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之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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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服连浩龙,只怕还要费些心思,好在今夜还长。纪墨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说服连浩龙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可人的唤门声。纪墨便准了开门,可人引了几个太监宫女进来,手脚麻利的在纪墨和连浩龙面前分别摆好了案几,摆上了菜肴美酒。
跟着可人便要带着他们一起退下,纪墨却道:“可人留下。”
可人低垂着的娇颜上露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笑意,其他太监宫女都是隐藏不住对她的羡慕嫉妒恨。
等人都退了出去,门也重新关好之后,可人便来到纪墨身边,素手轻轻的给纪总斟满一杯美酒,然后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连统领,今夜朕不幸遇刺,却万幸有连统领及时赶到,方护得朕周全。连统领,来,朕先敬你一杯!”说罢纪墨端起酒来豪爽的一饮而尽。
啧,这酒忒不给力了,喝起来度数可能不会比啤酒高多少。对于酒精沙场的纪总而言,白酒喝一斤都还能安然的开车回家,这点儿酒用来漱口都嫌太淡了。
这可是皇上敬的酒啊!
就算连浩龙是修道之人,但既然已经入了凡尘,在朝廷任职,心中已经或多或少有了对皇权的敬畏。即便是昏君,那也是一国之主啊!整个大楚,亿万子民,能让皇上先干为敬的有几人?
“皇上,今夜护驾之功当首推陈公公,臣不过是略尽绵力,怎敢当皇上如此盛赞……”连浩龙连忙站起身来辩解,但见纪墨已经都喝完放下杯子了,他只好先双手捧杯高举过头向着纪墨躬身致敬,然后才将那杯酒一口饮下。
“连统领,你适才说起的这什么人魔混血儿啊、魔族啊、血魔啊,朕对这些都知之甚少,能否请连统领详细给朕讲解一下?”纪墨决定迂回来讲,并且也能顺便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
昏君确实是昏君,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吃喝玩乐,而且昏君的记忆又都是碎片,从他的记忆里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实在是少得可怜。与其沙里淘金,还不如直接问连浩龙来得快。
“回禀皇上,魔族乃是天生邪恶的强大存在,他们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但是嗜血狂躁,杀伐无度。血魔便是魔族的一个分支。
“而人魔混血儿,便是魔族和我们人族男女交合所生,外在看起来和人几乎没有二致,但却有着魔族的能力,并且还能修炼些道法,做起乱来实在是防不胜防,危害不小。
“在咱们大楚帝国东方的国境边缘,是【无量海】的海岸线。这无量海无边无际,十万九千里之外,是【三千星辰岛】,三千星辰岛便是魔族的统治世界。人魔不两立,千百年来,魔族始终有着图我大楚万里江山的野心。
“曾经我们大楚在道门的帮助下跟魔族爆发过许多次战争,横尸千里,血流成河。后来各大道门联合起来与魔族一次生死决战,魔族惨败,退回三千星辰岛,休养生息,再不敢轻易挑衅了。
“如今在道门的威名震慑下,魔族已经收敛了许多,但小规模的扰边和挑衅还是少不了的。没想到这一次,魔族竟然如此猖獗,敢潜入皇宫刺杀皇上,当真是罪不可恕!”人魔不两立,身为修士的连浩龙说起魔族来便不免咬牙切齿,显然他也是和魔族交手过的。
纪墨听得十分入迷,什么魔族啊、血魔啊、道门啊,可是他从前的世界不存在的东西。而现在,却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刚刚自己还经历了魔族的刺杀,现在还在跟道门的修士在交谈,穿越真的是一件吸引人的事情,难怪网文界穿越的大潮如此汹涌。
说到这里,纪墨就忍不住问道:“连统领,听说你也是出身道门?”
“……是的。”这个话题让连浩龙颇有些尴尬,若可以,他实在是不愿提起自己的出身。毕竟一个修道之人,投靠朝廷,不管初衷是什么,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纪墨是极擅长察言观色之人,见连浩龙不愿提及,便立刻转化话题。干笑两声,纪墨再次端起酒杯来敬了连浩龙一杯:“朕最敬重修道之人,来,连统领,朕再敬你一杯!”
如此一来,倒化解了些连浩龙的尴尬。连浩龙向来是也是以修道的身份自傲的,见皇上尊重,他也是开心的饮下这杯酒。
“连爱卿,”一起喝过酒,纪墨便顺势把关系再拉近些,称呼都改了:“朕对修道者的事情十分有兴趣,不知连爱卿修的是什么?”
“皇上,臣是【体修】。”连浩龙如实答道,身为纪墨身边的人,这个也是无需保密的。其实稍微有些修道常识的人,通过之前连浩龙和美人刺客的一战都看得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纪墨心中窃喜,他早就猜测连浩龙是体修了。如此说来自己前世那几千本仙侠小说没白看啊,多少能有点儿用。
“连爱卿,何为体修?”纪墨追问道。
“皇上,体修是修士的一种修炼类型,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打熬金身,力大无穷。”连浩龙说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便涌起一股豪气,他以自己是体修为荣。
“力拔山兮气盖世,连爱卿真壮士也……”纪墨顺口奉承一句,反正马屁不要钱。
“力拔山兮气盖世……皇上说的真是太贴切了!”连浩龙却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语句,而且这话还是从一国之君口中说出,份量自是不同,登时便如同点燃了连浩龙的血液,让连浩龙血管里都滚烫滚烫的。
连浩龙向来认为体修才是真正的男人修炼方式,这是体修的盲目自大心理。纪墨这么一说,却是把马屁拍到了连浩龙的心坎上,连浩龙顿时对纪总生出了知音之感。
“为了这句力拔山兮气盖世,皇上,请容臣敬您一杯!”连浩龙自己斟满了酒,然后站起来“咕咚”一口先干了。
这还是连浩龙这厮头一次主动敬自己酒呢,纪墨得意的笑着喝了杯中酒。
“连爱卿,不知还有些什么种类的修士呢,能否请连爱卿给朕开开眼界?”纪墨把姿态摆得很低,为了融入这个世界,他必须了解这个世界。
“皇上,除了体修之外,还有许多种修道之路,例如【剑修】、【丹修】、【鬼修】等等。就拿咱们大楚临近的道门来说,比如【万蛊门】的驱蛊之法——”说着连浩龙看了一眼空中飞过的一只小小飞虫,道:“条条大路通仙门,臣可以少少模拟一下给皇上看看。”
只见连浩龙伸出手来向着那只飞虫虚空一抓,顿时那只飞虫便歪歪斜斜的向着连浩龙飞来,很明显飞虫在拼命抗拒,却是始终摆脱不了连浩龙的控制。
跟着连浩龙将那飞虫向着临近的一根盘龙金柱用力一推,隔着空,那飞虫便“嗖”的一下像飞弹一样狠狠的撞击在了盘龙金柱之上。
纪墨惊得离座走到那盘龙金柱前,仔细一看,却见那飞虫竟然已经完整的镶嵌进了盘龙金柱里,看起来好像是个标本一样。纪墨伸手抚过金柱表面,只觉光滑如常,飞虫已然跟金柱浑然一体。
“好厉害!”纪墨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飞虫是多么柔弱的身子啊,盘龙金柱却是黄铜一体铸就,外镀金皮。
飞虫竟然穿透金皮直接嵌入黄铜里,这得是多么大的力道啊,即便是子弹的威力也不过如此了吧!
连浩龙却是不好意思起来:“皇上恕罪,刚刚臣还是不小心用了体修的能力,这不能作数。”
“无妨无妨,连爱卿已经是让朕大开眼界了……”纪墨刚刚说到这里,忽听门外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太后急召,还请皇上速速起驾前往慈宁宫!”
“知道了。”纪墨应了一声,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转身往自己龙椅走去,心中琢磨着这么晚了,太后急召,肯定是跟那刺客有关的吧?可是明明我已经让封锁消息了,看来就算连浩龙不去禀报太后,这皇宫里只怕也没什么能瞒得过太后的吧?
第10章慈恩太后
对太后这种类似于慈禧的行为,纪墨心里十分不爽。再说他正在跟连浩龙饮酒,中途打断也怕寒了连浩龙的心,纪墨便有意拖延下,安然自若的坐在了龙椅之上,亲自斟满一杯酒,对连浩龙笑道:“待朕与连统领饮完酒,再去觐见太后。”
“皇上,不可啊!”听纪墨这么一说,可人脸色大变,慌忙跪下来恳求道:“皇上,太后急召,必有大事,还请皇上速速起驾吧!”
纪墨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今夜朕多亏连统领相救,方能保住性命。朕为连统领设宴相谢,如何便等不得这一时?”
他心中对这太后就更加不满了,虽然太后是他的母亲,可纪总是穿越过来的啊,对太后的亲情几乎等于零。是以对太后这种高压管制十分不满,看这个意思,太后还真是个慈禧啊!
如此一来,纪总还就较上劲了。
你们着急,我就偏不立刻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连浩龙见纪墨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慌忙也单膝跪下道:“皇上,饮酒事小,太后急召事大!臣恳请皇上速速起驾去觐见太后,若是因为臣的原因,让皇上为太后责罚,那臣真是罪过啊……”
纪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他不说话,连浩龙和可人都是跪着不起身。
半晌,纪墨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将酒杯随手丢弃在了案几之上,任那琥珀色的美酒流得到处都是。
“走吧。”纪墨冷冷的道。
可人和连浩龙却都是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各自起身。可人是真心为纪墨好,不愿纪墨在太后面前难堪。
而连浩龙,以前往往都是乐于看纪墨被太后惩戒,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就发生了转变,只当是不愿以自己的原因让皇上受罚吧。
纪墨走出了宫门,仰头看着那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但是纪墨却感觉自己前行的方向,晦暗无光,鬼影幢幢……
【慈宁宫】乃是楚国太后居住之地,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
正殿悬挂着先皇御笔“宝箓骈禧”和“庆隆尊养”两幅横匾,贴着烫金字的对联,上联是:“爱日舒长,兰殿春晖凝彩仗;”下联是:“慈云环阴,置庭佳气接蓬山。”
此时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盛装女子就站在对联之下,伸出一只玉手轻抚着那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字样,秀眉微蹙的望着宫中某处火光闪烁的地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秀发高挽,发际插着一支雕凤的金钗,虽然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她其实并没有惊艳的容颜,但却给人一种空灵祥和的感觉,尤其一双虽然已经在眼角有淡淡鱼尾纹的美目,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和不经意流露出的智慧。
这时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的老年男子小碎步的匆匆走来,虽然他生得高大雄壮,斑白的两鬓将他沟壑纵横的那张刚毅老脸衬得颇有威仪,却总是举止间透着不和谐。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褶皱的上唇和下颌都光溜溜的,一根胡子都没有,给他的威仪打了折扣,显得颇有几分阴柔。
老年男子像是生怕惊扰到那华贵女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一丈外便停住脚步,先习惯性的用拂尘在自己身上掸了几下灰尘,整理了下仪容,这才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老奴林迎庆参见太后。”
他的声音很尖锐,虽然有可以掩饰,但是仍然能够听得出来,这是个阉人。皇宫里的阉人,自然就是太监。
他没有报出自己的职衔,因为没有必要。一来他乃是副总管太监,在后宫之中,只在皇族之下,奴才里边儿就是陈瑾和他最大。二来,他是太后的铁杆奴才,深得宠信。
那华贵女子,正是这慈宁宫的主人,当朝皇帝纪墨的母亲——慈恩太后。
“怎样?”慈恩太后头也不回的道,她并没有明说什么事怎么样,她知道善解人意的副总管太监林迎庆一定知道她在问什么。
慈恩太后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字样上,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炉身上铭刻的字样。
这里是慈宁宫,别处的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什么不一定,但这里的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就是先皇写给慈恩太后的情诗,除了太后以外谁也不能亲手触碰,就算是宫女清洁时也只能以香巾擦拭。
那阳刻的字样,每个字都是光溜溜、亮晶晶的,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多少次的抚摸。
“回禀太后,”林迎庆头也不敢抬的答道:“老奴已经去查过了,据说是陈国上贡的宁美人在床第之间行刺皇上,幸好皇上洪福齐天,及时发现了宁美人的杀机,逃过一劫。连统领及时赶到,斩杀宁美人。现在皇上下令封锁消息,想来是要亲自去查这件事……”
“呵……”慈恩太后终于冷笑着缓缓转过头来,美目盯着林迎庆:“既然皇上下令封锁消息,你又是如何查知的?”
“老奴,老奴……”林迎庆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生出无穷压力,将他的脊背压得更弯了。
他蓦然想起,他是太后的心腹,他是为太后办事的不假。但是,皇上终究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啊,即便皇上再昏庸、再无能、再不争气,也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岂是他这个奴才能够比拟的?
林迎庆慌忙跪倒在地,额头将地面撞得“咚咚”响:“老奴无心冒犯皇上,只是一心为太后办事,便一时糊涂做了蠢事,还请太后恕罪!请太后恕罪……”
慈恩太后任凭他额头的血将地面青石砖都染红了,方才冷哼一声:“行了,念在你一心为哀家办事,这次便饶了你,休要再有下次!否则定不轻饶!”
“是是,多谢太后仁慈……”林迎庆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了,贴在背脊上十分难受,他却不敢伸手去挠一下,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继续道:“其实初时老奴也在惊讶,老奴亲自调查,一时竟然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来。
“老奴发现那里的奴才们个个诚惶诚恐,却又井然有序,颇与往日不同。这才让老奴又深入调查,方知道是跟皇上有关。太后,皇上似乎经历此次行刺后,性情有些转变呢。”
慈恩太后没言语,只是定定的盯了林迎庆半晌,终于又回过头去,目光停留在鎏金铜香炉的刻字上:“知道了。”
林迎庆心中暗喜,看来这话