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曾绝望-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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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他便用力地推开男厕的门,独自呕了起来。
注视着他走近,甄淑妮迅速地掏出萧珏的手机,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那头虚掩的门,另一边,纤巧灵活的十指在手机上反复按个不停。
“你在干什么?”
突然,萧珏的声音响在耳畔,明明很轻地,却像钟一样敲击着她的心弦。
甄淑妮暗自深吸一口气,佯作镇定地抬起头,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田宓的照片,微微一笑:“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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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依稀有一只温厚的手掌在腰上浅浅的*,田宓眯着眼睛,轻轻唤着“萧珏”,梦里,她仿佛又与那个征服了她的男人抵死缠绵。
腰间的手稍稍停顿了下,温热、熟悉的呼吸便扑朔到她的脸颊上,还夹杂着丝丝醇香的酒韵,徒然地惹人心醉。
恍然意识到这不是梦,田宓蓦然间启了双眸,困意惺忪地回望过去,入目的却是满脸涨红、神情迷醉的萧珏。
“想我了吗?”他随意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微微捧起田宓的脸,一双子夜般的眸子里,一种说不清的**正炙热黑亮。
“想……”田宓本想回应他,却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字眼,剩下的,全部吞入了他温热痴缠的唇齿。
他吻住她,用力地吻,和最近这些日子的温柔大相径庭,仿佛又回到相识的最初,他粗暴地拥住她,近乎啃噬般地咬住她的唇,似是要把她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田宓的心忽然就乱了,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对于这份突然而来的狂热,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忐忑。
今晚的萧珏像磕了药般,疯狂地要她,疯狂地品尝她,他们换了各种姿势,直到凌晨才疲惫地终止这份疯狂。
事后,田宓趴在他依旧滚烫的胸膛上,隔着被汗水沁湿的肌肤,聆听那缓缓趋于稳健的心跳,嗔怪地低语:“怎么喝得这么醉?”
怎么能不怪,她的腰都快要被他折断了,四肢也被折磨得酸软无力,只怕明天都起不来床呢。
“官场应酬,没办法。”萧珏似乎倦极了,他按住田宓的头发,粗壮的手臂微微向里收缩,黑眸里却漾起深邃的刺痛。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出田振业的事情?
算了,暂时忘记这些吧,只是让他拥着她,这样温存的拥着她。一觉醒来,谁晓得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田宓始终沉默着,她把细小的下巴轻柔地蹭在他紧实的胸肌上,心里却泛起一阵难言的忧郁。
独自想了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其实我……”
终是没能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眼前的萧珏,呼吸已渐深沉,乌黑浓密的睫毛柔软地覆在他的眼帘上,神情似是安详、又隐隐透着疲惫。
“傻瓜,”唇角忍不住浅浅的勾起,田宓抬起头亲吻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睡颜轻声说,“晚安。”
闭上眸子刚要睡去,她却敏感地听到手机短信的铃声。她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萧珏,蹑手蹑脚地坐起来,翻开了他的手机。
“你爱我吗?”
霎时间,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田宓用力咬住冰凉的下唇,又隐隐觉得蹊跷,这条短信的署名竟是萧珏一个男同事的名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萧珏的收件箱,发现里面的信息只剩下今天晚上的,并且全部都是同一个署名,而且,发件箱里也是。
田宓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个接着一个地点开它们,却彻底目瞪口呆——
“妮妮,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萧珏,你已经结了婚,你的妻子是她,抱着的是她,你吻着的是她,欢爱过的那个女人,也是她。你们是民众眼里的模范夫妻,可我呢?我只是一个被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一个世人唾弃的小三,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是这样想我、爱我的吗?”
“都怪当初那个错,我和她开始都是错,现在依旧是错,妮妮,我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被逼无奈而已,我最爱的是你,最想拥抱的人,也是你。请等着我。”
“可是,你的老婆却是她,我没有名分,没有地位,你让我怎么等你?”
“你放心,我根本就不爱她,跟她离婚也是迟早的事,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
握着手机的指尖忽然开始发冷,彻骨的寒意沿着血脉,一点一滴地渗入田宓的五脏六腑,她的心似乎被挤压着,紧缩着,强烈的痛感迫得她几近无法呼吸,整个身子都在不受支配的战栗。
难道说,这些日子以来,萧珏对她的温柔,对她的爱和痴缠,全部都是假的?
田宓的眼逐渐被某种酸涩莫名的液体所模糊,她死命地咬紧自己不住颤抖的唇,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眸子里的东西流下来。
不,她不信,她不相信!
忽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田宓打开台灯,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起来,轻手轻脚地翻出萧珏一直珍藏的小箱子。
里面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塞满了各种珍奇的宝贝,而是整整齐齐地搁放着一摞已经泛黄泛旧的信纸,和几张照片。
颤抖着拿出那些照片,昏黄蒙昧的灯光如水般丝丝流淌下来,像网一样罩着田宓的周身。心腑肌肤都在剧烈地扯痛着,她啃咬着自己的手指,顷刻间,汗水已湿透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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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痛彻心扉(月票加更)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和她宛如神仙眷侣般的合照,可这次总归不一样。
这次,田宓清清楚楚地看到,照片里,甄淑妮那粉蕊般的小耳上各带着一粒翡翠耳钉。如果没看错,那就是她在萧珏的办公室里发现的那一粒。
一阵阴凉的冷风拂过她光滑的玉颈,照片从手里倏然掉落,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但她的耳朵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嗡鸣。
蓦然间,胸腔里骤然*的痛楚令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脊背已然僵直的。
短信的声音再度响起,田宓有些麻木地翻开它,却还是那个人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她用力咬了咬牙,抓起手机冲向厕所,把电话回拨了过去,起初“滴滴”的声音响起时,她的心也跟着突突直跳。
忽然间听筒那边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时,她反而镇定下来,以一种冰寒冷漠的音调轻轻地挑问:“甄淑妮?”
“现在才发现我吗?我可是等你很久了。”电话里的女人终于开口,嗓音还是从前那般温软甜糯,却又像毒刺般,刺入田宓的耳膜。
看来,真的是她没错了。
田宓的心渐渐凉下去:“之前一直给我发短信恐吓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怎么有人替我伸张正义吗?”甄淑妮浅浅低笑,田宓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是老天有眼。”
田宓用力咬了咬唇,从鼻腔里发出一记冷哼:“老天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让你小人得志。”
甄淑妮浅浅淡淡地质问着,却仿若嘲笑:“田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该不会还要死缠着萧珏不放吧?”
反复摩挲着*上微微冒汗的肌肤,田宓努力定下心,不卑不亢地说:“甄小姐,请你搞清楚,我和萧珏是合法的夫妻,而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挖人墙角的第三者,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她不能再任人欺负了,由于她的软弱,已经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如果这次她再软下去,这个孩子恐怕也将难以保全。
连医生也告诉她,这将是她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孩子了!
耳畔,甄淑妮的语气已隐隐不复刚才的平静,而是染上了几丝怒意:“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明明我和萧珏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如果不是你跑来拆散我们,我们又何必像现在这样辛苦?你才是所谓的第三者,专门勾引男人的邪花异草!”
她的话犹如乱麻交织在耳中,已满额冷汗的田宓却感到一丝活络,微微苏醒了些:“对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并不代表我就是软弱。就算我过去曾经软弱过,我的软弱也不是没有下限的!甄淑妮,有些话我一直都不想提,在我和萧珏发生关系后,萧珏曾经找你道过歉尽力挽回过。是你的头颅太高傲不肯原谅他,和他分了手自己一个人跑到法国赌气,萧珏才会放弃你娶了我。不管过去怎样,我和萧珏结婚的时候,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萧珏和我过得好好的,你又跑回来三番五次地搞破坏,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甄淑妮在电话里轻轻一笑,语气变得格外轻挑:“好,就算我是第三者又怎样?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已经失去萧珏了。但你可千万不要伤心,要怪只能怪你老公不要你,你怨不了别人。我早就警告你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也根本没资格跟我争。”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归入田宓的耳膜,她忽然说不出话了,只是一味地笑,清冷而嘲讽的笑。
“你笑什么?”这样的笑容令甄淑妮莫名地有些心慌。
田宓一字一句地说:“我笑是因为你心虚,如果萧珏真的那么爱你,早就一脚踢了我去娶你了,你又何苦欲盖弥彰地做出这么多事情来气我呢?”
甄淑妮仿佛被人击中了软肋,她愤恨地咬了咬牙:“你错了田宓,记住我的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萧珏一定会和你离婚的,但不是现在。他是公众人物,有头有脸,他必须挑一个适当的、不会引起民众议论的时刻,而我知道,这个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田宓的心头到底一颤,面上的笑容也一寸寸消退下去:“说到底,你一直都只是在故弄玄虚,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我只相信我双眼看到的,除非你让我亲眼看到萧珏和你在一起,否则这一切都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嫉妒和报复!”
她说着,讽刺似的继续:“甄小姐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就是恨我恨的睡不着呢?真是抱歉,我田宓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这样苦恼。不过我奉劝你,为了保护你那张漂亮的脸蛋、继续勾引别人的老公,你还是早点睡吧,晚安。”
甄淑妮哑然失笑:“田宓,我真是低估了你,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最后再告诉你一句,甄小姐,除非萧珏亲口告诉我他爱的不是我,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感受着腹部里还未成形的生命律动,田宓的语气愈发坚决,说完这句,她就挂断了电话。
再也忍不住,她坐在卫生间的瓷砖上隐忍地哭了起来,十分钟,她只允许自己哭十分钟。
人生仿佛是一夜春梦,梦过无痕。命运的刀刃再次逼迫她从美梦中醒来,往日的甜蜜都在刹那间变成了最致命的毒,一点一滴地舔舐着她心底的脆弱。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婚,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有孩子了。也许她可以把宝宝做掉,可是医生说过,她怀孕和生育都很困难,如果再堕胎,就可能真的终身不育。
这辈子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想再失去做母亲的权力。
所以她必须忍,为了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单亲家庭长大的她,实在太清楚失去母爱或者父爱,对孩子而言会是多么巨大的伤害。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再度承受这种伤害。
痛在胸腔里满满地溢流着,再一次提醒着她,忍,只有忍。
“宝宝,你一定要明白,妈妈并不是没有骨气,妈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田宓说着,抬眼注视着容色凄凉的自己:“我们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将手机放回萧珏的身边,之后关掉灯,闭上眸子,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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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七点就会不无意外地醒来。睁开眼睛时,他贪恋地吻了吻身旁看似熟睡的田宓,然后坐起来,为她盖上被子,准备下床穿衣服。
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眉头微微皱了下,瞟了一眼被骤然惊醒的田宓,他犹豫着接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里的声音柔软而温雅,透着浓浓的关心:“没事,昨天晚上太晚了,也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我是想问问你昨晚喝的那么醉,现在没事吧?我知道你的胃不好,一定又疼了是吗?记得早上吃过饭后,吃点药。”
“嗯,谢谢,有什么事到单位再说,挂了。”萧珏尽量低声地回答,唇角也紧紧抿住。
听出甄淑妮的声音后,田宓心中一刺,但她却佯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玉臂轻展,从背后懒懒地拥住萧珏,试探性地问:“是谁啊?”
“一个同事打的,你知道他的,我办公室的小王。”萧珏神色复杂地捉起她的手轻轻啄吻着,黑眸却闪烁。
田宓的眸光顿了顿,再没有说话,恍然间,她只觉得哀凉,满心满肺的哀凉。
信任就像一张纸,一旦被揉皱了,再也不可能完美。
晚上九点,萧珏已经没有回家,田宓忽然就不怕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又还有什么可怕?
她先是打电话问萧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萧珏的回答和往日不外如是。
接着,她自己开车到萧珏的办公大楼外等着,城市的夜里,星光虽然黯淡,却是华灯初上,幢幢大楼都被装潢得似水晶作得城堡,一应的美轮美奂。
可田宓却是满目疮痍,她亲眼看到萧珏和甄淑妮肩并肩从大楼里走出,又踏上了同一辆车。
田宓靠在车座上,眼底没有一丝丝的波动,她只是调动着方向盘,远远地跟上了那辆车。
她必须亲眼看到萧珏和甄淑妮在一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决定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是否还有保全的必要。
过去的错误她可以选择的原谅,那是因为她不爱。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旦爱上了,她的眼里已揉不下任何欺骗的沙子。
如果那注定会是惨烈的痛,何妨让她更痛彻心扉一点?
在沧澜河的边上,车停了,那两个人相继从车中走出,静悄悄地立在一盏琉璃色的路灯下。
沉默地对视了一阵子后,他们开始沿着河边相伴而行,时不时地侧头低语,忽然,他们的脚步都顿住,甄淑妮扑进萧珏的怀里。
沧澜的水波静静地流淌,映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