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丫的,叫你重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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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晴只冷眼看着这一切,因为本就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可童嘉最后那句话虽说的是季泽,却是说给她听的,她知道。
而她心中着实气恼,既无碍,又何必拉她进来做这场可有可无的戏呢?那她先做所做的安排所下的吩咐又算是什么呢?!想到这里,她忽地一下起了身,正准备也来个拂袖而去,却见原本端坐着的季泽,就保持着脊背挺立的状态齐齐向后倒去,砸在“高床软枕”上,竟也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陶晴本以为是他恶作剧,便立在原地没有理会,可半天也没见他动弹,心中便有些吃不准了,于是慢慢移到他跟前,却见他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唇上暗紫。
她赶紧回头急急吩咐:“温良,宣御医!”
完了才落坐在床沿上,俯着身子唤他:“季泽,季泽……”
季泽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眯着的双眼打开一点点,又看了半天,好像在慢慢确认眼前的人,待确认清楚了,才道:“无需……担忧……” 说罢,两眼便慢慢阖上了。
候在前殿的御医们已急急地冲了进来。
陶晴赶紧闪在一边,看着他们满面愁容地在那里忙碌,只觉刚刚季泽阖上的双眼,如同从树上打着旋飘下的羽毛那般轻缓,静悄悄地在落在她心中的那片空旷上。
喂药、扎针、放血,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忙完。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陶晴,终于开口询问了。
可她一开口,便后悔了,只见为首的老太医在她跟前躬身盯着鞋尖道:“臣等医术不精,请……请娘娘责罚……”
“医术不精?那要你等何用?本宫向来不喜牵连无辜,也不会做灭门诛族之事。可倘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不用顶着那颗脑袋了!”
一干人被她这番僭越之词震在当场,齐齐躬身,道:“臣必竭尽全力。”说罢才弓腰退出去。
陶晴站在那里,上眼皮垂落又掀起好几回,才挥挥手,让其他伺候的人也退了,自己坐到床边。但愿他能够有惊无险过了这一关,不然……
不然自己罩的人被重生女给玩死,她陶晴真要丢人丢大发了去了!
她坐下后,却见他右手食指上还顶着一颗非常细小圆润的血珠,应是刚刚放完血后沁出来的,只是因自幼锦衣玉食,他那双手虽骨节分明,皮肤却非常细嫩光滑,是以那颗小小的血珠便刺眼得很。
她皱眉瞧着,终于还是抬起那只爪子,掏了自己的帕子出来,将血迹擦拭干净,这才觉得稍稍顺眼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只剩模模糊糊一正脸,却忽然被惊得情形过来,因为手被人握住了!
其实,若依着力道来说,那根本就谈不上是“握”,只是虚虚地“拢”着罢了。
陶晴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看去,见季泽正半睁着眼看着自己,想来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已是十分辛苦了罢。不过能睁开眼应该就是大有转机才是,看来那群太医也不是吃白饭的,她那颗一直悬在高出的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面上不觉带了笑,“皇上醒了?”
季泽看着她,似是在积蓄说话的力气,缓了缓才道,道:“不要为难太医了……身体如何,朕自己知道……不过有爱妃这样陪着,朕再无憾事了……”
只这一句话,便将陶晴一腔的喜悦和期盼给冲了个干净,一点渣滓都不剩。她自来了以后,便从未想过季泽会死,可想起刚刚太医那番话,她刚刚热和起来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只说:“皇上……”
一直拢着她手的中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敲,便教她生生闭了嘴,未出口的话也跟着咽进了肚子里。
季泽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去,只盯着高悬的床帐,道:“爱妃就这样陪朕到最后……可好?”
“好。”
得到这个答案,季泽似乎安心了,就闭上了眼。
陶晴忙俯身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也没得到任何回应,心中不觉有点气。
你要走也得安排完后事啊!不然留那么大个烂摊子给谁收啊?!!
她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却在指尖滑过他鼻翼时,被吹了一下,不,那不是吹,只是被气息浮了一下而已,很轻,可确实是被拂过了!
“来人!宣太医!”
一阵急切的窸窸窣窣后,接着一阵手忙脚乱,最后是一片长吁短叹……为首的老太医又倒了陶晴跟前,只是这次的腰板直了很多,低头道:“启禀娘娘,臣等竭尽全力,幸不辱命,皇上已无性命之忧,接下来继续排毒便是了。”
要死了,就要看上天是否眷顾;死不了,却是他们竭尽全力幸不辱命,跟上天全无半点干系……陶晴抖抖眉毛,道:“那就退下罢。”
他们如此说,不过是想得些嘉奖,即使是口头上的也好,最不济,一句“有劳众位”也算是精神上的些许鼓励啊,却没想到她完全不领这个人情,就将人赶出来了。
陶晴看着他们面上的堆积的喜悦瞬间崩裂,心里很是欢畅,笑话,他们救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为什么要她一个外人来领人情啊?
既然死不了,刚刚那番“临终遗言”自然不是真的。陶晴看见下面立着的温良,挑挑眉毛,终是忍下了,没有跳到床上去“鞭尸”……
折腾了一夜,她确实乏了,便想去偏殿歇息,又觉不妥,身为一个宠妃,抛下刚刚才死里逃生的皇上,自己去呼呼大睡,确然的太不厚道了些。
她转身,阴沉着脸,咬着牙道:“抬一张小榻来!”
温良见她如此模样,面上却无一丝惊慌,只是躬身去外面吩咐去了。
第二日天大亮了,才有宫女进来唤她,说是御医正在外面等着给皇上请脉。
陶晴梳洗好了,才将人宣进来,又问温良早朝的事情,知他对外宣称皇上龙体不适取消早朝,便没有言语。
只是季泽一直没有醒来,太医说因为体内之毒尚未清干净,因此神智有些混沌,人也有些嗜睡。
见过他们昨夜的奔波,知他们实在辛苦,陶晴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道:“若皇上不能在午时二刻之前醒来,休要怪本宫无情!”
这实在是因为事分轻重缓急,真不是她心狠手辣,也并非她接着权势胡乱地撒放怨气(是不是谁知道呢)。
若季泽那货还不醒来,理一理他的军国大事来两句金口玉言,只怕外面就真的要狼烟四起了啊!
陶晴正在御花园里转悠,却看见小白在假山下的绿草地上晒太阳,那家伙看到她过来,便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抖抖小身板站了起来,瞪着水流流的黑眼睛冲着她摇尾巴,这货终于认清自己的主人了啊!陶晴只欣慰得差点老泪纵横,忙提着裙子走了过去,刚想躬身伸手想去抱它,却忽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地往下落去。
在黑漆漆中滚了好几滚,陶晴才稳住身子,摸索着站了起来,心中十分清楚,这是掉进别人准备好的陷阱里了!她抬头往上看去,四四方方的一片蓝天,有云悠悠地浮过去,于是蔚蓝的一小块,便成了镶嵌在一片漆黑中的动态画。
即使落到如此地步,陶晴心中却一点都不焦急,因为小白还在上面,这孩子若是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定会找人来救她的!
果然,那蓝蓝的画里,□来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冲着她“喵呜喵呜”地叫,样子很是不安。
陶晴这下却急了,若小白再不走,只怕要被设陷阱的人给捉住了,那谁去报信搬救兵啊?!她又不敢出声,只好在心中不停地喊:“赶快去找季泽来!”
小白却完全的接收不能,只是一个劲地趴在陷阱沿上“喵呜”着,不出一分钟便引来了人……
陶晴只在下面听到一阵走路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时一颗人脑袋同小虎头一起□了那方蓝天白云里。但因为逆着光,她却如何都辨不出头上那人是谁。
但陶晴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死个明白的,于是便眯着眼睛使劲看,半天,才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心下却顿时凉了,也知道小白先前“喵呜”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两天工作太忙了,总是挤不出时间来,今天更晚了~
大家晓得奸情在哪里么~?
另:为了捍卫名声,某冈决定用一个吻来证明这不是清水文,所以下一章,请大家好好找找那个吻在哪里……
其实也没有很隐晦啦,好吧,某冈就是个清水党……
正文 第38章 吻
但陶晴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死个明白的,于是便眯着眼睛使劲看,半天,才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心下却顿时凉了,也知道小白先前“喵呜”的意思了……
那人竟然是季泽!此时他正从上而下,笑吟吟地看着她,声音更是千转百回:“爱妃——”
而小白先前的“喵呜”不过是喊他过来,顺便邀功罢了!可那小畜生却还嫌不够;竟然一头从上面扎下来了;伸展着四肢便朝她面上抓来:
而那只柔软的肉垫,更是直直落到了她唇上。
陶晴忙抬手去挡;却不想挡到了实处,然后,就醒了。原来是梦啊,幸好是梦,可怎么这么有真是感呢?那个陷阱,还有季泽那个阴恻恻的笑……
原来早膳过后,她便挥退宫人,到小榻上来补觉了,由于昨夜折腾到太晚,没多久便盹着了,不想却做了个教人如此心惊肉跳的梦……
从噩梦中逃脱,她不禁长出一口气,可待看清眼前情景,却恨不得再逃回噩梦里!
季泽此刻正躺在小榻上,以手支头看着自己,面上的神情颓然又幽怨,“爱妃——”
是了!梦里也有这么一声,难怪如此有真实感,还有,还有,还有那个肉垫……
陶晴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又往旁边挪了挪,问:“皇上几时醒的?”
“刚醒。知爱妃昨夜劳累,不忍心唤你。”季泽看着她,笑得仿佛是那三月的春风拂过御清池,荡漾极了……
陶晴忙双手支着身子坐起来,“皇上身体好些了么?可传御医瞧过了么?”
“尚未。”他只看着她,笑。
陶晴坐起来了,才猛然发觉这货竟然自作主张将自己搬运到了她的榻上,心中便有些不快,又加上先前那个梦,于是福身,道:“既然皇上已经能够下地行走,想来是大好了,臣妾唯恐在御星殿里反倒不利龙体修养……”
“爱妃此话错了,朕不是走过来的,是挪过来的……”他躺在榻上,侧首看着她,迎着窗户的亮光,面上竟然全无血色,“是了,朕的事着实不该教爱妃费心的……温良,送……咳咳……”
“是。”温良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还抱着小白!那没良心的东西一进来,便从温良手上挣脱了,朝着季泽狂奔而去……
“……”陶晴默了默,扭头道,“皇上要臣妾随驾御星宫,实乃莫大的恩宠,只是臣妾心中着实惶恐得紧……可若圣上不嫌臣妾愚钝粗拙,臣妾便能安心侍奉了。”
“爱妃又说这样生分的话,朕可曾说过爱妃半个不好?”
陶晴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回身对温良道:“宣太医进来,给皇上请脉。”
这次进来的人倒是少了一半,昨夜打头的那个老头又来了,四个人轮番诊治完,又交流沟通了一番,才下结论:“皇上已无危险了,只是余毒未净,加上昨夜放血过多,血脉运行有些凝滞,这几日恐怕还不能大好,只能慢慢调理。”又扭头对着陶晴,“皇上如今的身体,切不能操劳,也不可嗜睡,否则不利气血通畅。”
季泽在一边也不插话,只吊着眉梢看着这一切,心情愉悦异常。
陶晴点头之后,就将人赶了出来,见他看自己,心里便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刚刚的话,皇上可记下了?”
“朕知道了。”他应得非常干脆,只是嘴上那个哈欠也打得实实在在。
既然死不了,嗜睡不过是多受点罪罢了,却可以给她捡便宜得个清净,陶晴便懒得理他,上前将小白抱在怀里,在一边坐下,将那软软的肉球握在手里,刚刚的烦躁顿时被肉掌拍了个粉碎,心中满足极了。
喝了半杯茶,再抬头,却见他果然正迷糊着要入睡,陶晴这才想起还有大事未说,只好开口:“皇上,昨夜收到两封急报……”
闻言,他果然睁开了眼,“嗯?”
“昭王和南安道的童将军……”
季泽眼皮垂下,似是在闭目养神,“爱妃觉得,朕和江山哪个重要?”
他问得漫不经心,仿佛是一时兴起的随口一问罢了。
“自然是性命重要。”她回得举重若轻,却又十分巧妙,性命重要,你的性命重要,边关将士的性命也重要。
这个回答有意思,季泽嘴角扬着,笑笑,才又睁开眼,看着她:“若朕当真丢了江山,爱妃又如何看朕?”
“……”这话明显的就是在标榜“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丢了地盘”!陶晴再懒得跟他讲这些,只说:“臣妾看人,不过是随自己心性罢了……”
而你的渣男形象已经定位了!
“是,你是个随性随心的人……”
陶晴恍然想起先前说过的话,将外间的温良喊了进来,问他眼下的时辰。
“刚刚午时二刻。”温良躬身回。
季泽无聊,便插话进来:“爱妃问时辰做什么?”
陶晴本想打个哈哈揭过去,那温良对自家筑起却十分的心直口快,躬身道:“娘娘今早曾说,若是皇上没有在午时二刻前醒来,就……”
“就送医官局那几个学艺不精的老学究去面见先祖。”陶晴将话截了过来,与其等人来说,不如自己主动说。
“哦?爱妃竟然因此而要定人死活?”
靠,你自己把事情托付给我的,现在这么针尖大的僭越,你便要追究责任了?!陶晴刚想开口辩解,却听他道:“甚好,甚好。”
……
午膳过后,陶晴无处可睡,季泽鸠占鹊巢却不能睡,两人只好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
日影西斜,眼看还有半个时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