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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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冯静顺着他。
周明杰于是乐颠颠的歪着头打着鼾。
可是到半夜,周明杰清醒了,自己说过什么都忘了。
过几天,亲戚有人喝药。
周云算了一下,好像推迟了。也不知道对以后有没有影响,不过至少这次爸爸没事。
放假,周云去喝药那家亲戚家里看。那人还在医院,周明杰在帮他们凑钱。
“云姐姐。”周云看到小孩子坐在门槛上,脸有点脏,不,好像是有点肿。
“吃饭没?饿不?”周云跟旁边坐下。
“吃了。婆给我端来的。云姐姐,你晓得我妈咋样了不?”小孩子皱着眉问。
“没事得。洗胃啊啥的,反正现在很好。好像你妈肚子里边还有个小娃娃。”周云安慰小孩子,“以后就有人跟你做伴了。就像我妹妹一样。”
小孩子笑了一秒,又愁眉不展。
“那是个妹妹。我爸好像不喜欢。然后他们就吵架了。我妈说要是我没病就好了。”小孩子低着头,抠着木屑,指甲已经磨了一个缺。
“你生病是他们的原因,不关你自己的事。”周云说,摸摸小孩子刺手的头发。
“云姐姐,有时间我会想为啥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可以去读书,不可以到处乱跑,走亲戚都不得行,你说是不是以前我做坏事了?”小孩子定定的看着周云。
周云眼睛发酸,强笑:“哪里的话。你这么可爱,而且这么小做啥坏事了。”
“不是。他们说人有前生来世,所以像我这样的都是前生做了坏事,今生来赎罪的。”小孩子说到这儿,愧疚得不敢抬头。
“他们乱说的。其实是这样。”周云清清嗓子,“你现在有病,来世就让你衣食无忧。”
“是吗?”小孩子疑惑。
“当然了。”周云挺胸抬头。
小孩子笑出声来。
“你脸怎么了?”周云这才问。
“我……摔了一跤,绊倒了,然后就这样。”小孩子说,摸一下:“不疼得。云姐姐不用担心。”
“为啥不是磕着鼻子,而是磕着脸了?”
“鼻子也磕了,你看,这样,它憋下去又冒起来了。”小孩子示范。
周云吁口气,看向前方。这里视野极好,可以看见远处的山和泛着白浪的河。
许久,小孩子又开口:“我妈会好的吧。”
周云用力的点头。
“那就好。”小孩子作大人沉思状。
周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小孩子就乐呵呵的笑。
过一会儿,小孩子跑屋里吃药,一把往嘴里塞,然后咕噜喝一大口水再咚咚的跑出来。
“走,我们俩去玩。”周云伸出手。
“万一我发病了呢?”小孩子瑟缩。
“你要好久才发一次,不碍事。而且,我胆子老大,不会害怕。”周云保证。
小孩子盯着她,看了很久,歪头,笑笑,握住了周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罗!
第 23 章(修)
好歹最后那亲戚是安然了。当时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说罢恸哭。然而身子不行,还在输氧,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众人见她真伤心,也不好责备。只劝她凡事想开一点,莫要再做傻事。想想自个儿的儿子,还有肚子里的女儿,有啥事非得用死来解决。
她只抽泣着没有说话。
早先生了个男孩儿,是长孙,家里边高兴得没法,可是等孩子渐长,出事了,犯病了,得羊癫疯,这病不好治,到现在,扔进去的钱都跟打水漂一样,没一点作用,怕是以后也没办法了,家里边就说长道短,明里暗里挤兑人。因为孩子有病,国家允许生二胎,可是前些时候找熟悉的人偷偷打B超,说是一个女孩儿。孩子爹就说打掉,自己不想,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及到听到说新来这个弟媳妇肚里是个男娃娃的时候,孩子爹就发疯了。在家里摔东西,骂人,说特难听的话,自己气不过就去喝药。现在没事,不晓得是不是老天看不过去,不想一个小娃娃就这样没了。她这么想,有点说不出的怅然。不过,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搞啥一时意气呢,还痛得不行。
这一遭,家里边没了储蓄,她老公只好把出去打工的时间提前。
剩她一人在家,照顾有病的儿子,等待肚子里这个女娃娃。
有时累了,就想发脾气。
儿子听话,被打了也不哭,然后就又心软,后悔。
如是几次,到生了娃,被人照顾。看奶娃娃乖,脾气也好了点。至少周云有事没事去找她家儿子玩的时候,没有再看见过伤痕。
周明杰不晓得喝药的原因,毕竟别个的家长里短,他一大男人打听作甚。而且别人没闹到他面前来,他也不好巴巴的过去充正义,当好人。
只不过这次之后,在家里边就把农药藏好了,生怕一个不注意被谁没长眼的喝了去。
到底最后还是答应学校把围墙修了,这是为孩子好,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只是人家在老师的事情上仍然打马虎眼,没个说法。等围墙修好后,人家更是说到就马上转移话题,快得不得了。周明杰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求人帮忙本来就这样。
五月忙过,周明杰发动村里的人修路。当然是早出,晚出,太阳大的时候不干活。
这边夏天天气还是很热的。而且左右无事,比上打长牌,或者搓麻将,修路明显有意义很多。
有人抱怨,周明杰就虎着脸。
周围坐石头上打扑克的就笑,吆喝着别人加入。
“来来,你看,我们打甩2。你一个人蹲旁边算啥。家里边电视又不好看,收不到台。难道说你要大热天的抱老婆?”
“不兴说?”
“这大热天啊,更热了是不?来,陪哥儿几个玩玩。”
于是抱怨的人跟树底下玩扑克去了。
周明杰摇摇头,把石头搬到一边。
“村长也来玩嘛。过一会儿我们都加油干就行了。你一个人那边,我们心里过意不去说。”
“过意不去就来帮忙。”周明杰擦汗。
“干啥这么急?反正夏天又修不完。等到今年冬天,那时候时间才多,而且回来的人也多。村长你喊一声,哪个不来我们揍他。”
“也是。嗯,那我回家吃饭去。你们慢慢打牌吧。”周明杰跨上自行车往回走。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饿了。不来了不来了,回家吃早饭去。”
一哄而散。
回家,有人跟冯静面前哭。看见他回来了,连忙收声。
“那我回去了。明天来找你。”
“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赶明儿打扮个,吓死他。”冯静笑着说。
那女的耸耸鼻子,点头,跟周明杰问了一声好就离开了。
“赵佳慧找你有什么事?”周明杰问。
“不该你知道的。”冯静说,一边去给他端饭,“洗手。”
周明杰眉头一挑:“不该我知道?”
“去,女人家的悄悄话,你听了干啥?”冯静嗔道。
“那以后男人间的话我也不告诉你。”周明杰撇头。
“管你呢。那关我啥事儿。”冯静把碗筷摆好。
“哈哈,以后有趣的事,我也不告诉你。”周明杰想看老婆后悔的样子。
“就你那些出糗的事,我还不想听呢。快点吃饭,我好洗碗。”冯静催促,顺便在周明杰坐下来的头上拍了一下。
周明杰不出声了,抱着碗喝起来,一面伸手夹泡菜,扔嘴里,嚼几下,咽下去。
“咸不死你。”冯静摇头。
周明杰摸摸后脑勺,傻笑。
第二天,赵佳慧仍然来找冯静。看周明杰在家,有点不自在。
“你走我爸那儿去看看,有没什么你可以帮忙的。”冯静打算把丈夫支走。
“到底有啥我听不得的?!”周明杰嘀咕,但还是走丈人家去了。
“你们家真好。”赵佳慧羡慕。
“还不是一样。”冯静说。
“比我们那口子好太多。我把我衣服拿过来了,你给看看。”说罢,把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亮出来。
冯静看得皱起眉头。
“你家又不缺钱,咋这样?”
赵佳慧奇怪:“不好啊。我没买新衣服的习惯。要不,下场你陪我去挑两件?”
冯静叹口气,点头。
“昨天也没回家?”冯静小心的问。
“嗯。”赵佳慧苦笑,“午饭吃了就出去了。我晓得他在哪儿,也不好厚脸皮去喊。就上次去还被奚落得不成样子。”
“你骂不还口了?”
“我没人家嘴皮子利索,本来就说不过。”赵佳慧叹口气。
“那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我们想一下怎样把你家那口子给你抢回来。”冯静转移话题。
赵佳慧点头。
“先说你这些衣服,要是我是你那口子,也不会喜欢。你看你明明一表人才,身材不差,脸盘子也俊,穿这些老气的衣服,实在没味道,说不好看那都是奉承话。”冯静批评,“他在外面挣了钱就是给你在家花的,过年人回家,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肯定欢喜,觉得你在等他。可是你要是穿这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衣服,他肯定觉得你不会持家了,要不然咋连自个儿都打整不好。他也是要脸面的,人在我们这里也算长得不错,出手也大方,那别人不巴着他巴谁?”
赵佳慧沉默且红了脸。
“还有,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肯定也有那心思,不然人家还能把他绑在家里?所以你要是骂人不要只骂人女的,你自家丈夫也有错,别姑息他。你跟他说话时也不要太唯唯诺诺,他说得对你就应,他说得不对你就反驳。要不然他会认为你没主见,其他方面你说什么他也就不想听了。说话就要硬气一点。人都欺软怕硬的。”冯静帮赵佳慧把衣服收起来,“还有,你这头发也去弄一下,这样子,糟乱得跟鸡窝似的。现在听到别人谈弦你也不要争吵,你吵得越凶,这事就坐得越实。说不定跟你吵的那个人还会到处去张扬。而且你还要学会体贴人,觉得他要是累了,就给他捶捶背,声音也放小一点,每天吃饭也记得翻点花样。现在天热了,菜就炒淡点,留点米汤,烧点开水。要是你做得很好了,他还不知悔改,再说吧。”
赵佳慧应是。
过几天,冯静陪她选了衣服,做了头发,出来,漂漂亮亮一美人。赵佳慧有点不适应,老是拿手扯衣服,冯静看不过眼,直想把她那手给绑起来。
“抬头挺胸。你这样像什么话!”冯静拍赵佳慧的后背。
“太奇怪了。我把衣服换回去好不好?而且好贵,够我买三件的了。”赵佳慧嗫嚅。
“它值这价。再说,钱和老公哪个重要?你要是这都不能分清楚,我也不帮你了,被人笑死活该。”冯静放狠话。
赵佳慧嘴一瘪就要哭,可是看冯静的神色又忍住了,她真怕这人不帮自己。她先找过好几个人,人是人前安慰她,转头就拿她当笑话,不像这个,真帮自己出主意。
“你要想抢回自家那口子,就记得我说的话。认认真真照做。你要是脸皮厚点,就跟你老公问她有啥比你好的,问到了,就比着来,要做得比那人更好。而且,这种事,本来就该你们自己想辙。旁人能帮的不多。”
赵佳慧点头。
过半个月,赵佳慧来道谢。
“人放手?”冯静笑。
“她也有老公的,闹得太厉害哪个面子上都过不去。而且,我说她再这样就诅咒她也遇到这种情况,老公在外边给别人厮混。她好像吓到了。”赵佳慧觉得当时情形蛮好笑的,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暑假的时候,夏慕邀周云一家人去城里玩。冯静进过几次城,不喜欢那些感觉,于是拒绝了。但是周云想去找几本书,有点忐忑的答应。但是冯静不放心,于是叫周明杰跟一路去。
周明杰摆摆手:“
路上,夏慕了解到原来一个人晕车可以晕成这样,躺在床上一整天还迷迷糊糊。当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讲倒是很妙,因为周云现在可乖了,他怎么着揪她的脸,她也不会反抗。
但是一天过后,夏慕再不这么想。难为一个大男人现在居然要绞尽脑汁想故事哄孩子,就算有点乐在其中,可也真是太过艰难。
原来哄小孩那么不容易,不晓得那些人怎么把自己的孩子带大的。
周云迷糊间听不到声音就觉得不安心,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被盖中央形成一个鼓突的小包。
夏这样都没有闷出过病来?奇哉。夏慕摇头叹息。然后把被子拉开。她又到处摸,然后拉来裹上。
“你热不?!真是的。”夏慕失笑,然后问“哪里不'炫'舒'书'服'网'?我去找医生开药?”
周云没听清问话,依旧裹着自己,在被盖里大汗淋漓。
夏慕把被子抱走。
周云这回睁眼,叹口气,要水喝。
夏慕笑,打开风扇,自个儿跑去倒了一杯开水。
周云喝了水好受了,坐起来打量夏慕的房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太干净了。
过几天,周云打算一个人出去转转,看看现在的县城同以后有什么不同。只是这样一个小孩,人生地不熟,要是遇到了人贩子就遭罪了,所以夏慕说什么也不同意。
“只可以跟我一起出去。”夏慕说得斩钉截铁。
周云觉得其实没有担心的必要,不过鉴于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于是客客气气的问:“那我还是要出去,你有时间没?”
夏慕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灭了烟:“换衣服。”然后出了这间屋子并带上了门。
周云在自己的小藤箱挑里挑选选,找了一件淡粉色的上衣并一条浅棕色七分裤,穿好后,自己系了个马尾,对着穿衣镜照照,还算满意,然后趿拉着拖鞋打开门。
“过来。”夏慕招手。
周云乖乖的过去。
“看你,真是。”夏慕把周云头上的橡皮筋取下来,拿过一旁茶几上的木梳,轻轻梳理,“女娃娃,咋能不会自己梳头呢。”
周云一时惊诧。自家周围是由爸爸给自家姑娘梳头的,还以为也就只是这一团转,难道说其实到处都是这样?
打理好周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