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韶光-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如幽魂般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内回旋。
郁宛西差点被水呛了一口,伸手去点亮客厅的灯,昏暗的空间骤然如白昼般点亮,光线打照在邵士森阴晴不定的脸上,仍有半侧脸隐没在阴影里。
郁宛西好不容易平复心境,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开灯就坐在这里?”
邵士森揉了揉略受伤的眼睛,也许是旅途的劳累,他的眼窝深陷,看起来极其疲惫不堪,阴阳怪气地说道:“郁宛西,你也会关心我吗?”
郁宛西听出他话语里的冷嘲热讽,她无心在这个时候和他吵架,何况他们无论如何吵也不会有结果,便缓和语气说道:“既然刚回来,就早点休息吧。”郁宛西边说边迈步走上楼梯,离开这样的是非地。
“郁宛西你给我站住,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邵士森突然低咆吼道。
郁宛西收住了脚步,看了看怒不可遏的邵士森,慢幽幽地说道:“请你不要在别的女人身上受了气,回家就对我暴跳如雷,我不是你圈养的情人。”
邵士森腾地站起,带动了茶几上的杯子,玻璃杯滚滚而落,落在柔软的地面上,终究避免了破碎声。
邵士森一步一步走到郁宛西的面前,四目都在倔强中直视对方:“圈养的情人?很好,你知道情人该做什么吗?那你呢?不允许我碰你一下,却和别的男人招摇撞市地满大街乱抱乱吻,郁宛西,你就是这么给我戴绿帽子的吗?”邵士森越说越大声,眉心皱起,青筋跳动,双目怒红。
郁宛西扶住旁边的扶梯,才让自己摇晃的身体固定住。
“如果你那么介意那天晚上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完全不符合你的妻子的标准,我说过,我们的婚姻只要你喊停,我便给你自由,这句话永远有效。
郁宛西急速地说完,便腾腾地跑上楼,留下木然挫败的邵士森,在拐口处,郁宛西停下脚步,背着声说道:“邵士森,我们离婚吧!阳阳也足够大了。”说完郁宛西走进房间反锁好门,这一晚的闹剧够了。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原本就设想好的结局,本不应该由任何的不舍和心痛,可是为什么在心脏口的位置上还是泛着隐隐的酸楚与疼痛,毕竟是生活了六年多,纠结了六年多,也曾连着心脉共同因喜而喜,因悲而悲,也曾携手迈过最艰难的时月,也曾有过无数个缠绵悱恻的良辰美景,只是走到最后一切都毫无意义。
邵士森一下瘫坐在冰凉的楼梯上,她终于还是说了离婚,他这六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小心得维护着他们的婚姻,他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走上这一步?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他们也曾有过默契的时候,有过恍惚间的幸福,他以为他一直都懂她,一直等她用时间来接受和默认他,他一直欢雀地以为情况会慢慢好转,不管曾经她是多么刻骨地爱过一个人,都会在蹉跎的岁月里慢慢忘却,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心灵相通的夫妻。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在慢慢地逆转,反其道而行,她一天比一天抗拒,在他一步步地成功中,对他是越来越冷漠,漠不关心,甚至鄙夷,原以为她是因为他的早出晚归,有时候迫不得已的应酬才生气别扭的,可是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即使他偶尔彻夜不归,在衣衬上刻意沾染胭脂水粉,她也是漠不在乎,默默的洗掉,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他在她的冷漠下心灰意冷,他们的关系也在彼此的拉锯中恶化,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想过离婚,甚至害怕离婚,因为她不知道,她对他而言不仅是现在的妻子,少年时的梦,也是他一辈子的爱人,只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在他心里从来不是郁宛琪,他爱的一直是她,郁宛西。
他对郁宛琪是一辈子的愧疚,他做不到在她死去后,为了自己自私的爱,而去努力撇清和她的感情,如果是这样,不光郁宛西看不起他,他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待郁宛西起来时,楼下已经空荡荡的,唯有那个玻璃杯滚落在地上,濡湿了一滩地毯,她不知道邵士森是今早出的门,还是半夜就出去的?既然很快没了关系,也用不着她关心多问。
郁宛西走过去弯腰捡起杯子,玻璃杯还完好无损,只是裂缝的是他们彼此的心还是这段牵强的婚姻?
之后的几天,邵士森更加变本加厉地彻夜不归,郁宛西坚持不以任何理由给他打一个电话,依然如往常一样两点一线,穿梭于花屋和家里,郁宛西觉得小玲的心事越来越重,一天之中常常精神恍惚。
直到有一天,郁宛西开着车等红灯时,看到风度翩翩的卓逸正和一个年轻气质的女子临窗而坐,彼此目光相视间那悄悄抖落的甜蜜任谁也看得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郁宛西终于明白小玲精神恍惚是为何?
再见小玲时,郁宛西想加以劝导,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她想到邵士森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完全的善与恶,只有自私或者更加自私,自私没有错,只要不去伤害到别人的前提下,那自私更是理所当然。其实每一个人做事都会自我衡量,也会用同样的称去衡量别人。小玲不惜一切代价跑出自己的家乡,也要还债悔婚,自然因为她对阿勇没有感情,但谁能说她根本就是从心底看不起阿勇,她觉得阿勇根本配不上她,所以当卓逸正走进她的世界,她受宠若惊,对她而言这跟平步青云没什么区别,与其说她爱卓逸正爱得无法自拔,倒不如说她是沦陷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卓逸正能娶她,从此成为堂堂正正的城里人,成为所有同村人羡慕的对象。而在这物质横流的时代,卓逸正也不是生活在自由与爱的渴望年代,他的心中也有一把计较的称,他有很多选择,他大可以选择那些和他同步行驶甚至家境比自己还要优良的女子作为一生的伴侣,既没有一大帮穷亲戚的拖累,也不会受亲友们的鄙视和不理解,甚至对方家庭还可以一起与他承受房贷,你说他何乐而不为?为什么非要吊死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上呢?”
那一次邵士森的长篇大论,让郁宛西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可以将感情和利益契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的人,竟然还是那个曾经唯唯诺诺斯文有礼的邵士森?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们现在说的是小玲和卓逸正的事,如果你关心小玲,就劝她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走出自己给自己的困境,走出被自己封死通道的死胡同,学会放手,学会甘心,这个城市分手的男女每天都有,再痛再难,哭过之后依然碧蓝晴空。”
这是邵士森曾经给她的原话,那么这句话是不是现在也要用在他们身上,是呀!这个城市分手的男女每天都有,再痛再难,哭过之后,依然碧蓝晴空。
“小玲。”郁宛西没有意识地唤道。
恍惚中的小玲惊了惊,抬起头,郁宛西这才看到小玲不知何时已泪眼朦胧,许是昨天夜里哭得太久,眼睛浮肿不堪。
郁宛西略心疼得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真的有那么痛吗?那么就由时间来治愈,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这个时候郁宛西只能劝小玲放弃,而不是任由她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到最后再来慢慢舔平自己的遍体鳞伤。
“不,时间不能忘记痛,只会慢慢习惯痛,没有他,我会痛一辈子。”郁宛西没想到小玲会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惊了惊,她说这话时竟是咬牙切齿的坚定,让人无法怀疑她只是年轻鲁莽时的冲动。
“小玲。”郁宛西一时语拙,不知如何继续劝导。
“宛姐,你不用说了,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轮到自己时未必能做到。”小玲哀伤的小脸凄婉地说道。
郁宛西泄气,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连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好。
正文 第110章意外 字数:1170
“宛姐,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都是在城外了,来去怎么说也得三四个小时,现在都下午了,回来该天黑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小玲按着对方订单,将花篮和花束送上车,依然忧虑犹豫。
郁宛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没事,我车子里刚装了导航,不认识路时,我就让它指点我,没事的,你还是留在店里吧!”
说着郁宛西已经上车启动车子,稳稳当当地上路,其实她很少一个人开车出城,天生对路线迟钝,平时更多的只是家里到花店的两点一线,也因为偶尔要出车送花,才在车里装了导航,在城区内开车,她很少使用这个,因为向来怕麻烦。但出了城,郁宛西还是打开了导航,照着导航指点的方向驶去。
城外的空气,总是比城市里清新怡人,一路上青葱的麦田在风中摇摆,两旁的树木吸收着最好的氧气,勃勃生机,远处有连绵的山峰,并不十分宽阔的公路只有几辆稀疏的车辆交错穿梭。
郁宛西不缓不慢地行驶着,直到西边的那团红日慢慢驶去耀眼的光辉,变得温和,美丽的日落可亲得让人直视入眼,而另一边淡蒙的月色与西边的红日相映成趣,郁宛西这才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一样的路她还要再折回来,便加大了油门,向前驶去。
待送完花,重新折回这条路时,就没有刚才的意兴阑珊,刚才的风景也变成阴森的氛围,黑夜笼罩下的田园和山峰形成最寂静最阴森的惊悚,公路上几乎没有一辆车辆与行人路过,郁宛西握着手的方向盘慢慢汗湿,背上的凉意滋生,而最糟糕的是,浓重的雾气繚绕,郁宛西即使打开远光灯,能见度也十分低。
心慌神乱间,突然窜出来的一个不名物体,郁宛西刹那间刹下刹车,却还是没有来得及,感觉到身下的车轮生硬地轧过一个不名物体,咔嚓一声,郁宛西慌乱间又猛打方向盘,车子的前轮猛然撞上旁边的树枝,幸好有树搁浅着车子,不然再往下开下去便是一条河流。一连串的惊心动魄,郁宛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惊颤,过了良久,才慌慌张张地下车察看,原来轧到的居然是窜跑出来的野狗,在车轮的压轧下早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它的嘴大张着,伸出血红的舌头,大口地喘着最后一口气,它的目光格外明亮,像黑夜里闪烁的最诡异阴森的精灵,郁宛西着实被吓了一跳,抚着狂跳的心跳拨打公路急救电话。
在等待的漫长里,郁宛西拿着手机陷入迷茫,她的通讯录一直是寥寥几人,再按下通话记录搜索,频频的未接电话中,也唯有邵士森和叶萧岑,多年后,郁宛西已经分不清对叶萧岑的爱或恨,时间早已将那些是非纷扰沉淀。
而多年来郁宛西还是没能在朝夕相处中清楚地认识明白对邵士森这纷扰背后沉淀了多少的依恋的分子,哪怕只是习惯。
正文 第111章紧张 字数:1158
邵士森一人在幽暗的办公室独坐,落地窗外依然是城市的灯红柳绿,彩灯交错,不管是有心的报复还是人在江湖无奈的逢场作戏,那种灯红酒,纸醉金迷,虚与委蛇的生活总是让人倦怠,在浮躁的背后谁都奢望一份真爱?而他也是因为渴望拥有,而不是占有她,所以才会一次次地去做违心的事?可是郁宛西,你到底是不懂,还是根本不想懂?
他的指腹轻轻滑过电脑屏幕,她的笑脸灿若如昔,左边的酒窝好像金笔下勾勒出的神韵,美丽得荡漾人心,一张张翻阅过去,每一张她都笑得十分由衷开心,因为她的眼睛里影动着全是阳阳的影子,这些照片是在阳阳六一儿童节时拍的。
邵士森的手机在手中翻转着,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是不是早已经习惯他晚归甚至彻夜不归,对她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或者说毫不在意,即使他故意做违心的事,她也只是不闻不问,只因为从来没有在乎过吗?
电话终于在隐隐企盼中响起,显示的却不是熟悉的号码,接起电话,平静地问道:“小玲呀,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一直坐立不安的小玲诺诺地问道:“邵大哥,我想问宛姐回来了吗?”
郁宛西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惊心动魄地震动起来,郁宛西在惊魂未定中看到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一下觉得温暖与委屈,按下接听键。
邵士森的语气带着略微紧张的责备:“你在哪里?”
郁宛西不喜欢邵士森现在说话的口气,但现在关键时刻也无心与他计较,看了看路牌,:“我在石岭镇,我的车被撞了。“
“你有没有受伤?”邵士森的心被揪起,紧张地问道。
郁宛西看了看自己被撞青肿的手肘,说道:“没有,还好。”
“打急救电话了吗?”邵士森的心略松了松,边走出办公楼边跑向停车场,一边控制情绪,冷静地问道。
“打了,已经过半个小时了,还没过来。”郁宛西看了看四周寂静阴森的坏境,还有面前垂死挣扎的野狗,全身惊悚的汗毛都张扬开,颤颤地恐惧道:“我撞死了一条狗。”
邵士森的脚步一滞,背身一僵,她从来都是怕狗的,自从那天晚上后,她更是怕极了狗,每一次在路边看到,都会躲得远远的,现在的她一定害怕极了吧?
邵士森之前去过石岭镇,知道那条路格外僻静,尤其在夜里,就算他一个大男人在那开车都有些心悸,何况现在她一个单身女子在那里车子瘫痪着,面前还有一条被撞死的狗,她一定吓坏了吧?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倔强得不给他打一个电话,若不是小玲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那么她是不是就打算在哪里过夜?还是她已经在害怕和危险 3ǔωω。cōm的时候向了另一个人求救?邵士森在万分担忧与焦虑之余又不免几分失落和彷徨。
正文 第112章害怕 字数:1283
一路上邵士森开得很快,出了城,虽然两边有路灯照耀,但雾气太重,邵士森在安全的原则上已将油门开得最大,他们的电话一直通着,因为他专心开车,并不能一直与她保持通话聊天,打开了车子里的音响,放一段舒缓优雅的音乐想以此放松她害怕紧张的心情。
郁宛西明白他的意图,可此时此刻她颤悸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离那条狗的距离很远,就那么远远对峙着,它的眼睛还是很亮,它的面部在抽搐中尤其狰狞,没有一点月光,乡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