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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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试我为眼中钉,即便我同他们说此事与我无关他们也是不会信的,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把他们引开,你若是同我一道被抓只怕下场会跟我一样。”
说到这里九月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将手从我手中抽出,任凭我怎么拉也拉不住,一时之间慌张得连施个定身术将九月定住都想不到,只能看着她将手抽出后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便从窖口摔到了底部,还没来得及呼痛便感到光线一暗九月已经将地窖的门板关上,我终于还是陷在了周围的一片漆黑之中。
依稀之间听到地窖外九月略带哀戚的声音响起,悠悠荡荡好似地府中游魂的吟唱:“知浅,谢谢你说愿意做我的朋友,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再然后我便再也没能听到九月的声音。我因双脚无法动弹只能爬在地上,额角隐隐作痛应该是之前被九月推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地方,伸手一摸竟然还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液体,我心里暗暗叫苦,一个半仙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是能耐的,到最后竟然还需要一个凡人来救我。
想到此前对九月的种种猜疑,以及为了想要收集九月的那份执念而刻意地接近,想到这些我便感到一阵内疚自责,如果还能再见她一面我一定要同她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再诚心诚意地去做她的朋友,帮她去找她的离歌。
想着想着我感觉脑袋变得越来越沉重也不知是因为之前摔下来是脑袋被撞到引起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熟悉的困乏感又一次袭了上来,我想着这时九月尚且生死不明,那帮村民也不知道在哪里断不可在这危机时刻睡了过去,我心里一直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结果越念叨越困,终于还是支持不住睡了过去,陷入心底的那片黑暗前,我依稀之间似乎听到有一声钟声敲响,好像是荒山野寺中传来的一般再然后我听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地说道——
“最后一次了。”
我又一次进入到了那个似梦非梦的世界中,我站在屋外苍白着脸同眼前这些面目可憎的村民们对峙,本应该是如同上次一般茫然无措的我这次却不知为何,在看到面前村民的那一刻胸腔中迸发出了一整怨恨,恨意像是已经在我心头扎根了数百年之久,如今隐藏着的愤恨全都跑了出来,我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圆瞪着一双杏眼,沙哑着嗓音质问道:“从我出身那刻起我就没从你们这群人身上感受到一次温暖,唾弃我,辱骂我,仇视我,逼死我的父母,逼走我的爱人,如今你们又想要如何?”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村民们一整鄙夷的唾弃声,甚至还有幼童的怒骂声,前方站着的那个老人手指着我颤颤巍巍地道:“妖女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什么,村头那么多人看到你同我儿争吵,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冲着那个老者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时看到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是做了什么才惹得我动怒?”
老者面上一阵通红像是被人踩到了同脚看着我的眼中更是怨毒愤怒,用力地敲了几下手中的拐杖气愤地道:“你这妖女定时蛊惑了我儿然后趁机杀了他泄愤,此前洛家的儿子被你蛊惑所幸最终迷途知返,你为了报复村里便杀害了我的儿子,你这妖女简直是天理不容!”
说完身旁那些将我围住了的村民便应声冲我推搡了起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将我就在这里剥皮拆骨才能够泄愤,可他们又究竟是在泄什么愤呢?
我心里情不自禁地便开始冷笑,只因我出声时降下的那道天火烧光了村民赖以生存的药材,便要遭到全村人的唾弃,先是与至亲阴阳相隔,现在又要与挚爱生死相离,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在心里高声呐喊,可面上却只是不停的大笑着,任由村民们将我捆绑住推搡着向村中央走去。
村中早已架设起了一座行刑台,正中央耸立着一个粗壮的木桩,木桩周围堆满了柴火,原来他们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将我生生烧死在这里,不管我承不承认,不管我愿不愿意,越想便月觉得心凉,心中的怨恨积压在心中无处抒发,以至于最后在心中结下了一层厚厚的冰,冻住了我的整颗心,我看到有人开始往柴火上面泼油,显然是不愿意再浪费些什么时间让我这个妖女苟延残喘。
我心下一阵悲凉,眼中脑中全部都是阿洛的身影,此时我早已忘了我不过是在一个梦境中,此时我早已忘了我真实的身份,就像是真正地融入到梦中这个人物的灵魂中一样,心里想着的只是若能再见上他一面就好了。
就在火把即将点燃我身下的柴火堆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响起,那个声音我很熟悉,熟悉到明明上一刻我还在想着他下一刻便就听见了,那个声音很单薄,单薄到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去支持他的声音,因为他说——
“全部都给我住手!我是你们新上任的县官!此案需要重新审理快点住手!”
我被那些村民欺侮的时候我没有落泪,我在被村长冤枉的时候我没有落泪,就连我在被绑上行刑台的时候我都没有落泪,可是在这一刻,在我看到那个身影正努力地向着我冲过来靠近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泪,嘶哑着嗓音喊道:“阿洛!阿洛!”
我的阿洛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有些欣慰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却看到村民们一把将阿洛拦住,那些攒动的人头又一次挡住了我跟阿洛,可我这一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注视着我的阿洛,我看到阿洛他拼命地想要推开人群结果却还是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双臂以至于无法动弹,只能撕心裂肺地吼道:“全部都给我住手!难道你们要忤逆本官草菅人命吗?!”
村长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地冲着手拿火把的人一挥手,示意他点火,那个人也无视了阿洛的怒吼兀自将点燃的火把扔在了浇了油的柴火堆上,火瞬间便被点燃。
呛鼻而又滚烫的浓烟吸入肺中惹得我一阵猛咳,火蛇舔舐着我的皮肤,灼热的痛感让我忍不住便想要痛呼出声,我隔着火光看见村长一下子便跪在了阿洛跟前,苍老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愈发让我觉得心凉:“大人若是想要怪罪,老夫愿意一力承担,但是此妖女不除难平民愤,请大人勿要再做阻拦!”
而阿洛却只是一脸的悲愤,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村长哽咽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才回过头来满脸绝望地透过火光来望向我,火烧的疼痛到最后也成了麻木,心中的怨愤在此时达到了极致,我用被火烤得沙哑的嗓子冷笑了三声道:“我自出生起便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你们却逼我至此!但愿我死后可以化作厉鬼,食尔等骨肉,噬尔等肌理,以泄我怨!”
凄厉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天空,我终于安静地闭上了眼开始等待死亡的来临,可就在这时却忽然听到了之前的那一声钟响,几乎让我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再然后我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说——
“知浅,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有没有人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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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那个声音像是嵌在那钟声中,随着钟声的余音在我耳畔环绕,渐渐的先前那种被火烧灼着的感觉淡去了,那些村民吵嚷着的声音还有阿洛的声音以及我皮肤被火烧灼而发出的哔叭声,都随着那阵钟声的散去而散去了。
我想着我是不是死了,睁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周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生怕一脚迈出便会落到那蔓延着血腥与残酷的地狱之中。
黑暗中的恐惧蚕食着我的心,渐渐的额上便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我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仿佛只要稍稍多出那么一丝声响便可以让这根弦断裂。
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了一阵类似于脚踩在枯树枝上发出的声音,因为周围环境很安静所以这一声响显得十分突兀,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过来了,连忙转身向着后方看去,可后面依旧只是一片遮蔽人眼的黑暗,背上因为出汗而使得衣服都紧贴在了皮肤上,粘腻湿滑的感觉很是让人难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很熟悉的焦炭味,再然后那种脚踩在枯枝上所发出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声音很密集,是一声接连着一声,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列行进中的军队在向着我靠拢过来,慌乱的感觉让我一时之间几乎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渐渐地渐渐地向着我靠拢过来。
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总会很强烈,尤其是在黑暗中,五感几乎都丧失了作用,只能任凭那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的鬼东西将你当作笼中的猎物一般,看着你惊慌,看着你挣扎,看着你一点点地变得绝望,最后收网一口咬断你的咽喉,吃下。
我感到周围的空气忽然凝滞了一下,连带着那阵极其有规律的行进声也停了下来,再然后我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凶光,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看着这双眼睛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住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些什么反应来,那双眼睛便忽地一下消失了,几乎是同时我听到了一声极其惨烈的嚎叫声,好像其中夹杂了千百具亡魂的怨气,几乎瞬间便要将我的耳膜穿破,一阵劲风铺面袭来,我来不及躲开一下子便被那股猛烈的劲道撞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最后撞在什么东西上才停了下来。
我抬眼去看前方,眼睛因为刚才那道劲风的力道此时看东西也是十分模糊的,先前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早已不知去向,那些脚踩枯枝的声音也没了踪影,我唯一可以听见的只是自我身后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声。
因为刚才的那一下撞击,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没呼吸一次就会牵扯到伤口惹得身上又是一阵疼痛,我不太清楚我现在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也不知道现在在我身后的,或者说是那些环绕在我周围的东西又究竟是死是活,更加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我试图想要站起来,离身后近在咫尺的危险远一些,结果刚一动腿便忽然感觉到自头顶上方袭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狠狠地压制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意外的是,就在这股压力压住我的时候,我眼前原本遮蔽着我的黑暗终于缓慢地一点点地散开了,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着眼前那块黑色的帷幔,终于显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我本以为会看到那个火刑台以及一脸诧异的村民,结果当我熟悉了眼前的光线看到我所身处的地方的时候却惊讶的几乎无法言语,我的眼前遍地都是被烧毁了的房屋,黑漆漆的一片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味道,脚下更散落了一大片苍白的碎骨,零零散散地在夜色的衬托下透着莹莹绿光。
我终于知道刚才最先听到的那阵脚踩到枯枝发出的声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当我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恐惧严严实实地霸占了我的整颗心,让我情不自禁便颤悚了起来。
村子被毁了,那些刚才还在放火烧死我的村民们都变成了满地的碎骨,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明明之前还是……
阿洛。
我忽然想起了先前跟村民在一起的阿洛,那个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如今村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他人呢?他在哪里?
心中隐隐存着一个猜测让我忍不住便想要发疯,如果阿洛也死在了这里,如果……
我心里急的几乎快要发疯,拼了命地开始在那股莫名的压力中挣扎,骨头因同压力的对抗而发出了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骨头上碾磨一般,先前的摔伤加上现在的压迫感让我几乎要觉得下一瞬间我就会被这股压力碾成碎屑,可依然疯了似地撑着地方想要站起来。
这样的行为直到一只手掌按在我的肩上才让我停了下来,耳畔有一阵熟悉的叹息声响起:“知浅,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我心里一惊慌忙抬眼向上看,入目处是一片沾了灰显得有些破烂的白衣,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像一把锋利的刀刃隔开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我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因为过于用力而遍布血迹的双手,随即便是一阵无法遏制的恐惧感。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我几乎是已经迷失了我自己,整个人乃至整个灵魂都变成了那个在我梦中出现的女子,带着那个女子会有的情绪去做一切事情,全然忘记了我原本应该是谁。
先前那些处在黑暗中的恐惧此时在我看来全都不算是真正的恐怖,这个村中究竟藏着什么竟然会让我忘了我自己而成为了另一个人。
“我才不过离开了几日你便被整成这个样子,看来这迷魂阵果然是个伤脑筋的东西。”
小白伸手一捞将我从那股压迫着我的压力中轻轻松松地捞了出来,我迷茫地抬头去看狼狈不堪的小白,这是我认识小白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一身白衣沾了灰不算还变得破破烂烂,先前总是握在手中的折扇也不知去了哪里,唯一还保持原貌的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小白那双眼睛的时候,原先还盘踞在我心里的那些惶恐统统都散了,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困惑。
“这迷魂阵虽说是个棘手的东西,倒也不能说不能解,老子活了这几万年难不成还会栽在这么个小精怪手里?”边说着小白便冲着我挑了挑眉抛了个媚眼,二话不说扛起我就往村头跑。
我被小白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抗议就已经被小白甩在了肩膀上,跑出了好几十米。小白的速度很快,我被小白颠地几乎快要吐了出来,连开口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他带着我跑,无意中抬头向后看了一眼结果却看到一团黑雾就跟在几步开外,亦步亦趋的样子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
“小白!那团……”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被小白一下子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