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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霹雳天网-第25部分

小说: 霹雳天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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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网的人必定往北追,她向外宣告的行程是开封。

不重要的行李丢掉了,第一件事便是上街购置需用物品。

在这一带仍以马匹为主要交通工具,当然循淮河东北可利用船只,她要慢慢东行,不想再买坐骑,乘船找五爪蛟,必可受到妥善的照料。

有身分地位的人,上午通常不接待外客,因此打扮得像花蝴蝶又娇又艳的月华曹娇,出现在桑大爷的客厅时,已是次日的午后。

桑大爷的客厅非常豪华,也有点大而无当,带了两男两女四仆从接待月华曹娇。

精壮而且一脸蠢相的桑大爷显得十分兴奋,大牛眼笑得眯成一条缝,目光不断在月华曹娇曲线玲珑的胴躯转。

论江湖名气,月华曹娇要多些份量。

桑大爷五爪蛟的名号,在他旗下的爪牙中具有无上权威,但在江湖的高手名宿风云人物眼中,他只是一个地区性的豪霸而已;而日精月华江湖双娇,却是天下级的名女人,因此,他在言词间就不敢放肆托大。

客人过往礼貌性的拜望,而且是熟识,气氛融洽理所当然,客套一番之后,对日常生活动向互相关切,语气便渐渐轻松,话题拉回近况。

“上次你途经凤阳,几位好朋友相聚匝月,光阴似箭催人老,这么一晃眼便是两年有余了。”五爪蛟居然流露出感慨,但脸上的神色却呈显出得意的神采:“在我,是一回报见一回老;在你,却是依然亮丽如昔,甚且妖艳更胜当年,想必一切如意顺遂,活得愉快是保持青春的秘诀。你从西面来的,日精孔姑娘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你们江湖双娇情胜亲姐妹,不会是为了情感上的意气而分手吧?”

“你少挨骂了。”她白了对方一眼,流露出暖昧的风情:“我们姐妹,从不会为感情的事闹意气,在江湖行走,替朋友排难解纷,办事的报酬从不分彼此,感情的生活彼此也没有秘密,老山羊,你想挑拨我姐妹的感情吗?”

“呵呵!我哪敢?”五爪蛟笑得也暧昧:“你们江湖双娇并肩遨游五载,因此而获得名号,受到江湖朋友的认同,从没落单。你独自出现,难怪我感到诧异呀!是不是为了承办某位朋友买卖,应情况需要而分开秘密办事?哦,买卖的目标,不会是指向我吧?”

“嘻嘻!套用你的话,我哪敢?”她学五爪蛟的口气相当神似:“你是淮河地区的大龙头,你我又有交情,凡是不利于你的买卖,我都不可能接受,朋友的交情不能与买卖扯在一起,这是道义。”

“那你们……”

“别提啦!”她懊丧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一回事?”

“时衰鬼弄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能说明白些?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是化装易容逃灾避祸,绕道借你这里远走高飞的,想借你的光,安排船只隐匿远遁,躲在船上不露面,应该是安全的,没问题吧?”

“逃灾避祸?我要知道底细,看谁斗胆敢煎迫你们江湖双娇,对方到底是哪位大菩萨。”五爪蛟义形于色:“一切包在我身上,任何大菩萨也休想在我的地盘内撒野,想在我这里扮过江的强龙,不会有好处的。”

“早些天在武昌,接了朋友委托的一笔买卖。”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说隐瞒的事她自有分寸:“一千两银子,收拾按察司理问所,一个作恶多端吏目姓王的人。你知道你我这类人物,对这些公门人天生就是死对头,别说一千两银子,一百两我们也干。”

“按察司理问所,他们与我们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呀!”五爪蛟的粗眉攒在一起了:“收拾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吏目,难道有了后患?可能吗?”

“我从武昌过江往北走,然后折向往东逃,这是事实。”

“有这么的严重么?居然有人威胁得了江湖双娇?说来听听,你们是招惹了哪一位大菩萨?”

五爪蛟仍然不肯置信,甚至不信她真是“逃”的。

“我也不知道招惹的是哪一位大菩萨。”她叹了一口气,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反正我们去办事,事办成了,便碰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三下两下就杀得我两人望影而逃,武功极为高明,咱们江湖双娇简直就递不出招式,唯一的办法是逃跑。”

她不想将碰上天魁星的真相说出,招惹了天网,位于邻境的五爪蛟,对天网怀有强烈的戒心,恐怕会找机会摆脱她,以免惹火烧身。

“有这么厉害?”五爪蛟脸色一变:“湖广没有几个真正的出类拔萃高手名宿呀!那是……”

“没有看清相貌,也没有机会盘道,反正就是那么一个人,杀得咱们江湖双娇望影而逃。”

她说的是实情,没说谎,但保留了重要的秘密,她只从被杀的人口中,知道出现的人是天魁星。

当时天魁戴了天魁星面具,当然不可能看清面貌,猝然交手,她被抓住扔出窗外,乘机逃命溜之大吉,哪敢留下盘道询问根底,怎知天魁姓甚名谁?

她知道天罡七星是天网的主将,不逃才是一等一的大白痴,哪有勇气打交道?自始自终,她根本不知道有关天魁星的任何资料。

“只见了那么一面,你们就望影而逃?”五爪蛟苦笑着说:“江湖双娇名动天下,居然……”

“你不懂,桑大爷。”她也苦笑:“这个人的根底,我一无所知,问题是以后所发生的事,严重得出乎意料之外,不得不像丧家之犬亡命远逃。”

“到底……”

“咱们回头找委托的朋友,朋友姓李,希望找出这笔买卖的内情,那位朋友推得一干二净,接着是有人到客店行刺,用暗器偷袭。我们俩心中一虚,过江溜之大吉,沿途行凶的人忽隐忽现,步步生险。在信阳,又碰上几个不知来历的人,禁止咱们离境,而且逼咱们在城内城外公然走动,意图难测。”

“你们就听他们摆布?”

“不听行吗?那些人都是化装易容的专家,在咱们身边神出鬼没,每个人皆功臻化境,先后三次和他们大打出手,咱们接不下三招五招。他们撂下狠话,不听命者杀无赦!”

“是侠义道的高手?”

“我再说一遍,我对这些人毫无所知。”她显得焦躁不安:“实在弄不清他们的用意,唯一可知的是他们让我心惊胆跳。后来,我们不得不设法自救,江湖双娇暂时分手,连夜逃出信阳城。日精孔姐往西走桐柏出南阳,我往东逃干脆北上京都避风头。在这里乘你的船可到淮安,再渡大河北上,劳驾替我安排,有问题吗?”

她是在文斌到达信阳之前逃离的,以后信阳所发生事故,她毫无所知,沿途也打听不到有关信阳的消息动静。

走这条路的江湖人士并不多,普通的旅客根本不理会与本身生活无关的消息。

就算有些旅客知道一些有关文斌的消息,她也不知道文斌是何许人也,更不知为何与她有关。

文斌就是天魁星的内情,只有天网少数高阶层的有关人员,知道来龙去脉,但也仅限于普通的资料,不可能作进一步了解。

比方说,文斌潜藏的居所,也仅限于在府城的一处而已,其他藏身的地方则无人得悉,只有他自己知道,几处秘密都是他正常安身歇息的地方。

干这种有理想有抱负的亡命工作,须有几种正常的身份作掩护,方不至于引人怀疑,这是保守秘密的有效手段。

她从没听说过文斌其人,也不知道有关文斌的动静消息,一直就认为一切意外的发生以及被人威胁的事故,皆是天网的人所进行的报复手段。

因此,她不敢把实情告诉五爪蛟。

五爪蛟的势力范围虽在天网活动区之外,但也算是紧邻,对天网必定怀有戒心和敌意,不敢主动招惹天网免遭不测,谁敢忽略天网的雷霆制裁?

如果她说出与天网发生纠纷,五爪蛟肯定会把她看成瘟神,不立即赶她走才是怪事,怎敢包庇她掩护她乘船远走高飞?

五爪蛟是淮河地区的大龙头,但不算是天下级的大人物,对付一些威震江湖的天下级高手名宿,仍然深怀戒心,不得不圆滑地周旋,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决不愿树立强敌自找麻烦。

如果,他知道她的对头是天网,铁定会把她看成灾祸的祸源。

“曹姑娘,恐怕你真碰上了可怕的仇敌,而且对仇敌一无所知,也就无法筹谋应变的对策。”五爪蛟郑重他说,“没有任何资料,我也感到棘手。这样吧!我派船送你秘密进入五河沼泽区,躲上一段时日,等风声过后,再出来走动。那一带千里方圆的水乡泽国,只有水贼敢在附近出没,没有江湖朋友生存的空间,天下第一高手也进去无用武之地,保证你绝对安全。”

“老天爷!我敢到那鬼地方躲上一段时日?”她叫起苦来:“五河泗州一带沼泽区我知道,那是亡命犯案者的逃逋薮。那一带的人,太平盛世是渔农良民,一有风吹草动,就是暴民水贼。我这一进去,恐怕会成为水寨的押寨夫人,这辈子算是完了,想出来难比登天。桑大爷,你这主意烂透了。”

“我有朋友照料……”

“算了吧!个人的祸福难料,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你那些朋友,恐怕也自身难保。那鬼地方龙蛇混杂你吞我并,朋友的交情,会随时势而改变的,危急时连老爹老娘也可以出卖呢!”

“你……”

“我说的是实话,绝无讽刺嘲弄的意思,我只请你替我弄到一艘下航的船,我躲在船上宜放淮安。”

“好吧!如果你坚持,我明天就安排你上船。”五爪蛟够朋友,拍胸膛保证:“但得在临淮关换船,这里没有直放淮安的船。”

“那就谢啦!感激不尽。”

“你那些仇家如果查出你向东走,肯定会追到此地来,也肯定会查下航的船只。你的水性如何?”

“你的意思……”

“被追上了,唯一脱身的机会是从水中逃遁。”

“哎呀!我是旱鸭子,女人有几个水性佳的?掉下河准死。”

“这……我无意危言耸听,从你所叙说的情形估计,你那些仇家必定都是一些厉害的人物,实力不弱,追蹑仇家有充足的本钱。你在这里先落店,而不直接秘密地来找我,等于是留下被追查的线索,乘船能逃得过他们的追索?所以得先有脱身的准备……”

“不行,我不想淹死在水里,水鬼如果找不到替身,将永世不得轮回。”她断然拒绝从水中脱身的建议。

“那……”

“那我就走陆路,在陆上我可以一拼。”

“这样吧!我另找地方让你暂时藏身,以及找更有力量的人庇护你。”

“在这里,还有比你更有力量的庇护者?”她一怔,意似不信。

“相信我,姑娘!”五爪蛟傲然地说:“江湖十大风云人物,武林十大顶尖高手,三两个在这里耀武扬威,有如自掘坟墓,活着到来,死在这里,绝无例外。”

“是什么来头?”

“恕我守秘,届时自知。”

“有我知道的人吗?”

“也许吧!届时自知。”

“好,一切请费心。”她一口答应,其实也不得不答应,有人庇护,总比被仇家赶上追杀好得多。

“包在我身上。”五爪蛟又拍胸膛保证:“你一定可以获得安全庇护,晚膳由我招待,晚上回客店拾掇,等我与对方洽商有了决定,再派人通知你,如何?”

“一切但凭你作主,谢谢!”

寿春老店规模不小,投宿的旅客形形色色。

月华曹娇落店时,是一个贫妇,摇身一变,成了艳丽如花的少妇,店伙的招子亮,见怪不怪。

这件事在店中曾经引起一些骚动,毕竟客店很少有这种漂亮的单身女人投宿,引起旅客的注意理所当然。

返回客店,已经是掌灯时分。她已有了三五分酒意,灯光下,显得更为娇艳,更具有诱人的风情,替她启门户锁的店伙,也被她的艳美风情所沉醉,老半天锁匙插不进锁孔。

走廊灯光朦胧,对面缓步来了一位身材修长、剑眉虎目的英俊年轻人,穿一袭大的青衫,背着手踱着方步,真有几分斯文气概。

“小二,是不是眼睛不对光?”年轻人口气有调侃味:“要不要我帮忙启锁?天气凉了,这位小姐衣裙单薄,不能老站着在外面等哪!”

“贫嘴!”她半娇半嗔,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位有如临风玉树的年轻人:“不要光说不练,劳驾你接手啦!”

并非完全归咎于店伙意乱情迷,事实上这位店伙年已半百,健康并不佳,而且是个近视眼。

“在下乐于效劳。”年轻人夺过店伙的钥匙,灵巧地开启那把四两重的新月门锁:“店家该派一位手脚俐落的仆妇,伺候高贵的女客。”

推开房门,店伙用手提的小灯笼,点燃桌上的烛台,稍高尚的上房,用烛而不用油灯的。

她目不转瞬,盯着泰然站在门外微笑的年轻人,年轻人似乎正欲转身离去,无意入室搭讪。

客店旅客品流复杂,按规矩,通常不可进入异性的房间,即使受到邀请,依例也不可闭上房门。

“公子爷,何不进来沏壶茶……”她提出邀请。

可是,年轻人已转身走了。

“小二,那是什么人?”她颇感诧异,这位年轻人似乎并没被她艳丽的花容月貌所吸引呢。

“那是后面厢房的一位旅客。”中年店伙向外走:“客官请小心门户,小的去叫仆妇沏壶茶来。”

“那位旅客是何身分?”她追问。

“落店在旅客流水簿所留下的记载,好像是访友的外地人。姓于,干钩于,大名是虹,彩虹的虹。”中年店伙一面走一面答,已到了门外,顺手带上房门。

“于虹。”她喃喃自语:“名字不俗。”

其实她的意思,是说人也不俗,年轻人于虹给她的印象十分良好,居然开始胡思乱想。

二十四五岁的江湖浪女,胡思乱想是正常的情绪反应。

她感到诧异,这位年轻人应该不是道学冬烘,言谈举止像是性情随和,见过世面的人,对她这种艳丽如花的单身旅客,应该心动表示亲近的,怎么略一招呼便泰然离去毫无留恋的?

“我得看看他到底是何种人物。”她向自己说,一跺脚进入内间卸装。

不易到手的东西,抓到手的心念更为迫切。

江湖双娇芳踪所至,四周全是讨好她的人,她俩是众所瞩目的焦点,众星拱月是众所追逐的目标,今天居然有人忽略她的存在,难免心中油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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