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妻妾一家"欢"-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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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最多的,就是针线女红上的事情。
今天要帮这个缝缝补补,明天要帮别人修修剪剪。
就是有脸面的媳妇子和妈妈们也敢来说话。
自己就想帮童妈妈分忧,也为今后多加一点筹码,主动提出来要针线,当时自己年岁还小,手指也不灵活,童妈妈看见自己在灯下穿线穿着穿着就忍不住有些愤懑起来,就告诫了一番话。
“姑娘,这人一辈子,就跟这做女红一样,今天咱们辛苦些,熬过了从针孔里挤过去的日子,看起来是吃了大苦头。可等咱们熬过去了,你看这一针一线还不是由得咱们缝缝补补,多痛快,多爽利。那些笑话为难咱们的人,穿着咱们做的衣裳,绑住了她们一辈子呢!”
那个时候起,自己就觉得童妈妈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纯歌从记忆中抽回来,看见童妈妈面带鼓励的笑容,就张了张唇。
知道纯歌这是想明白了,童妈妈很欣慰的笑道:“夫人原本也能想明白,只是这两天为了十姑奶奶的事情伤了神。”
纯歌垂眸片刻,就抬起头,目光明亮清澈翘着唇道:“妈妈说的不错,谁先逼着自己过了那针孔,熬过了苦日子,今后就都是顺风顺水了。”
童妈妈笑的更开心了些。
翡翠在一边不明所以,绿玉也是一团浆糊。
红玉却踟蹰了片刻,问道:“夫人,这件事情,看起来二夫人受了大委屈,其实国公爷和太夫人心里一辈子都记得她的情呢。”
纯歌微微的笑,瓷白如凝滞的肌肤上透着一丝温婉的气息。
童妈妈却毫不吝惜的夸赞红玉,“这丫头呆然机灵!”又扭头教训翡翠,“我调教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样子,赶不上红玉一根手指头!”
翡翠就很不服气,嘟哝道:“有一个机灵的就行了,都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太聪明了,有小主意呢!”很委屈的样子。
童妈妈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过去。
纯歌却摇头使了眼色阻止。
童妈妈的意思,自己也知道。
总是一天到晚担心她走在了自己前头,今后自己身边就没有了能用得上的人。
红玉虽说机警,到底还是有些外心,又是要一心想放出去做平民富户家奶奶的人,比不上翡翠忠心耿耿。
可翡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即便是琥珀事情出了之后,要灵敏了许多,在这些事情上,终归还是差了一截。
玉不琢不成器,但朽木难成良材。
翡翠这样,已是不错了。何况再有一个聪明的,又怎知道不会最终成了琥珀那样。世事难两全,何必太苛求。自己难不成还指望着一个丫鬟在国公府立稳脚跟不成。
说来说去,一百个聪明的丫鬟,也抵不过李建安的一丝偏心。
这些话纯歌不好在这个时候跟童妈妈说,就打算以后找机会好好劝劝童妈妈,省的童妈妈敲打翡翠太过,反而起了反作用。
第三章 琐碎
说完话,纯歌惦记着陈端琅那儿,把陈端琅身边的小厮宝柱叫来问了几句话。
陈端琅从陈家长房到李家族读书的时候,带了三个下人。两个丫鬟,一个小厮,后来都被纯歌借故打发回去了。
连大奶奶也是个机灵的人,从没指望能凭借三个半大的孩子就能把陈端琅捏在手心里,人被送回去,也只是笑吟吟收了就好。
纯歌后头就挑了陪房里头比较老实的万福大儿子宝柱去给陈端琅做书童,还牵线让万福家的认了王管事做族亲。王管事平时也就常常照拂万福一家人,
万福一家由此对纯歌感恩戴德。
宝柱也不是第一次来回纯歌话,把陈端琅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
“七少爷这几天都在家里念书,每天卯时初就起来了,先看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就去族听先生讲课。未时正跟武师傅功夫,晚上还要温书到亥时。”
纯歌听了不禁皱眉。
这种强度,就算是个大人都受不了。每天几乎都是跟着陀螺一样转,哪还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这也太过了,虽说要用功,好歹也要顾忌顾忌身子。”
宝柱忙道:“夫人,小的也劝过。可七少爷听不进去,还说如今家里情形不好,他要是再不争气一些,让三老爷失望。”
是害怕三老爷失望,还是怕没考好让自己失望。
想到陈端琅最近一段时日的越发懂事,纯歌也觉得很心痛。
陈家这段时日林林总总发生了这么多事,大老爷三老爷虽说都是在大事上不糊涂的人,奈何却太爱脸面,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根本靠不住!
陈端仪和陈端崕要利落一些,前头却还有两位老爷立着,也不敢做的太过。
加上内宅女眷时不时出来搅局。
端琅是在担心上回三太太的事情重演,再背负骂名还要连累自己。
不过成长本来就需要付出代价。
思及此,纯歌也没有再多说,只是交待了宝柱几句,让他一定要好好伺候,就没有再多说了。
宝柱走了,童妈妈却跟纯歌商量要不要让陈端琅回去朱雀胡同那边一趟。
“上回去是不太高兴,可十姑奶奶出了这样的事情,七少爷要是不回去一趟,只怕别人说他眼里只有功名呢。”
按照这个时候的律例,童生试只不过是让一个人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罢了。
但不管是要考什么,只要参加考试,都有可能将来是要做大官的。
做官的人,最害怕骂名,尤其是来自家族内部的流言蜚语。
纯歌也不是没想过这些。
三太太正(炫)经(书)历(网)了陈纯贞死去的伤痛,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没有谁能预料。有着丧女的由头,还不好找话来说。
纯歌就忖度了片刻,然后道:“回去是一定要回去,不过就别去给母亲请安了。让他去给父亲和四哥那边说一声,就远远的在院子里磕个头罢了。”
童妈妈也很赞同,就叫人去准备。
纯歌还嘱咐她,“把上好的药材补品多带回去一些,送到四嫂那儿去。你安排人悄悄给王平家的那儿送回去一根老山参,告诉她这是给姨娘救命用的东西,等姨娘生产的时候,要是拿不出东西来,我就算到她头上。”
山参是保命用的好东西,听见纯歌要私下给冒姨娘备置下山参,童妈妈就觉得心口直跳。
“夫人,您是怕……”
纯歌摇了摇头,面带忧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害怕母亲那边会生出事端来!”
“这……”
童妈妈很想说三太太定然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三太太那是多精明厉害的人物。
但想到当初同样精明的大太太后头出的那些昏招,就闭了嘴,亲自去梅香院的库房里挑东西。
如今的梅香院,什么东西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孕妇用的药材补品,简直都堆成山了。
要想挑一根成年的老山参,真是半点都不费劲。
下午纯歌歇了晌起来,五夫人就带着四娘过来说话。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昨天五夫人还是帮着在赵老夫人面前说了几句话,纯歌感念这份情意,待五夫人就比以往更热络许多。
五夫人半点不客气,直接就叫翡翠和红玉带着四娘去玩,她留下来说话。
四娘被五夫人养的娇惯,又认生,不愿意跟着翡翠和红玉走。纯歌干脆叫人去太夫人那儿把蕤娘几个都叫了过来,又给准备了吃食,然后让她们一起在屋前小院子里踢毽子。
五夫人又能看着女儿,又能跟纯歌亲近,乐呵呵的满意极了。
就一脸幸灾乐祸跟纯歌说起了赵家的事情来。
“三嫂还不知道,昨天赵老爷子进了宫,听说冒犯了太后,被下了诏狱呢。”
这个消息,纯歌的确不知道,乍然听闻,也是大惊。
赵老爷子那么谨慎的人,怎会没头没脑就下了诏狱。
难道是为了昨天李建安在马车上和自己说的事情……
其实细细想起来,李建安在皇宫中的眼线的确十分厉害,至少皇后对后宫掌控的情形目前很乐观。
元才人身怀有孕,想必皇后是早就知道了的,至少比皇上先知道。
否则皇上不用昨天才匆匆忙忙把赵老爷子宣进宫去,而李建安却直接就在马车上跟自己说了事情……
元才人在中元节有孕的事情,定然是不会传出来的,那赵老爷子被下诏狱也该有个其他的名目。
看五夫人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纯歌就顺着话往下引,“这是真的,赵老爷子官职虽低,好歹也是三朝老臣呢。”娇俏面容上写满了诧异。
五夫人立时就得意起来,绘声绘色给纯歌说故事,“昨天不是匆匆忙忙被宣进宫了。午时的时候就有人去赵家宣了旨意。说是对太后大不敬呢,赵家现下都忙得乱糟糟,到处找人求门路,我娘家嫂子今早过来瞧我,还跟我说在路上看见赵家老夫人的轿子被挡在了顾阁老家府外头。”
冒犯太后。
元才人有身孕是因荣贵妃演的一场戏,太后却是荣贵妃的娘家人。
昨天赵老爷子又是进宫去给元才人肚子里孩子算命的。
中元节孕育的孩子,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皇上本来被设计就心中不快,偏偏又有了一个孩子,又是命不好的,也就只能打掉。
那是皇上的亲骨肉,皇家龙种,皇上心里怨气难平,这笔账又该向谁算。那说孩子命不好,增加了皇上怨愤的人,又如何能在太后眼中落得了好。
这钦天监的职位,也不是好当的。
不出事就不出事,一出事情,就是大罪。
诏狱那种地方……
纯歌心中滋味也很复杂。
五夫人还在旁边絮叨,“三嫂,我可要给您提个醒,诏狱那不是一般的地方,进去了的人就难有张完整的皮出来了。要是赵家不要脸面再求到您这儿,您可千万别心软答应了。”
这是害怕自己要脸面连累李家,难怪特意走一趟。
这个五夫人心里弯弯绕也多,可惜话说出来总是这么直接剌耳。
纯歌心中失笑,淡淡道:“我懒怠见她们家的人!”话里话外都是不屑和恨意。
想到昨天在赵家时候的状况,五夫人也觉得很放心,没有再多说,就要告辞离去。
这一下纯歌反而意外起来。
往日五夫人来,不问问她屋子里新换的摆设,看看她新打的首饰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怎么这会…
五夫人却已经吩咐身边的小鬟,“去把四娘抱过来,还要去给她二伯母请安呢,这么疯玩让二嫂瞧见,要说没规矩了。”
童妈妈在旁边听着气的胸口疼。
在梅香院踢毽子就行,过去二夫人那里就是要注意规矩。
这都是些什么话,敢情梅香院这里就是让人没规矩随便来的地方。
五夫人从不在乎下人的脸色,看纯歌淡淡笑着,昂首挺胸就拉着/炫/书/网/整理好衣饰的四娘走了。
五夫人一走,童妈妈就抱怨,“夫人,你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也没什么。”纯歌低头抿了一口酸梅茶,冲着童妈妈眨了眨眼睛,“妈妈不觉得如今这是件大好事。”
明明是家中当家主母,却平白被妯娌看轻一截,让一个寡妇骑在了头上,算什么大好事……
童妈妈先没转过弯,后来看见纯歌一脸疏淡的笑意,就明白了过来。
“方才还在劝夫人,我就忘了树大招风,过犹不及的道理。”
纯歌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盅,嘴角藏着一丝促狭,“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位二嫂,今后还要坐错多少回位子。”说着失笑摇了摇头。
童妈妈不以为然,“人有多少福气,就该享多少福,把自己抬得高了,迟早摔下来痛死!”
纯歌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微笑不言。
有些人,自己还是先暂时在旁边看着就好。
晚上梅香院小厨房给纯歌炸了庄子上刚送来的小乳鸽,一个个焦黄脆嫩,吃起来满口香浓,纯歌忍不住就着多吃了一碗饭,就让翡翠和红玉慢慢扶着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李妈妈过来送珍珠红枣养气汤,远远瞧见了,还抓了一道带过来的安姑姑紧张的追问,“咱们夫人这么走,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安姑姑被李建安强行逼迫在李家住下,本来心里就十分不自在,只不过心中另有打算,才临时决定一直留下来等到纯歌待产。
闻言很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就道:“放心,饭后走几圈我都告诉了夫人。”然后低头不说话了。
李妈妈早己习惯了安姑姑这幅名医做派,也不说话,笑盈盈快走了几步上去送汤。
一见到纯歌面色红润,比着昨天回来时候看着气色好了许多,暗暗点头。
太夫人本来还担心这位三夫人年轻不懂事,太过操心娘家,把肚子里孩子给忘了。如今看来,的确是个伶俐的,分得清轻重。
李妈妈就把汤端了过来。
纯歌本来就吃得有点撑,看李妈妈又送汤水来,一张脸都皱起来,因怀孕而显得有些圆润的脸庞看上去就鼓鼓涨涨的,透着晶莹的粉色。
李妈妈看着都觉得好笑。
“夫人放心,没让您现在就吃,太夫人说了。让用小炉子温着,等您当夜宵呢。”
见纯歌还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去看着安姑姑,李妈妈就笑起来,“夫人别瞅着安姑姑,这汤就是安姑姑吩咐人给您煮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纯歌也不好推拒了,谢过太夫人的一番心意,又进屋子去让安姑姑例行诊了脉。
安姑姑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把脉时候倒看得出来一脸认真,就是眼睛里死寂一片,像是没有灵魂一样。
纯歌好奇的额外打量了几眼,忽然灵机一动,望着旁边等消息的李妈妈道:“李妈妈,下午五弟妹过来陪我说了会儿话,告诉我赵家老爷子被下了诏狱。”
李妈妈心里咯噔一跳,埋怨五夫人多话,嘴上却道:“三夫人,我守在太夫人身边,这些事情不太知道呢。”
安姑姑扣在纯歌手腕上的右手却突然增大了力气。
纯歌余光瞥见安姑姑刹那间的失神,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些东西。
等安姑姑诊脉完说一切都好之后,就跟着喜气洋洋的李妈妈走了。
纯歌却望着安姑姑的背影若有所思。
转过头去问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