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锦-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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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齐哥儿怎么会和宜宝动手的?”和杨氏一样,靳宜安也忽然想起了齐哥儿的性子,当初被父亲责罚后,齐哥儿无论如何胡闹都不会再乱摔东西或者打人的,就连对她,齐哥儿也从来不曾动手,更别说靳宜宝了。
“听说是三姑娘得了几部新书,叫什么治学的,特地要送给齐哥儿,让齐哥儿好好读书做学问,齐哥儿听得烦了,便推了她一把。”明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夫人从柳府里回来都是被抬回来的,听说是急的晕过去了。
这就更古怪了,宜宝从来不爱看书,尤其是这类枯燥的书,怎么会想到送书给齐哥儿?况且宜宝向来不曾留意过齐哥儿的学业,上次带齐哥儿去柳府时,也不见宜宝对齐哥儿有多关切,怎么突然就这么用心了?更奇怪的是杨氏竟然是晕过去以后被抬回来的。靳宜安可是深知杨氏不会这般没用,当初宜宝**的事情那般紧急,杨氏也不曾晕过去,后来她自己被禁足,也不曾晕过,怎么会因为宜宝小产而晕过去?至少在宜宝平安之前,杨氏是不会也不能晕的,而宜宝平安之后,杨氏要处置的事情就多了,况且还带着齐哥儿,更是不会在柳府晕过去。
除非实在是受了无法忍耐的刺激。
“说起来倒也怪了,三姑娘都小产这么久了,夫人竟然半点动作都没有,一直不曾使人去看望,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瞒到现在了。”
明兰的话更是让靳宜安相信,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隐情。
“不管她怎么样,您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可不是奴婢要管着您,只是爷都亲口吩咐下来了,奴婢只能从命。”草儿说着,将小手炉塞到了靳宜安的手里,“横竖您一直都说自己出嫁从夫,夫君有命莫敢不从,奴婢是您的丫鬟,您都不敢不听爷的话,奴婢就更是不敢不听了。”
靳宜安瞪了草儿一眼,她为什么说出嫁从夫,不都是因为那位钱夫人么?在忠信伯府久了,她才知道这府里有趣的事儿实在太多了,与外面的传言大相径庭。
比如一向传言不合的袁氏兄弟其实亲密无间,并无半点隔阂。
比如向来以宠爱继夫人闻名的袁老爷子,他一旦遇上之乎者也就会呜呼哀哉,但凡遇上和钱夫人有关的事情,只需引经据典,就可以让他连连摇头说你们自己解决了。
比如一直背着莽撞糊涂名声的大嫂王氏,其实是心细如发,只是以此为掩饰而已。
比如最让人议论纷纷的袁二公子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如今都被管教的比大家闺秀还老实,不仅能诗会画,而且女红厨艺样样精通,都等着她们太太什么时候开恩让她们出去嫁人呢。
“太太,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就算那群蹄子再怎么老实,也不能不防着点,等爷回来,奴婢就跟爷说,还是让她们搬出去吧。”木儿的视线落到了靳宜安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前几日才刚诊出喜脉,如今她们几个可都是满心等着小主子出世呢。
☆、198 宜宝的严寒
●听了木儿的话,靳宜安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有孕了,一想到肚子里此刻正有一个孩子在慢慢成长,她的整颗心都暖洋洋的。不过,木儿她们也太小心了点,她摇摇头笑道:“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有必要有必要,毕竟人心难测,她们现在老实,可若是听说您有了孕,不定又生出什么心思呢。”草儿用力点头,“不光是这个,以后但凡遇上夫人也要留意一点,她可不想看咱们和大少爷两家接二连三的有嫡子出生呢。”
“你们也太紧张了。”靳宜安笑笑,“我还能不知道——”
“太太,您可别当奴婢们是穷紧张,能让人不知不觉就中毒的手段可多着呢,奴婢两个学了这么多年医术也保不齐会遇上对付不了的,万事小心为上才好。”
“说得好,就要万事小心为上。”
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快,他就走了进来,先问了靳宜安今日的作息,随后才问道:“我听你们在说什么小心不小心的,又琢磨什么呢?”
“爷,奴婢正有事要跟您请示呢。”草儿连忙说道,“太太如今有了身子更要处处小心,我看西边院子里的那群闺秀们还是别再留着了。”
听了这话,袁脸色一正:“她们来聒噪过你们太太?”
草儿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奴婢们不放心她们而已,先前太太管着她们,她们还能老实点,可如今太太有了孕,奴婢怕她们平息下来的心思就又活动起来,万一做出什么事情就麻烦了,毕竟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防不胜防啊。”
“草儿你别说得这么吓人……”
“不草儿说得很有道理,”袁打断了靳宜安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我考虑得不周了早就该让她们离开的,宜安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养身子,钱氏若是再有什么动作,你尽管推到我身上来。”说到最后,他的眼神骤然阴冷起来,“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动她的命根子。”他的兄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亲大哥,那个女人生的算什么东西。
袁的手,含笑道:“你看我是肯吃亏的人吗?她不被我和大嫂气死就不错了,如今我虽然不能随意走动了,可还有大嫂呢。倒是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有烦心事,脾气怎会不大?”袁看看靳宜安的小腹还有八个月呢,怎么能不烦心?
“怎么了?”靳宜安一惊,连忙问道“可是衙门里······”
“无关公事。”袁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待晚上歇下后再与你说。”
究竟袁烦心的是什么,如何和靳宜安说的,又是如何解决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京里就有了新的传言,忠信伯府上那位出了名的浪荡二公子如今浪子回头了,不眠花宿柳,不沾花惹草,连自己院子里那群姨娘都遣散了。
有人就问了这应该是那位新婚太太做的吧?
可从忠信伯府里被遣散出来的姨娘们却摇头了,是二爷一力要赶她们走,若不是太太帮忙说情,怕是连盘缠都不给。
这可真是让人不解了,更让人不解的是,有纳了回去做小妾的人发现自己新收的小妾竟然还是处子。
难不成先前的传闻是真的,袁二公子真的是中看不中用?
可没几天,就传出了那位袁二太太有孕的消息。
又有人猜袁二公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把姨娘们都赶了出去。
“人家自个儿的家务事,咱听就听了,瞎琢磨个什么劲儿啊,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看看锅里的饭熟了没。”一个坐在路边闲谈的老头儿磕了磕手里的烟杆,颤巍巍的起身回家了。
消息自然是传到了柳府,传到了靳宜宝的耳中,听到这个消息,她狠狠的砸了手边的茶碗。
该死的贱人,那些都是她的!本来被袁二公子一心一意散尽群芳的人应该是她,被捧在掌心里疼爱的也该是她,然后她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儿育女……
“哎呀我说少奶奶啊,您这是怎么了,又不小心摔了茶碗么?”门口的婆子听见动静,怪笑着说道,“如今您可不是怀孕那会儿了,还当全府里人都要对您俯首帖耳啊?您可数好了,这个月再砸两个茶碗,您可就没茶碗使了。太太她也真是慈悲,您这样砸东西,她还顺着您,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媳,早打一顿关起来了,当买茶碗不花钱呢?”
“王大娘,您可不知道咱们少奶奶,人家当初是靳府最娇贵的小姐,别说摔一个两个茶碗,好衣裳好料子只怕也能为取乐子撕了玩呢。”收拾茶碗碎片的丫鬟仍旧是当初那个一心上进的丫鬟,只是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主子,“想必少奶奶还没回过神来,当这里还是靳府呢。”这些被少奶奶砸坏的东西可都要收好送去太太那里,太太自有用处。
“好好的孩子都给弄掉了,太太也够纵容她的了,哪怕在靳府里也没几个这么作孽的呢。”婆子阴阳怪气的哼哼,她们当初虽然不知道靳宜宝究竟是怎么摔倒的,可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少奶奶可是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啊。
对下人们的冷嘲热讽,靳宜宝已经全然不放在心上了,自打她没了孩子以后,日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饭食常常是冷了的,下人更是使唤不动,略催得急了,她们就去靳芳云那里告状,说她苛待下人,对此,靳芳云只有一招,那就是克扣她的月钱。
久而久之,靳宜宝索性不把下人们的话放在心上了,只是今天听了几个丫鬟的议论,才知道外面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在这里受尽煎熬,靳宜安却在袁二公子身边倍受疼惜,她就恨不得杀了靳宜安。
不,她明明已经杀过靳宜安了啊。
不对,她明明是被靳宜安杀死了。
头脑里一阵阵混乱,死前的画面和推靳宜安下山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浮现出来,靳宜宝忍不住扶住头颤抖起来。
“瞧,又装病呢。”
“可不是么,哪就那么娇贵了,一碗凉饭就会病倒?”
窗外的寒风一阵阵刮过,可靳宜宝却觉得有种比风雪更冷的严寒从自己的骨子里一丝丝散发出来。
☆、199 依靠
再次见到靳宜宝,是回靳府拜年的时候。
靳宜安不知道短短几个月不见,靳宜宝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原本圆润的下巴消瘦的尖锐起来,眼中的阴郁任是谁看到都会心生不喜,而原本的靳宜宝分明是长了一张格外讨喜的脸啊。
“好久不见大姐姐,大姐姐倒是越发显得富态了,听说你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可要好好保养啊,这个月份是最容易小产的了,受点惊啊,吃错东西啊,都是了不得的呢。”
一进靳府就遇上了靳宜宝,倒像特意等在门口的样子,草儿木儿两个一左一右扶稳了靳宜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听她说出这话来,她们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这不是咒她们主子吗?
不仅是草儿木儿两个,附近几个听清她话的靳府亲戚也皱了眉,这就是那个嫁了柳家的嫡女吧?这大节下的对自己亲姐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教养。
靳宜安没将靳宜宝话里的刺放在心上,若是只靠说话也能咒死人,她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看了一眼打身边走过放慢了脚步的几个妇人,她记得似乎是几位族叔的妻子,笑笑道:“二妹妹放心,姐姐身子好得很,孩子自然更好,倒是你脸色不太好,快些进去歇歇吧,外面风大,又下着雪,别冻伤了你。”
这才像姐妹间说的话,都说靳家老大的女儿就这么一个成器的,果然不假。几个妇人相互看了一眼,快步走进了待客的梧桐厅,再回头看一眼,那二姑娘还拦着人不放呢,这么大风雪天的,她倒是安的什么
“三嫂,等下使个人请大姑娘进来吧,万一冻个好歹的怎么办。”
“这话说的是·好好的喜庆日子可不能出事。”
靳宜宝恨恨的瞪着靳宜安,她按的什么心?自然是要靳宜安不得好死的心,可她也知道靳宜安对自己戒心极深,那两个丫鬟也不是随便能解决的·纵使她肯豁出去了一切,可贸然动手却不一定能得逞,一旦失手,她可就再没机会见着靳宜安了。所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要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她的孩子没了·靳宜安却怀上了,一定是靳宜安抢了她的孩子。该死的贱人,抢了她的心上人还要抢走她的孩子,不得好死!
“太太,雪越来越大了,咱还是快些进去吧,您如今可受不得冻呢,万一您再咳嗽几声·爷又要说奴婢们照顾不好了。”草儿说着挡在了靳宜宝面前,让木儿扶靳宜安先走,对靳宜宝的提防全然不加掩饰。
如今的靳宜宝可不是当初的靳二姑娘了·因为齐哥儿的事情,杨氏对她寒了心,虽然知道靳宜宝小产后的日子定不好过,可还是硬着心没再问过。连杨氏都是如此了,靳府里还有谁会过问这样的闲事?是以靳芳云母子越发的肆无忌惮作践起靳宜宝来。
靳宜宝的视线越过草儿死死盯住靳宜安,她恨啊,原本这一切都是她的!如果她不是死活闹着要回靳府拜年,靳芳云怕大节下的闹出不好的事情来放了她来,如果不是她到了靳府门前才让人报上名字,父亲不得不让她进府·她根本就没机会再见着靳宜安,如今见着靳宜安,看到了袁对靳宜安的百般呵护,看到了靳宜安的备受关注,她更恨不得生食其肉。
“太太您可离那位远着点,我看她有点不大对劲呢。”木儿伏在靳宜安耳边小声说道·“奴婢学的多是外伤,草儿只学了辨药和解毒,可虽然奴婢们都不擅长精神方面,却也看得出她现在很有问题呢。”
靳宜安默默的点头:“放心,我晓得,现在我别的都不想,一切都以孩子为要。”
仇什么时候都可以报,但绝不能为了报仇伤了无关的人,更不能为了报仇伤了腹中的孩子。就因为一个靳宜宝?不值得,伤了谁都不值得!
似乎所有人都有意的将靳宜宝忽略了,虽然大家相互问好,说些家常话儿,虽然厅上也有靳宜宝的位置,可除了草儿木儿外,谁也不曾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甚至刻意避开了她。
靳府的二姑奶奶可不是个消停的,嫁去柳家才半年,闹得不可开交,不敬夫君不孝公婆,仗着有了身孕更是目中无人,可谁知她自己不知好歹一味作孽,终究孩子没能保住。啧啧,刚刚在门口还拦着她亲姐,说些不好听的话,外边风大雪大竟然不让有孕的姐姐进门,天知道安的什么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自个儿糟蹋掉了孩子,就想害别人的?
杨氏的视线偶尔扫过靳宜宝,又飞快的转开了,儿女是母亲身上的肉,她岂是不心疼靳宜宝的?可靳宜宝那日实在是伤透了她的心,她自问对靳宜宝疼宠备至,可靳宜宝竟然将她的心意全然当做看不到,甚至还拿腹中的孩子为工具陷害齐哥儿,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了。
“太太,爷那边传话来。”草儿匆匆从门口走进来,刚刚看到小桦在门口招呼她,她就知道一定是爷有话交代。
靳宜安奇怪的问:“什么事?”
“爷听说二姑娘也来了,要您小心着点,身子要紧,其他一切事情都不要放在心上,必要的时候哪怕阄出了乱子,横竖还有他收拾残局呢。”草儿越说越乐,忍不住冲靳宜宝皱了皱鼻子,省省吧你,我们爷看不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