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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最佳婚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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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崇也笑了,说:“望江楼,有劳姑娘。”
天上月半圆,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牛乳似的浸润着每一个角落。热闹的街市让推着凤崇的祝兰台有些犯难,还好凤崇对于洛阳城极为熟悉,带着祝兰台绕着一些僻静的小巷子,虽然多费了一些功夫,但至少没有跟热闹的人群挤来挤去的。
除了偶尔传来的街市上的笑语之外,车轮的碌碌声成了弥漫凤崇和祝兰台之间唯一的声响。
祝兰台有些奇怪,这人明明是自己要求要跟自己说说话,怎么这会儿倒成了闷葫芦。既然别人不开口,那她也不好贸然问什么。
凤崇一边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愉悦,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虽然凤崇很想让祝兰台嫁给自己,嫁给凤家,但祝兰台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真身,看起来也不像是贪慕虚荣的人,贸然求婚,甚至用荣华富贵利诱的话,只怕会被祝兰台当作是肤浅的登徒子。
“姑娘七夕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凤崇想了想,挑了一个应景的话题。
祝兰台摇摇头,微笑道:“原本是跟姑妈一起一起出来的,后来因为姑父和姑妈有事,表哥无心逛街时,便只剩我一人闲逛了。”也许是眼前的这人长得很温和的样子,很值得信赖,祝兰台倒也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凤崇点点头,微微思索一会儿,又问:“月老庙听说有乞巧赛会,姑娘没去看看吗?”
“去了。”祝兰台对于此倒不想多说,毕竟自己是冲着那彩头去的,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力人。
“哦?”凤崇眉毛微微一挑,见祝兰台不愿意多说,便兀自笑道:“我倒是也看了一会,正赶上竞买那二十位姑娘的绣品,其中有一幅,倒是别有韵致。”
祝兰台想当然地以为凤崇说的是谈芸姑的那幅隔河相望,便点头道:“谈姑娘的绣品确实了得,绣工精细,选题也别具一格,夺魁是理所当然的事。”
凤崇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半圆的月亮,道:“七夕乞巧求的是天长地久,又如何是隔河相望?”
凤崇仰起头时,顺滑的墨色长发顺势倾泻在祝兰台的手上,那独特的触感让祝兰台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很像是刚才刺绣时那些上等的丝绸的感觉,软滑无骨,轻柔似风。直到听见凤崇说起谈芸姑的那幅隔河相望,祝兰台才回过神来。
“这,也确实。”祝兰台想,七夕是个热闹美好的时节,谈芸姑的绣品确实悲伤了一些,“或许,是境由心生吧。说不准,那位谈姑娘遇到了一些事,心底有些不高兴。”
凤崇一怔,没想到祝兰台竟然是这么想的,而且想的还这么地准,那谈芸姑确实不高兴,而且打从遇上自己族里的叔父凤云天起,那个明媚的姑娘就学会了忧伤。转而想到祝兰台那幅石桥背后的故事,凤崇沉默了,若是真的境由心生的话,那祝兰台那幅绣品的意境,那祝兰台对于白头偕老的渴望,自己能够给予她吗?
不由地苦笑一声,凤崇想,或许自己这副残缺的身体,对于祝兰台来说,本身就是毁灭她对于天长地久的美好期盼的凶手。
可是,眼见着凤海天的步步紧逼,又证实了祝兰台对于凤家主母的胜任,凤崇也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要我说,最为独特的,最为应景的,倒是那幅石桥。”凤崇开口道,如愿地感到身后推着轮椅的手一顿,凤崇接着道:“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某日等那女子从桥上经过,那也便只是经过了,此刻阿难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与风雨厮守。这一切阿难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阿难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祝兰台默不作声,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喜欢布什言语能够说清楚的,若真是可以衡量出来的喜欢,大约也就算不上喜欢了吧。
“我想,那幅绣品的主人,大约也是如阿难一般,对于那些诗书里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有坚定不移的信仰吧。所以才在那座斑驳的石桥上,寄托了无限情思。”凤崇叹息一声,祝兰台心底竟有这样的期盼,让他惊讶,也汗颜。一个弃妇,在被兄嫂抛弃,经历了生死之劫之后,还能保持如此纯真美好的期待,大约除了祝兰台,也没有几个了吧祝兰台有些讶然,有些感动,她以为自己的知音大约只是那个用凤凰羊脂玉买走自己绣品的凤家家主,却没想到竟然会又碰上一个理解自己绣品意蕴的人。
“大约,每一个心底都有一个至死不渝的期盼和信仰吧。”祝兰台轻声道。
“那姑娘呢,你有什么信仰?”凤崇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双手扶住轮子止住前进的车身,扭头直视着祝兰台有些呆怔的杏眸。
没想到眼前的人会这么问,更没想到他会直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不给一个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样子,祝兰台神色间有些慌乱。幸而前面就是望江楼了,祝兰台见守在门口的小二像是认得眼前直盯着自己的人一般,快步走了过来。
“前面就是望江楼了,那小二大约是来接你的。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告辞。”祝兰台急急忙忙地说完,扭身拐进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很快就消失那一片阑珊的灯火里。
凤崇微微有些失落,没有回应小二的问安和关切,直接吩咐道:“去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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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台几乎一路狂奔到家,这才慢下脚步来。若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或许会被那人眼里的执着和深情打动,但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弃妇,祝兰台很害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内心,害怕面对再一次的伤害。所以,面对凤崇猜中了她的心思,祝兰台感动不过瞬间,就将自己的心穿上厚厚的盔甲。
祝兰台以为,自己跟那个猜中自己心思的男子的缘分始于此,也尽于此,却未曾想到,这只是一个开端,不久之后,她和他的命运竟然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第一卷 重生 第一章 当街逼婚


七夕过后,祝兰台的日子一直都过得很平静,依旧每日与佛经为伍,抄抄写写的,这样到了八月中秋将至的时候,祝兰台将自己的小金库重新整(。。)理一遍,发现自己竟然积攒了六十九两银子并两吊钱,外加那块凤凰羊脂玉。
那块凤凰羊脂玉,祝兰台从来没有跟祝文怡等人提起过,也没有说起自己参加乞巧赛会的事。在祝兰台看来,那是属于自己的一个秘密,在那个灯火辉煌的晚上,自己由绣品传达出来的心意有人可以理解。
祝兰台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帮助的那人就是凤家家主凤崇,是那个买下自己绣品的人,所以她每每对着羊脂玉感恩的时候,常常为不知道买下绣品的人而失望,也常常想起那个有着深潭般的眼眸的人,跟自己踩碎一路月光,说起阿难化身石桥的故事,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样的忧伤明媚,那样的身遭不幸那块凤凰羊脂玉,成了那个七夕夜晚陪着祝兰台走了一路的男子的化身,祝兰台时常在对着凤凰羊脂玉的时候,想起那个有着丝绸一般墨色长发的男子,想起他跟买下自己绣品的人一样,可以跟自己心意相通。
中秋前一天,祝兰台从小金库里拿了十两银子,准备到街上为常然、祝文怡还有常伽蓝买礼物,谁知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那对让自己忍不住颤栗的人。
一下马车,就看见祝兰台有些惊吓地看着自己,言氏将脸一拉,噔噔噔地几步走到祝兰台面前,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怨气:“你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好一个金蝉脱壳,借着来照顾姑妈,将被吕氓休弃的事瞒得严严实实,害得我们巴巴地跑去吕家替你讨回公道,反而被人家赶了出来”
言氏刚轰炸完,这边祝良武就手指着祝兰台,双目圆睁,大怒道:“你哥哥我原本攀上了凤家,在长安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却在跟吕家谈生意时被吕氓赶了出来,还当街骂我妹子被休弃了,竟然还舔着脸求救?祝兰台,你行你……”
在祝良武更绝情的话说出来之前,祝文怡闻声赶了过来,正碰上祝良武指着祝兰台的鼻子大骂,不由地怒火中烧七夕那天,常然说起让常伽蓝娶祝兰台的事,祝文怡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打心眼里赞同将懂事的祝兰台娶到家里做儿媳妇亲上加亲的。因此,眼见着祝良武这般指责祝兰台,祝文怡分外心疼,想也没想地,祝文怡上前就将祝良武的手臂打掉。
祝良武骂得正起劲,这里还没宣泄完呢就被祝文怡打算,心里分外不满,又因为长久分别,没认出眼前这个瞪着自己的妇人就是自己的姑妈,怒道:“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敢管本大爷的事,不……”
祝良武的“不想活了”还没说完,就听见祝兰台有些难堪地对着那妇人歉然道:“姑妈……”
祝良武瞬间石化。要知道,他这次来除了找祝兰台算账之外,还是想借由常然再次攀上凤家这条线,因为上次被吕氓当众责骂的事被姑苏桑园的管事楠伯知道了,直接借机解除了跟祝良武的约定。
知道自己竟然对自己这次请求的对象发了火,祝良武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幸而言氏机灵,从马车上抱下大堆的礼物,满脸堆笑地对祝文怡说:“姑妈,这是我们小辈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说完,言氏用眼神示意祝良武,让他赶紧补救。
也亏得祝良武之前为了骗祝兰台到吕家求救,表演的本事早就练得出神入化,当即朝地下一跪,泪流满面:“姑妈,是侄儿一时急火攻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姑妈看在死去的父亲的份儿上,宽恕侄儿的罪过。”说完,祝良武噔噔噔地磕起了头,大有祝文怡不原谅他他就不停止的意思。
见祝良武将已经去世的祝文轩搬了出来,又勾起了祝文怡对兄长的思念,也不好对祝良武多加责怪,便扶祝良武起来,将他们领进了屋子里。
刚一到前厅里坐下,祝良武和言氏就双双跪在祝文怡面前,行了大礼,一脸歉疚地说:“这些日子忙着家里的生意,倒没有时间来看望姑妈和姑父,真是罪过,还望姑妈原谅。”
祝文怡因听祝兰台讲过自己的遭遇,又亲眼见到了祝良武对于祝兰台的责骂,早就对自己的侄子和侄媳妇失望透顶,也没天真地以为跪在地上的那对夫妇真的对于没来探望自己而感到愧疚,只是让两人起来,在一旁坐下。
“娘还还好吗?”祝兰台到底是放心不下母亲刘氏,也顾不得先前兄嫂的詈骂,担忧地问。
言氏叹息一声,有些责备地说道:“就算是小妹嫌被休弃丢脸,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到姑妈这里啊。你都不知道,知道真相之后娘有多担心,还有我跟你大哥,被吕家的人当家大骂,那面子可是丢尽了的。你这次……”
见言氏话里话外都是责骂祝兰台的意思,祝文怡稍显不悦,坐直了身子,直接无视言氏。
祝良武一见自己将来的大贵人不高兴了,赶紧瞪了言氏一眼,让她噤声。正巧,常伽蓝因翻译出来了佛经,却没见祝兰台来誊写,便出来寻她,谁想就碰见了祝良武正在挤眉弄眼地给言氏使眼色。
阔别多年,常伽蓝并未认出祝良武和言氏来,于是问道:“娘,这两位是……”
一听常伽蓝喊祝文怡“娘”,言氏也祝良武立刻反应过来,双双上前亲热地一人拉了常伽蓝的一只手,热情洋溢地说:“原来是表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当初也不去长安看一看我们,真是亲戚不常走动,都疏远了不成?咱们可是血脉相连的顶亲的亲人”
常伽蓝向来不惯与人过于亲昵,见此不觉皱眉,下意识地就要甩开。
“伽蓝,这是你舅舅家的表哥表嫂。”祝文怡开口介绍道。
常伽蓝听闻此,才勉为其难地没有抽回手,挤出一个微笑:“见过表哥表嫂。”常伽蓝见祝良武和言氏这副嘴脸,又想起祝兰台平日的娴静,不由地感慨,真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啊不想跟让自己讨厌的祝良武和言氏多纠缠,常伽蓝巧妙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书房里还有很多佛经要翻译,我就不陪大哥大嫂了。”说完,常伽蓝走到祝兰台面前,牵起她的手,有些生气地说:“快点去誊写,晚了都来不及了真是的,总是乱跑,让我好找”
祝兰台在迷迷糊糊之下,就被常伽蓝强行拉出了屋子。
虽然常伽蓝刚才跟祝兰台说话的语气很像是在责怪,但祝良武和言氏都看的出来,比起对自己的客气,常伽蓝对于祝兰台有一种更为亲昵的情感。猛地像是想起什么,两夫妻惊讶地对视一眼,片刻便都决定,这次一定要将祝兰台带回去,再嫁。
祝良武想得通透,看在亲戚关系上,让常然帮忙说句话将自己举荐给凤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再搭上祝兰台。若是祝兰台嫁给了常伽蓝,到底是亲戚,又隔得远,不方便讨要东西;若是祝兰台乖乖回去嫁给长安城东的王员外做了第十八房小妾,不但有一笔丰厚的聘礼,那将来自己想要讨要什么好处还不方便?再说了,那王员外是个一只脚已经跨进棺材里的人,将来他两腿一蹬,还怕分不到一份遗产吗?
祝良武和言氏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丝毫没有注意到祝文怡脸上越来越多的厌烦。
因为有了重生前被逼再嫁的经历,祝兰台知道,自己还年轻,祝良武和言氏肯定不会放过用她再大捞一笔的念头,那样的话,自己还会这么好运地重新来过吗?祝兰台想过以藏书宝库作为交换条件,来换取自己的自由,但是在看到祝良武那副不思进取的样子之后,她就完全放弃了这个念头,想让坐享其成的祝良武依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那比让母猪上树还难在祝兰台想法子逃脱的同时,常然和祝文怡也在想着,或许这是让常伽蓝娶祝兰台的一个好时机。以常伽蓝那以普渡众生为己任的性子和他与祝兰台的关系,当然不会放任祝兰台被祝良武和言氏利用,只不过,没有感情的婚姻,常然和祝文怡也不敢贸然将常伽蓝和祝兰台推进去。
幸而祝良武还想着利用常然攀上凤家,这倒给了祝兰台准备出逃的时间,和常然想要撮合常伽蓝和祝兰台的机会。
想着在常家不好对祝兰台下手,祝良武和言氏商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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