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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亡命客-第26部分

小说: 亡命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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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其他的兄弟如何……”

“他们暂返地下室藏身,主人必会照顾他们。”

许爷略一沉吟,突然低吼:“走!西安府会合。”

三十余匹健马放蹄急驰,不片刻便隐入夜幕中不见。

东面,二十余匹健马在废墟外勒住,一位骑士向侧方一名骑士问:“这儿就是玄坛废墟?”

一旁的骑士在马上欠身:“禀总管爷,这儿正是玄坛庙废墟。”

“你们可曾搜过?”

“晚辈无能,不敢……”

“为何不敢前来搜索?”总管爷口气极为轻蔑。

“这些年来,这一带经常有鬼怪幻形,人畜不敢接近,白昼鬼影幢幢,尸骨零落,前来踩探的高手会平白的失踪,成了禁地,所以……”

“什么?你们竟然怕鬼怪?”

“不……不是这意思……”骑士慌恐地答。

总管爷大概不想再给对方难堪,语气柔和了些,道,“今天咱们要揭开废墟鬼域的神秘内幕,然后在这儿建立一处秘密连络站。如果可能,也可成为接待秘所。哦!你的手下说,抢去……他确是逃到这儿了。”

“可知道他的名号来路?”

“惭愧,不知,只如道一个白面无须,剑眉虎目的英俊年轻人,没带兵刃,手脚不差。”

“等会仔细搜,贵局的兄弟也太蹩脚了。令主的手渝,你们接了么?”

“东敞主已转知手下各兄弟了。”

“据七幻道白鹤道长所说,助鬼魑山堂夺秋山烟雨图的人,正是一个剑眉虎目的英俊年青人,你们要留心些。”

“是,晚辈不敢马虎。昨晚在场桥镇,一个小化子兴风作浪,出手殴打了敝局的弟兄,以致闹出这段过节。”

“抓住人之后,必须问明底细,不可鲁莽……咦!”

这时,废殿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令人闻知毛骨悚然,马群一阵骚动。

总管爷住口侧耳倾听,但声音已杳,他沉声道:“这是什么声音?”

骑士打了一个冷战,抽着凉气道:“是……鬼怪在……号……叫……”

“呸,贵局可有人在内?”

“没……没有。”

“明明是人的声音。”

“晚……晚辈不……不知是……是人是……是鬼。”

“啊……”又一声凄厉的号声传到,相距不到半里地,听得真切,令人毛发直竖。

总管爷举鞭沉喝道:“是人,走!看个究竟。”

“叭”一声鞭响,马儿向前急行,除了那位胆战心惊的西北镖局好汉外,所有的马全随着总管爷向废墟奔去。

西北镖局那位略一停顿,最后一咬牙,也加上一鞭,硬着头皮跟上。二十余匹健马溅起无数粉雪,狂风暴雨似的行向废墟之中。

文昌找到一条向上走的通道,向上急掠。怪,后面似乎已经没有人追赶,人到那儿去了?但他已无暇思索,只顾觅路逃生、两次交手,他感到对手的功力都比他高明,而他能够侥幸,完全是体悟出秋山烟雨图中亡魂剑客所留的机契,快、狠、稳、准四字真言,才令他抢制机先,一举击溃对手保全了自己。

向上的石级已尽,转了两个弯,蓦地前面出现了火光。也在这瞬间,地道中异声传到。前面昏黄色的火光中有人影晃动,并且有人大喝:“封闭地穴门,‘快!”

声落,吱嘎之声刺耳,一座石闸门上面缓缓下降,叫声又起:“徐兄弟,快进来,封闭出口了。”

石闸外面黑沉沉,有四个人向闸口急奔。

文昌心中个大急,猛提起轻身,运气极气功护身,快如电光石火,急射闸门。

还有三丈余,闸门内三名大汉恰好回头,双方面面相对,吼声乍起:“小辈,哎……”

文昌手下绝情,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生死关头慈悲不得,人化龙腾,刀加猛虎,凶猛地行到,在出招的同一瞬间,左手的三枚银刀箭一闪而出,藉刀光掩护,分取三名大汉,单叫幻起阵阵奇光,在暗器中卷入人丛。

“铮铮!”他荡开两把单刀,从三人间的空隙行出。

“啊……”三名大汉狂叫,每一名大汉的眉心都插了一枝银箭,只露出三分长的箭尾,这三箭的劲道委实骇人,射的部位也够狠。

三名大汉还未倒地,文昌已到闸口旁,闸口距地面不足三尺,仍在向下落。

他行倒在地,丢掉刀,急滚而出。“砰”一声大震,石闸落实,压住他的老羊皮外袄的袂。他全方向外滚,“嗤啦”两声,老羊皮外袄破了,稍慢半分,性命可虞。

不等他站起,劈面撞上了一个黑影的双脚。

“噢”一声响,他的手向上一拳捣入黑影的下阴,黑影发出一声厉号,踉跄后退,然后砰然倒地。

他从旁滚开,虎跃而起,“砰”一声暴响,撞中了一具泥像,他眼冒金星,但泥像也轰然倒地,砸成碎屑。

玄坛庙,就是财神爷赵公明的庙,这位爷是终南山人,玄门子弟却称他为赵元帅,全衔是正一玄坛武师。据说,他是掌理除瘟剪虐,保病祥灾,讼冤伸仰,买卖求财之神。但凡夫格子们只对这位大神求财,别的不管、因之,他的庙难怪念碧辉煌,财乃是人所好么!

这庞大殿十分壮观,不但赵元帅的金身大得不同凡俗,连他那头黑虎也大如巨象。可惜!大概这一带闹得凶,小民百姓对财看得重,对命看得更重,有了鬼怪为患,人人裹足不前,久而久之,财神庙终于沦为废墟鬼域,可能不久后会在人间消失。

大殿神鬼的塑像七零八落,残破不堪,蛛网严封,而且阴森可仰,幸而是冬天,不然将是狐鼠的天下。

文昌撞倒了泥像,也发觉了破殿中仍有不少人,数量不易估计。他不敢大意,便屏息着向右方一段破墙摸去,因为那儿可以看到雪光,他必须逃出这阴森破败的大殿。

他手上已没有兵刃,为了摸索容易,手上也没有准备暗器,他的暗器打造不易,不能浪费,非必要他不准备使用,老是使用暗器也不够光明。

四个人在破败的大殿中摸索,各怀戒心,黎明前天色特别黑,破殿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脚下都尽量放的轻,步步留神。

蓦地,前面“哗啦”一声轻响。文昌听力特佳,已听出那是刀屑触物的声音。

接着,左方“哗啦”一声,泥石下坠,不用猜有人在那儿,不小心碰着了塑像,所以发出声响。

他慢慢向右移,伸手一模,摸到一具比真人还要高一倍的鬼卒泥像,泥应手而落,他按住不放,轻轻将碎泥抹下,并末发出任何声响。

鬼像背后,也贴着一个黑影,右手握刀,正向左探进。蓦地,这人感到脸面被物所触,吃了一惊,伸手急拨,原来是积满了尘埃的破蛛网。

黑影心中有点虚,出手时,手肘轻触泥鬼像,泥粉沙沙而落。

文昌也正从右面探出,看看双方碰头,被泥粉落地声所动,便站住侧耳倾听。

黑影并未在意泥粉,但却从另一面转出,刀尖在前面探道,恰好跟在文昌的身后,刀尖慢慢伸及文昌的背心。

文昌已听到极轻微的声息,但他修为末臻化境,一时还无法分辨声源的确实位置。便缓缓蹲下留心静听。

真巧,刀尖就在这瞬间伸到。他感到右肩外有锋利的物件轻触,立时警觉,立即不动,扭头凝神看去。

他感到触肩的玩意顿了一顿,刺入皮袄中,探了两探方离开肩部向外移。终于被他看到刀锋上极微弱的微光,他也完全了解那是一把刀。

他屹立不动,让对方安心。假使他大惊小怪发动或闪让,后果可怕,机智和惊人的镇定力,帮助他沉着地渡过难关。

黑影将刀送了送,以为刀尖己点入泥中,前面有物阻路,便将刀向外移,并伸出左手探道,踏进了一步。

文昌由对方刀尖移动的方向,已判断出对方的举动,猛地旋身,从对方怀中抢入,左手外拨,将黑影持刀的右手拨出外侧,右掌出入电闪。

“砰!砰砰!”一连三拳,力道发如山洪,全击中黑影的胸腔交界处,胸骨折断陷入了内腑。三拳中的,他立即飘走,“砰”二声暴响,撞倒了一座腐朽了的神盒。

“当”一声响,黑影的单刀落地,“啊……”凄厉刺耳的惨叫划空而过,人飞跃出砰然倒地,呻吟了两声,死了。

神龙倒塌,尘埃飞扬。蓦地,火光从两端扬起,另外两名黑影擦亮了火把子。

火光一亮,大殿的破败泥像令人不忍卒睹。文昌正贴立在巨大的黑虎座下,赵元帅的巨大黑鞭勒静的躺在脚旁。这根鞭上的黑漆已经不可分辨,露出斑剥的木胎,长有五尺余,粗如海碗。

两大汉同声大吼,一手举火把子,一手挺刀,一左一右同时迫进,同时大风:“好小子,你死定了。”

远处蹄如潮,渐来渐近。

大殿中还有人,但谁也没留意。左面一座神龙狰狞的神像后,有一个黑影,有戒疤的光头表明他是个出家人,一双眼如同午夜朗星般焕发着神光。

右面角落里,一堵破墙照壁后,有一双同样明亮的眼睛,毫无表情的注视着一切,冷漠而严厉的眼睛,令人望之心寒。依稀中,可以看到这双眼睛是个女人,因为她梳着宫发,发上有珠花和风头钗,黑油油的头发光可鉴人,她的年纪不大。

文昌出来的石闸门,原来是赵元帅神座的前幅石壁,这座庙真不等闲,机关竟然还管用。

文昌一把抄起赵元帅的木鞭,双手作势进击,大声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

“抢下他再说。”右方的人叫。

“不讲理,咱们拼死活。”文昌怒吼。他脸上的血迹已经抹掉了剑眉上挑,虎目睁圆,居然毫气勃发,威风凛凛。

“就缚!”左右大汉叫,一刀挥出。

“打!”文昌大吼木鞭突然贴地扫出。“铁牛耕地”再变招反击右方的大汉,似乎同时分向两人进击。

三人交手接触,火把子熄了,只有凭听风辨器术周旋,文昌没有同伴,毫无顾忌,只消听到些小声息,便可毫不留情的下手。他象一头疯虎,五尺长的木鞭沉重,打位右方的,凶猛地挥舞迫进。

暴响声雷动,泥像龙被木鞭所击,如同摧枯拉朽纷纷倒塌,尘埃飞扬。右方的黑影左闪右避,脚下免不了发出声响,不啻在指引文昌追击,一连五鞭,迫得他手忙脚乱,弄不清木鞭在何时会落在他的脑袋上,文昌的狂野攻势太猛了。

“噗!噗噗!”大汉的刀有三次砍在木鞭上,木鞭太粗,无法砍断,更招来文昌狂风暴雨似的挥扫猛击。

蹄声已近,马群己行入大殿前广场,吼声入耳。

“准备举火。”

同一瞬间,不知由何处传来一声冷厉的啸声。

大敌群至,文昌心中大惊,手下略一迟滞,对手就在这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他丢掉木鞭,向不远处破殿角急射,那儿有微弱的雪光,他须逃出这间黑暗的破殿堂。

糟!此路不通,外面积雪的荒野上,五匹健马静静地屹立在外面,马上的骑士正抽出置在鞍旁的火把。

他重新退回,急奔另一角落。

晚了,除了殿内侧后殿门方向,左右前三方火把齐明。破窗断墙的空隙间中,出现了与地牢下恶贼同一穿装打扮的彪形大汉,每人手上皆高举着火把,共有二十人以上,所有的出口缺隙全被堵住了,火光照耀下,无所遁形。

“糟了!我又落入了重围,大事去矣!”他心中暗叫。

首先,他想到自卫,脚下刀光耀目,是一把遗蒋的单刀,单刀的主人已被他击毙,但尸首却不见了。他记得共击毙了五个人,尸首呢?怪!

他无暇思索,火速拾起一把单刀卓在手中。

崩圮了庙门,四名黑衣彪形大汉高举着火把,拱行着一个首领般的高大人影,从容不迫极有风度的踏入了殿门。除了火把的剥落火焰燃烧所发的声音外,万籁无声,气氛紧张万分,出奇的冷。

左面一段破墙缺口中,有人轻咳了一声。

四周火把照耀,破大殿中通明,倒塌的神龙泥像七零八落,各处蛛网尘封,坏败的景况一一映现,满目苍凉。五个人踏入了长有枯草的拜坛,站住了。

中间那个人年约五十开外,四方脸,五络长须,一字粗眉,红光满脸,一双虎目精光四射,身材魁梧。头带虎皮风帽,黑绒大衣,里面是虎皮背心,绿底转花紧身衣,腰系一把银鞘,镶了一颗大水晶钻石做云头的长剑,映着火光品芒四射,云头上的剑穗也是银色。假使是江湖朋友,看了这把剑便知来者是谁,准会心中发毛打哆晾,

五个人刚站定,四周沉喝震耳:“黑令中天,威镇字内。”

这两声沉喝,镇不住初生之犊不怕死的蔡文昌,他已领教过黑令主手下爪牙的手段,被抢、囚禁、突围,全出于这些爪牙之赐。更拉远些,早些天在华山潼关道上,和黑魅谷真已见过第一阵仗。

他单刀隐于肘后,淮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运,屹立在神龛前,冷然四显。他外表沉着,但心中紧张。他对生命有热烈的留恋,目下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如果说心中不害怕,那定是违心之论。

他知道,危机近了。是的,危机近了。

怪!这些人似乎并末看见他一般,象是忽视了他的存在,也像是将他也看成泥塑木雕的残破物品的一部分。

佩银剑的首领缓缓移动目光,从右至左扫视一遍,目光掠过文昌的身影,却视若未见,末在他身上逗留,似乎忽视文吕的存在,真怪。

文昌感到心中发冷,手心淌汗。

“哈哈哈哈……”佩银剑的首领大笑起来。

在废墟各处高大建筑物中,传来笑声的回音,天宇中,哈哈大笑之声久久方绝。

“这是一度破败荒凉的好地方,可惜已有人占了先着,将这儿作为秘窟,装神弄鬼吓唬凡夫俗子。”佩银剑的首领笑完说。

“可是,不是太凌乱了么?”一名持火的大汉接口。

佩银剑的首领淡淡一笑,道:“下面必定有地下室,瞧,神龛下石坐低部,压了一点皮衣袂,那儿必定是出入密室机关的孔道。走,跟我先巡视一遍。”

五个人迈步向右,仔细察看各处塑像地面,逐渐接近文昌所立之处,竟从文昌身后越过,插向左面。

文昌提心吊胆,心中发毛。他知道,他们并不是忽视了他的存在,而是已料他是瓮中之鳖,用不着费神,以后会好好整治他的。

同时,他脑中疑云大起,心说:“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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