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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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面沉如水,瞪向戴夫人。
戴夫人眼睛发红,一抹眼睛泪珠子直往下掉,“大姑子你也别嫌我多事,竟是把爷们儿们也找了回来,如果不是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失态至此!”
“二老爷是我儿腹中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事儿;便是大外甥,本该是大外甥媳妇儿来的,她毕竟是你们侯府的当家媳妇儿。可我也打听了她病了,不好让她跟着操劳,只听说大外甥在府中,他是一家之主,如今身上承袭着爵位。让他来也是一样的。”
“我苦命的儿啊!”戴夫人说话速度极快,泪珠子一直往下掉,全然不见了刚才不饶人的狰狞模样儿,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是句句往傅母肺管子上戳,偏偏傅母根本不能发作,只让人把傅奕阳和傅煦阳叫进来。
傅母根本就没留意到傅奕阳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神色冷峻;至于傅煦阳,他被叫过来,眉宇间还隐隐带着不耐烦,等进来看到这情形,冷笑道:“今儿这是搞哪出?三堂会审还是怎的?”
傅母还没来得及替傅煦阳开脱,戴夫人就抹着泪红着眼开口:“姑爷且收起玩笑之意,这事攸关姑爷的子嗣问题!这得多狠多硬多歹毒的心肠,才能对还未出生的孩子出手啊!”
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傅煦阳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不过他到底还是担忧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皱着眉问了二太太腹中的胎儿可还好,得到戴夫人的回答后,才松了一口气。
戴夫人见此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些。
三堂会审继续往下走,白鹭跪在地上哭着将她如何暗害陈夫人的事说了,又说她记恨陈夫人羞辱她,说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二老爷身边的伺候人,鬼迷心窍才想出这么个恶毒的法子报复陈夫人。
“如果今儿不是被我身边的嬷嬷识破,我竟是不知我儿身边竟然会有那样腌臜的物件摆设,那彩釉里竟是浸了药的,亏得用的时间短,药性也浅,要是时间再长一些,兴许连这胎都怀不上,更不用说如今还得保胎了。”
戴夫人把那一套彩绣辉煌的碗碟拿了上来,神情痛恨至极,“都是这杀千刀的包藏这等祸心,大姑子你说这该如何处置?一个区区下、作的丫环有这么大的能量害了你的侄女,你的孙儿,实在是该千刀万剐!”
戴夫人这话里有话,便是个普通的丫环都能听的出来,何况傅母?看着戴夫人逼人的目光,以及那摆明就是指桑骂槐的话,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傅奕阳手指泛白,这件事容不得他不多想,尤其是还发生在昨日之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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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毛骨悚然
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戴夫人要人命的控诉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得知这样腌臜事,心里实在是震惊,又觉得后怕,一个小小的丫环都有这么大的能耐,保不齐其他包藏祸心的贱骨头有学有样。单不说旁的,就是这套碗碟说是有两套,一套被这贱婢引着给了我儿,另一套据说是在大姑子你这里,怕是也有问题,大姑子还是赶紧让人拿出来好让我那懂药理的嬷嬷给看看。”
戴夫人做出关怀的模样来,“指不定这贱婢背着你这做主子的做下多少腌臜事呢,我看啊,最好开了库房,让嬷嬷都给好好检查一遍!省的这等害人的物件再不小心摆出来害人啊。”
戴夫人一脸愤恨的把那一套华丽的碗碟砸在地上。
傅母一口气堵在胸口,竟是晕了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戴夫人也知道这是家丑,早就屏退了左右,屋子里伺候的只剩下傅母身后的杜鹃,她见傅母就那么软着身子倒了下去,急的脸色都变了,慌忙扶着傅母坐在椅子中,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的。
戴夫人却是比她更急了几分,连忙凑到傅母跟前来,一脸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原就揪心这等腌臜事,事关我儿和腹中的外孙子才急不可耐的,哪想到会刺激到大姑子,都是我这急性子害的!”
傅奕阳一脸凝重,傅煦阳却是冷笑连连,戴夫人话中有话就算傅煦阳真的听不出来。可有他的外室娇娘的前车之鉴,娇娘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就一尸两命了,让他看清了他的好母亲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傅母要是真晕过去,这接下来的大戏还怎么唱的下去。戴夫人一拍手:“我带过来的嬷嬷懂药理,眼见来不及去叫大夫了,让那嬷嬷过来瞧瞧,顺带看看这上房里头有没有那害人的物件!”
傅母气急攻心晕过去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这个功夫也就幽幽转醒了。
戴夫人看她眼皮儿微动,好似渐渐缓了过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仍旧是担忧的神情问道:“大姑子,你身子还有哪儿不对劲的地方?虽说这件腌臜事实在是太过令人心惊胆颤,可你得撑住,要给我儿你侄女你儿媳妇,还有她腹中的胎儿做主啊。”
傅母睁开眼睛,盯着唱念做打的戴夫人半晌。都到这种地步了,戴夫人还会怕的了她不成,背着众人怨怼的看回去,既然敢害我的女儿。这会子怎么就不敢当了!
傅母被戴夫人看得心惊肉跳,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傅母拨开杜鹃递过来的水,沉着脸道:“舅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自己的亲侄女,亲孙子不成?”
戴夫人皱起眉头来:“姑太太实在是想多了,这等腌臜事不是白鹭这个作死的贱婢胆大妄为的么?姑太太顶多就是个御下不严,往后跟前服侍的多费心好好调【教调】教就是了!”
傅母盯视戴夫人。耷拉下眼皮:“许是我想多了,今个还真是多亏舅太太带来的懂药理的嬷嬷。”
戴夫人早有对策,也跟着感慨:“我儿这胎怀的艰难,知你们家大太太她大嫂跟前有个这样的嬷嬷,说是大太太往前身体也不好,年前还小产过,可到最后不也被那懂药理的嬷嬷养了回来,还生了一对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哥儿。她就眼红了,又磨不开脸去求,只好跟我抱怨了几句。我也是上了心,这才费了功夫找了个药嬷嬷来,现在别提多庆幸了!”
戴夫人在她带过来的药嬷嬷检查出那鎏金彩绘的碗碟里被下了药,陈夫人笃定是傅母要害她后,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戴夫人可是很清楚傅母想让二房继承爵位。自然是巴不得陈夫人这胎安全生下来,最好是个哥儿,因此她不会这么自掘坟墓。
偏偏白鹭主动撞上来,一口咬定那鎏金彩绘的碗碟就是出自傅母的私库,是她鬼迷心窍想来暗害陈夫人,原因不是嫉恨陈夫人,而是记恨傅母。
傅母明知道她有意去伺候傅煦阳,却偏偏卡住她,还曾经摔碎茶盏,碎片划破了她的脸,差点就破相了,日后更是可劲作践她。之前临来时又泼了她一身的茶水,白鹭可是恨死了傅母。
如今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戴夫人到底是浸,淫后宅数年,略一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浸了药的摆设物件是不是傅母专门给大太太准备的?
白鹭原本就是傅母的心腹,自然是知道一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她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戴夫人沉默。
白鹭又趁热打铁说:“舅太太不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算计了二老爷和三太太吗?”
戴夫人一愣,“你,你是说……”
白鹭垂着头,眼神闪了闪,最后归于平静:“没错,一切都是老太太算计的,只不过当初老太太想要算计的是大老爷和二表姑娘,并且嫁祸给大太太。哪想到阴差阳错,最后中招的竟然成了二老爷和三太太。”
原本傅煦阳和陈宛凝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有那暗通曲款的事儿,事情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戴夫人原本就怀疑傅母,可想不通的一点就是傅母偏心傅煦阳偏心的没边,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自掘坟墓的事来。
可现在白鹭一说,戴夫人如同醍醐灌顶,气的眼前发黑,几欲昏了过去。
白鹭见戴夫人摇摇欲坠,就知道戴夫人已经信了她的话,勾了勾嘴角。
戴夫人缓过一口气来,冷冷的盯着白鹭:“你不会以为你嘴皮子上下碰碰,我就会信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鹭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语气也很有条理,一点都不像是一般被撞破坏事要被严惩的奴仆样子。白鹭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恨意几乎闪到了戴夫人的眼。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兀自不觉,“奴婢自知犯下大错,没了活命的可能,奴婢也不想活了。可奴婢不甘心,奴婢弟弟因为老太太没了命。打小他跟奴婢最亲近,还说攒了钱就把奴婢赎出去。”
白鹭再也忍不住,眼角里的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她狠狠的闭闭眼,遮住发红的眼睛:“奴婢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自打三太太难产事件,戴夫人心里就窝了火,如今更是知道了当初三太太也是被傅母算计的,就是陈夫人这事儿,白鹭把罪责揽在她身上,可戴夫人更恨的还是傅母。
如果不是傅母处心积虑要暗害大太太。那浸了药的碗碟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自个的私库里,这种事儿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岂不是旁人都会认为他们陈家竟然教养出这样狠毒心肠的姑太太!
新仇旧恨,戴夫人心里盘算着怎么做才能动了傅母的筋骨,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可临了了,又有些迟疑了。如果这一次不能动了傅母的筋骨,那最后受罪的还是她的两个女儿,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见此,白鹭抿了抿嘴,又道:“舅太太可知道我们大太太昨儿病了?”
戴夫人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可还没来得及抓住,听得白鹭这话,眼神凌厉:“你想说什么?”
白鹭如今是豁出去了,什么都敢往外说。她竟是轻轻一笑:“大太太昨日奉了老太太之命到云若寺拈香还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贼匪,若不是有贵人相救,怕是……适才受惊过度,病倒了。”
“本来老太太是许了大太太和三太太一起去的。若不是三太太碰巧病了,没去成,说不得三太太也跟着遭罪。大老爷正为此事烦心,舅太太来之前,也有好几个婆子到老太太跟前哭诉,说大老爷绑了他们几家的男人去,也不知是为了何故。”
本来这两件事分开说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再也连在一起说,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更何况戴夫人本来就恨上了傅母,自然不会把傅母往好里想,心一惊,不消白鹭点明,戴夫人瞬间就把事情想了个清楚明白,兀的觉得一阵阵心寒。“再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白鹭又轻声的说出令戴夫人更加动摇的话来:“老太太打算等二太太生了哥儿,连带着三太太生的大姐儿都要一块儿抱到上房去养。”
戴夫人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实在是欺人太甚!”戴夫人这会儿是彻底的愤恨交加,既然傅母手黑心狠,就不要怪她落井下石了!
虽说如此,戴夫人却是不放心白鹭的,白鹭也是个乖觉的,不用戴夫人说明,她就说了:“到时候老太太必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奴婢头上来,即便是奴婢临时反水,奴婢也见不着明儿的太阳了。更何况,奴婢是想借着舅太太的能量去报复老太太,到时候奴婢定会死死咬住老太太的,舅太太保管放心,奴婢既然敢到舅太太跟前来,就没想着往后退。”
这丫头是存了死志了,戴夫人信了她大半,又去三太太那求证,去云若寺上香一事是真的后,当机立断,就押了白鹭一路闹到了上房去。
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出大戏。
戴夫人是咬牙切齿的要动了傅母的筋骨,哪里会轻易松口,咄咄逼人的要逼傅母表态。
傅母强压住眩晕,道:“说到底这件事是白鹭这丫头鬼迷心窍,好在二太太母子均安,没让这丫头的毒计得逞,便是打杀了的,也不能解恨的。不过为了给二太太腹中的哥儿积福,还是不见血的好,灌了药发卖出去便是了。”
杜鹃听到傅母说灌了药发卖出去的时候,身上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老太太这是要把白鹭卖到那肮脏地去,这还不如打杀了来的痛快呢。
跪在地上的白鹭突然呵呵的冷笑起来,笑的令人不寒而栗,抬起头来。只觉得面容狰狞,声音尖锐刺耳:“老太太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说出去,到时候市井里面可会都知道侯府菩萨似的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做菩萨的!”
声声凄厉,傅母被唬了一跳。赶忙叫杜鹃去堵她的嘴,可白鹭嘶喊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老太太,奴婢在地狱里等着您!”
说完就冲出门去,以头撞柱。脑浆迸裂而出,血流成河,整个脑袋都变形了,白森森的脑浆和热腾腾的血混合在一起,冒出森森的白烟,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叫人毛骨悚然。
呆在院子里的丫环吓得尖叫起来,“死人啦!”
傅母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喉咙里响了两声,眼前发黑。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戴夫人脸色煞白,遮住眼根本就不敢看。
傅煦阳只觉得五雷轰顶,早就吓傻了。
饶是傅奕阳,面色也不好看。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惨状,还有白鹭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振聋发聩。昔日,妻子被母亲斥骂成毒妇,又言她犯了七出里的无子,硬要休妻时,妻子也曾经撞柱以证清白。
到底还要纵容到何时?难道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幡然醒悟么?傅奕阳扪心自问,他深深的望了瘫倒在椅子上的傅母,竟是生不起去扶她的念头。
再看乱成一团的上房,傅奕阳顿时觉得心力交瘁,还得打起精神来收拾残局。
戴夫人揉着心口缓过气来后。看着软到在椅子上无人看顾的傅母,嗤笑一声。就在之前,戴夫人突然茅塞顿开了,想对付傅母的绝对不止她一个,最恨她这大姑子的怕是府里的大太太罢!
想想看。那大太太嫁到侯府来好几年肚皮都没动静,联想到那浸了药的碗碟,就不难理解了,很有可能小产也跟她这面慈心狠的大姑子脱不了干系!
可这大太太不仅怀孕了,还平安的生下一对嫡子,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她识破了婆婆的算计,那懂药理的嬷嬷就可以说明这一点了。
大太太隐忍不发,呵呵,戴夫人一想起她那大姑子一向最引以为傲的一等诰命被降成了二等,不知多少世家大户看她笑话,那可真真是打了她的脸!
戴夫人心想,如果那位大太太够聪明的话,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正院
禄娃娃把地图关上,上面标示着【白鹭】的绿点变成灰色的了,之前他也是靠着这标示图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