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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嗣子嫡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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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神也好,绣花枕头也罢,既然他能在不利局势下反败为胜,那便有值得人深思之处。

    大家走科举,之后都要混官场,这种人万不可轻易得罪。

    “毕竟还年轻。”

    几位科举连连落第,患难中见到真感情的老兄弟,这会却是以茶代酒,举起茶杯略带担忧地看向外面,待喝完茶神色间隐隐有了放松。

    二楼包厢内,一身云锦浑身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却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暮气沉沉,为蝇营狗苟之利沾沾自喜。”

    周元恪随侍一旁,本来规规矩矩地站着,无奈皇上临时起意深觉那样太过刻板。他也不客气,将及第街这处最有名茶楼,所有糕点都点个遍,这会小块地捏着,优哉游哉吃茶用点心。

    味道是不错,但总归不如那丫头亲手所做好吃。

    “在思春?”

    冷不丁几个字把他吓一跳,几乎握不住手中点心,抬起头眼中全是谴责。

    承元帝无奈:“点心钱明明算师叔账上,看你拉长那脸。”

    又开始了,周元恪有时都纳闷,微服出巡时屡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陛下,是如何在朝臣心中成为喜怒不形于色、且深不可测的一代英主?

    “臣进来下江南,花销甚大且颇为劳累,京郊那处庄子定是个休息的好去处。”

    “庄子?好说,除却罗府相连那座,其余你随便挑。”

    见师侄杀气毕露,他也收敛笑意:“不就是几块点心,罗府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正好检查下这些时日你武功有无精进。”

    还未等话音落下,桌边早已不见了人影。承元帝向下望去,几位老举子依旧稳坐钓鱼台,而外面激愤的年轻举子却是围住罗行舟,眼见冲突一触即发。

    “这帮举子之中,可用之人倒是不少。”

    点头沉吟,暗处侍卫早已记下帝王喜好。今日被圣上看中之人,只要不是在下场时,策论答的实在无可取之处,大抵都能冲进前三甲,熬到殿试,从此踏上青云路。

    盖因今上不拘一格降人才,便是将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又如何,做人死板顶多算个酸儒,放翰林院修书还好,真正参与政事,只知纸上谈兵者简直为祸四方。而发掘真正有才能者,才是承元帝开恩科的初衷。

    何为有才又能?帝王心中自有一杆秤。

    暗自记下几位表现突出之辈,承元帝也尝一口点心。只一口他便放下,怪不得师侄不满意,茶楼点心确实不错,但比起荣氏亲手所做,的确是差了不少。

    荣氏何时能来找朕主持公道?毫无形象地瘫在躺椅里,承元帝看着下方已经开始动手的争执,心思早已飘远。其实他很乐意护,荣氏若是找来,他绝对欣然料理文襄伯府。

    茶楼下面,眼瞅着常文之越发得意,压抑了大半个月的徐行知却是再也忍不住,一脚朝条凳腿踢去。精通土木,他一早就看出这条凳外表精致,木材却因雕刻过多花纹而有些承受不住重量。

    精准地找到条凳薄弱之处,看似用力不大地一脚踢下去,条凳分崩离析,丰富翩翩振臂高呼的常文之,维持着振臂姿势,直愣愣地扑向茶楼外拿着抹布看热闹,时不时抠抠鼻孔的小翠身上。

    “哎呀,常公子~”

    劣质脂粉味传来,身段比市井屠夫还要粗壮的小翠面露娇羞。声音传到常文之耳中,若不是顾着家中长辈嘱托,他好想就这么晕过去,人事不知地被下人送回府中。

    可如今却是最好的机会,他们终于忍不住先动手。强忍住恶心站起来,膝盖还没蹬直便听到小翠一声嘤咛:“常公子你好坏~”

    手心传来一阵柔软,常文之向下看去,他那双趋利避害的手,好巧不巧抓在小翠胸前最柔软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一只,甚至因为方才的向上拉伸,已经挤出完整的形状。

    “徐行知,君子动口不动手。算上国子监那次,你这可不是第一次动手。”

    勉强撑住说完这句话,常文之再也受不了罗行舟越发暧昧地眼光,侧偏头彻底晕过去。在倒地一瞬间,他肋骨撞在椅子腿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痛。

 第69章 卖铺子

    连续几日闷在府中,罗炜彤只觉自己如院中那口古井,浑身上下长满了青苔。( 全文字 无广告)在她闲到几乎长毛时,看不下去的徐氏终于降下恩旨。

    “左右这会府内无事,娇娇何不出府。”

    虽于内宅琐事上,徐氏着手挑丫鬟,甚至挑出咏春亲自调…教算账管家。但她更明白,有些事更重要,也远非常人可替代。

    就比如维持与其他权贵往来,到时娇娇嫁做人妇,总不能让夫婿出面,或是打发丫鬟婆子前去结交。且不论作为掌家夫人,还是日后选择商铺管事,都得精通相人之术。女儿只需吃透这一处,往后日子便不会差到哪儿去。

    “女儿还想同咏春一块学算术。”

    吐吐舌头罗炜彤颇为心虚地说道,乍见咏春看账册,不用问她也大致清楚是何事。咏春不是那些心大的丫鬟,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未对兄长或表哥搔首弄姿过。再者娘亲是恨不得走一步看十步之人。

    徐氏斜睨女儿一眼:“当我不知道你,若是真能坐得住闲下去,也不至于现在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娘亲,即便事实如此,你知我知就好,如今说出来罗妈妈都要笑话女儿。”

    罗妈妈捧上一杯热茶:“小姐莫恼,左右有夫人在,不会算账算不得什么大事。”

    罗炜彤说出来便后悔了,既然娘亲已经找好咏春学,她何必再去找那不痛快。如今罗妈妈给台阶,她赶紧借坡下驴。

    “有娘亲在女儿还有什么不放心,这便去寻阿宁玩。”

    “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望着女儿匆忙跑出去的背影,徐氏无奈道,眼中却满是宠溺。罗妈妈上前给她揉着肩,轻声说两句文襄伯府近况。

    “卖铺面?是文襄伯府还是常家?”

    “还是夫人看得明白,元桃传回信,常太夫人大概还有几日才能醒来,常家那边缺银子派人递过话去,可如今伯府里早已变了天,铺子还是常妈妈做主抵押出去。”

    “金陵城内一件铺子所值可不止千两银子,伯府那几间……”

    虽然几十年不在伯府,但徐氏对其掌控,甚至远超缩在婆母手下混日子的大秦氏。伯府虽铺子不多,但每一处比之锦绣坊都差不到哪儿去。加之常太夫人为人精明,扯着伯府大旗,又打通常家关系,这些铺子可以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于这点上她颇为佩服常太夫人,即便当年自姑苏百草堂运来不少金银财宝,看似日薄西山的伯府富贵上堪与凉国公府这等权贵比肩,但她却于黄白之物上丝毫不松懈。若非年事已高,又加上分宗时老文襄伯深沉打击,她也不可能那般容易病过去,轻易被大秦氏夺了权。

    就算如此,几间商铺地契抓在手里,清醒后她也不至于完全被动。这是徐氏最为遗憾之处,她向来是护短之人,常氏于庶长房所做一切,即便祖母、公婆与夫君全然不在意,只当被狗追了几十年,她也不能放任不管。不过如今夫君马上出征西北,自家于金陵立足未稳,不好大刀阔斧地去报复。

    但不过是略施小计,大秦氏便主动冲上去。常太夫人虽年迈,骨子里的霸道却丝毫未减,待她醒来指不定怎么恼恨。婆媳二人一个占着理,一个占着孝,足够斗一阵子。趁这段时间庶长房休养生息不说,也足够常太夫人别扭几年。

    合计着常太夫人这一遭所受的罪,徐氏倒没有多雀跃。报复文襄伯府,只是她日常忙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家中所有人前程,尤其是夫婿和一双儿女,才是她永远的牵挂。如今常妈妈都到了卖铺子境地,常家究竟在谋划什么,才需要如此多银钱?

    凭着本能,她只觉常家所图甚大,隐隐会对四海不利。

    “得把此事告知文襄伯府。”

    斟酌再三徐氏还是起身向后院走去,敲响了荣氏房门。婆母也在,两位老人捡着花样子,商量着小辈用哪个花样好看。见到孙媳前来,荣氏忙将她拉进来。

    “素娘会选东西,你娘手倒是巧,琢磨出些一等一的花样,可到做哪个又犯了难,就怕娇娇不喜欢。”

    婆母对女儿真是没话说,徐氏瞅着那花样,全是些先前没见过的,花式新且不落俗套,随便拿一个到外面也能卖出高价。

    “娇娇被她师傅惯得,跟个野小子似得,哪有那份爱俏的心。再说娘手这般巧,随便做出来上身也好看,我看第一个就成。”

    终于解决了最大的选择难题,阖府最爱做针线的祖母赶眼力见的回房,屋里只剩下徐氏和荣氏。三言两语说完,荣氏眉头拧起。

    “这可不只是铺子的事,”

    荣氏未竟之意,徐氏也猜出个七八。常家突然调动那么一大笔银钱,所图定是不小,天下最大的图谋不就那一桩。三皇子平常也不是老实的,此事不难猜。

    但他们就算再厌恶三皇子,那也是承元帝亲儿子,生母乃是宫中贵妃,平白对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还是荣氏拍板:“此事该让罗晋知晓,总归是伯府家业,就算咱们不要,也不能如此被轻易处置。”

    徐氏叹息,不是她畏首畏尾,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事关祖业,老文襄伯定会出手干预,到时银钱筹措不出,有些事自然搁浅。虽其中曲折与告到御前大相径庭,但总归是殊途同归。

    “行,那我先下去,四海此次出征须得多带些药材,这会药材铺子的管事也该到了外院。”

    “素娘也莫太过操劳,别光顾着一家老小,自己身子骨也得当心。”

    对孙媳妇荣氏是一万个满意,唯一不满意之处就是太能干,尝尝废寝忘食。虽然面上保养得宜,但等娇娇出嫁素娘也差不多年近四旬,这年岁已经不算年轻。

    “别说我,娘如今不也还顾着一家老小。”

    一句话却道出婆媳间的默契,大家都是闲不住的人,关心家人早已成为本能,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徐氏刚退下去,荣氏便叫来贵叔,命老文襄伯贴身小厮,无意识间将此事透露。果然这几日正因荣家牌位移出去,加之老妻昏迷而颇有些迷惘的老文襄伯,一瞬间迸发出返老还童的精神。

    铺子可是罗家祖产,叫常氏管着是为方便,但地契上还姓罗,怎能随意便宜了常家。

    待小厮扶着他迈入松寿堂时,恰好遇到神色匆匆的常妈妈。一把抽出他怀中地契,坐实此事后,罗晋勃然大怒。

    “败家妇人,我倒宁愿你一直这般昏迷着到死。不然待你醒来,整个府邸不还得卖出去。”

    这几日能稍清醒的常太夫人,听闻元春报夫婿前来探望,本怀着一丝期盼。或许荣氏这次彻底分出去,罗晋能看清庶长房真面目,念起自己的好,进而闻言软语宽慰一番。甚至这份奢求了一辈子的感情,到老能得一份圆满。

    人老本就容易心软,再病中更添一份脆弱,正在常太夫人心中期待几乎化为幻影时,老文襄伯由小厮扶着进门,将一纸房契用力甩到她脸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当即她不甘示弱:“我这也是为了伯府。”

    “一派胡言,这些年你欺辱阿荣,打压庶支,我知晓自己越是在意,你越是折辱他们,故而不闻不问。但我确是早已看透你,常氏,你所做一切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包括嫁给我也是你一厢情愿。”

    原来他是这般想的,常太夫人瞪大眼,临到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爷,太夫人大病未愈受不得刺激,您少说两句。”

    老文襄伯转身,对着求上来的常妈妈就是一脚:“还有你这刁奴,滚。”

    “罗晋,你……”

    “夫人切莫动怒,老奴无事。”

    待常妈妈挣扎着站起来,待爬到窗边时,就见太夫人已经晕了过去。一番兵荒马乱,大夫捋着胡子满面愁容:“太夫人年事已高,莫说受伤,便是平日也得注意心态平和。若再动怒,老夫怕是回天乏术。”

    常妈妈彻底惆怅,太夫人本就气性大,出了这样的事她如何还能心平气和。

    为何老伯爷就不肯多听一句解释,太夫人一心向着伯府,又怎会轻易都那铺子。这次银钱面上是给常家,实际则是三王爷要用。

    二小姐过几日要入三王府,受不受宠就看这一遭。待此次三王爷事成,日后荣登大宝,二小姐定会封个高位,连带伯府一众子弟也会受益。

    可如今她该如何说?老伯爷那一脚力道着实不浅,到如今她腹部还隐隐作痛。便是此刻再凑上去,怕是他也听不进解释。

    伯府内乱成一锅粥之际,及第街的乱局也再次升腾。霍乱伯府的根源,三王爷再次恰巧经过此处,茫茫人海中一眼见到了晕倒在地的常文之。

    而恰好今日三王爷出行,随从中有精通岐黄之术之人,一番诊治后,晕倒之人再次生龙活虎,斥责着罗行舟与徐行知的粗鲁。

    “上次在国子监,本王就亲眼见你二人出手。本想着入孔府,得衍圣公教化,顽劣之性收敛一二,如今看来却是死性不改。”

    边说着三王爷轻轻扯下科举文书,一纸证明立刻分成两半,这一幕恰好落到赶来的罗炜彤和周元恪眼中。

 第70章 公主抱

    同为公府小姐,杨宁却不似孔明瑜那般坐得住。欣闻娇娇到访,她二话没说套上府中马车,等罗炜彤给宁国公府几位夫人请过安,便被她火急火燎地拉上马车出府。

    “可算是出来了,再呆府里肯定得被念叨死。”

    罗炜彤惊奇道:“阿宁也能愁成这样?”

    “若是旁人我早就撂挑,但这次不一样,爹娘亲自派人从西北送奶娘回来,一块进府的还有宫里出来的两位教养嬷嬷。”

    原来是国公夫人终于忍不住出手,身处相同环境,罗炜彤万分理解阿宁如今处境。自在了十来年,有些东西如今却到了不学不可之时,但一朝带上紧箍咒肯定万分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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