,在下到后谷赶散他们再来接应,切记不可妄动。”
不等对方有所表示,他已向后谷如飞而去。
后谷中由于乌骓马发出异嘶,造成马群惊窜,混乱未止,会众们四出捉捕坐骑,乌骓马就在混乱中离开了山顶,消失在山下的密林中。
会主还不知半里外崖顶有了变故,四出弹压,阻止会友恐惧逃命。她喝住了二位会友,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一匹乌骓马便吓破你们的鼠胆了?难道说,只有崔长青有乌骓马?你们再定下神看看,崔长青在何处?”
糟的是今天所有的男女,皆穿的是黑衣,连分云岭来的人,也是黑衣黑包头,满山满野捕捉坐骑的人,正向谷口走来,谁知道哪一个是黑衫客崔长青?
一名会友脸一红,分辩道:“会主明鉴,属下去追坐骑,并非胆小逃命。”
“哼!追坐骑为何上马向分云岭方向走?”
“前面还有一匹……”
“少废话,回去把守谷口。瞧,分云岭的好汉们,就比你们沉着得多,你不惭愧?”
把守在刀山后的三名神箭太保,纹风不动地守在原地。五煞中的三煞冷然向谷中注视,毫无惧容。
血花会只有六个人守在原地,但六个人脸上的神色皆惶然不安。
黑衫客尚未现身,仅一匹乌骓马,便瓦解了血花会的斗志,人的名树的影,果然不假。
被骂得脸红耳赤的会友,牵着坐骑走向谷口,口中不住嘀咕:“分云岭的好汉,不知黑衫客的厉害,他们当然沉着得很。等他们吃过苦头,恐怕比咱们逃得更快哩!”
岭脊上出现了五六个人影,发狂般狂奔而下,叫声划空传到:“黑衫客来了,左二娘与六位太保全死了。”
把守谷口的人,象失魂般呆住了。
六个人飞奔而下,连滚带爬狼狈已极。
一名会友壮着胆向上叫:“崔长青在何处?”
第二十四章
最先奔下的人气急败坏地说:“快来了,快来了……”
上面半里地一座小山丘上方,出现了高大健壮的崔长青,弓箭藏在脚下,叉手而立,冷然向下瞧。
“来了,山丘上就是他。”有人叫。
一名神箭太保冷哼一声,说:“在下给他一箭穿心。”
弦声震耳,雕翎箭破空而起,穿云直上。
向上射,劲道锐减,相距虽半里地,箭到达力道有限,除非骤不及防,不然极难中鹄。
箭居然奇准,飞向崔长青的胸口。他伸手一抄,接着了雕翎。
“咱们三箭齐发。”一名太保低叫。
三箭齐飞,上面一声长笑,黑影一闪即没,箭劳而无功。
分云岭五煞有三煞在此,大煞沉声叫:“咱们上去。”
会主向左绕,说:“分两路包抄,上!”
二十余人分头向上急奔,只留了三个人把守谷口。
上升一半,人向两侧伸展,向上急抢。
崔长青跪在一丛野草后,弓弦逐渐拉满,草梢一荡,雕翎箭呼啸着破空而去。
一名引弓戒备向上走的神箭太保,突然大叫二声,扔掉弓箭骨碌碌向下滚。
下面有人抢上,伸手急拦。
“啊……”第二个人惨叫着向下栽,是另一名神箭太保。
救第一名太保的人惊叫道:“不好,箭贯眉心,没救了。”
“哎……”走在最前面的大煞尖叫,抱住了小腹,身形一晃突然扭身摔倒。一枚雕翎穿透腰背,大概难以挽救了。
左面,血花会的人,也被射倒了两个。
众人大骇,全都伏下了,迟疑不进,疑神疑鬼。向上看,鬼影俱无,箭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只听到破空飞行的厉啸从上而下,却不知发自何处。
会主心中发慌,向紧跟在后的一名年青人说:“世群,叫他们下来决斗。”
年青人世群不敢站起,向上大叫:“崔长青,你听得到在下的话吗?请回话。”
上面悄然无声,野草萋萋,不知人藏在何处。
世群不死心,又叫:“崔长青,咱们到谷下决斗,你敢不敢答应?”
空山寂寂,毫无声息。
世群徐徐站起,又叫:“你如果是英雄好汉,不要暗箭伤人,下来,咱们决—死战。”
仍然不见人影。世群低声道:“这小辈恐怕已经走了。”
“上去看看。”会主低叫。
世群打一冷战,但不敢不遵,举步向上走,高叫道:“你不下来,在下上去了,咱们一比一,公平决斗,我上来了。”
他迈动着发抖的腿,心惊胆战地向上走。只走了十余步,一枚劲矢突从侧方破空飞到。
崔长青早已换了方位,贴地飞蹿到了侧方。他并不傻,也不想充好汉做英雄,敌众我寡,他怎肯与对方决斗?觑个真切,发出一枝狼牙。
箭从侧方飞越,下面的人相距稍远,易于发现,会主惊叫:“小心左侧……”
“啊……”世群狂叫着向下一栽,再向上一蹦,方向下急滚。
一名少女眼都红了,一跃而起,尖叫着向箭来的方向,发疯似地挥剑猛冲,厉叫道:“姓崔的,我和你拼……”
冲了五六丈。突然向前一扑,斜滚而下。
最后,一名神箭太保脸色泛黑,,向两煞恐惧地叫:“这人可怕极了,寨主,快逃。”
声落,人已连滚带爬下降五六丈,举起双手,手中空空,拼命向下狂奔,一面狂叫:“在下认栽,不要射我……”
果然没有箭来,让他逃至谷底,跳上一匹坐骑,落荒飞遁。
对面山崖顶脊上,奔下七名黑衣入,先后跳上坐骑,竟自逃命去了。
兵败如山倒,有人逃走,自然有人仿效,只片刻间,众人象丧家之犬般向下飞奔。
上面,崔长青发出一声震天长啸,离开了隐伏处。
对面山脊间,乌骓马重现,一声长嘶,疾驰而下,隐没在树林中。
薛香君就一直跟在她身后,悚然地说:“会主,咱们到分云岭暂避,岂不近些?”
“不,山区只有一条路,走不掉的。”
“但……”
“前谷还有几位坛主和护法,与他们会合,便不怕他了。这次咱们失策,人分为四处,真是天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